【中华佛教百科全书】

大藏经


  又称一切经,略称为藏经或大藏。原指以经律论为主之汉译佛典的总集,今则不论其所使用之文字为何种文字,凡以经律论为主的大规模佛典集成,皆可称为“大藏经”。现存之大藏经依文字的不同,可分为汉文、藏文、蒙文、满文、西夏文、日文、巴利语、傣文及英文等九个系统,兹分述如次︰
  (1)汉文大藏经︰在印度系将释尊及其弟子所说教义及教团规定,统分为经、律、论三类,名为三藏。佛教传入中国后,从西元二世纪后半至十一世纪末,译经事业甚为发达。自东晋以来,即陆续有人将历来翻译之佛典收集整理,编成经录。东晋‧道安《综理众经目录》即为其嚆矢。此等经录即成为日后大藏经产生之来源。
  隋唐时,朝廷设有收集佛典的书库,此书库称为“大藏”,而佛典入此书库者即为“入藏”,而总称其所收佛典为“大藏经”、“藏经”或“一切经”。此时期之“大藏经”系由写经生抄写而成,并非刻印本。北宋‧开宝四年(971),太祖始派遣张从信到益州雕造全部藏经;此即“北宋敕版经”,俗称“蜀版”大藏经,或“开宝大藏经”。其后,历元、明、清至民国,陆续开雕的藏经约有二十余种。日本则于西元1637年刊行天海活字版,1681年复刻方册本,称为黄檗版,明治年间(1868~1911)有缩刷版、卍藏版,以及1924至1932年出版的《大正新修大藏经》。
  (2)藏文大藏经︰西藏自西元七世纪末,译出《百拜忏悔经》以来,译经事业一直兴隆不替。十四世纪初期,在奈塘寺雕刻第一部木刻本大藏经。其后至民国初年相次雕刻柴巴、永乐等十余版。
  (3)蒙文大藏经︰十四世纪初,由西藏萨迦派僧人法光与西藏、蒙古、汉、回鹘等族僧人自西藏文译成,在西藏雕版。到十七世纪时(明神宗万历间),又有所补译。现存《蒙文大藏经》是清代整理的。据其序文所述,〈甘珠尔〉是康熙中期所译,〈丹珠尔〉是乾隆六年(1741)至十四年译成。
  (4)满文大藏经︰清‧康熙中期,善慧法日自蒙文、藏文中译出〈甘珠尔〉,其后陆续翻译。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开始雕版,乾隆五十五年(1790)完成。
  (5)西夏文大藏经︰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西夏国王元昊得宋本大藏经,乃设蕃汉二字院,造西夏文字,请回鹘僧翻译全藏。当时有无刊本,不得而知。而后世所传刻本则为元成宗大德(1297~1307)中期所雕。
  (6)日文大藏经︰日本除了前述各版汉文藏经外,从大正六年(1917)开始,就进行将汉文佛典译成日文的工作,迄今计有国民文库刊行会的《国译大藏经》、东方书院刊行的《昭和新纂国译大藏经》,以及大东出版社刊行的《国译一切经》。此外,又依据巴利系统的南传三藏,译成《南传大藏经》。
  (7)巴利三藏︰今流传于锡兰、缅甸、泰国、柬埔寨等地区的巴利语三藏,其数量较汉译及藏译藏经少,系上座部一部一派所传。内容不包含大乘佛典及三藏外典籍。根据锡兰的传承,西元前一世纪左右,曾在锡兰编集圣典。但现在的巴利语圣典系觉音及其后继者所集成。此等圣典自锡兰传入缅甸等地,除口传之外,另有以锡兰、缅甸、柬埔寨等各国文字记载的写本。十九世纪末,锡兰各国均刊行活字印刷本,其中泰国王室出版的曼谷版最为详备。此外,十九世纪中期,欧洲学界也刊有罗马字本的巴利三藏及英译本。
  (8)傣文大藏经︰傣文佛典的出现约在1277年之后,系以西双版纳傣文、德宏傣文、傣绷文等三种傣文字母音译巴利语原典而成。其内容与分类基本上与南传巴利语系三藏相似,计分经、律、论、藏外典籍等四大部类。其中,除相应部、增支部尚有未译者外,余皆已译出。
  (9)英文大藏经︰英文大藏经之翻译可分为两部分,其一为英国巴利圣典协会根据巴利三藏所译成者,其二为日本佛教传道协会以《大正藏》为选本依据而翻译者。巴利圣典协会成立于1881年,所译成果有五尼柯耶及其注释、律藏、部分论典及藏外典籍。日本佛教传道协会成立于1965年,然其藏经之英译则始于1982年,迄今仅译出六十余部,1991年八月首度出版三部佛典。预计在2000年完成第一阶段的一三九部译经工作。可见此事之全部完成,仍须俟相当时日。
  ◎附︰平川彰(等)撰‧蓝吉富译〈大藏经概说)(摘录自《世界佛学名著译丛》{26})
  佛教的经典、戒律与论书汇集而成的丛书,叫做一切经,又叫做大藏经。由于佛教经过二千五百年之长时期的发展,因此经典的内容相当复杂。最早编集而成的大藏经,是巴利语三藏。这是原始佛教圣典的集成。共包含有佛陀所说的教法(经藏)、戒律(律藏),以及弟子们对教法的研究(论藏)等三类。论藏是部派佛教时代形成的,时间大约在西历纪元以前。经藏与律藏的形成,比论藏早。巴利语三藏的特色,是完全不包含大乘经典。从中国到印度取经的僧人们之所以称为三藏法师,是由于上述这“三藏”而来的称呼。
  《西藏大藏经》是用藏文所译的一切经。约自七世纪开始翻译,到九世纪时大部份都已译出,其后又陆续翻译,乃形成了《西藏大藏经》。佛教在印度灭亡之后,印度后期佛教之经论,仅保存在西藏译本中者为数颇多,就这一意义言,《西藏大藏经》,就是佛教研究的珍贵宝库。尤其西藏译本,译笔采用忠实的直译方式,因此,从西藏译本还原为梵文原典是相当容易的。由于这一理由,要研究梵文原典所佚失的经论,西藏译本是不可或缺的资料。
  《西藏大藏经》在十三世纪以后,虽然有几次用木刻版印刷出版,但是一般都难以觅得。前些年在日本,有《北京版西藏大藏经》的影印本出版,颇能符合西藏学研究者的渴望。
  然而,中日两国佛教界所常接近的,却是汉译大藏经。这是以中文翻译的经律论为中心,加上中国佛教界的著作,综合编集而成。其中包含有大、小乘的经律论。
  汉译大藏经具有巴利三藏与西藏大藏经所没有的某些特征。尤其是若要从事佛教的思想性研究,更非根据汉译经论不可。这是由于中国人是在对佛教充分理解后才译出那些佛书的缘故。还有,从二世纪以后之近一千年间的翻译,原来形式的保存,也是汉译的一大特征。而且,中国佛教也具有与印度不同的独特发展体系,凡此,都可知汉译大藏经是佛教研究者不可或缺的资料。
  除了上述三种以外,大藏经另有蒙古文与满州文大藏经,然其内容为今人所不详知,兹姑置不赘。
  (一)巴利语三藏
  所谓巴利语三藏,是指用巴利语书写的佛教圣典的总称。“三藏”包含着经、律、论三者。其中,经藏(Suttapiṭaka)是佛陀及其弟子们之言行录的集成。古来都称之为阿含(āgama,指所传承的教法)。律藏(Vinaya-piṭaka)是教团戒律规定之说明的汇集。论藏(Abhidhammapiṭaka)是指经典精神的说明,以及哲理的叙述部门。比起前两藏而言,论藏是新形成的,是佛教教团分裂成部派的产物。
  由乔达摩佛陀所开创的佛教教团,在佛陀灭后大约一百年至两百年间,约有小乘二十部派分裂开来。根据各部派的旧有传承,各派似都持有其特有的三藏。圣典用语也不相同,巴利语、各种俗语、梵语等,由好几种语言传承下来。
  巴利语大概是西印度的语言,在佛陀入灭后,原始教团向西印度扩展的同时,被采用来作圣典用语。西元前三世纪左右的阿育王时代,摩哂陀(Mahinda)将佛教传入锡兰。此一系佛教,后来扩展到缅甸、泰国、高棉等东南亚各地。此即形成所谓的南方佛教,此一系统叫做分别上座部,所尊奉的三藏是巴利语所书写的。其组织略如下述︰
  △律藏
  (1)经分别︰对戒律本文的分别解说。
  {1}大分别︰男子修行僧之戒律。
  {2}比丘尼分别︰女子修行僧之戒律。
  (2)犍度部︰教团之制度及其他,内含大品十编、小品十二编、附录十九章。
  △经藏
  (1)长部︰佛陀及弟子们言行之集成,为较长的三十四经结合而成的。
  (2)中部︰中等长度的经典共一五二经。
  (3)相应部︰由较短的二八七五经所组成,依内容分类。
  (4)增支部︰由较短的二一九八经组成,依教法的数目,由一至十一依次排列下来。
  (5)小部︰前四部所遗漏的十五经。其中,《法句经》《本生经》《经集》《感兴偈》《长老偈》《长老尼偈》等佛教最古之圣典,皆包含在内。
  △论藏(七论)︰《法集论》《分别论》《界说论》《人施设论》《论事论》《双对论》《发趣论》。
  以上所举,是巴利语三藏的内容。此外,随着时代的演进,很多教理纲要书、圣典注释书、史书等陆续作成。此等书一并被称为“藏外”典籍。在部派佛教教团之中,“三藏”能完全地保存的,只有巴利语三藏而已。
  关于巴利语三藏,到明治时代为止,日本佛教徒几乎都仍不知道它的存在。近代的研究,则开始于在亚洲寻找殖民地的欧洲人之手。在1824年,克拉夫(B. Clough)出版最早的《巴利语文法》。又有1826年,布赫诺夫(E.Burnouf)与拉森(Ch. Lassen)合著的《巴利语研究》一书。这可说是巴利学的先驱。1855年,华斯勃尔(V. Fausbo|ll)出版了真正学术上最初的原典《法句经》。此外,从1877年到1897年之间,庞大的《本生经》七卷,经过华氏严密的校订之后乃告刊行,华氏乃被推仰为巴利学的建设者。
  巴利研究的兴盛始于1870年代,齐德斯(R. C. Childers)的不朽作品︰《巴利语辞典》(A Dictionary of Pali Language,1870~1873),欧登贝格(H. Oldenberg)的锡兰《岛史》(1877),及《律藏》五卷(1879~1883)等书的陆续出版,研究风气乃告大开。此外,瑞斯‧戴维斯(T. W. Rhys Davids )在伦敦也设立了巴利圣典协会(Pali Textsociety)。此举得到世界上巴利学者的协助,有组织、有计画地将巴利语三藏原典加以出版。现在,律经论三藏部份已经全部出版。藏外典籍也刊行不少。其出版事业,迄今仍在继续之中。
  巴利语并没有固定的字体,因此,巴利三藏的印行,在欧洲是用罗马字出版的,在泰国、缅甸、锡兰,也各用他们本国的文字印行。在印度,则用天城体文字刊印。
  巴利语辞典方面,瑞斯‧戴维斯与史迭德(W. Stede)的《巴英辞典》(Pali Textsociety’s Pali-English Dictionary,1922)是标准著作。还有,丹麦在1924年以来由崔因克纳(V. Trenckner)编辑的《巴利语大辞典》(A. Critical Pali Dictionary)也接踵而来。文法书方面,则有盖格尔(W. Geiger)的《Pali Literatur und sprache》(1916出版),为文法书中翘楚之作;1956年,郭许(B. Ghosh)译为英文。日本方面,长井真琴的《独习巴利语文法》与立花俊道的《巴利语文法》等书,是颇受喜爱的作品。水野弘元的《巴利语文法》则以详尽著称,于巴利语之起源、巴利研究史、参考文献等都详加列举,予使用者以无上之方便。
  关于巴利三藏的翻译,有英、德、法语等零本多种,但是全藏则尚未译全。在日本,则六十五卷(七十册)的《南传大藏经》已经译全、出版。水野弘元的《南传大藏经总索引》二部三卷,也是极有益处的作品。
  (二)西藏大藏经
  (1)内容
  分为甘珠尔(Kanjur)与丹珠尔(Tan-jur)两部份。前者为佛说部,后者为论疏部。与三藏相拟,则前者属经藏,后者属论藏。律藏方面,基本典籍收入佛说部(甘珠尔),其注释类则收入论藏(丹珠尔)。各部之细分与配列顺序各版略有不同,惟一般而言,甘珠尔都分为律、般若、华严、宝积、诸经、秘密等六部,有时从诸经部中又分出涅槃部。丹珠尔分为赞颂、秘密、般若、中观、经疏、唯识、俱舍、律、佛传(本生)、书翰、因明、声明、医明、工巧明、杂部等部。收录之部数,也是依版本而有不同,以德格版为例,甘珠尔有一百函,一一○八部;丹珠尔有二一三函,三四六一部。
  其内容,大部份是由梵文翻译而来,另有一小部份为巴利圣典的翻译,此外,也含有一些从汉译、于阗语、蒙古语的重译本。
  (2)成立与开版
  佛典的西藏语译,是在七世纪弃宗弄赞时代,端美三菩提(Thonmi sambhota)输入佛教时开始的。一直持续到十七世纪为止。这期间,由于八世纪的寂护与莲华戒、十一世纪的阿底峡等印度僧人的到来,以及西藏人之赴印度,因此有很多佛典乃被带到西藏,由印度学僧与西藏翻译官,陆续共同地译为西藏语。九世纪时,基本译语集出现,此即《翻译名义集》一书,此后乃据此而改译,并统一译语。另一方面,译书的目录在八世纪末开始作出来,九世纪的《登噶尔玛目录》,又陆续加上新译诸书而有所改订。依据这些目录,而编集出由甘珠尔、丹珠尔两部组成的大藏经。十三世纪时,开始有木刻版本,此即所谓的奈塘古版。后来,奈塘版在1410年、1602年也曾再度印行,1730年奉达赖喇嘛七世之命令,作大规模的修订,这就是所谓的奈塘新版,此后乃成定本。约在同时,德格版,里塘(Lithan)版等也都据之以开版。
  唐朝时,中国与西藏颇有联系,因此在八、九世纪时,汉语经典也传译一部份为藏语。元代,喇嘛教逆流输入中国,《至元法宝勘同录》(即《至元录》,收在《昭和法宝总目录》第二册)一书中,汉译与藏译佛典曾作首度之比较。到明代,中国所刊最早的西藏大藏经──永乐版(1480)开版印行,接着是万历版,清代则有康熙版出现。康熙版开雕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到雍正二年(1724)完成,通例被称为北京版。此一版本到乾隆年间(1737)时曾再加修补。
  上述诸版之外,另有甘肃的爵尼版、普那葛版、恰木德版、杰困普母版等种。到本世纪时,达赖喇嘛十三世曾敕雕拉萨版(开版于1920年)。由于达赖十三世在1934年去世,仅印行甘珠尔即告中止。由于西藏佛教的流通,蒙古与满州文的大藏经也都曾被翻刻。
  (3)特色
  西藏大藏经与汉译相较,除前述部份外,还有下列特色。其一,与汉译共通之经论,仅五五一部而已,其余诸书之中,有三千部以上皆与密教有关。这正是由于汉译与藏译之翻译年代不同,所显现出来的印度佛教变迁之原委。其二,与汉译本之意译形态相较,藏译本是梵语的逐语译。其所以如此,有二点原因。第一点是古典西藏语,本是为翻译佛典而制之文字,完全模仿自梵文。第二点是西藏并没有像中国那样的古代文化。其三,异译本不存在。逐次的改译之后,即将旧译舍弃。譬如《八千颂般若》即经过五次的改订。其四,原则上,西藏人的著作不加入大藏经之中。
  (4)原典的出版
  日本有《影印北京版西藏大藏经》一五一卷。为西藏大藏经研究会在日本昭和二十九至三十四年间所出版。另外,昭和三十七年又印行续篇十三卷──《宗喀巴全书》《章嘉全书》。
  (三)汉译大藏经
  此即中文译本佛典之总称,广义地说,也包含中国与日本人的佛教著述。在古代(大乘佛典出现之前),佛典分为经律论三藏。后来,大乘经典出现,(小乘)三藏之分类乃不能容纳。除了这些佛典的汉译之外,加上中国人的佛教著作,于是在中国乃新设“大藏经”一词来包涵这些典籍。
  在佛灭后的第一结集里,佛说的教法与戒律,以“法与律”二者被结集起来而流传着。到部派佛教时代,随着阿毗达磨佛教的兴起,乃有容纳“法”的经藏,容纳“律”的律藏,以及容纳“阿毗达磨”的论藏的结集,三藏于是成立。一般部派佛教都采用三藏的分类法,但也有承认杂藏的部派。
  然而,大众部进而又立禁咒藏,采用五藏的分类。法藏部也在三藏之外,加上咒藏与菩萨藏而立五藏,《成实论》一书中所立的五藏,则是将三藏加上杂藏与菩萨藏。在六波罗蜜经里,三藏之外,另立般若波罗蜜多藏与陀罗尼藏。
  小乘佛教所说的三藏分类,不收大乘经典,这在《大智度论》中也曾提到。到后代,经典扩大,不属于三藏范畴内的佛典出现了,这些佛典主要是大乘经典(菩萨藏)及与祈祷有关的经典(咒藏、陀罗尼藏)。由于中国对经典的翻译并没有一贯的秩序,因此要加以传持时,势必要有中国佛教的特有分类。亦即虽然了解三藏的分类法,但却全然另行新的分类,于是乃将全体佛典总称为“大藏经”或“一切经”。
  中国的佛典翻译,最初有安息的安世高(147年来华)主要译小乘经典。接着是月支的支娄迦谶(178年左右来华),主要译大乘经典。其后译经渐多,为了要正确传持,于是乃有目录之作。最初有名的目录,为前秦‧道安的《综理众经目录》一卷,然已佚。此《道安录》,分为撰出经律论录、异出经录、古异经录、失译经录、凉土异经录、关中异经录、疑经录、注经及杂志录等八类,收书六三九部。
  其后,又有很多经录出现,比较有名的是《出三藏记集》(僧祐)、《法经录》《彦琮录》《静泰录》《历代三宝纪》(费长房)、《大唐内典录》(道宣)、《开元释教录》(智升)、《贞元新定释教目录》(圆照)等。又,由于大藏经的开版,各版都有本身的目录,如元版的《至元录》(《至元法宝勘同总录》)等皆颇有名。
  在这些经录之中,佛典的分类逐渐定型,尤其是《开元录》之中,入藏录的分类成为后世的典范。《开元录》收书目一○七六部、五○四八卷,内分大乘经、大乘律、大乘论、小乘经、小乘律、小乘论、贤圣集等七部。贤圣集之一○八部(五四一卷)中,包含有印度论师之传记及中国人的著作。可是这些中国著作主要是传记、目录、游记,数目不少。其后再补充遗漏,增加新译,汉译大藏经乃逐渐扩大,中国人的著作也大量入藏。
  大藏经在初时主要以笔写相传,宋代以后开始用木版印刷。第一次宋版(971)的蜀版大藏经,内含五千余卷。其后,宋代又开版了几次。另外,也有像契丹版、高丽藏等外国开版的藏经。接着元代有元版(1269~1285),明代开版了两次。这些藏经大多曾被请回日本。
  在日本,藏经的企划开版,不止两三次,最有名的是铁眼的黄檗版(1663~1681)。这是取《明藏》六七七一卷的范型来印行的。其次,明治时代有《大日本缩刷大藏经》(1880~1885,四十帙,四一八册)。这是用活字印行的第一种大藏经。取《高丽藏》之范型,再增补中日两国的佛典。内容共分大乘经、小乘经、大乘律、小乘律、大乘论、小乘论、印度撰述杂部、秘密部、支那撰述部、日本撰述部等十部份。总计一九一六部、八五三四卷。其后,又有《大日本校订藏经》(《卍藏》,含七○八七卷),《大日本续藏经》(《卍续藏》,含七一四○余卷),以及《大正新修大藏经》(1924~1934)。目前世界上所用的中文大藏经,主要即是此部《大正新修大藏经》(《大正藏》)。兹略示其内容如次。
  《大正藏》以《高丽藏》为底本,然依独特的分类来配列佛典。而且与宋元明代的大藏经、正仓院所藏之七世纪时的“天平写经”、六至八世纪之隋唐写本对勘校雠;并且选择不少敦煌写本的佛典,增补了不少中国与日本的佛书。因此是现存大藏经中最优秀的一种。
  《大正藏》共有一百册。印度及中国撰述部有五十五册(一至五十五),日本撰述部二十九册(五十六至八十四),敦煌写本一册(八十五),图像十二册,目录(《昭和法宝总目录》)三册。此中,最初的八十五册共含三○五三部(除掉重复的还有二九二○部)、一一九七○卷。前五十五册内容的性质相当于旧有大藏经。共收二二六五部、九○四一卷。日本撰述部收五七六部、二七○八卷。第八十五册收敦煌写本一九二部、二二一卷。不过,敦煌本在其他册中,也收有若干部。
  前五十五册的分类,依次如下︰阿含部、本缘部、般若部、法华部、华严部、宝积部、涅槃部、大集部、经集部、密教部、律部、释经论部、毗昙部、中观部、瑜伽部、论集部、经疏部、律疏部、论疏部、诸宗部、史传部、事汇部、外教部、目录部。这是依照佛典的内容及历史发展顺序所作的新分类。日本撰述部方面,由圣德太子的《三经义疏》开始,到江户时代学僧的著作为止。依照文献年代加以配列,并作教理上的分类。由续经疏部、续律疏部、续论疏部、续诸宗部、悉昙部组成。第八十五册的敦煌本,分为古逸部与疑似部两部份。
  图像部十二册,为佛教美术之照相收集,为佛教美术研究的宝库。至于《昭和法宝总目录》三册,以各种大藏经的目录为始,网罗了所有种类的佛教目录,依此而对各种大藏经的内容,及有名寺院所藏经藏的大略,都能有所了解。
  (四)其他各种大藏经
  除了上述诸藏之外,《日本大藏经》《国译一切经》《南传大藏经》等也都有大藏经之名。可是这些并不是完全的大藏经。《日本大藏经》五十一卷(1914~1922),是收集汉译大藏经中的重要经律论,并收集其注释与会本,共收七九二部。此藏并未网罗全部大藏经,然而包含有重要典籍,以及他处不易见到的注释,因此在教理研究上较重要。另外,《佛教大系》六十三卷(1917~1938)也是同类型的丛书。
  此外,《国译一切经》印度撰述部一五五卷(另有索引一卷,1935~1945),是重要汉译经典三五五部(三千三百卷)的日本语译,续编和汉撰述部一百卷也已全部出齐。凡此对学者的研究都有裨益。又,《南传大藏经》六十五卷七十册,是巴利语三藏及若干藏外典籍的日本语译,包含《阿含经》及上座部的律藏、论藏,及藏外佛典,可归属于三藏之范畴内,为汉译大藏经以外的另一系统。
  [参考资料] 《大藏经研究汇编》(上)、(下)(《现代佛教学术丛刊》{10}、{17});《大藏经的成立与变迁》(《世界佛学名著译丛》{25});蔡运辰《二十五种藏经目录对照考释》;平川彰《大乘佛教の教理と教团》第二章;常盘大定《支那佛教の研究》第三册〈大藏经と章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