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佛教百科全书】

转识(梵pravṛtti-vijñāna)


  (一)唯识家认为在八识之中,除第八识外,其余的眼、耳、鼻、舌、身、意、末那等七识都称为转识。此七识总称为七转识、前七转等。然亦有人以眼等前六识为六转识。
  “转”,意即转变、改转。《瑜伽师地论》卷六十三(大正30‧651b)︰“略有二识,一者阿赖耶识,二者转识。阿赖耶识是所依,转识是能依,此复七种。”此中,前七识以阿赖耶识为所依,缘色、声等境而转起,能改转苦、乐、舍等三受,转变善、恶、无记等三性,故称为“七转识”。《成唯识论》卷四(大正31‧20b)︰“第七识虽无间断,而见道等既有转易,应如六识有俱有依,不尔,彼应非转识摄。”
  (二)第八识(阿赖耶识)之异名。此亦唯识家之说。慧沼《唯识论了义灯》卷四(本)举出阿赖耶识之十八名,其中之第十一名即为转识。其文云(大正43‧729c)︰“转者,无相论云,与诸法为依而起故。”
  (三)即“转识成智”之略称。唯识家谓改转有漏之第八、第七、第六、前五识,可依次得大圆镜智、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此又称“转识得智”。
  (四)《大乘起信论》所说五意之第二。以业识生起之同时,能转生见照之主观作用,故称为转识。该论云(大正32‧577b)︰“二者名为转识,依于动心能见相故。”然而法藏《大乘起信论义记》卷中(末),除称五意之第二为转识外,也称事识为转识(大正44‧265a)︰“转识有二,若就无明所动转成能见者,在本识中。如其境界所动转成能见者,在事识中。”
  此中,如将转识与八识相配,则有二种情形。其一为以五意之第二为转识,则此转识属于第八识;其二,若以事识为转识,则此转识属前六识。此外,慧远《大乘义章》卷三(末)则将转识视为第七识之异名。
  ◎附︰印顺《摄大乘论讲记》第二章第二节(摘录)
  《摄大乘论》︰“复次,其余转识普于一切自体诸趣,应知说名能受用者,如中边分别论中说伽陀曰︰一则名缘识,第二名受者,此中能受用、分别、推心法。如是二识更互为缘,如阿毗达磨大乘经中说伽陀曰︰诸法于识藏,识于法亦尔,更互为果性,亦常为因性。”
  《讲记》︰除赖耶以外,“其余”诸识,总名为“转识”。转,是生起现起的意思。转识都是由本识生起,所以陈译作“生起识”。转识“普于”三界“诸趣”所有的“一切自体”,是能受用者。赖耶摄受自体熏习,因业感成熟,现起五趣的一切生命自体。在自体中依现行的诸根生起心识的认识作用,受用苦乐的果报,这完全是属于转识,赖耶只能现起,它没有任何苦乐的享受。能受用者,本论下文说有二种︰(1)六识叫受用识,能受用六尘境界;(2)所依的身者识,它能执受诸趣的自体。这七识,“应知说名能受用者”。
  《中边分别论》就是《辩中边论》。弥勒的本论中,曾说到这受用识。它把诸识分为两类︰“一则名缘识”,就是能为诸法生起因缘的阿赖耶识;“第二名受者”,就是能受用诸趣自体的转识。这第二受者识“中”有三种心(所)法︰(1)“能受用”,就是受蕴;(2)“分别”,就是能取境界相貌而安立言说的想蕴;(3)“推”,就是行蕴,行蕴本包含许多的心所,但主要的是思心所,佛也尝用思来代表行蕴。因思有推动心的力量,所以这里称之为推。能受用、分别、推,这三种“心(所)法”,都是与转识俱有相应,能助成受者识共同受用境界。
  【附论】一般的讲解如此,真谛译的《摄论》世亲释也同。然在他译的世亲释《辩中边论》里,却有不同的解说,不过有点杂乱;现在依《庄严论》的体系,给《中边论颂》作一本义的解说︰“缘识”是种子阿赖耶识。“受者”是从本识现起的能取能受用者。这其中又分为三类︰(1)“能受用”,是前五识,五识依于五根,受用五尘境界,感受的意义特别明显。(2)“分别”,是第六识,意识不但有自性分别,而且有随念、计度二种分别,所以分别是第六识的特色。(3)“推”,是第七识。推者推度,第七推度,妄执第八为我,所以名推。此三,固然都是受用的转识,但望于赖耶心王,它就是心所;从心所生名为心所,七转识是由本识现起的各种作用,所以是本识的心所法。在转识的本位上,也还称之为识,它又现起即心所现的贪等信等的心所。《大乘庄严经论》第五卷说︰“能取(受用)相有三光,谓意光、受光、分别光。意谓一切时染污识,受谓五识身,分别谓意识。”意光就是中边的推,受代是中边的能受用,分别代是中边的分别。该论不很明白的说这三者就是七、六、前五的三类识吗?这唯识的本义,在世亲论中,已经开始改造了。
  说到转识,自然要说它与本识的关系。转识就是一切杂染品类诸法,因一切杂染诸法,都是以识为体的。本识与转识的关系,本论引“阿毗达磨大乘经中”的偈颂来说明。“诸法”就是转识,“于识藏”就是转识望于种子阿赖耶识的摄藏,现行诸法皆从赖耶种子所生,所以是赖耶的所生果,赖耶就是诸法的因。反之,阿赖耶“识”望于现行诸“法”的熏习,那赖耶为现行诸法的果,诸法又是赖耶的因了。所以说︰“更互为果性,亦常为因性。”
  [参考资料] (一)《大乘阿毗达磨杂集论》卷二;《成唯识论述记》卷四(末);宇井伯寿《印度哲学研究》(六)。(二) 《唯识同学钞》卷二十三。(三)《成唯识论》卷十;《佛教各宗比较研究》(《现代佛教学术丛刊》{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