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成就秘笈
一、翻譯緣起
(一)
我們大家活在這個世上,天天有人生,天天有人死。長壽者一百多歲,短壽者十幾年,還有的生下來就死了。人的一生一世,雖有些長短不同,但都是一轉眼就過去了。那麼,人生從什麼地方來?死了又到什麼地方去了呢?大家都不知道。所以生死是個大事!佛就為這個大事因緣出生於世,指點我們的迷津。讓我們知道生從何來,死往何去,打破這個迷悶的疑團,打破這個啞謎。
沒有智慧的人,他也不知生從何處來,死到何處去。他既不管,也不會去研究這個問題。他以為生到這個世上來,就是穿衣吃飯、娶妻生子的,就這樣糊裡糊塗的混過了一生。從前梁啟超曾就這個問題問大家:「人生到這個世上來究竟是為什麼?」是叫你來穿衣吃飯的嗎?難道這個世上的飯太多衣太多,沒人吃無人穿,叫你來吃來穿的嗎?可見不是!是要你來娶妻生子繁衍後代嗎?要是只為娶妻生子的話,那等於糞坑裡的蛆一樣,又有什麼意義!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那究竟是為什麼呢?但愚者無知,也不知研究。就這麼從夢中來,到夢中去。糊裡糊塗轉眼幾十歲、乃至一百歲,人生一世就這樣昏昏沉沉地混過去了。
在我們人類,想研究人生宇宙真理,打破這生死迷團的人,確是少數。大部分人只知道升官發財、賺鈔票、娶老婆、生活過得舒服一點;能享受,就滿足了。從不知研究人生宇宙的真理和人生於世的價值所在!有智慧的人就不甘迷悶,要研究研究我們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死了又到什麼地方去?這個宇宙又是怎樣形成的?他要得出一個正確的答案,所以就產生了哲學。古今中外很多傑出之士紛紛研究這個世界、人生的由來。但是他們費盡心機、竭盡腦力,得不到一個真實正確的答案。有的說唯心,有的說唯物;有的說一元,有的說二元。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得不到真實的結論。只有佛陀能指點迷津,能打破這個啞謎,能正確地告訴我們人生宇宙之由來。今天我們能聽到這大乘了義的佛教秘密經典,真是無上的福報。這個福報不是世間的洪福可比的,所謂洪福,就是地位高一些,收入多一些,生活得舒服一些。但是你生活得再好,也離不了生、老、病、死。到時還是赤裸裸地去了。鈔票再多,一分錢也帶不走。只有研究佛法之後,明白了這個真理,明白了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而脫出這生死的圈套,這才是了義的大福報。
很多聰明人在做學問上走不通,得不到答案時,就在宗教上來研究,看看是不是能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不同的宗教說法各別。基督教說:「是上帝創造的。」伊斯蘭教說:「是真主創造的」。但是要真正再深究一下,上帝創造了我們大家,那麼上帝又是誰創造的呢?就無法解答了。所以,只有佛法說的透徹,不是誰創造誰。佛法告訴我們:無始以來就有這個佛性(無始就是沒有開頭)。這個佛性是什麼呢?就是我們見聞覺知的能量,就是我們見聞覺知的性能。我們以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對六塵(色、聲、香、味、觸、法),根塵相對,就起知覺。所以眼見色、耳聞聲、鼻嗅香臭、舌嚐味道、身體就是對外邊環境的觸覺、第六意識大腦就起知覺和分別。所以說意屬知、身屬覺、眼屬見、耳屬聞、鼻屬嗅、舌屬嚐,這些就是見聞覺知的性能。這就是我們的本性。這個本性人們看不見,就以為沒有。其實這個性能就像電,我們把電線接好,電燈泡裝好,開關一開,燈就亮了。但這個電看不見,我們的大腦神經就像電線一樣,靠這個性能來起作用。假如我們一口氣不來,就是氣斷了,大腦神經還在,但它卻不能起作用了。所以禪宗人在修法的時候就參:「念佛是誰?」,這個佛究竟是誰念的呢?是你念的,把什麼東西稱作你呢?把身體稱作你還是把思想稱作你?這個身體不是你,因為身體只是你住的房子。佛性一走,離開身體以後,你的身體就不會念了。那麼,思想也不是你,因為思想是外界客觀環境在人腦中的反映。沒有外界的客觀環境,就沒這個思想了。身體不是,思想也不是,那麼究竟是誰呢?把這個話頭在心裡思索,就起了疑情,就把你的妄念割斷了。就在能所雙亡的時候,迴光自見,就看到這個無相的佛性。這個佛性雖然是無相,但是它有功能。還是有啊!所以我們研究來研究去還是佛法講的是真理。為什麼呢?因為它必須經過實證,才得真實受用。我們做功夫做到妄想斷了,妄念絕了,即前念已斷,後念未起的真空時,它一絲不掛,一塵不染,但是了了分明,非同木石。這個「了了分明」的是什麼?這就是我們的知覺性,就是我們無所不能的性能!也就是大家時刻想念明心見性的佛性呀!我們如果在這上面著眼,明悟了,體會了,再能在境上鍛煉,順境不喜,逆境不惱,對境無粘染、愛瞋、取捨之情,就叫「開悟」!因佛法有辦法叫我們打開迷團,親自見到這人生宇宙的本性,所以佛法是人生唯一正確的指南。
佛教是無神論者,和其它宗教講的不同。佛教不講上帝或神來創造、支配我們,而是自己支配自己,自己創造自己,所以叫「一切唯心造」。而其它宗教都有個至高無上的真神或真主來支配你。有不明白的人說:「佛教不是說人死了之後有十殿閻羅嗎?由閻羅王來判決你,那不就是由閻羅王來支配、發落你了嗎?」不是!那是誤會了。實際上是我們自己支配自己。造善業的有善報,到好的地方去。造惡業的,就要受惡報,到壞苦的地方去。並不是閻羅王來支配你。閻羅王就等於我們的公安局。比如我們沒做犯法的事情,公安局能來干預我們嗎?假如你做了犯罪的事情,公安局就對你不客氣,要來抓你判刑了。所以一切都是自己支配自己,不是誰來支配你的。我們說造十善就生天,貪瞋痴具足造惡就下地獄。都是你自己造的。十法界就是一心。十法界是指四聖六凡(四聖:即佛、菩薩、辟支佛、羅漢;六凡:即天人、人、修羅、地獄、餓鬼、畜牲)。這十法界都是我們一心創造的。佛教講的「因果輪迴」就是告訴我們:要懂得「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因果律,要怕受果報,首先在因地上不要造業。凡夫是不怕造因,只怕受果。菩薩是只怕造因。他不造因,就不會受果。比如我們現在做了犯法的事情,就造了惡因,那就一定要吃官司,受審判坐監牢。我們沒有幹壞事,就不會受這個惡果了。凡夫不是這樣,他只怕受果,不怕造因,為了達到他享受的目的,不擇手段造惡業,所以社會上就有許多犯法的事情。於是就有了《刑法》、《民法》等等的法律制裁手段。實際上人們就是因為執著這個色身為我,才要盡情享受。尤其現在這個世界,科學昌明,物質豐富,有很多的享受,而人的物欲高漲、欲壑難填,有了這樣,還要那樣,都是高消費。自己沒有這個收入,就免不了要做犯法的事情。因此社會上犯法的事件層出不窮,皆由於此。由於我們錯誤地認這個色身為我,於是就產生了造業的因,生出了妄情。又因為這個虛妄的情見,就隨情造業,隨業受報,生死輪迴,無有了期。可見佛教講的「因果輪迴」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與科學家研究出來的「因果律」一樣,是真實可信顛撲不破的。
佛教講的「無常迅速」,就是告訴我們,人生如朝露,短暫得很。活一百歲,看是長壽了,其實一眨眼就過去了。比如我們現在都幾十歲了,回想當初,就好像剛發生一樣,幾十年一下就過去了。所以快的很。佛看我們就好像朝生暮死一樣。我們這裡一百年,在天人看來,只是一會兒工夫。假如我們在兜率天,那裡的一天,就是我們這裡的三百多年。我們這裡一個人能活四百歲嗎?假如有,也很少,不過在他們看來,也只有一天哪!人生苦短,很快就要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呢?不好好用功修法,以期了生脫死,對得住自己來這個世上走一遭嗎?!佛講的種種警策的話,都是給我們敲警鐘,讓我們趕快用功,不要錯過這難得的人生!因此,不要再執著這個色身,這個色身不是我們自己,它只不過是我們住的房子,真人是我們的佛性。佛性就是我們剛才講的見聞覺知的性能。要保護這個性能不被客塵煩惱所粘染。客塵煩惱,就是我們剛才講的「色、聲、香、味、觸、法」。「客塵」就等於是灰塵,它不是主人,所以叫客。我們粘在上面,要享受,要達到滿足欲望的目的而不擇手段,那就壞了。所以佛教就是要我們明白「因果輪迴」、「無常迅速」的道理,從而改造人生,做一個真實的人,做一個符合人格的人,更由此而超越人成佛。人生是不久長的,須趕快放下來,不要追逐物境,讓我們回歸原來的一絲不掛、淨裸裸、赤灑灑的淨境,以免枉受生死輪迴之苦。我們現在都是顛倒妄想而不自覺。佛在臘月初八,夜睹明星悟道之後說:「奇哉!奇哉!一切眾生都具如來智慧德相」。為什麼不自見呢?都是因為妄想顛倒執著之故而迷蓋了本來。我們現在都是在妄想、顛倒、執著之中。佛警策我們要一切放下,等於當頭敲我們一棒,叫我們趕快夢醒。
我們人一生的過程,就是連續不斷的苦。所謂生、老、病、死、苦,生下來的苦大家可能忘記了。試看小孩生出來都是「哇」的一聲哭叫著,沒有哈哈笑的。為什麼沒有笑的呢?因為他在母胎的時候,都是暖烘烘的,皮膚很嫩,不接觸外境。一出娘胎,冷空氣一刺激他,像針戳一樣的痛。他在母胎裡本來是頭朝上的,要生出來的時候,頭要先下來,翻一個顛倒,從母親的骨盆裡擠出來,像在兩座大山的夾縫中擠出來一樣,孩子很痛苦,所以都是哭著出來。小孩苦,大人也是苦。在產房裡母親也都叫啊,痛得要死。老了也是苦,眼睛花了,看不見了;耳朵聾了,聽不清了;牙齒落了,吃東西咬不動了。身體老化,精力衰頹,要依靠別人來扶侍,就不自由,不自在了。一旦生了病,就更苦了。大家都知道生個小小的牙病都疼得不得了。俗語說:「牙痛不是病,疼起來要性命!」何況是別的大病呢?要是生了癌症什麼的,那就更痛得不得了了!我曾看到一個生癌症的人,最後痛的滿床滾,所以病是人生最苦的事。講到死,那就更苦了。死的時候是四大分散,猶如生龜剝殼,苦不堪言。我們人的身體,是以地、水、火、風四大相聚而成的。死的時候,先是地大分散。地大分散時,像泰山壓到身上一樣,沉重氣悶得透不出氣來,因之家人搬他都搬不動;水大分散像整個人浸到水裡面一樣,潮濕得難受;火大分散時人渾身發燒,臨死的人兩個顴骨都燒得通紅,這是火大分散的徵兆;風大分散就更苦了,猶如大風把地皮一層層吹掉了一樣,病人的感覺就像用刀把皮肉一層層削掉一樣的痛苦,到後來呼吸要斷時,只有出氣,沒有進氣,而且有一口海底痰悶在喉嚨裡,使呼吸不得,最後這口痰一落就斷氣了,痛苦的很。所以人的一生,生、老、病、死都很苦啊!當然,我們還有其它的苦,什麼「求不得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等等,就不去講它了。
孫景風居士說:「有些人專為怖畏生死而學佛的。又有一類發大心學佛的人,體會到六道眾生,都是我過去的父母,沉淪苦海,頭出頭沒,無有出期。因而要依大乘教義,無我精神,由觀無常,了生死,進一步發現四無量心,學六度萬行,行菩薩道,願眾生都成佛,」(見原文三十四頁)。這裡就講到我們發心學佛,是有種種不同的原因。有的是害怕生死來學佛的,現在活著將來死的時候要痛苦,死了以後要到什麼地方去呢?也不知道,還是來學佛吧,找個歸宿。比如現在修淨土宗,將來可以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有的人是為了救度眾生而發心的。所以,佛教有五乘的區別:第一是凡夫乘,他只知道做好事,不做壞事,也不想了生死,也不知道怎樣了生死。比如廟裡面初一、十五燒香拜佛的人很多,他們沒有真正了解佛法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了生死,只沾了點佛法的邊,這就叫凡夫乘,也叫人天乘。第二就是羅漢乘,有的人是專為自己了生死而修行的,知道生死可怖,無常迅速,為趕快脫離六道輪迴而發心修行,這就是羅漢乘。第三是辟支佛乘(或緣覺乘),與羅漢一樣,只顧自了,但比羅漢聰明,見微知著,從因悟果,所以他們修的法是十二因緣,不像羅漢修四諦法門由果究因。他們在無佛出世時,見花開花落即悟空苦無常而證道,所以較羅漢略勝一籌。第四就是菩薩乘,是為救度眾生而發心修行的,因看到世間大眾都是生、老、病、死、苦,為使大眾都能解脫,先發心自己修行,自己先解脫出來,然後再救大眾。比如有人掉到黃浦江裡,你想救他,可自己又不會游泳,怎麼救?所以要先學會游泳,再學會救生術。光會游泳不會救生術還不行,你救他的時候,他會把你拚命抱住,你自己就游不動了。是故佛法有六度萬行,就是講怎樣救度眾生的,讓人知道度人的方法。先自度再度他,這就是菩薩乘。第五是佛乘,明白一切眾生都有這個無漏智性,和佛無二無別。同釋迦牟尼佛、藥師佛、阿彌陀佛等都一樣沒有分別。我們只因妄想執著,誤認色身為我,不知道這個知覺性就是我們的法身。現在應趕快回頭,一切放下,恢復自己本有的智慧德相,圓成佛果,這就是佛乘。所謂佛教有五乘區別,實則都是一心所造,就是由於大家發心程度不同,佛教才分為五乘。
佛教育我們只有一真法界—佛性是真,其它一切都是虛假,都是無常的。我們住的這個地球也不例外,它在成、住、壞、空四個劫中輪迴生滅。成、住、壞、空各是一個中劫,一個中劫合二十個小劫而成。四個中劫為一個大劫,一個大劫一過,地球就要壞了。科學家也說,將來地球要和別的行星相撞,發生大火被燒毀。佛經也講到是大火燒壞地球。現在就不去講它了。總而言之,一切無常,無可執取。所以學佛就是「觀無常」,也就是叫我們一切放下,不要執著,根本沒有長久的、真實的東西。我們生在這個世界上,長壽者一百多歲,轉眼就過去了,何況長壽並不多見,又何必斤斤計較於聲、色、貨、利,而不寬恕對人呢?!比如我們乘汽車,被別人踫一下就吵起來了。人家不是有意踫你的,不要這麼斤斤計較。我見報上有一段記載,很發人深思:一位體育記者去國外彩訪,因為走路走的太急,不小心,一腳踩在一位外國老者的腳上。這位外國老者反過來向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走的慢,阻礙了你,假如我走快點,你就踩不著我的腳了。」這位記者直覺得臉紅。因為是他踩了別人,人家反而向他道歉。看!人家有這麼高的修養。假如我們都有這樣的精神,這個社會就安寧了,就不會發生爭吵了。學佛就是教育我們做個符合人格的人,更向上,做個超人,大家都有高尚的情操,時時處處都能退己讓人。這樣社會安寧,國家富強,世界也不會發生戰爭了。所以佛教對整個世界都是有好處的。因此,時時刻刻要觀我無常,我們都是到這個世界上來做客的。詩人李白說:「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天地是個大旅館,我們不過在裡面住一下就要離去了,為什麼不講禮貌,執著不放,不寬待別人呢?!所以學佛要退己讓人,把自己的一切執著、貪、瞋、痴、慢、疑消盡,才能成道。我們之所以有貪心,就是因為誤認色身為我,要享受,想長壽。秦始皇當了皇帝之後,想長壽,永遠享受做皇帝的樂趣,派人覓仙丹,正是貪心的幻現。現在社會不安寧,貪污、賄賂風盛,也是貪心在作崇。我們假如醒悟了一切皆幻,不可得,還貪什麼?還是盡一己之力,為大眾謀福利,積點德吧。俗語說的好:「留萬金於子,不如積德貽子一經。」這是告誡後人留金錢給子孫不好,不如教誡後人造福積德好。如我們知道一切虛幻無常就不貪取執著了,不執著就放下了,放下就心空了,心空本性就現前了,也就了生死了。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懂得這個道理很容易,但做起來就不那麼簡單了。因為執著的習氣太深了!讓你放,你放不下來。所以我們時時刻刻要學習鍛煉,與自己作鬥爭,才能慢慢地將這執著的舊習漸漸消盡。
大乘佛教的四弘誓願就是:法門無量誓願學;煩惱無盡誓願斷;眾生無邊誓願度;佛道無上誓願成。要發這四弘誓願,時時刻刻、兢兢業業的督促自己用功。不只是為自了。六度萬行就是施、戒、忍、精、禪、慧。
第一個就是布施。為什麼要修布施呢?就是要斷掉我們的吝嗇心,執著心。我們都執著吝嗇得很,不肯捨。肯捨那麼心量就大了。
第二是持戒,是指戒心不動。如果你心常常在動,妄念叢生就不行。
第三是忍辱,並不是說我們要發火了,硬壓制自己把這股火氣捺下去。不是!那樣肝火旺會生病的。那怎麼辦呢?要觀空,一切都不可得,連「我」也沒有。既無我,那有辱呢?沒有我誰來受這個污辱?如此觀察,即如《金剛經》所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無人、我,辱從何來?既無辱又何須忍呢?不忍之忍,是為大忍。因為一切都沒有,一切色相都是因緣合成。「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因為一切事物本身沒有,都是因緣相聚之後才有的。所以就不要再著相了,不著相,那麼你心就空了,心空了辱也就沒有了。
第四,是要精進。修法、學佛就是要精進。如何精進呢?就是勤除自己的妄習。所以淨土宗一天要念幾萬遍佛號。就是為掃除我們的妄想、妄念。因為我們妄想不停,妄念多端。一天到晚妄念在腦筋裡轉,沒有停的時候。只有坐下來念佛的時候才看見妄念。這個念頭起了,那個念頭來了。當你忙忙碌碌的時候,看不見妄念,還以為沒有妄念。實際是妄念不停,你沒有看見。這就猶如一杯渾水,渾的時候,你看不見泥沙,待泥沙沉澱下去,上面水清了,才能看見泥沙。所以,當我們妄念、妄心清靜下來,才能看見妄念在不停的動。我們打坐,念佛看見妄念是好事。因為心逐漸清靜了。有人說他打坐時看見妄念不好,還是不打坐好。不打坐看不見妄念,看不見妄念他以為就沒有。不是!妄念永遠不會息,不會停。所以我們做功夫要精進不懈,朝于斯,夕于斯,流離于斯,顛沛于斯。時時刻刻觀照,念頭一起就看見它,不跟它跑。我們果真能這樣精進不懈地做功夫,不過三、五年,就能打開來,見到自己的本性。有人修行許多年也不行,這是什麼緣故?就是時時刻刻還在動念頭,沒有看住它,沒有精進。假如時時刻刻看住它,只要三、五年就一定會把念頭歇下來,一定會把身、心、世界化空,再經不斷地在事境中鍛煉,勤除習氣,最後定能打成一片。肯定的!所以我們說修心中心法的人,要時時刻刻打坐。並不是打坐兩小時後,下坐就放野馬,任妄念蠢動,而須綿密觀照,看住妄念不跟它跑。「打坐」打什麼?打是打妄念,要看見念頭起處不跟它走,坐就是見本性。要時時刻刻見本性才行。這個性能如影隨形,要離也離不開。傅大士說:「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夜夜睡覺是抱著佛,早上也是抱著佛一起起來。說明自性離不開啊!只要我們真肯用功,精進不懈,三、五年保你們成就。假如不是這麼精進,有修無修的,高興的時候打一坐,不高興的時候,就不坐了。或者打坐時胡思亂想,一面念佛持咒,一面腦筋裡妄念不停地轉,那有何用?!我們打坐,必須死心塌地的放下一切,如大死人一樣,只「心念耳聞」地綿密持咒,才有入處。心念,不是嘴巴念,而是大腦思想在念。耳朵要聽清楚你念咒念佛的聲音。要盯住這個聲音。憨山大師說:「我們念佛持咒時,要像推重車上山,極力追頂」。推重車上山,不是輕車下山!推輕車下山,你不用費力氣,「呼」就滾下去了。車子裝上很重的東西要往山上推,你不用力氣能推上去嗎?推不上去呀!所以念佛持咒,要像推重車上山一樣用力頂。光是兩個小時打坐不算數,下坐要時時觀照,念起不隨,三、五年保你見性。如果你們這樣用功不成就,你來罵我!這句話也不是我說的,是大祖師們講的。是經過實踐證明的。
第五是禪定。因精進不懈之故而得禪定。禪定是指對一切境界不迷惑,心不動搖,看見好的不愛,不是看見好的,心就「呼呼」亂動,想得到它,據為己有。看見不好的,逆己的事情就煩惱。心真空了,就常攝在定,遇事不惑了。說到定並不是坐在那裡死了不動,更不是不能擔任大事,而須照常的講話,照樣的工作,照樣的走路。只是雖做一切而心不動搖。等於鏡子照東西一樣。鏡子裡面顯現各種影相,但鏡子不動。鏡子沒有說這個好我要,那個不好我不要。鏡子它不分別,只是照物,什麼東西來了就照什麼。東西是長的就現長相,是短的就現短相,是方的就現方相,是紅的就現紅色,是藍的就現藍色,它不取不捨,毫無分別,這就叫「現量境」。這個現量境,就是我們的本來面目!大家修行,都為了要見性,要見本來面目。這尊貴的性—本來面目究竟在什麼地方呢?它不在別處,就在當人面前放光。我們只「啪」!一切放下,雖一念不生,而非如木石無知,而是了了分明。這了了分明的靈知,就是大家的本來面目啊!!我們於明見此性後,須時時刻刻保護這個本來面目,在榮譽或毀謗面前不動心,不理睬它,保護這個現量心。等保護純熟了、圓滿了,就不要保了,任它隨緣自在,就成就大道了。所以,佛法講起來並不難,只要我們肯做,肯放下一切,不懈地與自己鬥爭下去,必定能成就。
第六個就是慧。就是指由禪定而開的大智慧,明白一切事物的前因後果,明白一切眾生生來死去的由來。講到生死,我們本來不生不滅,沒有生死,為什麼現在生死偏偏不斷地現前呢?這都是識心妄動的緣故。假如我們能對境不生心動念,不趣境,就無生死,所以生死是虛幻的。現在許多修佛法的人,執著死時要有個去處,還要預知去處。其實我們真悟道了,是沒有去處的,因為我們未曾死,只隨遇而安,隨緣度生,逍遙自在,遊戲三昧,用何去處!有人說:「你假如開悟了,應該知道死後到什麼地方去,叫預知去處。假如不知去處,那就是沒有悟道」。這句話聽起來好像非常正確,其實還須好好商量。因為真正悟道了,佛性是遍虛空,周法界,不動不搖,無有來去,事事都是它的顯現,處處都是它的幻化。要到什麼地方去呢?沒有地方可去啊!假如有個地方去,豈不是未曾悟道嗎?
在本書的後面講到有兩種成就:一種是在死位中有放大光時,如能認識這個光和佛放的光,一體無二,沒有兩樣,這就是我們的本性,那我們當下就解脫了,不需要到什麼地方去。另一種是我們心量小,不敢承當,不知道這就是佛性,這就是和諸佛一樣的體性,那你可以往生東方或西方去修持,因未悟道還有地方可去。我們真正悟道成就了,是毋須到什麼地方去的。
關於涅槃有四種不同的說法。第一種是自性涅槃,我們的佛性本來是不生不滅的,不是因身體生而生,因身體死而死。一切眾生的自性,法爾如是,本不生滅,亙古長存,叫自性涅槃。第二種是小乘人所證的有餘涅槃,就是他們只了分段生死(分段生死就是六道輪迴的生死,變易生死就是思想的一生一滅),法見未除,還有尾巴未了。還執著法性的地、水、火、風四大種性為我,思想還沒淨,還有生死,所以叫有餘涅槃。第三種是佛所證的聖果,叫無餘涅槃。既除了人我執,又除了法我見,人、法雙空,無一毫可得。這種人、法都了,二死齊捐,變易生死,分段生死都了了,就是無餘涅槃。第四種是無所住處涅槃。無所住處,就沒有住的地方。無處不是,處處都是。所以釋迦牟尼佛離開的時候說:「我沒有離開你們,我常在你們面前,眼清淨的人就看見我了。眼渾濁的人是看不見的」。我們還有煩惱執著,就是眼不清淨。假如煩惱執著都了了,妄念不生,就是清淨法眼,處處都能見佛。所以我們不要執著於有個方所,有個地方,這才是開大智慧。大智慧雲湧,這就是六度萬行。
我們要成佛,一定要行菩薩道,廣度眾生,積累福德,才能圓滿聖果。不然,福德不全,功行不滿,不能成佛。行菩薩道就是自度度他,自覺覺他。「菩提薩埵」是梵文,簡稱為「菩薩」。中文意譯就是「覺有情」。就是要把自己的情見覺破,並使有情人都能覺悟。我們人都有情見,自己的父母、子女,就尊重愛護。別人的父母、子女就不睬不顧了,這都是私情作怪。尤其是男女愛情,更是生死的根本。我們人為什麼有這個身體?就是因為愛欲,即男女的情欲濃厚,才有這個臭皮囊的。這個愛欲不斷,生死就不斷。「覺有情」即自覺覺他,自度度他,這就是菩薩道。光成菩薩道還不行,還要歷劫修行,向上升進,願眾生都成佛,才能圓證佛果。菩薩裡面還有很多等級。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等等。大菩薩—十地菩薩和佛還差一級。作個比方,度眾生時,菩薩還有出沒六道之見,還有進彼道、出此道之見未斷。佛呢?是盡管出入而未出入,盡管度盡眾生而未度。佛與大菩薩就相差這麼一點。所以覺行圓滿即福德智慧圓滿是佛,故又稱佛為「兩足尊」,兩足即福德、智慧圓滿具足。覺就是大智慧,行就是救度眾生的福德,覺、行都圓滿才能成佛。
佛是具足三身四智的。所謂三身者,第一是法身,第二是報身,第三是化身。現在我們所修的,都是修法身,就是要打開我們的本來面目,見到法身,所以淨土宗也好,禪宗也好,密宗也好,都是為證見法身修行。報身要怎樣證得呢?證得報身叫後得智,就是要度眾生積累功德。我們現在打開本來面目,見到法身,這是根本智,根本如此。後得智就是度眾生而得的。眾生習性不同,就比如有人喜歡吃辣的,有人喜歡吃甜的,有人喜歡吃酸的,口味不同。同樣學佛也有凡夫禪、小乘禪、菩薩禪、大乘禪等種種的不同。眾生根性不同,願望也不同。那麼學的法也不同。度眾生的時候,我們把這一切法門都學會了,就能應機隨緣,就能得心應手而不致格格不入了。因廣結善緣,盡做好事,我們福德圓滿就感得報身了。假如不為眾生做事情,我們的福德從何而來呢?不為人類造福,光為自己,那是自了漢,沒有福德。諺云:「羅漢供應薄」,光為自己了,是不能成佛的。所以報身是因地發心,福德圓滿後得的果報。《華嚴經》說得很清楚,善財童子看見彌勒菩薩(就是我們說的兜率天的彌勒菩薩)的報身時感嘆:多麼莊嚴,多麼美好!彌勒菩薩對善財童子講:「你根本智是得到了,後得智還沒有得到,報身還沒有。我呢?就是度眾生的緣故,才福德圓滿,感召彌勒閣,感召這個光明報身「。報身也有兩種,一種是自受用報身,一種是他受用報身。自受用報身就是功德巍巍所感得的大身,他受用報身就是吸引菩薩向上用功的,大小不一定,小菩薩現小報身,大菩薩現大報身。菩薩看到這光明美滿的報身,會激發勇猛精進心,更加努力用功,以希早日也證到這美好的報身。以前,釋迦牟尼佛看見另外一尊佛,入光明三昧叫火光三昧,身相好得不得了,非常羨慕,心想,我也要有這個報身!他精進用功,不懈的努力,於是提前七劫成就。所以,一個人成佛時間的長短,不是一個定數。我們說「三大阿僧祗」劫成佛,這個阿僧祗,就是不可知之時,時間長短不是一定的,就看我們怎麼做功夫,我們用功勇猛精進,時間就短,如果懈懈怠怠,因因循循,時間就長。最好的例子就是阿難尊者,他和釋迦牟尼佛是同時發心學佛的,等到釋迦牟尼佛已經成了果地佛了,阿難尊者還未開悟呢!你們看相差多大。《楞嚴經》就是度阿難的。可見成就早晚,就看我們怎麼用功,懈懈怠怠的不行!阿難尊者是多聞第一,他只喜歡聽這個佛如何講,那個佛如何講,聽了很多很多,他知識很豐富,但沒有用功,所以不行。我們要勇猛用功,勇猛精進時間就短了。要證得報身,要得後得智,就要度眾生,不然只成個羅漢果,不得報身。化身呢?化身圓滿自在,變化無礙,是應眾生之機緣而顯現的,就像《觀世音菩薩普門品》裡所說:「應以居士身得而度者,即現居士身而為說法;應以宰官身得度者,即現宰官身而為說法」。如何證得化身呢?就是功夫要做到微細流注斷滅,什麼叫微細流注呢?就是法相宗所說的五遍行心所(就是作意、觸、受、想、思)中的意,即作意。這個作意最壞,時刻在分別,什麼事情它都要分別,而且它像潛水員一樣,在深水底下動,不在上面動,看不見,動得快的很,要到我們最後做到金剛薩埵定,也就是大定,才能把這個微細流注斬斷。那我們就能現百千萬億化身,度百千萬億眾生了。要圓成佛果,就是要成就這三身。「四智」呢?就是由八識轉的,叫轉識成智,即轉第八識為大圓鏡智,轉第七識為平等性智,轉第六識為妙觀察智,轉前五識為成所作智。八識轉為四智,要分四步:就是「六、七因中轉,八、五果上圓」。我們現在在事境中做斷除習氣的功夫,就是轉六識、七識。轉第六識就是把我們的分別心,轉成不分別而只觀察的心。我們生來就喜歡分別,這個怎麼樣?那個怎麼樣?好的要,壞的就不要,人我是非太多,一天到晚都在分別當中生活,所以妄念紛飛,生死不了。第七識是傳送室,等於我們單位的門房,把六識送來的信息都傳到第八識裡去。第八識是儲藏識,等於我們的倉庫,接受第七識的信息,把它藏到裡面。第八識的種子多得不得了,多生歷劫的種子都在裡面。要把這些種子都斷掉,這可不容易,要到十地菩薩才能斷光。所以我們要加緊做功夫。「六、七因中轉」,就是現在因地修行時須著力轉換,才能進而轉八、五識,圓成佛果。也就是說,第八識和前五識要到後來才能轉成大圓鏡智而圓證佛果。現在一切眾生的第八識是昏啊,它什麼東西都要,不論好壞,它都抓住不放。到大圓鏡智時,它就只照不動了,就不要了。前五識就是眼、耳、鼻、舌、身。它是對外的。我們平常說:「兄弟八個一個痴」,第八識是痴,不管好壞它都接受。「五個門前做買賣」,就是我們的眼、耳、鼻、舌、身。眼貪色,耳聞聲,鼻嗅香,舌嚐味,身觸境,都是對外的。「一個往來傳消息」就是第七識,接受前面六識傳給它的信息,送往第八識裡藏起來。「其中一個最靈利」就是第六識,勢力最強。所以要圓成三身四智才能成佛,不是一悟道就成了,還差得遠呢!要好好用功才行。
佛教的根本是大乘教義,不是小乘教。小乘教是為自己,大乘教是為大家。「願眾生先我成佛」,是大心菩薩。你們大家都先成佛,我最後成佛。就要這樣發心。現在的人不是這樣想,別說成佛了,就是一點小利益,都爭先恐後往前搶,哎喲!我第一個,我第一個,排隊我站第一個,他要捷足先登,這就是凡夫心。所以學佛心量要大,越大越先成佛。要發大心,才合乎佛教為法為人的精神。
前面這些道理,都是佛教徒容易知道的,但是生死問題如何解決呢?學佛從何處下手呢?使很多學佛人都感到茫然。有一些老太公、老太太只知道念佛燒香,對這個問題並不知道。還有一些人用功打坐得到點境界和消息,去向某些大師請教,大師說:「抱歉,我不知道,不敢瞎說」。他不敢講,因為他自己未修法,沒有功夫,怎麼知道生死問題如何解決呢?實際上佛教把這些道理講的很清楚。一個是豎出三界(欲界、色界、無色界),就是通過學禪、學密,把我們執著的習氣,貪、瞋、痴都消了,就出去了。一個是橫超三界,就是學淨土宗—念佛。求佛慈悲接引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所以很多人學禪、學淨、學密等,這些人知道從何處入手,但對於成佛有什麼把握?他們沒有深入理解佛教的深懊道理,當然就不知道了。至於有沒有把握,其實是有辦法測驗的,就是兩頭取證:一個是順境得意頭,一切都順當符合自己心意的時候;另一個是逆境煩惱頭,任何事情都不遂心,處處倒霉、失敗。順境時,心能不動,不喜而忘形,還是佛念當前;逆境煩惱時,也不憂忿難當,仍是佛念當前。這兩樣能做到,念佛人臨命終時,往生西方就有十足把握。假如處順境就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佛號一點也提不起,只知道開心、快活;處逆境煩惱時,又是痛苦不堪,提不起佛號,那麼生西就沒有把握了。可能有人會問:「恐怕不對吧!我們死後中陰身出來,佛要接引我們的,不是就有把握了嗎?」唉!要知道佛是不說謊話、假話、不打妄語的。佛是一定要來接引我們的。但是由於我們顛倒煩惱執著的緣故,就像喝醉了老酒,昏昏迷迷的,佛來接引我們,我們卻看不見,那我們怎麼去呢?所以蓮池大師說:「念佛者多,生西者少」。蓮池大師是淨土宗的大德,他是不會說謊話嚇人的。為什麼「念佛者多,生西者少」呢?就是念佛心不痛切故。嘴上念佛,腦筋、思想卻在不斷地亂轉,想這想那,我們看見很多老太太、老太公一面念佛,一面還在說張家長,李家短,這樣念佛能起什麼作用?沒有一心念佛,思想還很亂。所以,釋迦牟尼佛教導我們: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彼佛現前。我們若能一心不亂,就看見佛現在我們面前了,我們心亂糟糟的,佛即使來了也看不見哪!永明壽禪師說得很清楚:「念佛人的心,好比一盆水,佛就等於天上的月亮。水清淨了,月亮就現在裡面了。我們心亂,即如這盆水渾濁,月亮就現不出來。我們也看不見佛。佛是無所從來,亦無所從去的,只不過在我們心中現出形像叫如來。淨土宗的行人,淨業成熟,快要往生時,佛就在他心中現起形像,我們念阿彌陀佛,佛就在西方現形應我們,故名感應道交。說到佛現像接引眾生也有等級,因為功夫不同,所見相就不同。所以往生西方分九品。下品人只能見到化身佛,中品人看見報身佛,上品人才能見到法身佛,也就是常寂光佛。
修法、了生死,有三種實證功夫。第一種我們真能做到念起不隨,念頭一起就化去,毫不停滯,就像水上畫圖一樣,在水上一劃,水就合攏了。沒有一點影子,沒有一點痕跡。如鳥過長空,無有行跡,就能於生死岸頭得自在,要到那裡就能到那裡,不為業力所支配,就是受生自在。第二種,我們能夠於前面講過的兩種境界,好的一頭,壞的一頭,都是平平常常,一點也不波動。我們的心沒有好的喜歡,不好的就煩惱,那麼分段生死就了了。所以說,參禪剛開悟的人分段生死並沒有了。為什麼呢?因為習氣重,還未消除,心還不能不逐境生情,教下說為思惑未除,分段生死未了,所以淨土宗的人批評禪宗,說禪宗人雖然開悟了,但分段生死未了,不如淨土穩妥,即是這思惑未斷之故。教下將粗分無明為見惑與思惑。思惑就是思想對境而生心;見惑就是知見。認識了什麼是正路,什麼是邪路;什麼是真,什麼是妄,再不走錯路,再不顛倒執著,就是見惑斷了。見惑容易斷,思惑難斷哪!人的習氣總是見到好的愛,見到壞的就厭惡、煩惱,心不平衡,總在妄動,住執難捨,所以生死不能了,還是要在六道中輪迴,出不了生死。做到第一種,念起不隨,就能做到受生自在。「受生」,就是投胎能作主了,要到那裡就到那裡,要到西方就到西方,要到東方就到東方,不受業力的牽纏,自己能作主了。做到第二種,心不隨境牽,即能變化自在,了脫生死了。第三種是微細流注斷滅,一切化空,唯有圓覺大智現前,就能現百千萬億化身,度百千萬億眾生了。這就是一切用功人修法證道的真實驗證。我們修心中心法和參禪一樣,都是從第八識下手,在心地上用功。這和其它密法不同,所以稱為禪密,只和禪宗同一鼻孔出氣,但在入手修法時略有不同。心密是用六個手印一個咒打開本來,然後再用禪宗的保任方法,勤除習氣,時時觀心,處處覺照,而與禪合轍。一俟觀照圓熟,證成寂而常照,照而常寂,歸家穩坐,就不用覺,不要觀了。這方是做一切功夫的真正最後把握。這樣的功夫,講起來容易,要真正做到,還是要費點力氣的。不費點力氣你也做不到。說到做不到,只懂理,事上做不到,沒有用處。所以在修法的途程上,分事法界、理法界、理事無礙法界和事事無礙法界四個不同的過程。事事無礙法界,就是任何事情都無妨礙,不管那裡都能去得,還要更進一步,連事事無礙的意境也不立!這樣才是真正的禪和子,真正的明心見性者。這就是解決生死問題的根本,成佛的關鍵!
(二)
前面我們講了,成佛了生死不外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豎出三界,一種是橫超三界。三界就是指欲界、色界和無色界。
欲界就是指有淫欲心的世界。主要包括:天人、修羅、人、畜牲、餓鬼、地獄這六道,欲界眾生有生命,有肉體就是因為有淫欲心。中陰身(就是我們平常說的靈魂)看見男女同房,淫欲心起充當了第三者(談戀愛也有第三者,不過這兒是指中陰身)。因為中陰身是以風大為主,同房的男女看不見,在男子射精時就把中陰身沖進女子的子宮裡,於是他就投胎了。所以要了生死,必須要斷除淫欲心。現在大家都講開放,也講「性開放」,亂得很。我看淫欲心還是不能開放,我們不能像西方國家一樣搞性開放,弄亂了不好。還是中國的性保守要好一些。欲界越高,淫欲心越淡。欲界僅天界就有六層,亦稱六欲天。淫欲心相應也有六種,即:受欲、交、抱、握、笑、視。第一層是四天王天,四天王天在佛經說來是在須彌山腰。須彌山是個大山,這是形像說法,只是打個比方。太陽和月亮都在須彌山腰轉。四天王天分東南西北四天王。這裡的天人還是有淫欲心,即「受欲」。受欲就是接受淫欲心,和我們人差不多,淫欲心還很濃,只是稍微淡一些。第二層是忉利天。忉利天就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忉利」兩個字翻成中文就是三十三,所以也叫三十三天。這層天不是說有三十三層,而是分東南西北中五方。東南西北每一方橫向有八天,四乘八得三十二,加中央一方就是三十三。玉皇大帝就住在中央一方統治東南西北四方,也管理我們人間。這層天的淫欲心比四天王天又減少了,但男女還是要相交的,即「交」。太陽在四天王天(即須彌山腰)下照人間,上照忉利天。在這些地方太陽升起來是白天,落下去是黑夜,一升一落就是一天,時間較短。第三層是夜摩天,在夜摩天不論日夜都是亮的,它是以蓮花開了做為白天,蓮花合起來做為黑夜,所以這裡的一天就很長。夜摩天的淫欲心比前兩層天又減少了,少到什麼程度呢?只是擁抱一下就行了,即「抱」。就像西方人要好,見面擁抱一下。第四層是兜率天,淫欲心又淡了一些。男女兩人只需拉拉手就行了,即「握」。就像我們見面握手一樣,抱也不用抱了。第五層是化樂天,淫欲心就更淡了,只是相對一笑就行了,即「笑」。男女兩人相對一笑,踫都不用踫,手也不用拉了。第六層是他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是天頂,這地方男女兩人笑也不用笑了,只是相對一看就好了,即「視」。所以受欲、交、抱、握、笑、視都是淫欲心。這些淫欲心都斷了就生色界天了。
色界比欲界要好,有很妙的色相,只是形像稀薄,我們肉眼看不見。色界有四禪天:即初禪、二禪、三禪和四禪。在達摩祖師未來之前,中國禪宗講的都是「四禪八定」。在初禪天就能升騰放光;到二禪天就是喜悅無窮,即人們所說的法喜充滿;三禪天則快樂無比,這個快樂是世間任何事情都無法比擬的。功夫做得好就可以嚐到這個味道,快樂得很;四禪天叫捨念清淨地,就是禪定功夫深了,樂也沒有了。西方極樂世界中的「極樂」就是指都化空了,樂也不可得。假如你還有樂在,還是有心,還是有妄想妄念,還是沒有成道。到了四禪天就連色也不住了。有的人說,我淫欲心沒有了,但踫到好看的人還是想看一看。這就是色心還在。所以淫欲心是粗妄,色比較微細。我們除習氣要先斷淫欲,後斷色相。假如沒有什麼美,沒有什麼醜,都平等了,那麼我們就出色界到無色界了。
無色界並不是什麼形像都沒有,只是越高越微妙。越高越微薄。無色界即四空天,就是空無邊處,識無邊處,無所有處,非想非非想處。如果我們認為有空可得,住在空上還是出不了空界。所以要無所住,空也不可得,那麼就出了空界,即出無色界了。
假如欲斷了,色斷了,空也不住了,這樣就豎出三界了。由於豎出三界很難,因此有一個方便法門淨土宗可以橫超三界。不用這麼一層層地豎出。比如破竹子,竹節很多,豎著一節一節地破開很難。橫著只要破一層就行了。修淨土就是要破開這一層,橫超到西方極樂世界去。我們不論豎出三界還是橫超三界,都要做功夫。即使是一層也要破開才行,不然還是出不了三界的牢獄。現在的淨宗行人不好好用功,以為敲敲唱唱就行了。連這一層也破不開怎麼能生西方,出三界呢?所以修淨土的人還是要做到「一心不亂」,要得「念佛三昧」才行。佛在《阿彌陀經》中講得很清楚:「執持名號,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這樣才能往生啊!另外密宗的「頗哇法」也是教我們橫超的。它是假佛力加持的一個方便法,比較簡單,只要我們把脈管明點觀想成功就行了(關於「頗哇法」在本書54頁作了詳細介紹)。修「頗哇法」用心痛切的人七天就能修成。假使我們不好好用功,七十天也不行。所以要好好用功才行。
假如功夫做得好就應當有空、樂、明三種妙明境界現前。但是我們不能著相,如果著空相就不能出空界,著樂相就不能出欲界(這個樂就是淫欲心的樂),著光明相就不能出色界。禪宗有個公案講:一個和尚修法修的很好,時時刻刻如朗月當頭。就是時時刻刻頭上像有一個明亮的月亮大放光明。他去請教曹山祖師(洞山的徒弟叫曹山—即曹洞宗):「朗月當頭如何?」曹山祖師答道:「猶是階下漢」。就是說他還在色界之下。他又請求曹山說:「請師父慈悲接引我上階」。曹山答道:「月落時相見」。這個公案講得很好。那麼「月落時」,是不是指月亮沒有了,黑暗了呢?不是!而是說我們在光中要不覺得有光。就像魚在水裡不覺得有水,我們人在空氣當中不覺得有空氣一樣,就是要求我們既不住著身體化空,也不住著快樂無比,更不住著大放光明。如果事事無住,那就成就了。一有住著就落窠臼而不能圓證佛果。
佛在《金剛經》中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有人理解為凡所有相都是空。其實空並不是沒有相,這一點大家要注意。對於空的理解有很多種:凡夫認為是相對空,也叫頑空;外道認為是斷滅空;二乘認為是析法真空,也叫偏空;初入門菩薩認為是體法真空;而佛所證得的是妙有真空。下面我們分別解釋:
凡夫認為空是針對有來講的。杯子放在這裡是有,拿走了就是空;杯子裡裝水是有,水倒掉了就是空;人活著就是有,人死了就是空。機械地將空和有對立起來,這就是凡夫對空的理解,就是相對空。外道認為凡有相的都是虛妄,任何相都不要,認為這就是空,死在那裡了。要是這樣的話,房子不要燒掉算了,衣裳不穿脫掉算了,連飯也不用吃了,都空掉好了。所以這樣理解是錯誤的,這就是斷滅空。二乘人所證的空是析法真空(析就是分析)。他們經過分析認為:所有事相都是假的,只有我們的法身是真的。離開了相另外有個法我在,這樣就把色法和心法分成兩個部分。認為色法是色法,心法是心法,要證成妙體,就要離開色相。這就好比鏡子和影子,他們要避開影子而執取鏡光,實際是偏空了。我們知道色法有形體、顏色、有相可見,心法沒有形體無相可見(比如我們的思想)。兩者可以分別,但不可分開。他們不知道色法就是心法所顯現的,偏執心法,執取法我,這樣就偏空了。所以二乘人逃避世法,躲到深山裡修行,這樣就不能圓滿。初地菩薩(又稱初入門菩薩。天台宗和華嚴宗均分五教。天台宗分:藏、通、別、圓、小乘;華嚴宗分:始、終、頓、圓、小乘。天台宗的通教和華嚴宗的始教都是指初地菩薩。)認識到任何事相本來沒有自體,當下即空。不用離開事相就是空。杯子放在這裡,不需要把杯子拿掉就是空。因這這個杯子本身並沒有,它是由因緣合和而成。比如這個保溫杯是由塑料殼和玻璃膽合起來做成的。杯子本身並沒有,房子本身也沒有,就連我們的身體本身也沒有(也是地、水、火、風四大假合),一切相都是因緣合成的。所以不用離開事相方能修行,事相本身就是空。雖然理解了這一點,就不需要離開世間就能修行圓滿,但他們還不知道這個色相妙用無邊,這就叫體法真空。佛所證得的是妙有真空。初入門菩薩雖然知道色法與心法不二,但還不知道有妙用。如能知道色相妙用無邊,利用色相就是真空妙有了,比如五蘊(色、受、想、行、識)是遮蔽我們本性光明的壞東西,所以要「照見五蘊皆空」。但反過來五蘊又是妙用。成所作智就是利用五蘊來成就一切事業。比如,釋迦牟尼佛降生,投胎王子,現了一個妙相—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的色身(這就是色)。他為救度眾生,不離開眾生,不放手眾生,就要攝受廣大眾生(這就是受)。眾生的根基不同,要說不同的法,所以他要思考怎樣說法能才對機(這就是想)。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方法去度脫眾生,就要具體去做。還有的眾生與佛無緣,佛就讓另外有緣的眾生與他說法。有一個城東老母,佛給她說法(佛說法說的最好),她卻不聽。還把耳朵捂起來說:「不聽,不聽」。佛說:「那我現神通給你看」。她把眼睛閉起來說:「不看,不看」。佛知道與她無緣,就叫一個同她有緣的童子來給她說法,她倒接受了。所以佛為救度眾生行持也有所不同(這就是行)。識就是知識,積累的經驗,對我們來說就是要轉識成智,識和智其實是一個東西,就好比水起波浪,水就是波浪,波浪就是水。波浪就像識,水就像智。佛的智慧最圓滿,知識最淵博,他識得各種眾生的根基(這就是識)。佛正是利用色、受、想、行、識來度脫眾生,這樣五蘊反過來就成妙用了。初入門菩薩對空的理悟上還差這麼一層,所以還不究竟。要到佛所證得的妙有真空,真空妙有,有就是空,空就是有,這才究竟。
真空妙有就是說既然有佛性,就應該起妙用,妙用就是指所現的各種差別相;妙有真空就是說這些相都是由法身所顯現的,本身並沒有,本身就是空。所以體(佛性)、相(色相)、用(妙用)三者不可分割,有體必現相,有相必起用。比如,沒有房子我們怎麼遮蔽風雨呢?沒有相,法性又在什麼地方體現呢?所以理體(法性身)是成就萬物的根本,也是成佛的根本。這就叫「事以理成(理體成功其事相),理以事顯(理體由事相顯現出來)」。所以《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即是真空;而《彌陀經》講西方極樂世界的莊嚴妙相,即是妙有。有人不懂就認為這不是矛盾嗎?其實並不矛盾。真空者正是妙有,妙有者正是真空。鏡子裡總是有影子,沒有影子就不稱其為鏡子。不能現相起用就不是佛性,所以,佛性有種種的妙用。雙身、飲血、裸體、憤怒等形像都是我們的心所顯現的,不是心外另有的。心外無法,法外無心。我們的佛性本來就具足一切妙用,既不是從什麼地方生出來的,也不會在什麼地方滅掉。它無始無終,本來如此。就是因為我們不知道而迷於色相,向外追求,造業受報,而枉受六道輪迴無有了期。我們現在應該馬上覺醒,不要再迷誤了。既然我們本性有如此廣大之妙用,為什麼只撈取外面一點點假相而忘記我們博大的佛性呢?明白這個道理之後,大家就不要再去追求外面的境界,應隨緣任運就好。由於前世造的因不同,這一世所受的果就不同。這就是「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做者是」。都逃不脫因果法則。所以現在我們每個人的緣份、業力、身體條件等等都不相同。只要我們隨緣度日就好,今天的因緣如此,今天就這樣過。明天的因緣如彼,明天就那樣過。心裡不要有芥蒂,不要去追求,不要著實惠,做一個「絕學無為閑道人」。只要能一切放下,就一切無礙了,那就是佛了!六祖慧能大師講的很清楚:我們前念著相、前念迷就是凡夫,後念覺悟了就是佛。就這麼快,不需要怎麼修,只要能覺悟、一切放下、不著相就行了。所以紹國師做的一首四句偈就很好。他說:「通玄峰頂不識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通玄峰頂,就是說又妙又高的山,表示我們的佛性。不識人間,就是說人間萬物都是假象,都不可得,不要著相。我們壞就壞在著相,物欲高漲沒有滿足的時候。心外無法(佛教裡的法字用的很廣,可以說一切事事物物乃至於抽象的思想都屬於法),就是說法就是心,心就是法。一切事事物物都是我的心所顯現的,都是我自己。所以「會萬物歸己者,其為聖人乎?」一切都是我,一切都是佛。桌子也是佛,椅子也是佛,房子也是佛……無一不是佛。因為都是我們自性所顯現的。明白這個道理就不要再追逐色相了。放下來隨緣度日,這樣很輕鬆,很愉快,很自在。該多好啊!所以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小人就是常常患得患失:哎喲,這下我不成功,萬一失敗了怎麼辦?整日憂愁啊,煩惱啊。所以學佛就有這個好處,能使我們快樂輕安,能使我們得大自在,可見佛教對於我們人類真是太好了!
在佛教經典上講:「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三界我們前面講了,就是指欲界、色界,無色界。因為我們有淫欲心所以有欲界,欲界裡有六欲天,淫欲心就有六種:受欲、交、抱、握、笑、視。天界越高淫欲心越淡。到了笑也不用笑,看也不用看的時候,淫欲心就完全沒有了。這樣就到了色界,色比欲要微細一些。這時雖沒有淫欲心,但仍然執著在色相上。好看的就喜歡,不好看的就厭惡,這就沒有出色界。假如沒有什麼美,也沒有什麼醜都平等就出色界到了空界。如果住在空界上認為有空可得那麼就出不了空界。所以「三界唯心」就是說三界都是由我們的心所創造的。萬法唯識就是說一切事事物物、思想都是我們的識所變現的。一切事事物物、思想就是法,我們的分別心就是識。從前憨山大師入定到兜率內院問彌勒菩薩:「什麼是識?什麼是智?」(智是智慧,識是知識。)彌勒菩薩說:「分別是識,無分別是智」。講得既簡單又清楚。我們人總是在分別這個好那個壞,這個大那個小,這就是識。所以一切事事物物、思想都是「唯心所現,唯識所變」。只要我們能「捨染歸淨,轉識成智」(此語見法相宗《唯識論》)就能成佛了。「捨染歸淨」就是說把染過的東西(即著相的東西)都捨棄掉,都放下,歸無所得。淨是指無所得,而不是指清淨。有個清淨在還是有所得。所以這裡的「淨」就是大勢至菩薩教導我們的:「都攝六根,淨念相繼」(此語在本書46 頁作了詳細說明)。「轉識成智」就是要把我們的八識轉成四智,轉第八識成大圓鏡智,轉第七識為平等性智,轉第六識為妙觀察智,轉前五識為成所作智。只要能轉識成智,就能恢復我們的本來面目,重現我們的明妙真心。這個妙明真心不是我們胸腔裡的肉團心,而是我們能起見聞覺知的性能。這就是佛!所以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我們只要修心,時時處處不著相,就必定能成就。淨土宗的念佛也是指念心。淨宗行人應明白土就是心,心就是土;心外無土,土外無心。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用心去念這句佛號。正如蓮池大師所說:「聲聲喚醒主人公」。就是用這句佛號來喚醒我們的心。從前淨土宗的一位大祖師先是敲木魚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後來他心空淨明白了,就念:「我的阿彌陀佛,我的阿彌陀佛……」。這就是「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佛就是我們的心,我們的心就是佛,不要再去求心外之佛。這樣往生淨土就是上品上生。如果你著相,心外求佛,心外求土,頂多下品下生。所以我們應該做到心、佛、眾生三無差別,心佛道交打成一片。就是說我們的心,成就的佛,廣大的眾生都是一體,都是平等平等又平等,毫無分別。釋迦牟尼佛就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就是彌勒佛,也就是眾生。因諸佛與眾生具有同樣的知覺性。只是大家不知道,迷了,就是眾生。一旦覺悟不再著相就是佛。所以成佛並不是難事,因為我們本來是佛,並不是後天修成的。只要肯放下,就能返本還原恢復我們的本來面目,就能成就。所以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們本來是佛,還向外去求,還不肯放,那就成就不了。就好比我們煮米飯,用大米來煮一煮就成,如果用砂子來煮,再煮也煮不成。所以說:「外道練身終必壞」。因為身體不是佛,終究要壞掉。現在練氣功的人執著在身體上就走岔路了,永遠也不能成就。有人說:「佛教、道教中不是也講氣功嗎?!」說的沒錯。但那僅僅是初步,主要是以氣來攝心的(淨土宗也講攝氣念佛法)。就是用氣把你的心抓住,但不是住在氣上。而氣功搞的小周天,大周天是住在氣上,住在身體上,那就完全錯了。他們不知道是心是佛,不知道我們靈活的思想就是佛。身體就好比是房子,靈妙真心是房子裡的主人。外道不知練心只練身體,所以大錯特錯而不能成就。比如呂洞賓修練的功夫很好,已大丹成就。他身背寶劍,雲遊四方。當來到黃龍山時,只見山頂紫雲覆蓋,就知道山上有成道的人。此人正是黃龍玄機禪師,他是個悟道的大禪師。呂洞賓決定上山去看看。正好黃龍禪師的弟子們請他上堂講法。黃龍禪師往法座上一坐,一拍桌子說:「今天不講法,有人盜法!」呂洞賓想:那肯定是指我了。因為你們都是和尚,而我是道士。我已經成道了,難道還怕你們嗎?!他是藝高人膽大,立刻站出來說:「和尚,我請教你一個問題:「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襠內煮山川?」一粒粟就是一粒米。這麼小的一粒米要把整個世界都藏在裡面,看你如何藏得進去?半升襠,就是指很小的鍋,只能煮半升米,要把高山大河都放在裡面煮,看你怎麼煮?他想:我已成道,能變現神通,看你黃龍禪師會不會?黃龍禪師用手一指他,說:「你這個守屍鬼!」因為外道都是練身體,要長生不老,所以說他是守屍鬼。呂洞賓哈哈一笑,反駁說:「奈何我囊中有不死之藥」。囊是口袋,這裡是指身體,臭皮囊。意思是說他採大藥、煉金丹,已煉成陽神,已有不死之藥,可以不要這個身體了。黃龍禪師答道:「縱然百萬劫,依舊落空亡」。就是說他只不過比別人能多活百萬劫(劫是指時間。一個大劫是四個中劫,一個中劫是二十個小劫。一個小劫是人從八萬四千歲過一百年減一歲,減到十歲,這叫減劫;然後再反過來過一百年長一歲,再長到八萬四千歲,這叫增劫。這麼一個增劫和一個減劫就是一小劫。有人計算了一下,一小劫是十三萬三千四百四拾三萬年),但是到最後還是完蛋。呂洞賓這時不耐煩發火了,飛劍取黃龍。黃龍禪師用佛塵一撢,把他的劍敲到了地上,這是什麼緣故呢?並不是黃龍禪師用神通與之鬥法,把劍撢掉了。在這還是用來表法的,就是指把呂洞賓的知見打掉了。所以呂洞賓就頂禮黃龍禪師,請黃龍禪師為他開示。黃龍禪師對他講:「你練的陽神,不過是第七識所化的身體。還是假的。凡屬有相終必敗壞。只有認取真空妙有的佛性,才是真實的」。後來,呂洞賓就歸依了佛門。所以,只有佛教才是最徹底、最究竟的。
我們要明白以上講的這些道理,要知道一切境相都是我們的自性所變現的。正如《心經》所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是指一切色相,空是指我們的本性。也就是說一切色相就是我們的本性,即所謂「青青翠竹無非般若,鬱鬱黃花皆是法性」。我們通達空性後就知道一切色法都是由我們的空性升起的,沒有我們的空性也就沒有色法。色法就是我們的男女老少、山河大地,它就是由我們的空性產生的。因為無相可得叫空性,因空之故才能生萬法。如果不空,有個實體就不能再生別的法了。比如:這個杯子在沒有做成之前,它所用的材料可以做成其他各種各樣的東西。一旦用這些材料做成這個杯子後,就再也做不成其它東西了。所以本性空才能生萬法,就是這個道理。
通達空性後,明白我們本身就是佛,才能懂得「中陰救度法」而不至懷疑。因為本法是教我們一下證成報身佛的,假如我們不明白,當佛光顯現時就會有疑慮:「我是佛嗎?我是凡夫,怎麼能成佛呢?」把自己看成是凡夫不能成佛,那就變成外三乘了。有些人甚至懼怕佛光的強烈還躲避,那就更糟了。所以大家要明白並記住這些道理,在中陰階段佛光顯現時與之合上去,就能證成報身佛了。不只是升到西方極樂世界而已,到西方極樂世界已是次一等了。明白了這些道理之後還要按這些道理去做,證成理事無礙才行(理即理體無相可見,事即事相有相可見)。有人說:「《金剛經》不是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嗎?所以我看這事相是假的,不是真的」。這種看法就不對了,這樣就是理事相礙,一方面所有事相都是本性所顯現的妙用,事就是理,理就是事,理事不二,怎麼是假的呢?另一方面,如果執著於事相,把事相當成真的也不對,也是理事相礙。所以佛教是不二法門。其實沒有真也沒有假,就像天台宗講的空、假、中。空是指沒有色相,但有假相在,假相就是妙用。空、假相都不住即是中,中也不立就是中道義。所以假就是真,真就是假,不要分!分也分不清。事相現前都是我們的心所顯現的,比如看見茶杯,茶杯就是佛,看見桌子,桌子就是佛。沒有我們的理體,那裡會有這些事相呢?!所以明白了這個道理做事的時候就不會有妨礙了。我們的缺點就是著相,追逐物欲,貪求享受,同別人攀比,別人有的他就要有,為達到享受的目的不擇手段。所以不要執著於事相,追逐虛假的外境而忘記了理體,既使是做了皇帝也是假相,不可得,轉眼就完了。我們的心真空淨不著相就時時見性了。有人說:「我就是時時見性,煩惱一來就能照破它」。這是時時見性嗎?真時時見性就沒有煩惱了。煩惱來的時候就沒有見性。可見這都是說大話,說假話。所以我們要時時刻刻在事境中磨煉自己才行。因為道理說得再對沒有用,一遇到事情就不行了。這種人被大慧杲禪師呵為:「藥水汞,遇火即飛」。只會說道理就像水銀一樣,一遇到火就揮發了,那就不行。所以要時時督促自己,捶練自己,才要住相就趕快放下,歸於本來,歸無所得。
(三)
釋迦牟尼佛和孔子差不多都是出生在周朝時期,佛教是在東漢時傳到中國來的。經、律、論被譽為佛教的三藏經典。經是由佛講述後人記載下來的;論是菩薩根據自己修行的心得編寫的,如《大乘起信論》、《大智度論》等;律就是戒律,如比丘戒、沙彌戒、比丘尼戒等。三藏經典博大淵深,像海洋一樣難於探測。
佛教最初傳到中國的是禪宗(禪宗是佛教至高無上的正法門,淨土宗是橫超三界的方便法門)。禪宗可分為外道禪、小乘禪、世間禪和大乘禪。比如現在做氣功的人,為把身體氣脈打通,練氣打坐,目的在氣上。這樣帶異計而修者就是外道禪。「異計」就是不是為了了生死,而是求其他的目的。比如:讓我們的身體健康些,長壽些。更有甚者是為了得到神通,來炫耀自己,獲得點名聞利養等等。這些都是帶異計而修的,都是外道禪。如果是為了了生死,但只懂得色身無我,以偏空之理而修的是小乘禪。因為他法執未除,執著佛性七大種性(地、水、火、風、空、根、識)當中的地、水、火、風四大種性為我,是為法我,叫做法見未除。這種以偏空真理而修者,是為小乘禪(「偏空真理」有的字典稱為「偏真空理」,即偏執我空之真理而不知法亦空,若悟我、法二空,無可執取,則空有雙融而代偏空矣。此種偏見亦可說為「我空偏真」之理)。以四禪八定的禪法而修者,是為世間禪。假如明白了人法俱空,人我沒有了,法我也沒有了,以此而修者,是為大乘禪。當然沒有法我,不是說沒有法身,而是說法身的四大種性也不執著。就像我們人有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既不執著局部的感官,也不住執整個身體。我們的法身本來就具足地、水、火、風這四大種性,但不可執著這四大種性為我,一有所住,就是法有我。學大乘禪的人悟人、法雙空,毫無偏執。了人無我,可了分段生死;了法無我,則了變易生死。分段生死就是六道輪迴的生死。以每次生死皆有個身形,在世上生存一段時間。人有人身,馬有馬身,狗有狗身。這個身體生存就是生,壞了就是死,這就叫分段生死;變易生死就是我們的思想一生一滅,變化無窮。了了六道輪迴的生死,叫了分段生死。了了思想變易的生死,叫了變易生死。一切法根本不可得,認為有法可得,法有真實受用,那就是法見未除。就是法有我,就不能了變易生死。所以羅漢是證偏空真理。而證入人法都空的真理就是菩薩。再進一步,就是認識到我們的法身(就是能夠見、能夠聞、能夠嗅、能夠觸、能夠知的覺性)與諸佛無二無別,用這個真理來修的,就是最上乘禪。修此禪者,須時時刻刻觀照,一點妄念都不起。妄念一起,就把它化空,不跟著它跑,任何境界變現在前也不為所動,久久地這樣鍛煉下去,就會將身心、世界化空,而親證本來佛性。當然一下子做不到,這個念頭才息下來,那個念頭又來了,須要不停的與它鬥爭下去。在起念時,我們要看見它,不跟它跑,不理睬它,它有一百個起,我有一百零一個不理不睬,在這樣不理不睬的鬥爭當中,念頭就不期然而然的化掉了。當你一念不生時,忽然「唰—」的一下,就能所雙亡,根塵脫開了。當下身心(就是思想)、世界與虛空,一齊消殞無存,天真的佛性也就歷然現前而親證本來了。如此修習,就是無上的、最高的「大乘禪」!達摩祖師傳給我們的就是這種禪。前面幾種禪,趣入雖有門戶次第,然如能一門深入,虔誠修習,皆得功用,不可輕視蔑棄也。達摩未來之前,行者都是修「四禪八定」的禪法,成道的人很多。唐、宋以來,大都修達摩祖師的所傳的祖師禪,因我國固有的儒教與道教的高深文化,集合達摩所傳的禪法,釀成獨特的禪風,因之證道的人更多。這些都有歷代相續的,真實的歷史記載,可以追蹤查考。
達摩所傳的祖師禪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就是直接告訴我們什麼是佛。那時候人的根性好,只怕不知道,一旦知道了什麼是佛,就會綿密保護,不讓習氣沾染上去。時時觀空不再著相,用不了幾年就能成就,快得很。所以達摩祖師所傳的頓悟禪非常好,用不著怎麼修法,因為我們本來是佛,就是我們不知道。比如六祖大師指示惠明說:「不思善,不思惡」一切放下,什麼念頭都不動。「惠明良久」,就是停到那兒不動了。不動的時候一念不生,六祖大師就直接指示他:「正與麼時,那個是你明上座本來面目。」就是正在這個一念不生的時候,你不是木頭石頭(木頭石頭沒有知覺)而是了了分明,「那個」就是你的本來面目。這就是直接指示,多好啊!後來人不明白這個道理,「那個」就變成了「哪個」了。「哪一個是你明上座本來面目?」就成問話叫你去參了。就像猜謎一樣:哪一個?哪一個?其實六祖大師不是這樣問的,他是直接指示。就像于岫大夫問紫玉禪師:「如何是佛?」禪師就喊他:「于岫大夫!」大夫答應道:「唉」。「即此是!」紫玉禪師說。就是答應的這個就是。於是於岫大夫就開悟了。多麼簡單痛快啊!那麼于岫大夫是不是真正開悟了呢?腳跟是否點地呢?後來藥山禪師(即石頭希遷的徒弟)想考考于岫大夫就說:「哎喲,恐怕大夫埋到紫玉山中去了。」于岫大夫聽到之後想:是不是我悟錯了?趕快又去參拜藥山說:「請大師開示?如何是佛?」藥山也是這樣喊他:「大夫!」于岫大夫答應道:「唉!」這回藥山換了一句話問:「是什麼?」于岫大夫,「噢—」這次他真的開悟了。紫玉禪師說:「即此是!」就是告訴于岫大夫這就是佛。藥山反問:「是什麼?」也是告訴于岫大夫這就是佛了。這些都是直接指示。後來就不行了,因為後來人根陋劣,你這樣直接告訴他,他反而不以為奇。就像祖上遺下的財產一樣,不是自己血汗掙來的就不當一回事,濫花濫用。如果直接指示他,他還說:「這就是佛呀?那怎麼沒有神通,沒有辯才呢?恐怕不是吧。」他就不能承當,更談不上保任。所以禪宗到後來就變成起疑情參話頭了,直到現在就參一句死話頭:「念佛是誰?」參幾十年都得不到消息。因為根本起不了疑情。參話頭是要起疑情:念佛究竟是誰念的呢?是我念的,那麼什麼是我呢?身體是我嗎?身體是地、水、火、風四大假合,假如我們一口氣不來了,肉身實體沒有爛掉,那時為什麼不能念了?所以身體不是我。思想是我嗎?思想是外界客觀環境在人腦中的反映。沒有外界客觀環境就沒有思想,所以思想也不是我。那麼「阿彌陀佛」這句佛號究竟是誰念的?要把這個問題的答案找出來,就要起疑情。因為疑情一起,一直思索這個問題,究竟是誰?這樣就把思想妄念割斷了。思想被這個疑情抓住,就不會胡思亂想了。不然我們妄念多端,一分一秒都沒有停止過。即使是睡著了也沒有停止的時候,還是妄念多端,亂夢橫生。所以禪宗人說的:「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就是這個道理。因為疑情不起,思想總是在動,就抓不住,就不能深入禪定,妄心就息不下來,本性就不能現前。因為真心都被妄念包裹著看不見了。我到過幾個寺院,看他們在那裡念念有詞:念佛是誰,念佛是誰,……。哎!真糟糕,他們沒有起疑情,在那裡念「念佛是誰?」還不如念阿彌陀佛好呢!念阿彌陀佛還有佛號的果地感應,還有佛所有因地發心功德的加持,比念「念佛是誰」要得力的多。
現在是末法時代,佛法衰微,大家都不肯好好的用功修法。現在的禪宗說起來真淒慘,所傳之法,都不是自己親自證到本性後,再傳給他人,而以法卷代傳。就像我們畫圖畫的畫卷一樣,用一張長長的畫紙,在上面寫上四個大字:「正法眼藏」。然後寫第一代祖師是誰,第二代祖師是誰,第三、第四……傳到我這兒現在是第三十四代,我傳給了你,就寫第三十五代,把這卷子傳給你,就算是把法傳給你了。傳的人既沒有悟道,受的人也沒有悟道,大家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把卷子傳下去,就算悟道了,就算法有傳承了,這樣的傳接法,禪宗那得不掃地?!
禪宗產生很長時間後,才出現了淨土宗。淨土宗是在東晉時,由廬山東林寺的慧遠法師設立的。當時,慧遠法師看很多人參禪不對機,就設了兩個佛堂:一個是禪堂,一個是依據三經(即《阿彌陀經》《無量壽經》《觀無量壽佛經》)設立的念佛堂。讓參禪不對機的人入念佛堂,於是就產生了淨土宗。淨土宗比較方便,借佛的慈悲力量接引,橫超三界,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但要真正做到一心不亂才行。關於一心不亂在淨土宗裡橫起紛爭。有些人說:「我們全仗佛力,不要一心不亂,散心念佛就行了(散心念佛就是一面嘴上念,一面思想亂動)。」還有的說:「恐怕不行吧!佛說要直持名號一心不亂,才能彼佛現前接引往生。」所以淨宗行人也有分歧。是不是要一心不亂呢?假如馬馬虎虎念佛就能往生,為什麼憨山大師還說:「口念彌陀心散亂,喉嚨喊破也徒然」呢?!所以我看還是需要一心不亂的。關於一心不亂也有深淺,分起來很詳細:有事一心,理一心,理事一心,事事一心。我們不講深的,講最簡單的,就是佛號要時時刻刻在心中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遇到再好的境界也不樂而忘形,還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遇到再壞再煩惱的境界也不煩惱,還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心不動搖。這是事一心不亂。要能做到這樣才行。假如連這個也做不到我看生西方就很困難。因為佛不是跑到你面前來接引你。永明壽禪師曾在《宗鏡錄》中講:佛就好比是天上的月亮,在千江萬水中都顯現,我們的心就好比是千江萬水。一心不亂就像清水,阿彌陀佛只能在清水中顯現。假如我們的心污七八糟就像一潭渾水,佛就是來了你也見不到。因為大家都不肯好好用功,所以在現在的末法時代,連「普遍通行的淨土宗念佛法門也難方便實行了。」(見原文五十三頁)。淨土宗其實是很容易方便實行的,就是念一句佛號:「阿彌陀佛」。但為什麼又說:「難以實行」呢?因為現在的修行人不肯用功念佛,都是在裝模作樣,上上早殿,上上晚殿,敲敲唱唱就算功課做好了。這還是比較好的,差一些的,連殿也不上,只想做經懺掙錢。這樣修行有用處嗎?一點用處也沒有!念佛求生西方,要念到一心不亂才行。佛說:「欲淨其土,先淨其心;隨其心淨,即佛土淨。」心不清淨,與淨土不相應,是不能往生淨土的。佛在《觀經》中講,念佛法門有十六種觀法,最後一觀叫念佛觀。應該怎麼觀呢?就是念佛時,須「心念耳聞」,就是說念佛時,耳朵能夠清清楚楚地傾聽自己的念佛聲音。這種觀法,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耳朵來觀照我們念佛的聲音。以耳根攝定意根,使其不生妄念而達到進入念佛三昧的目的。我們真能證入念佛三昧,當臘月三十日到來時,絕定能生西。否則,就很難說了。因此,念佛須一切放下,靜靜地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同時用耳朵靜聽自己念佛的聲音,才能攝心入觀。現在的人念佛不入觀,不肯照佛教導的方法來切實實行,所以收效甚微。大勢至菩薩教導我們:「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就是教導我們念佛,須把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都攝在這一句佛號上。眼睛不看別的東西,耳朵不聽別的聲音(只聽我念佛的聲音),鼻子不聞什麼香臭,舌頭也不嚐什麼味道,不說話。竭盡心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靜靜地一直念下去,自然漸漸息下妄心而安然入定。可惜現在淨宗行人不肯這樣做。說到「淨念相繼」這句話,意義深長,確實很難做到。因為不是照字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不是只靜靜地念這句佛號,就叫淨念相繼,而是很深的,像禪宗開悟後保任到家的功夫一樣。所謂淨者,要能所雙亡,根塵脫落才叫淨。就是念佛時能念的心、和所念的佛號,一時脫落,無能無所,廓爾清淨,才是一念淨。有念佛的心和所念的佛號,有能有所,這是相對的。相對的都是虛妄不實的。絕對的才是真的。唯有我們的佛性是絕對的。你現在念佛,心、法、佛號都是相對的,所以這不是淨念!要等念佛念得入定了,念得能所脫掉了,就像我們修心中心法一樣,持咒持到最後,「啪—」脫掉了,法沒有了,人也沒有了,心也沒有了,世界也沒有了,都空淨了,但靈知了了,這才是一念淨!一念淨就是一念相應,這一念就是佛。一念相應一念佛,念念相應念念佛。念念都是如此不動,念念都是佛,這才叫做相繼不斷!你們看這是何等的功夫啊!講到「相應」,還有靜中的相應和動中的相應不同。靜中相應,就是我們打坐的時候,能所雙亡,打開了本來,與佛相應。但下座動中又忘記了,跟著外境跑了,就不相應了。所以這只是靜中相應,動中不相應還是不行。功夫須做到動靜一如,動中不跟境界轉,仍然是了了分明,如靜中一樣才行。「相繼」就更難了。相繼就是繼續不斷,就是不問動靜,時時如此,不只是一時如此,而他時如彼。因為我們舊習深重,打坐用功,常是今天能脫開,明天又脫不開,要等多少天後才脫一次,以後不再脫開,那是瞎貓踫著死老鼠,非但不是相繼的功夫,也不算開悟。縱然功夫增進,靜中能相繼了,動中有走著,還不能算相繼成片的功夫。真正的相繼,須動中也如靜中一樣相繼。就是在做事時盡管在做,卻等於沒做,絲毫不住著。做過之後,更沒有絲毫做的痕跡。做到這樣動靜一如的相繼,才叫淨念相繼。禪宗功夫也是要做到這個地步才叫打成一片。參禪打開本來之後要進一步保任,長養聖胎,使他發育長大。保任功夫是兩個階段。保就是保護,就是當我們打開本來了,認識了法身,要嚴密地保護他,不讓他粘染物境而停滯不前,須時時照看他而不忘記。等保護圓熟了,就不須再保。放任他,獨立自主而無犯觸,以法性本來如此,非有意做作。功夫做到動靜一如的相繼功夫,非但淨就是禪,禪就是淨,禪淨不分家。就是儒教孔夫子最後也說:「七十從心所欲而不逾矩。」可見功夫到家,是不分什麼宗派的。有些不懂佛教真理的人,總在分別說:「你是禪宗,我是淨土。」其實不相干。又有些人分別說:「淨土好,穩妥;禪宗不好,危險!」不知道都是一樣的。你說禪宗危險,是你不竭盡心力修行故。你不專心致志的念佛,淨土也一樣危險。不見蓮池大師道:「念佛者多,生西者少」嗎!你說淨土好,禪宗也一樣好,六祖大師以來,見性了道的人,不是也很多嗎?!所以大家不要互相誹謗了,法都是好的。就看這個法是否適合你的根器,適合根器就是好法。另外,人們之所以有分別,是法沒有修圓滿,死守在一門,著在一點上,才生出差別見。如真正打開來,見到本性,就圓滿了,就知道各宗都相同而無異議了。所以說我們心中心密法,就是禪宗,就是淨土,和中國的十大宗派,沒有點滴分別,只是在下手用功時有些不同罷了。我們心中心密法所講的道理,和禪宗完全一致,也講打開來見到本性後,了見、思二惑,圓滿三身四智,更講心淨佛土淨,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並且更進一步,可隨願往生其他諸方淨土,不是只能往生一個淨土。所以我們心中心法既是禪,又是淨土。但真正實行起來是要專心致志的用功,不是說說即能辦到的。其實淨土宗也是如此,也須一心精念佛號,不可懈怠。但現在人講的淨土宗與淨土原意大相徑庭,非但念佛不入定,連念佛三昧也不要,甚至說不念佛也不要緊,只要耳聞一句佛號,即能往生西方。把淨土宗糟蹋、破壞得體無完膚,真是披著佛衣的逆種、魔子,這種人不下地獄、受刀山油鍋之苦才怪!淨土宗本有「十六觀」、「念佛三昧」、「般舟三昧」等等修法,可見須行人認真修習的。修「般舟三昧」要一天到晚走著或站著念佛。不許坐,不許睡。這是很辛苦的,很難做到。所以本書說:「普遍通行的『淨土宗』念佛法門,也難方便實行。」這話講得很有道理,是很難實行。所以到臨命終時都是亂七八糟。捨報安詳,一心不亂,更是做不到,因為他沒有好好修行。能夠安安穩穩的,一點無掛礙走掉的人,當然是有,不能說一個都沒有,只是很少很少了。我曾見過一位老太太,她是接受救濟的,生活很苦沒有錢。那時候,政府每個月只給她八塊錢。她只有到菜市場拾一點菜葉吃。在熱水瓶裡放點剩米飯,到開水房要點開水一脹,變成稀飯喝喝。她一天到晚念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提前一個星期就知道自己要走了,這就是預知時至。她告訴那個開水房的人說:「今天我泡過了,明天就不來了。」開水房的人問她:「你要到哪裡去呢?」她說:「唉,我要出遠門了。」以後一個星期大家都沒有再看見她。有人說,這個老太太晚上進屋,就沒有見她出來過。於是,把她的房門破開一看,老太太已坐在床上坐化了。這就很好啊!
由此可見,淨宗行人還是需要一心不亂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而禪宗人要做到斷惑證真才能證成佛,才能了脫生死。斷惑證真就是要把見惑、思惑、無明惑都斷除而證見本性。開悟就是已經見到本性,但只是剛到法身邊,了了見惑(就是知見)。知見正了心就不會再動搖了,但思惑(就是思想)還未了,對境還要生心,分段生死就不能了。所以淨土宗常說禪宗這一點不好:「禪宗人參禪雖然開悟了,也不能了生死。還是淨土宗穩妥,「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證到阿鞞跋致,一生補處(就是證成等覺菩薩),不再六道輪迴了。」禪宗是有很多人得到一點知解就以為開悟了,實際功夫並沒有跟上去。有些人用功打開本來見到本性,那也只是初到法身邊。就像剛剛登上舞台的邊緣,還沒有到舞台的中間呢!要繼續努力用功,心裡徹底空淨了,才能真正證悟。所以要在境界中鍛煉身心,達摩所傳第二代祖師神光大師,就是在妓院酒樓裡鍛煉身心。別人說他:「你是個和尚,怎麼還往妓院酒樓裡跑?」他說:「我到這裡是來煉心的,看看我的心還動不動。」所以這才是煉真功夫。當然淨土宗人把禪宗說的這麼不好也不對,因為這樣一說別人就無心學禪宗了。其實禪宗的立足點和淨土宗不同。禪宗假如真的見到本性,縱然習氣未了,也只需七升天上七到人間就能了了。他會上向上升進,不會再到三惡道中,這就很好啊!現在有人講:「五祖戒,草堂青。」意思是說五祖山的戒禪師雖然開悟了,但並沒有了生死,再投胎就是蘇東坡。並說蘇東坡娶了幾個老婆,也不能出家修行。其實蘇東坡還是不錯的,他並沒有忘記修行。他是又修道又修佛,也很用功啊!他做了很多詩詞歌賦都是與佛法有關的。據說他再轉身投胎就是憨山大師了,這不是很好嗎?!所以禪宗有禪宗的不同,不要再彼此誹謗,應當互相贊嘆才好,因為各有各的緣份,各有各的根基。就像我們吃東西,你喜歡吃甜的,他喜歡吃辣的,各有所好。所以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佛在世時就預示,末法時代只有淨土宗和密宗最應機。禪宗門風高峻,要上上根人才能相應,中下根人就不行了。現在禪宗都是法卷傳法,不是開悟傳法,有其名而無其實。真是遺憾、太可惜了!其實禪宗是佛教的正法門,其他都是方便法門。淨土宗簡易方便,橫超三界。密宗法門很多,但真正修大法的人很少,都是修求神通的法,來眩耀自己。例如,海燈法師在學佛前,是和他舅舅一起煉武的,他舅舅是四川青城山的劍客。有一天,海燈法師在四川邊境看見兩個小喇嘛抽鴉片,就對他們說:「哎!你們還是和尚呢,怎麼抽鴉片,不學好!」一個小喇嘛說:「你別看不起我們。別看你有刀,有劍,我們念一個咒,你這刀劍就砍不破我們的手臂。」海燈法師搖搖頭表示不相信。小喇嘛說:「你不相信?等我抽完,讓你試試。」這個小喇嘛「呼呼呼」地把鴉片抽完,精神足了,嘴裡嘟嘟嘟念個咒,然後把袖子卷起來讓海燈法師砍。海燈法師開始不敢砍,只是用刀背輕輕一踫,「啪」刀被彈起來了。他又用了一點力,刀又被彈起來了。海燈法師想:咦?還管點用!小喇嘛說:「嗨,你用刀刃使勁砍,我這個法很靈的。」這次海燈法師用刀刃輕輕的一踫,「啪」刀又彈起來了。小喇嘛說:「你用勁砍,沒關系。」海燈法師這回用力一砍,「啪」刀又被彈起來了。這下海燈法師信服了,開始發心學佛法。海燈法師講他學佛的因緣就是這麼來的。所以宗喀巴大師看到密宗日久弊生,紅教的弟子們盡弄這些小神通,而不修習正法,把紅教弄得烏煙瘴氣。於是他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整理教規,穿黃衣,另立黃教。現在密宗的派別很多,有紅教、黃教、白教、花教等。但目前學密法的人大部分都是為求神通,不是想了生死,走到斜路上去了,真可惜!其實我們修行到一定程度,自然會顯發神通,自然會六通具足。外道也有神通,但只有天耳通、天眼通、神足通、他心通和宿命通這五通。沒有漏盡通。漏盡通稱為道通,就是一點都不著相,煩惱都光淨了。只有佛才是六通具足,比如蓮花生大士就是肉體飛升成佛,威力神通不可思議。還有大勢至菩薩也是威力神通很大。就像我們心中心法修到一定程度就會有神通,但還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因為神通是我們本來具足的,本來就沒有來處。只要不著相,一切放下,神通就會自然顯發,要去求反而求不到。
針對本密法,孫景風居士講:「聽聞的人,至少要明白『九乘教義』,具有瑜伽初步的智解,才能心印相合,融會貫通,事理無礙。」(見原文三十八頁)這就要求聽到這個法的人要有相當的智慧才行(並不是阿貓阿狗都能聽得懂)所以在這裡我們先講一下密宗的「九乘教義」。「九乘」就是指外三乘,內三乘和密三乘(見下圖):
┌聲聞乘
┌外三乘—┼辟支佛乘
│ └菩薩乘
│
│ ┌事業部
九乘次第—┼內三乘—┼行持部
│ └瑜伽部
│
│ ┌瑪哈約嘎(大瑜伽,即大相應)
└密三乘—┼阿努約嘎(隨瑜伽,即圓滿相應)
└阿底約嘎(極瑜伽,即大圓滿相應)
外三乘就是顯教的聲聞、辟支佛和菩薩。主要講的是教理,讓我們明白怎樣才能修成羅漢?怎樣才能修成辟支佛?怎樣才能修成菩薩?如何才能證成佛?先要知道這些教理,然後才能精修密法。假如我們在修密法前,一點教理都不懂,修起來就很困難。就像我們要去一個地方,先要問清楚路該怎麼走,乘什麼車,然後才能出發。這樣就不會兜圈子走彎路。
內三乘就是事業部、行持部和瑜伽部,講的是實修的一些具體方法。事業部(又叫作部),就是一些息災增益的法。現在世上的災難很多,息災法可以幫我們息止災難(比如地震、火山爆發、水災、旱災等)。增益法可以幫我們得到某些利益:比如身體健康長壽,減少疾病,財產豐富,五谷豐登等。行持部就是指修初步的觀想法。修密法一般開始就是修觀想法。比如修「嗡、阿、吽」,就是用白光、紅光、藍光分別觀想頂部、喉部、心部。還有「頗哇法」,首先要從我們的下丹田觀想一個兩月壇城(像月牙一樣的叫兩月,月牙是向上彎,不是朝下彎,非常明亮)。從這個基礎上起一個脈管,下面小上面大,像一個喇叭口,直通我們頭頂的梵穴。要把這個脈管觀亮,看著像日光燈一樣亮,從會陰直通梵穴。這個脈管底下有一個明點,這個明點就像綠豆大小,比黃豆稍為小一些。月牙、脈管、明點觀亮以後,再用三字訣來修。先用「嘿」字。這個「嘿」字是從下丹田裡喊出來的。一喊「嘿」就把下丹田的氣都往上提,肛門自然就提起來了。所以密咒就起這個作用,字音鼓氣;把氣鼓上來,明點就由下面升到頂上了。但不能出去,一出去命就沒有了。這個明點就是第八識。這時候要觀想阿彌陀佛的一只腳(這就叫阿彌陀佛頗哇法)或者觀世音菩薩的一只腳(這就叫觀音頗哇法)踏在我們頂門梵穴上,明點就出不去了。「嘿」氣到了頂上,再用「嘎」字。「嘎」氣就下來了。大家可以試一試,「嘿」氣就上去了,「嘎」氣就落下來了。到最後要走的時候,就用第三個字,「啪」就出去了。比如,臨終要走時,先用「嘿」字把明點升到頂門,然後把阿彌陀佛(或觀音菩薩)踏在頭頂上的腳拿掉。最後「啪」頂開了,這個明點出去,就到阿彌陀佛或觀音菩薩的心中,就升到西方極樂世界了。這就是「頗哇法」。淨土宗裡面也有觀想法,在《十六觀經》中就講了十六種觀想法。瑜伽部就是指相應。就是說我們的心要和佛的心相應,心佛道交打成一片,做功夫要言行一致,就是相應。不是說的很多,做的很少,貪瞋痴還是重得很,那就不行。所以要上與佛,下與眾生,慈悲喜捨時時刻刻都相應才行。
密三乘就是指瑪哈約嘎,阿努約嘎,阿底約嘎。瑪哈約嘎(瑪哈是大,約嘎是瑜伽)是指通過持真言(即念咒)入定證入妙明境界。這個妙明境界就是指空、樂、明。空就是把身體化空,樂就是樂趣無比,明就是放大光明。按「四禪八定」的修法,到第二禪天是喜,到第三禪天就是樂,這種快樂是一種輕安寧喜,是世間的任何快樂都無法相比的。證入妙明境界,出現空樂明之後不能有所住著。住在空上就不能出空界,住在樂上就不能出欲界,住在明上就不能出色界。所以盡管證到妙明境界也不能住相,要歸無所得。阿努約嘎就是圓滿相應(阿努是圓滿之意),就是說佛性本來如此,本來就是妙明境界,任何眾生本來都具足空、樂、明,而不是由修法證得的,當一悟到:「噢!佛不是我們修法修成的,而是本來如此!」就開悟了。所以說道不是修,而是悟。阿努約嘎比瑪哈約嘎更高了一層。阿底約嘎就是大圓滿相應(阿底就是大圓滿)。就是說我們本身是佛,本來具足一切妙用,這就是大圓滿心要。虹光法,大手印法,還有我們的心中心法等都是大圓滿法。
「大圓滿」是密宗紅教最高的法,和「大手印」是一個法。「大手印」是修「大圓滿」的前行,藏文譯為「徹卻」(意為「立斷」)。大手印把我們的本性比做一個大手,盡虛空遍法界。比如孫悟空一個跟頭可以翻十萬八千里,但翻來翻去還是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我們的心量就是如此之大,這就是我們的佛性。修「大手印」就是要證成三空相應,也就是要明心見性。三空就是指內虛空、外虛空和密虛空。內虛空就是指要把我們的身體化空。所以我們常說:修心中心法,身體沒有化空還有身體在就不行。外虛空就是指身體外的空間。密虛空就是指我們的本性,即佛性。我們的佛性本來是空,本來就沒有東西。沒有什麼男女老少,青黃赤白。但它又不是斷滅空,不是一點東西都沒有,而是靈妙真心,就是妙有。妙有者,有而不有,不有而有,無相可見。所以它具有很大的功能,很大的能量。我們將內虛空、外虛空、密虛空化為一體時,就是一個大空。這個大空並不是一點知覺都沒有,而是了了分明,靈知了了。這就是徹卻界,即大手印。
大手印的三要素就是見、定、行。就是要做到見、定、行三合一。我們首先要見地正確,要明白什麼是我們的本性。知道本性是一切眾生都具有的,它不生不滅,不增不減,不垢不淨,不動不搖。這樣就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虛妄不實的,都是「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我們只要把自己所執著的一切東西都放下,恢復我們活活潑潑的本性就成就了。所以見地正確就有了定力。因為我們知道外面的色、聲、香、味、觸、法都是假的,都是不值錢的稻草,就不再著相了。有了佛性這個大寶貝就不要外面的稻草了。我們最珍貴的佛性,在佛經上被譽為「摩尼寶珠」,能予眾寶。它能生出一切東西來。我們的心安定了,行為就能合拍,這就是瑜伽,即相應。假如我們說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那就不行,因為我們的行為沒有修上去。所以「行」就是指要能真正證到。
修大手印明心見性後,再進一步修大圓滿脫嘎法(意為頓超,亦叫虹光法)。禪宗是先開悟,開悟後再在境界上把自己的習氣磨光,把所謂的見惑、思惑、塵沙惑、無明惑全磨煉光淨,一點也不著相了,這樣就成就了。密宗比禪宗多了一個方便接引法,就是脫嘎法。脫嘎就是用我們身內的五種光和外界的五種光合起來,光光相映,合為一光。我們身內的五種光就是:一、遠通水光,就是從我們眼睛裡放出的光。我們的眼睛不是水汪汪的嗎?這是由於有脈管直通到眼睛的緣故。二、白柔脈光,就是各種脈管所放的光。練氣功的人不是講任脈、督脈、中脈等等。這些脈管都放光,就叫白柔脈光。三、肉團心光,就是從我們的心臟放出的光。四、法界體性光,就是我們自性的光明。五、界性淨光,就是我們的整個身體是一個法界,身體統統是光。外面的五種光就是:太陽光,月亮光,燈光,水光和黑光。黑暗也是一種光。修虹光法就是用外面這五種光,激發我們身體裡面的五種光。我們現在不是有激光嗎?!就是把能放光的紅寶石放在激光盤裡面,用強烈的電光打上去,把寶石本身的光激發出來,這就是激光。激光很強能穿透鋼板。修虹光法就是用外界的光刺激我們的本性光。這樣外面五種光和身內五種光合為一體,就使整個身體由量變到質變,變成一個光明體。到臨終時,「轟—」化成一束光就走了,這就是即身成佛,與即生成佛不同(一個是身體的「身」,一個是生命的「生」)。即生成佛是指活在世上這一生能成佛,但臨終時沒有化成光還有身體遺留下來;如果身體化成光也成佛了,就是即身成佛。修成虹光法最好的情況是爪髮不留,身心都融於法界而變成光明體;修得不太好的還有指甲和頭髮留下,其餘都化成光了;修得最壞的情況是身體不能化成虹光,而是縮陰,就是身體縮小了。比如供養在九華山百歲宮無暇禪師的報身,就是縮得很小,不足二尺,裝金後供在佛龕裡面供人瞻養,那就是縮陰。
要修虹光法就不能工作,要閉關,要從早到晚不停的修才行。如果修一修又去上班了,那就不行。因為這個法不是看太陽光就是看水光,不是看水光就是看月光,不是看月光就是看燈光,不是看燈光就是看黑光。總之要一天到晚打坐修法才能成就,不然就化不成光。所以沒有時間或不具備好的外部條件都不能修。比如你現在要看水光,那就必須有水才行啊!所以虹光法修起來很難。即使虹光法修成後,也不能有所住著,如果住著在虹光上,也只不過是法界一遊魂,不能圓證佛果。因為佛性本來是空的,我們的心,就像整個大虛空一樣一絲不掛,一塵不染。一切相都是我們本來具有的佛性所顯現的。佛性是具足萬相,具足萬能的。因為一切都沒有,所以才能有一切。佛教的教理是最圓滿最徹底的。而其他宗教總有個東西,總有點住著。如果住在一點東西上,其它就不能圓滿具足了。
可見密宗到最高層和禪宗講的完全一樣,也是無相的,有相法都是導引法,都是初步的攝機法,無相法才是上上法。禪宗其實也是密法,並不是顯教。密者就是如來密因,無法可見也。《楞嚴經》中不是講:大佛頂首如來密因修證了義嗎?!我們的佛性就是無相可見,無聲可聞。既然無聲無相又怎麼能見到呢?所以說大佛頂是見不到的(只要心心相應就是)。這就是如來密因,這就是秘密。就像惠明問六祖大師:「還有更密的嗎?」六祖說:「密在汝邊,與汝說者即非密也」。意思是說秘密在你自己,和你講的就不是秘密。前面我們講過禪宗有外道禪、凡夫禪、小乘禪、上乘禪、最上乘禪。外道禪是帶異計而修的,心外有法,欣上而厭下,他們不知道上下都是平等的,眾生就是佛,佛就是眾生;凡夫禪不是帶異計而修,是正信因果而欣上厭下;小乘禪是悟了偏空真理而修的,認為這個身體不是我,偏空了;上乘禪(又稱菩薩禪)是悟法、我二空之理而修的;最上乘禪就是悟了我們本身就是佛,佛就是我們。如來自性我們一點也不缺少,同佛一模一樣。這樣來修就是最上乘禪。這和密宗的大圓滿不是一樣嗎?!所以講到最高處密宗和禪宗完全一樣。
(四)
「相傳在西藏密部中,有不修而成佛的法門兩種:一種是遷識往生的頗哇法;另一種即本法。」(見原文三十五頁)。不修就可以成佛,那該多好!大家都想得到這樣的法。不修真能成佛嗎?其實不行啊!關於「頗哇法」我們前面講過,所謂不修是不需要修禪觀,但還是要修觀想的。而這本《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雖如本經所說:「此法為不需要修習禪觀見法即得解脫之甚深教授。」(見原文四十頁)。但我們熟悉本法的內容,時時刻刻不忘記,也等於是修啊!所以大家不要貪便宜。
我們現在修法都不離禪觀。觀就是觀照,就是看著念頭起處不跟著它跑。淨土宗的「般舟三昧」,「念佛三昧」就是禪觀。《觀無量壽佛經》中就講了十六種觀的方法:觀太陽、觀淨土聖境、觀阿彌陀佛等等,其中最容易的念佛觀是第十六觀。就是耳根要聽著自己念佛的聲音,字字分明。現在的淨土宗人散心念佛就不能入觀。他們一面念佛,一面妄念亂動,還說廢話,所以修得不得力。以為反正阿彌陀佛發大願要來接引我們,只要相信有西方極樂世界,再念念佛就行了。因為我們是帶業往生嗎!業造了可以帶走,帶到西方極樂世界去。真這麼便宜嗎?其實錯誤了。帶業往生是不錯,但應明白業就是心念動。心念一動無明就起。所以《起信論》中說:「無明為因生三細」。這三細相就是業相、轉相、現相。心念一動無明起就是業相,即造業之相。我們本來沒有相,因為法身無相,一點東西都沒有。在《四書》中也講:「混沌初開。」混沌的時候本來是沒有相,就是我們大家不安分,妄念亂動。這就叫真如不守,自心亂動。認為有覺性就應當有所見到,怎麼沒有見到東西呢?怎麼是空呢?因為追求有相,動的就更利害了,動上加動,所以業相就是動出來的。從無要轉到有這個過程就是轉相。最後於混沌中現出相來這就叫現相。所以「無明為因生三細」中的三細就是業障。這個業障不是我們一生一世修行就能了光的。到了等覺菩薩位(十地之後就是等覺妙覺)還有最後一分無明未破,這就是業,要生西方極樂世界還得帶著走,所以叫帶業往生。不是說我們一面打坐念佛,一面修法,一面做點壞事造點業不要緊,不能這樣理解。我們假如已經信佛修法就不能再造業了。再做壞事那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做壞事就要下地獄,不是說可以帶著往生。所以我們要小心,千萬不要錯會「帶業往生」之意。我們要眾善奉行,多做善事。諸惡不做,壞事再微小也不要做。現在修淨土宗的人認為:我們帶業往生,臨終十念就可以生西了,現在不修行不要緊。現在不修行到臨終時你能念嗎?!臨終能念就要靠我們現在做功夫才行。我看到很多人臨終時四大分散,非常痛苦,根本就不能念了,甚至聽也不想聽:「哎喲!煩死了,我的心亂的很。」這是什麼緣故呢?因為他心裡不清淨,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他生於斯,死於斯。他的親屬、金銀財寶,名譽地位都在這個世界上。再加上四大分散苦不堪言,那時叫他念佛他念不出來了。臨終時能念佛就要靠現在做功夫。要有很好的定力,病痛來了也沒關系,還能念佛,正念還能提起來。現在不用功靠臨死那一會兒怎麼行呢?從前我們有個師兄弟也是這樣說:「現在不用功不要緊,等我快死的時候用一個星期的功就行了。《阿彌陀經》不是說:若一日二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彼佛現前嗎?」後來我看他非但一個星期的功夫用不上,還痛苦混亂的已不知道用功了。所以不是這麼夸夸其談就行的,臨終十念帶業往生不是那麼簡單。我們要想穩妥,還是現在要好好用功,要做到一心不亂才行。
禪宗也是一樣不離禪觀。比如法相宗要修唯識觀,天台宗要修止觀,還有參話頭都是禪觀。參話頭要起疑情,整個身心都觀注在這個疑情上凝做一團,果真能如此好消息就來了。就怕你心散亂起不了疑情,所以一定要深入禪觀才行。密宗更是注意禪觀,它是以身(印)、口(咒)、意(觀)三密加持。手結印腳敷坐,手腳都不動了這是身密;口持咒不停,這就是口密;意就是觀照,這就是意密。所以密宗也離不開觀。有相密更是不離禪觀:觀種子、觀光、觀佛、觀月輪、觀日輪、觀氣脈明點等等,沒有一個法不用禪觀。
而這本《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與其它法不同,它直接指示我們,每一個人到死的時候,都有死光發現,都要放光明。不是因為修而放光,不修的人死後也要放光。因為本性是具足光明的,只是因為我們被色相所迷而不覺。所以我們只要把經中所述的經過情形記得很清楚,到死的時候識神一出來,邊上再有道友給我們提醒,我們一醒悟與本性光明合上去,就能成就了。這就像我們演戲時,一個角兒在台上忘了台詞,邊上有專門提詞的人給他一提醒,他就想起來了,就知道該如何去做。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本經的確是不需要修禪觀就可以解脫的法門,但是大家不要貪這個便宜。一聽不用修,你們就不修了,放放野馬!這樣可就壞了。因為現在你不用功修法,一點功夫也沒有。到死的時候就像喝醉了老酒,昏昏迷迷、糊裡糊塗的,既使邊上有人提醒你,你也不能醒悟。由於光明顯現的時間不長,只有一頓飯的時間,頂多半個小時之後,生前所造的業就像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現前了。這樣你就跟著這些業障走了,而錯過了解脫時機,那就太可惜了。另外臨命終時沒有好的因緣也不行。佛在《阿彌陀經》中再三叮囑:不可少善根、福德、因緣得生彼國。所以時間因緣很重要。比如快死的人被送到醫院去搶救,醫生用很長的強心針給他打進去,還「砰咚、砰咚」的為他做人工呼吸。快死的人已經很難受了,這樣做他還能安穩嗎?還能給他行這個法嗎?就不能做了。所以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妙,大家還是要好好用功才對。另外,人的根性各不相同,有的人很早就聽到淨土宗的修法,可是沒有很好的修行,只是隨隨便便的做做早晚課。而有的人一直不知道有這個法,在臨命終時才聽到善知識和他講:念佛可以生西方極樂世界。他有大善根,那時候就能一切放下,馬上正念提起: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一念也能生西,也能超脫。所以不能一概而論。不修禪觀的確可以解脫,但是我們現在能多用功還是多用用功好,以防萬一我們到臨命終時不具善緣而未得解脫,錯過此生。
我們活的時候,修法不得力,修未成佛,就得靠本法在中陰時期得度。就連藏密黃教的祖師宗喀吧大師也是靠中陰救度法成就的,因為他在世時要整理紅教的教規: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嚴持戒律。他作為一代導師要領導群眾,為大家奔忙,自己修持的時間少,耽擱了自己。所以我們一定要用功才行,不可大意!為什麼我們活的時候,修而未成佛呢?老實講還是自己不肯用功,不肯放下一切。貪、瞋、痴還很厲害。假如我們果真肯放下,沒有一個不成功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肯放,當下就是!因為我們本來是佛。我們開悟了,就明白了:實相是無相的,就是了了分明的靈知。它是包含一切的大能量。所有相都是假的,都不可得。要在境界中磨掉自己的習氣,才要著相,趕快凜覺,禪宗稱此為「牧牛」。就是把牛的疆繩抓緊,鞭子高高舉起,才要著相就抽打過去。這樣做一定能成就。所以在有生之時修未成就者,都是因為自己不肯努力用功。現在圖個愜意,吃吃大魚大肉,跳跳舞,搓搓麻將,多開心啊!哎,著相著得厲害,不肯放手一切。不好好用功怎麼行呢?!我們本來是佛,只要我們把習氣除掉,把無明打破,不再執著,哪能不成就呢?不要分別這個法高,那個法低,成佛了就知道:「是法平等,無有高下」。釋迦牟尼佛早就知道末法時代的眾生都不肯好好用功,專為我們設了淨土法門,依仗佛的慈悲力量接引往生,不然也不需要淨土法門。後來蓮華生大士又為我們說《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作為人生的最後一次救度。種種法門都是佛菩薩慈悲心切,根據各種人的根基而設的,並不是法有高下。
現在大家有緣看到這本書真是要慶幸萬分。因為多生歷劫在六道中輪迴,現在終於有解脫的把握了。我們能得到如此大的福報,絕非一佛、二佛、三佛所種的善根。諸位不要等閑視之,要時時刻刻地回憶,記熟本經的內容才行。到臨命終時一經提醒就可以解脫了。
無論什麼人,聰明也好,愚笨也好,沒有一個不是貪生怕死的,都想多活幾年。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就是說再好的死還不如活在世上受受罪好。我們平常說害怕,其實就是怕死。如果你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有人說:「怕鬼怪」。怕鬼怪把你抓去,還是怕死。其實「死」只不過是這個身體壞了,本性是不壞的。所以,「孔子云:朝聞道,夕死可矣。此語正可為本法的寫照」(見原書四十一頁)。儒、釋、道有許多相通之處。尤其是孔子著的《論語》,我們應該好好學習,因為講的都是世間法啊!「佛法於世間,不離世間覺。」世間法中的綱、常、倫、理我們都要通達。假如世間法不通,人格都不夠,還能成佛嗎?!所以倫理、道德於學佛人更為重要。「朝聞道,夕死可矣。」就是說早上能聽到這個大道,明白了這些道理,晚上死了也不怕,沒有什麼可遺憾的。因為我們沒有虛度此生,我們的法身得度了,慧命得救了,就能出六道輪迴,就不會死了。其實我們本來就沒有生死,因為佛性是不生不滅,不去不來,不動不搖,不增不減,不垢不淨的。有的人說:「佛法只修心不修命,不好,還是道教講性命雙修要好一些。」哎,這些人真是糊塗!我們的佛性就把性和命都包括了,就是性命雙修。因為佛性是萬能的,它亙古長存,不生不滅,這不是長命嗎?還有什麼命能比這更長呢?!而道家練出的陽神卻是「縱然百萬劫,依舊落空亡。」它怎麼能和我們的佛性相提並論呢?陽神只不過是第七識所生的意生身,還是假的。佛性才是無量壽。阿彌陀佛三個字解釋起來就是無量壽,無量光。無量壽不是把壽命包括在內了嗎?還需要什麼性命雙修!肉身終究是要敗壞的,因為有成必有壞,有生必有死。這就是辯證法。《金剛經》中所說:「所謂佛法者,即非佛法。」也是辯證法。所以恩格斯說:「辯證法最初來源於佛教」。有些人還不滿足,還要什麼性命雙修,去修這個身體,其實錯誤了。這就叫外道苦修身必壞。身體是房子,修房子有什麼用?我們應該修房子的人,就是佛性。所以我們真正聞到大道,得到這個旨趣就不怕死了。尤其是讀了這本書,到死的時候識神一出來,看見中陰境界,自能了悟實相。因為佛性本來就是大光明。我們不能放光是因為有迷誤,有妄想顛倒。斷氣時四大分散,痛苦得迷悶了。妄念動不出來,那時候就放光了。這就叫死光發現。這時我們雖然放光但就像喝醉了老酒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光明持續一會兒,業障就像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現前了。我們的識神就跟著這些景象動,這樣就被業障拉走了。這一段迷悶時候的光明和我們打坐打開時候放的光是一樣的。我們要認識它,這就是我們的本來面目。到那時一經提醒,與光明合上去,就能證成報身佛而得解脫了。所以強的光好,昏暗的光不好,喜歡昏暗的光就墮到三惡道裡去了。明白了這些就不致誤入迷途,不至於走錯路,看見境界也不害怕了。怕都是怕死。我常常和修法的人講:「你們見到什麼境界都不要怕,不死怕什麼呢?」我們有位同參修法的時候氣脈發動,「啪!」爆開了。「哎喲!不得了了,命沒有啦!頭要爆開了。」他非常害怕。其實不要害怕,頭是爆不開的。那只是氣脈發動幫我們打通脈絡,就是練氣功的人所說的打通任脈、督脈、奇經八脈等。打通時要發生振動,這是身體在發生變化。你怕什麼呢?假如身體不發生變化,說明我們沒有修好。功夫做得好身體是要起變化的。如果見到定中的境界更不要怕,都是假的。有人看見蟒蛇、猛虎,獅子:哎喲!嚇死了。怕什麼呀!都是由於我們心裡不空淨,第六意識才變現出這些境界,只要我們不理睬它,它馬上就消失了。從前我們一個師兄弟打坐的時候,有一個大毛手像蒲扇一樣大,「啪—」悶在他的面孔上。「哎喲,大毛手要把我悶死了。」他趕快念這個咒、那個咒,統統都念了還不行。最後沒辦法了就想:「死就死吧,反正聽師父講過色身是假的,不要這個色身悶死算了。」這個念頭一動,大毛手馬上就沒有了。可見這些都是虛幻不實的東西。一切法、一切咒都不如我們心空淨。心真空淨了,一切境界就消失了。所以打坐時,看到什麼境界都不要怕,都是假的。要記住「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既使看見佛來也不要喜歡。佛來斬佛,魔來斬魔,都不可得。
佛的教理很圓融,越是有知識的人越愛看,現在很多歐美人都不信天主教、基督教而改信了佛教。因為佛法是科學的,是能夠證實的。在佛的教理中最令人難以接受的就是六道輪迴。有的人說:「死了之後怎麼還有六道輪迴呢?我們也看不見摸不著,恐怕沒有吧。」實際上確確實實是有!只要我們依照一定的方法去做去修,修到一定程度就能看到六道輪迴真的是有。只是它們的形像稀薄,我們肉眼看不見。比如色界、無色界的相我們就看不見,色界的相是妙相,比欲界要好。無色界也不是什麼形像都沒有,只是越高越微妙,越高越微薄了。等科學更昌明更發達的時候,就能照見中陰身。那時大家就會相信不再疑惑了。中陰身就是我們平常說的魂靈,就是識神,它的的確確是存在的。它就是這麼轉來轉去,做善事為人類造福就升天,做壞事造惡就下地獄,一點不假。還有的人說:「那人為什麼不知道前世的事情呢?是不是喝了迷魂湯了?」其實不是。而是經過入胎、住胎、出胎就昏迷了。入胎就是在男子放精的時候,把中陰身沖進母親的子宮裡。男子的精液很臭,母親的子宮裡也是血肉模糊,中陰身在這樣渾濁的環境裡住九個半月就昏昏沉沉的了。這就叫住胎中陰(以後再詳細介紹)。生出來的時候,頭朝下腳朝上翻個顛倒,從骨盆裡像兩座大山夾著一樣硬被擠出來。這樣經過入、住、出這三個過程就昏迷了,就不知道前世的事情了。經過入、住、出能不迷者只有佛能做到。那麼有人要問了:「怎麼有的人知道前世的事情呢?」的確是有,報紙雜志上曾報道:美國好萊塢的明星轉胎到了保加利亞,他就知道自己前世的事情。他把他前世的事情講出來,人們經過驗證一點也不錯。在我國的雲南、貴州等地也有好幾個孩子知道自己前世的事。這是什麼緣故呢?那是因為他們的緣份好,在小孩剛要出生的時候,把前面一個中陰身趕出去,而自己搶住進去,這就叫搶胎。就像文革時期搶房子,把別人趕出去,自己住進去。所以他沒有經過入、住、出這三個階段就知道前世的事情。由此可見,六道輪迴一點也不假,不是死了就完了。
佛說的話不是空口無憑,都是自己親自證實的,大家一點都不應懷疑。不然的話,佛在世的時候也沒有顯微鏡,佛怎麼說:「人看一杯水,佛視千萬蟲。」呢?!那時也沒有望遠鏡,佛怎麼說:「天空中有很多很多的太陽,很多很多的世界。」現在這些都能驗證了,水裡是有很多的細菌,太陽也有很多,世界也有很多。現在我們不是能乘宇宙飛船到月亮上去嗎,他們說月亮上沒有人,也沒有生物,其實月亮上、太陽上都有人。大家會說:「哎喲,不對吧?太陽上有人不是被燒死了嗎?」其實太陽、月亮上的人都不是我們這樣的身體。我們的身體需要氧氣,沒有氧氣就無法生存。他們的身體燒不死,我們也看不見。人的肉眼連我們人間的鬼都看不見,還能看見太陽、月亮上的人嗎?!你們要想看見就必須好好修法,但千萬別著相,一著相就成魔了,所以佛說的話一點也不錯,佛是如語者,實語者,不誑語者。所以這部《中陰教授聽聞解脫密法》也是不容懷疑的,即使是不理解的地方也不要懷疑。太虛大師說:「不理解的地方先放到一邊,不要去懷疑、誹謗。」以後慢慢深入地去修,修到一定的程度就明白了。佛說的話沒有錯誤,不是假的。不像現在的人都是騙人。藥是給人治病的,人命關天,還有人弄假藥來害人,真是不得了。
(五)
《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這個題目翻譯的很囉嗦。簡單的講就是「中陰聞教得度法。」「中有」兩個字就是指中陰身。所謂中陰身就是前面一個身體已壞,後面的身體還沒有形成當中以風大為主的陰身。我們現在的身體是以地大為主,都有軀殼拖累。中陰身少了這個大包袱,所以他有小小的神通,但不像佛那樣神通俱足。中陰身是七天一個生死。人死後,頭一個七天中陰身還高大些,到第二個七天的時候,前個中陰身死了,第二個中陰身又重生。但比前個中陰身要矮一些。越到後面越矮,投胎也越壞。所以救度要越早越好。而本法就可以使中陰身在聽到教授後得到解脫。所以本法是西藏秘密部的寶經之一,是蓮華生大士創建的無上大法。蓮華生大士從印度來到西藏,奠定了寧瑪派(就是紅教),所以他是西藏寧瑪派的初祖,但不是西藏教的初祖,他的傳承是以心印心(佛祖都是以心印心),我這樣理解,這樣成道,別人這樣理解也這樣成道。大家成道都是一樣的,就像同一枚圖章印出的文字一樣,沒有什麼不同,這就叫以心印心。因蓮華生大士是肉身飛升成道的,所以他把人在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境界,看得清清楚楚。蓮華生大士慈悲我們,因為人身難得,為了使生前修法不圓滿的人,不要再錯過此生,使我們臨死的時候能有最後一次機會得度,他便把在中陰階段看到的情形以及如何得度的方法記錄下來。寫下來之後,藏在山洞裡面並沒有傳授,也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呢?因為一切法的傳授都需要時間因緣。就像我們做功夫,也要時間因緣成熟才能打開本來,親證佛性。後來,蓮華生大士自己化身成羯磨洲大師,把藏在山洞裡面的這部密法拿出來流通。我們中國密宗的由來也是這樣,佛在當時把密本寫好後,藏在鐵塔裡面。後來,時間因緣成熟,才由龍母菩薩(即龍樹大勢菩薩)從鐵塔中取出來弘揚。
大家知道, 三世諸佛都未曾講過人死後七七四十九天的過程,更未提到死後如何才能解脫。佛經裡面的很多法都需要經過修持才能成佛,而不需要修持就能成佛的法,唯有蓮華生大士的這本「中陰教授解脫密法」。因為蓮華生大士看見我們眾生(尤其是末法時代的眾生),都不肯死心踏地的用功修行,他悲心痛切為我們留下這部無上密法。的確,現在能有幾人肯死心蹋地的修行用功呢?!都是在那裡馬馬虎虎,敷敷衍衍的。因為沒有真用心,所以很好的法也修不相應,身體化不空。比如有些人念佛,就不是心口相應的念,而是口念心不念。一邊念佛還一邊算東算西,思想亂得很。我看見很多老太太、老太公嘴裡一面念佛,還一面議論張家長、李家短。根本沒有好好念佛!所以憨山大師說:「念佛的人要像推重車上山,極力追頂。」就是思想上要有這個佛號,一個字一個字在大腦裡過才行。持咒的人也要這樣,把咒文一個字一個字的在大腦裡過,耳朵要聽清爽念咒的聲音,這就叫「心念耳聞」。這樣做必定能入定,身體必定能化空。不這樣做身體怎麼能化空呢?!有的人還有身體在就以為是空了,問他:「你還能聽到外面的聲音嗎?」他說:「聽得見」。那就沒有空啊!真空了,聲音就沒有了,整個世界都沒有了,唯有歷歷孤明,歷歷者就是了了分明,孤者就是絕對真心沒有第二個。他又說:「能聽到聲音,但他講話的內容我沒有分別。」這不算入定,還差得遠呢!因為你沒有化空、沒有空淨,你沒有脫開怎麼行呢?!所以蓮華生大士悲憫我們,寫下這部中陰救度法,使人在死的時候能被喚醒。
當然如果我們真正能做到斷惑證真,就可以不要這個法了。因為我們遇到境界心不動不著相,活的時候就成就了。來州和尚講:「真正開悟,生為福德本,死是報身佛。」就是說真正開悟了,在世的時候就能為大眾造福,到死的時候就是報身佛,就沒有中陰身。所以說上根人不落中陰。真正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人也沒有中陰身,他一斷氣就看見阿彌陀佛來接引,就生到西方極樂世界去了。可見真正的上根人就無需中陰救度法。
但是要知道橫超三界,生西方極樂世界很不容易,斷惑證真豎出三界更不容易。因為法身成就不是中下根人所能證到的。我們多生歷劫的習氣很重,就像臭馬桶,多年的積糞在裡面,臭氣很難一下消除。這就叫做「真理雖然頓達(理我們知道了),妄情難以了斷(執著的習氣、妄情還重得很)。」可見有些用功修淨土、禪宗和密宗的人認為不一定要熟悉《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是錯誤的。比如參禪,中下根人就不容易開悟。參禪人要起疑情,但很多人疑情起不起來,在那兒念話頭。這樣還不如修淨土宗念佛法門,有佛接引,命終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個還容易做到些。但是念佛沒有做到一心不亂也不行。佛接引眾生是無緣大慈,縱然你不信佛、不念佛,佛菩薩也會慈悲的來接引你。只是到那時你心裡混亂得就像一潭渾水,看不見佛來接引。甚至看見強烈的佛光還嚇的逃避。所以末法時代人根陋劣,就是往生淨土,也不是個個都能做得到。就連天台宗的開山祖師智者大師,為了接引眾生,設立教觀,耽擱了自己的修行。在臨終生西方極樂世界時他說:「我僅得中品」。這樣看來,我們還是需要依靠這本《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通過熟悉本法,你就知道死後中陰境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中陰境界顯現時,邊上有人一提醒,你就可以得度了,差一點的也可以生到佛的淨土,得真實受用。
關於「蓮華生大士的應化事略」書上都有,在這只稍微講一講:蓮華生大士是在釋迦佛圓寂八年之後,降生在西印度陀曩俱舍海中的一朵蓮花上。他是由阿彌陀佛的大願,觀世音菩薩的大悲心,釋迦牟尼佛的大智身綜合起來化生的。我們常說:「蓮花出污泥而不染。」因此蓮花在這裡是表法的,表示清淨無染,因果同時,圓滿無礙。蓮花生大士具足一切佛菩薩的智慧。他從西印度來到西藏,奠定了藏密的基礎。所以他是西藏密宗紅教寧瑪派的大祖師(那時西藏的密教是不正規的黑教)。以後從密教中又分出黃教、白教、花教等。蓮華生大士是肉身飛升成佛的,不像禪宗的祖師圓寂後都有色身留下。有的是色身不壞,就像禪宗六祖慧能大師的肉身現在還在南華寺。還有石頭希遷祖師(他是六祖大師的徒孫,本來是徒弟,因為他去拜見六祖時,六祖快圓寂了,叫他去參拜師兄青原行思)也是肉身不壞。在日本侵略我國時,被日本的一個牙科醫生偷去,現供養在日本的博物館,每年開放一次,供眾人瞻仰。
在我國流傳的經,都是從印度文翻譯過來的。如《楞嚴經》沒從印度傳來時,智者大師(天台宗的開山祖師)聽到這部經的名字,就每天向西方朝拜,希望這部經能盡快傳到中國來。而在當時寺院中流傳的各種大藏經中(如《磧砂藏》、《龍藏》、《大正藏》等)不但沒有「中陰救度法」這部經,甚至連名字孫景風居士也沒聽到過。在翻譯這部經的三十年前,孫景風居士歸依了金剛上師諾那尊者。所謂金剛者,它能摧毀一切,而一切不能摧毀它。這裡還是表法的,表示堅固不壞。上師表示能夠為我們摧毀一切邪魔,讓我們圓成佛果。真正的金剛上師需具備這樣的功德。諾那上師從西藏到內地傳法時到過上海。在西藏傳法的幾位大德當中,諾那上師是最有智慧的。他精通「般若」。其他的上師只懂得西藏密教的儀軌,對「般若」還不精通。那時候康藏兩個地方佛教昌明,以密宗最為殊勝。普遍傳了「頗哇法」,當時在上海修「頗哇法」的人就很多。「頗哇法」很簡單,在西藏密乘裡,大多先修這個法,再修別的法。別的法假如修不成也不要緊,還有「頗哇法」做保險。可以生到西方後再修。
後來孫景風居士又拜了個蒙古師父叫寶堪布上師。寶堪布上師告訴他,有一部密而又密的寶貝經,就是現在講的這部《中有教授聽聞解脫密法》。但在當時寶堪布上師秘密得連經名也不肯說,並告訴他只要聽過七遍的人不必修也能成佛。孫景風居士聽了之後疑惑不解: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不要修就可以成功,恐怕沒有。大概是寶堪布上師騙騙我的,其實不是。為什麼說要聽七遍呢?因為聽一遍、兩遍人往往不注意,聽過七遍就耳熟能詳記住了。基督教裡也講:「七天而成就。」從始至終是一周,一個循環。但這個數字不能說死;一定要七遍,八遍、十遍就不行?而是說要圓滿,要把經文聽熟才行。假如我們聽七遍還不熟,那就要多聽幾遍。就如同禪宗人做功夫「打七」一樣,也是這個意思。「打七」就是表示從頭至尾自始至終要立竿見影,打坐成功,克期取證。如果七天不成就,就再打下一個七。就這樣「一七」、「二七」……一直打下去,直打到圓滿為止。聽熟了之後還不能忘記,要常常想著經裡的教導。要把這些教導記住:我們到什麼時候開始放光,而光明就是我們自己,在中陰階段看到光明後與之合上去,那就必定成佛了。所以本經真是功德無量!沒有福報的人是聽不到的。大家今天能聽到真是無上的福報!無窮的福報!要做難遭遇想。
寶勘布上師秘密的不肯講經名,並不是保守,而是因為尊重之故。恐怕輕輕易易地告訴大家,人們不重視,反而等閑視之了。比如我們講明心見性,說:「見性不難,明心也很容易」。一些人聽到後覺得這麼簡單,就不注意、不尊重、輕輕易易地放過去了。其實見性是不難。前面講了,所謂「性」者就是我們見聞覺知的能量或性能。眼睛能看見東西,耳朵能聽到聲音的功能就是我們的佛性!沒有什麼稀奇,很容易。但一些人聽過以後不當一回事,這個耳朵進去,那個耳朵出來變成耳邊風了。古人則不然。他就是不知道,而一但聽到:「就是這個!」他馬上很珍惜,綿綿密密地保護它,時時刻刻不放鬆。我們現在的人以為「這個」並不稀奇,還有些人也沒福去想、去接受,還懷疑說:「這個是佛性?假如這個是佛性,我怎麼沒有得神通呢?」唉!他並不知道僅僅是聽到一點消息,還沒有把色身世界都化空,還沒有真正的親證。要把色身、思想、世界、虛空都粉碎無餘才行。但只化空一次還不行。因為多生歷劫的習氣深重,不是這一下就行了。當然也不能說死,也有大根器的再來人,一下子就能到底,就能成功。但這種人很少很少。
所以,針對修行,佛在《楞嚴經》中說:「有兩種修法」(《楞嚴經》是部寶經,講得很詳細。)一種修法是:「理屬頓悟,乘悟並銷」。就是瞬間懂得了見聞覺知之性就是我們本來面目的道理,乘開悟的時候一切都銷光殞盡,神通大發。這種人縱然有,但少而又少。都是頓悟漸修的多,即《楞嚴經》中講的另一種修法,「事非頓除,因次第盡」。「事非頓除」是指在事上要漸漸地修習,把多生歷劫的習氣一點一點除光。即「無明分分破,法身分分證。」證到圓滿時神通會自然大發。「因次第盡」的意思是要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修證。所以禪宗人說:「理雖說頓悟,妄情難以覺除。」妄情就是指我們執著虛妄的情知情見,我知我見。這些一下消除不了,要慢慢來消除。換言之就叫歷境練心。我們剛剛懂得了一點道理,不可能馬上發神通。懂了理之後要按這個理去實修實證才是最重要的!要在境界中磨煉自己,要常需覺察,損之又損。把執著的習氣和貪、瞋、痴三毒除光消盡。等到習氣一毫都沒有了,那就成道了。所以說我們要成道,種種方法都有。有頓悟的、有漸修的,就看你如何來承當。如果習氣不改,承當不了,到生死關頭怎麼辦呢?就要靠「中陰救度法」來救度!
孫景風居士在翻譯本經的二十多年前就看到了一本書叫《中有聽聞解脫密法》,是英國牛津大學教授伊文思博士和喀齊達瓦桑杜喇嘛由藏文翻譯成英文。後又由中國的張蓮菩提妙定居士根據英文本翻成中文。再後來又見到一個版本是趙洪鑄居士根據英文本翻譯成中文,但中文是四字一句的偈文。偈文就像詩、頌一樣,比張妙定翻譯的要高一籌。但因為要押韻,所以意思就有點出入。這本書的藏文名字叫「巴多脫卓」(又名「西藏度亡法」)。「巴多」意為中有,就是前身已壞,後身未成當中的陰身。「脫卓」就是讓中陰身聽到教義後可以得到解脫,即聽聞解脫之意。大家可能會奇怪,人死了還能聽到嗎?能聽到!因為我們的見聞覺知並不是眼睛、耳朵、鼻子、舌頭、身體,而是我們的佛性。現在科學家也講:看見東西的不是眼睛,是大腦。大腦不起作用眼睛就看不見東西。同樣,聽到聲音的不是耳朵,也是大腦。大腦不起作用,耳朵也聽不到聲音。而且耳朵聽到的聲音是粗的,叫聽。大腦聽到的聲音是細的,叫聞。所以本經的名字中就有「聽」「聞」兩個字。有人做過實驗,給人開刀的時候,用很微弱的電流通到大腦上,大腦就能聽到人耳聽不到的空中的音樂聲。而在他邊上的人卻聽不到。因為邊上的人是用耳朵而不是用腦神經來聽,所以聽不到。由此可見我們看東西也不是用眼睛看。眼睛就像眼鏡一樣,要通過大腦起作用才能看見。所以諺云:「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是說當我們不專心的時候,既看不到面前的東西,也聽不到耳旁的聲音。這裡講的大腦和中陰身都是第七識所變現的。因為在第七識中形成了我相和我執。假如功夫做得好,第七識就能離開肉體出來,這就是意生身。也就是道家所說的陽神。他有神通,不用軀殼,不用眼、耳、鼻、舌,就能看,就能聽,就能聞。所以我們對中陰身講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其實他也在同我們講話。死了之後,靈識(中陰身)就出來了。他本來還不知道自己死了,當他聽到家人在很悲傷地哭喊,看到他的屍體睡在床上,才想到:我死了!他也喊家裡人,也很悲傷,捨不得離開家人。還想往軀殼裡面鑽,但鑽不進去了。因為肉體已經壞了。就好比電燈,電燈泡壞了,電來了也不會再亮了。所以這個時候他悲哀哭泣,四處亂轉。中陰身就是這樣一個階段。所以你們要好好同他講,不能哭。你們哭,他也在邊上哭,哭得他心亂如麻,就不能得到解脫。淨土宗也講:人死的時候,大家不要哭,幫他助念,幫他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就是這個道理。
當孫景風居士看到翻譯的這兩種版本時,知道確實有這麼一本書,但藏文原本還沒有見到。他非常感慨:「這本書在傳到素有大乘佛教之稱的中土之前,竟先傳到了西歐!」目前歐美許多國家都在研究佛法,他們有許多高級知識分子看了佛經之後,與基督教的《新、舊約全書》(即聖經)相比,覺得佛經講得很圓融,非常好。所以很多人都改信了佛教。可見一切法的弘揚都需要時間因緣。這本書既然已傳到歐美,就沒有必要再守秘密了。現在我們能看到,總算大家有福氣。張、趙兩居士弘法的功德,確實值得推崇。但由於東、西方文化不同,所表述方法不太一樣。就姓名來講,中國人是姓在前名在後,而西方是名在前姓在後,表述的方法就不同。而且一句話所隱含的意義很多,不是一句一意。尤其是中國字,往往一字多義。所以西歐學者翻譯東方高深的佛學,容易產生一些隔閡。另外,在佛教密部裡,佛是無量數的佛,名字也很多。就像《阿彌陀經》中所說的六方佛,名號就很多。經文的專用術語及名詞則更多。要把詞義解釋清楚,不著在字義上,非常困難。我們常說:「依文解義,三世佛怨,離經一字,必同魔說」。就是說不能光依照文字解釋意思,內含的經義沒有解釋出來就不好。所以講經最難之處就叫「點中言」。就是要把中心要義點出來,點出什麼是最重要的中心思想,怎樣可以使我們開悟,見到本性。名詞可以拋開,要把中心思想拿出來,這就叫遣辭定名。假如你自己還不理解,怎麼可以把它寫出來呢?而張、趙兩居士的翻譯,先從藏文譯成英文,再從英文轉譯成中文。所以孫景風居士推想:縱然用同一原本,如果用直譯法或用義譯法,或直譯與義譯兼用,即使是一個人前後翻譯尚難盡同。何況是經過兩次轉譯呢?!難免有些錯文略義。最好能看到藏文原本,按原文翻譯成中文,可以使內容更為充實。由於孫居士精通藏文(在本書裡他說粗知藏文,是謙虛),所以他想得到藏文原本再核對一下。他有這個志願,想得到這部經的原文又得不到,像有個東西埋在心中一樣,耿耿於懷。
「有志者事竟成!」在寶堪布上師圓寂後,整理他經篋的時候,竟然發現此寶經的原文。孫居士如獲至寶,總算圓滿了多年的願望!全經是手抄本,不是印刷出來的,因為這部經是由蓮華生大士寫在梵頁上(西藏或印度的經都是寫在菩提樹的葉子上,叫梵頁)。原本內容要比英譯本多,共有十四種名目(這些名目後面我們再講)。如書中的「答卓咒本」,有很多咒(書後都附有),可以使中陰身從痛苦的罪業中解脫出來。這些咒在張、趙兩居士的譯本當中僅有其名。還有「解業集頌」,是解除業障的頌文。頌文就等於是偈語。四個字、五個字、七個字一句等等。這些內容在張趙兩居士的譯本中都沒有了。經過對照,發現張、趙兩居士的譯本不夠全面,於是孫景風居士發心要盡他畢生的精力重新翻譯。開始只譯出草稿,以後又恐怕有用辭不當,不完善的地方,經過多次修改整理後藏在箱子裡面。等他到七十歲的時候(翻譯時還未到七十歲),恐怕譯稿有散失,又重新整理,編好順序,完成了這部寶經的翻譯工作。
為了使讀者能夠理解並記住經文,孫居士把經中的名詞都作了注釋,另外還附加了兩部曼荼羅表。這樣全經的脈絡就貫通了。我們做文章寫書就要脈絡貫通,就像人體的血脈經絡也要貫通一樣。我們人體當中就有陰極和陽極,當我們思想紊亂、妄念多端時,陰極和陽極不相合。所以要做功夫,做到心真清淨了,陰極和陽極自然會溶合,奇經八脈自然會貫通。但是不能有心去求。有心去求就是妄想、妄念,這樣反而使氣脈不通。只要一切放下,氣脈自然就會暢通了。
「曼荼羅」就是佛、菩薩以及眷屬圓滿具足聚集在一起的道場、壇場。修密法的人都有曼荼羅。我們心中心密法的曼荼羅是以釋迦牟尼佛為上首,下面是彌勒菩薩,彌勒菩薩下面是觀世音菩薩,觀世音菩薩下面是光明童子,兩旁是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和四大金剛等。由於佛心的建立屬於光明童子,他向佛偷學了心中心法的密咒之後,就能起大作用,所以心中心曼荼羅裡就有光明童子。曼荼羅的名目很多,一種是三昧耶曼荼羅,一種是大曼荼羅,還有事業曼荼羅(就是羯磨曼荼羅)。大曼荼羅就是前面講的眷屬圓滿聚集的壇場;三昧耶曼荼羅就是佛菩薩持不同的器械,結不同的手印聚集在一起的壇場,以表示每一個佛菩薩所發的誓願不同;事業曼荼羅就是顯示佛菩薩成就各種事業的壇場。總而言之,曼荼羅就是眷屬圓滿聚集的道場、壇場、方位圖。它通常分東、西、南、北、中五方五佛,表示我們的五大智慧。屬於中央的是最重要的法界體性智,即我們的本性光明。其餘的四大智就是轉第八識成大圓鏡智;轉第七識成平等性智;轉第六識成妙觀察智;轉前五識為成所作智。其實我們的佛性本來沒有什麼方位,它是一個大圓。方位是用來表法的,比如西方極樂世界在我們世界的西邊,在西方極樂世界的西邊還有西邊,相對來說西方極樂世界不就在東邊了嗎?!所以不能說死。
在本經中有諸佛裸體雙身像和飲血忿怒像,為大多數人不能接受。他們懷疑:佛經裡怎麼還會有這些形像?下面我們著重講一講。
為什麼諸佛要現裸體雙身像呢?一方面是為了應眾生之機而顯現的,因為藏密是針對西藏人講的(當然也是為廣大眾生講的),西藏人非常著相,說我們都是佛,他們就不能接受。他們認為:「假如我們是佛,怎麼不能顯神通呢?也不具足萬能嘛!所以我們不是佛,是凡夫」。要給他戴上皮絨帽,穿上佛的衣裳,裝扮一下,這樣他們才相信自己就是佛。所以他們需要有一定的形像才行。他們還說:「要了生死,要成佛,沒有陰陽怎麼能化生呢?」所以佛順應他們的機緣而顯現雙身像。其實我們人體本身就有陰陽,我們的身體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假合而成,火屬陽,水屬陰。平時因為妄想、顛倒、執著、追逐外境之故,陰陽不相合,也感覺不到。假如功夫做得好,心真空淨了,就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體內像兩股電流「嘩……」合到一起了。這就是道教所講的嬰兒素女,黃婆為媒。就是在我們心包裡的中黃庭觀想成一個「嬰兒」—即所謂的陽神。這完全是觀想的功夫,只要用心觀想就能成功,因為一切唯心造!所以我們每個人都有陰陽,並不一定非要佛父佛母才是陰陽相交。另一方面雙身是用來表法的,佛在《圓覺經》上講:「一切眾生皆因淫欲而正性命」。我們人有色身就是因為有淫欲心。在中陰階段同樣有淫欲心,並沒有減少絲毫。當它看見有緣的父母同房時,淫欲心動就飄過去入胎了。所以生就是從淫欲而來的。我們現在要脫離生死輪迴,要成佛,還是要從此處出。雙身像就是表示生從此處來,了從此處出,所以是表法的。假如你們還有淫欲心,遇到這種境界時心還在動,就不能了脫生死。只不過是嘴巴上說說而已。我們要在淫欲當中能脫離欲樂,看見雙身像時一點都不動心,那才是真了脫生死,否則不行。所以密宗裡就有雙身法。蓮華生大士講:「雙身法不能輕易的嘗試」。這個法是兩頭蛇,一頭是直接超升,一頭是直墮地獄(因為只要心一動就會下地獄)。有很多人為滿足他們的淫欲心,欺騙別人說:「我們來修雙身法,可以了生死」。殊不知這不是了生死,是要下地獄的。所以明白了這個道理,就不要輕易的嘗試。平時要多加觀照,看見雙身像千萬不要動心。佛在《楞嚴經》裡講得很清楚:「裸體相呈,味同嚼蠟」。就是說裸體呈現在你面前,就像把蠟燭油放在嘴裡嚼一樣,一點味道都沒有。所以最高深、最重要的是事實的考驗,絕不是兒戲。佛沒有一定的相,是應眾生之心而顯相的,叫應化相。佛為度化我們而顯現雙身像,看我們是不是真有定力,是不是能在欲樂當中入定。這就叫欲樂定。所以要明白雙身像是應眾生之機而顯現的,也是表法的。大家不要疑慮。
為什麼要現飲血的忿怒形像呢?因為佛有兩輪身:一種是正法輪身,另一種是教令輪身。正法輪身就是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智慧福德之相,眾生見了都心生歡喜;教令輪身(也稱明王身)就是忿怒、恐怖、飲血等相,是為了讓魔王看見害怕,警告他,不讓他來搗亂。所以忿怒像同樣也是表法的,大家看到忿怒像也不要恐懼。
我們講這些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對雙身、忿怒等相發生疑惑而致墮落。防止將來境界現前時,心生邪念而懷疑、誹謗佛法:「怎麼還現雙身像呢?不對吧?」要知道佛是應眾生之機而顯相的,就是表示我們生從此來,死從此去。一切都不可得,都是我們自己的心所顯現的假相。我們的心,果真清淨了,一點相都沒有,就是無上大光明,就是報身佛。心如果不清淨,那就要現各種各樣的相。所以這些相現不現,就看我們的心清淨不清淨。比如西方極樂世界就分四種淨土:最下面的是凡聖同居土,上面是方便有餘土,再上面是實報莊嚴土,最上面是常寂光淨土。往生到什麼淨土,就要看我們功夫的好壞。常寂光淨土就沒有相,因為佛性本來如此。只因為我們著相,才會現相。就拿做夢來比,假如我們功夫做的好,平時心裡清清淨淨不著相,睡覺的時候就沒有夢境。平時對境生心,想這想那,睡著之後就會做夢,這樣那樣的境界就都現前了。從前高峰祖師的師父問他:「你平時做得了主嗎?」他回答:「做得了主」。這就很好,平時能做主就不容易了。比如這裡有一錠金子,我們心就跳了:「哎喲!這金子能歸我就好了!」好色的人看見漂亮的女人,心一動,就跟著她跑了。這就叫色不迷人人自迷。好喝酒的人聞到酒香,就饞涎欲滴。這些就是做不得主。如果遇到這些境界能不動心,還只是初步。所以高峰祖師的師父又問他:「做夢的時候作得了主嗎?」他答道:「睡夢中也能作主」。做夢的時候是半昏迷,死的時候是大昏迷(因為四大分散很痛苦)。能在夢中做得了主,功夫就進一步了。有人平時倒可以作主,但睡夢中就糊塗了。所以高峰祖師夢中能作主已相當不錯了。他師父進一步問他:「無夢無想時作得了主嗎?無夢無想時主人公在什麼地方!」就是這時既不做夢,也沒有思想,主人公在什麼地方?他答不出來了。「哎!不行不行,趕快參!」他師父說。所以做功夫得向上升進才行。
我們了解了雙身像和忿怒像的涵義之後,在中陰階段看見這些像時,就不要再起顛倒妄見。要知道這些相都是我們自心所顯現的。我們的心就像一面鏡子,所有的相都是鏡子裡顯現的影子,任何境界都能不動心,在中陰階段與光明合上去,就證成報身佛了。活的時候要修成報身佛很不容易,當然只要老老實實的用功,活著就能證成法、報、化三身:我們做功夫打開本來見到自性,就是法身佛;再做功夫勤除習氣,心真空淨了,就能轉化境界,就能轉化色身,就能發神通證成報身佛;再進一步就能出意生身,即化身成就。證到三地菩薩就可以現意生身(第七識意根所生之身叫意生身)。證到五地菩薩就能出三個意生身,就是道教所講的「一氣化三清」。所以道教和佛教也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只是道教講的不究竟,不徹底,總是著一點相。因為第七識所化的意生身還是假的,只是佛性本體所起的妙用,不可執著。到了八地以上的菩薩就能現種類具足的意生身。不光是現人身,要現什麼就能現什麼(如高山、大河、樹木、房屋等),可以現一切種類。這就是變化自在。就看我們怎麼用功了。第一步要能做到念起不隨。念頭一起就能看見不跟它跑,仍然是清清爽爽,了了分明,一點影子也不留。這樣就能做到受身自在,想到哪裡投胎就可以到哪裡投胎;第二步要能做到好壞都平等,好的不喜,壞的不惱,就能變化自在了;第三步要能做到微細流注斷滅,一切化空,圓覺大智朗然現前,那就能現百千萬億化身,度百千萬億萬眾生了。所以在我們活的時候,按大圓滿、心中心等層層入勝之法去修,就能證到這些。假如在我們有生之時沒有修好,到最後還有「中陰救度法」,可以使我們證成報身佛。我們今朝有緣能聽到這個無上大法,真是無窮的福報啊!
世人傳說,人在死後會看到各種各樣的境界。有的人死後會看見閻王鬼卒、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等恐怖景象;還有的人壞事做多了,在沒死的時候就看見這些恐怖景象。我見過好幾位,還是佛教徒。當然他們破壞戒律,沒有很好的修行。在臨死時地獄境界現前,感到非常害怕,就自言自語道:「哎喲!某某人討債來了,某某人討命來了」。這是什麼緣故呢?這就是由於人們生前造業,死的時候自識作崇,才變現出這些境界。人們被這些境界纏住就解脫不了。其實都是我們的識神在作怪,因為一切相都是我們自性所顯現的,不是自身以外另有一個閻王鬼卒。所以說心外無法,法外無心。當遇到這種情況時就要安慰他,提醒他:趕快念《地藏經》,求地藏菩薩保佑。這樣就可以幫他消除業障,幫他解脫。只要他心安了,恐怖境界就會化掉。如果他心不安,就真的墮到地獄裡了。
地獄真的有嗎?沒有!也是假相。但是身臨其境的人就不是沒有。比如做夢,我們夢到好的境界就高興,夢到壞的境界就害怕。醒了之後才會想:噢,剛才只不過做了一個夢,其實什麼都沒有。但在沒醒的時候還是有。假相不無,唯業所現,唯識所變,都是業識所變現的。只要我們心真空淨了,這些境界就消失了。有人說:「那我盡管做壞事好了,反正都是空嗎」。哎!心真空淨的人就不會做壞事了,心不空淨還有貪、瞋、痴的人才會做壞事。做壞事的人,到境界現前受良心的遣責想空都空不了。比如一些造業深重的人,在中陰時期就會看見七條惡狗追著咬他(這就叫七犬吠逐),或者看見夜叉來叉、虎狼來追,把他往壞的地方趕。這時他心慌意亂,就被追到地獄或畜牲道裡去了。還有那些殺雞、殺鴨、殺豬的人,由於殺業太重,臨死時就會看見紅帽子、綠帽子都追來了,嚇得東躲西藏。所以我們勸大家吃素,不要殺生就是這個緣故。能吃素就盡量吃素,不能者暫時吃一點三淨肉(即眼不見殺,耳不聞殺,不為我殺),不要再殺生造業了,以免受報。
可見,由於我們心裡不空淨,著相造業才會出現這些恐怖景象。如果我們心安了,就會現聖像佛像。如果我們心裡徹底空淨了,連佛像也不可得,因為法身是無相的。正如《金剛經》所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就是我們不覺悟以為真有!不要以為現在可以抓得住、摸得著、看得見就是真的,以為我們真的有夫婦、有兒女、有金銀財寶。我看到很多男男女女抱在一塊,一擔臭糞桶抱一擔臭糞桶,肉麻當有趣,其實都是假相。就和我們睡著了做夢一樣,都是夢境!明白了這些道理,平時就要在境界中磨煉自己,使自己在任何境界中都能不動心,不著相。只有這樣好好用功才能醒悟。比如我們用功念佛,深入念佛三昧,身心世界都化空了,只有了了分明的實相現前,那個時候就等於我們做夢被喊醒了一樣,一點境界都沒有。哪有什麼山河大地、男女老少、金銀財寶呀!功夫要做到這個地步才行。而不是說打坐要看到什麼好的境界,那些都是假相,不是真的。實相無相,所以我們不要上當!
本經提到:「中有身時,漂泊無依,終見三大懸崖絕壁,一白、一黑、一紅,深不見底,此即其人生前貪瞋痴三毒所感」(見原文三十九頁)。人死後第七識所變現的中陰身,看見他的屍體睡在床上,聽見家人哭喊他的名字,這時他才知道自己死了。可他還是想要身體,想往屍體裡鑽,但已鑽不進去,因為身體已經壞了。於是他就心慌意亂、無依無靠、東漂西漂。所以勸大家不要著相,其實我們可以不要身體。比如超度亡靈時就是勸告這些亡靈:色身是苦本,趕快捨棄這個色身吧,不要再執著了!現在為你念「往生咒」,送你走,以免再受苦了。但因為執著之故,中陰身還是想要身體,就漂泊不定。在漂泊中,看見三個懸崖峭壁:一紅、一白、一黑,深不見底,擋住了去路。這是什麼緣故呢?這就是由此人生前貪瞋痴三毒所感招的。貪是貪得無厭,屬火,是紅色的。瞋就是瞋恨心,是白色的。痴就是愚痴,沒有智慧,是黑色的。貪瞋痴具足是地獄種子;貪重瞋痴比較輕的是餓鬼道,所以餓鬼嘴裡都噴火;瞋重貪痴較輕的是修羅道;痴重貪瞋較輕的是畜牲道。所以看見這三個懸崖峭壁也不要害怕,只要把貪瞋痴三毒息掉,三大懸崖峭壁就沒有了。
如果大家貪瞋痴還很厲害,將來就會變現這些惡境界纏住我們。所以看了這部經之後,大家就要醒悟了,要督促自己趕快用功。不要再貪瞋痴,都不可得。還貪什麼呢?!家財億萬,到臨死時一分錢也帶不走,留給子孫實際上是害子孫。「積德勝積金」,積德給子孫,將來子孫的造詣都很好。留很多錢給子孫反而不好,因為子孫不知道錢來的艱難,濫花濫用還造很多業,福報很快就會消光。從前上海銀樓的小老板叫楊經武,亂花錢把他父親留給他的整個銀樓都花光了,最後自己成了癟三在馬路邊凍死了。所以,我們應明白這個世界上的東西都是虛幻不實的,不要再執著、再迷戀色相了,要趕快放下來。我們迷於色相就是迷信。不懂佛教的人說我們是迷信,其實他們才是迷信。他們迷於色相,唯有自私、把色相當成真的去追求。這樣做就會造業受報、輪迴六道、無有了期。所以他們才是迷信。我們明白這一切都是假相,都不可得,就不要再和別人攀比了。各有各的緣,他現在享福,是因為他前世做得好,我們現在生活差,是因為前世做的不好,從現在起再做好就行了。有些人放不下要和別人攀比,得不到就去貪污盜竊,最終必然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我們應隨緣度日才好。
我們在六道輪迴中頭出頭沒,糊裡糊塗的沉淪在生死苦海之中。就像糞坑裡的蛆一樣翻上翻下,還自以為開心快活呢。其實我們人看了這些蛆就會想:「哎喲,真是骯髒死了」。佛菩薩看我們也是這樣想:「你們這些眾生真可憐,就像糞坑裡的蛆一樣,還自以為開心吶!其實你們真是太苦了」。我們真的是苦啊!比如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為了活著就要吃飯,為了吃飯又要去購買,買來之後還要洗,洗完了還要燒、煮,燒好了才能吃。買、洗、燒之前還要去工作掙錢,沒錢怎麼能買東西呢?所以整天忙忙碌碌。天上就不是這樣,天上的果報好,要吃什麼一想就來了,不用買、洗、燒。所以我們現在做好事,將來就能生到天上享福。但這些福享完了還要下來受苦,如果造了業還要下地獄,就更苦了。所以這個福報也不究竟。只有出了六道輪迴才究竟。我們現在修佛法,就像是在六道輪迴的苦海中遇上了救命的船,可以幫我們渡過苦海登上彼岸,這就叫慈航普渡。萬一遇到狂風大浪,怕船翻了,船上還備有救生圈、橡皮船等設備來幫助我們。所以佛教有很多方便法,如禪宗、密宗、淨土宗等等。尤其是密宗方便法最多,五花八門樣樣都有。前面我們講的九乘次第就什麼都包括了。這些法就可以防止我們沉淪,能使我們盡早出離生死苦海。而本經就是最方便最穩妥的法,它非旦裝有救生圈,而且裝有推進器(即電動機)可以完全自動化,不用人費力就可將我們推上彼岸,所以被稱為徑登彼岸的保險法門。
大金剛持佛云:「日殺婆羅門,積造五無間,若遇此教授,俱解脫無疑」(見原文三十九頁)。日殺婆羅門,是印度婆羅門教的一個派別。就像天主教、基督教一樣也是派別很多。我們佛教的宗派也很多:有淨土宗、禪宗、密宗、法相宗、曹洞宗等等。日殺婆羅門是一種最低下的教派,他們做的是下無間地獄的罪惡。無間地獄有兩個意思:一是說受苦沒有一分一毫的間隔;二是說房子裡面沒有間隔,一百個人擠在這房間裡擠的不得了,一個人在這房間裡也是這麼擠。大金剛持佛告訴我們:即使是造了下無間地獄這麼重的罪,只要遇到這本「中有解脫密法」,也能夠解脫,為什麼呢?就像我們睡覺做惡夢,非常害怕,這時只要把你叫醒,惡夢就沒有了。本經就是將我們從惡境中喚醒,一醒就解脫了,就這麼快!因為一切都是假相,都不可得。不要以為現在是真的,現在也是假相,同樣不可得。功夫做得好的人就會知道,心一空淨,大地平沉,虛空粉碎,那裡還有這個世界呀!一切都沒有了。所以我說根本就沒有地獄,就看你們能不能醒悟。
我們能聽到這個法真是萬分慶幸,縱然在修法時沒有成就,臨終還有這個保險法門。我們現在就要把本法搞清楚熟記於胸中,將八識種子培養成熟,到最後時刻,邊上有人一提醒,就能醒悟得度了。可見本經非常殊勝。所以見到本經的人,斷不可執一己之見而生疑謗。一己之見主要是針對經中講到的雙身法。我曾聽到有幾個人講:「這本經別的都好,就是雙身不好」。還有人講:「還有什麼佛父佛母雙身法呢?不好不好」。這樣講就不好了!我們要了生死,應該沒有男女之見才好。有男女之見生死怎麼了呢?關於雙身,我們前面已經講過了,第一,是表法的。就是我們人體本身就有陰陽,生從此來,死從此去。生死就是從父母同房中來的,我們現在要脫離生死,也是要從這裡出啊!第二,佛是應眾生之機而顯現的。如果眾生死的時候,心裡空淨了,真能夠一絲不掛,就不顯什麼相了,就是因為我們心裡不清淨,才看見七犬吠逐,夜叉來追,豺狼虎豹,十殿閻羅等恐怖境相。與其這樣,還不如現些好境相(如佛父佛母雙身相)把我們救度了。這樣多好!第三,本經是蓮華生大士根據西藏民族的習慣,執著的習氣寫的。因為西藏人文化程度比較低,非常著相,說沒有相他們不相信,他們會想:沒有相我怎麼生出來呀!應當有父母才能出生啊。所以佛就給他們化身成佛父佛母。正如《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說:應以宰官身得度者,即現宰官身而為說法;應以女人身得度者,即現女人身而為說法。雙身就是應眾生之機緣而顯現的。第四,我們要真能了脫生死,就要經得起事實的考驗。不是嘴巴上說說,理上理解就算數了。雙身在你面前顯現,看你能不動心嗎?要事上能了才能成報身佛。事上不能了只能得法身!而本法就是讓我們超過法身證成報身佛的。法身只是初步,要證得報身,進而證成化身,那才能圓滿。要證成報身佛就要經得起事上的考驗,看到雙身相就等於沒看到一樣,心一點都不動。這就是最後的考驗。再說我們心真清淨了,那有什麼單身相,雙身相?什麼相都沒有,就是一個大光明。所以密宗的法很深,千萬不要以一己之見而疑惑甚至誹謗這個法,這樣做是要遭惡報的。從前弘一大師剛出家時,看到密宗雙身法說:「密宗是什麼妖魔鬼怪,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後來,他經過深入研究才明白了,並做了一篇《懺悔文》。他在《懺悔文》中說:「從前我不明白亂說,誹謗了密宗。現在我深深的懺悔」。還告誡後人不懂的就不要瞎說。大家如有興趣,可以去查看弘一大師的《懺悔文》。我們不明白的事情很多,大家斷不可以一己之見而誹謗本法。
因為這部大法是秘密部中至高無上的寶典,所以非常珍貴。可以讓我們立刻證成一大法界的自性本覺圓滿智。一大法界就是一真法界,具足十法界。就是我們的自性、法身。我們的法身本來就是大覺,唯一圓覺,不是後來才覺的,所以又稱為本覺圓滿智。六祖大師曾說:「何期自性,本自圓滿;何期自性,本自具足」。所以它是圓滿具足一切,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那麼眾生現在為什麼不知呢?就是因為迷於色相而忘記了我們本來的佛性。一天到晚吵吵鬧鬧,顛顛倒倒,把假的當真,真的當假,煩惱重重,智慧就被遮蓋住,光明就顯發不出來了。我們做功夫就是為了恢復本來面目。所以這部法就是要我們打開本來,證得法身成就,進而報身成就(報身是光明身),再進一步化身成就。它教導我們在中陰階段大放光明時與諸佛的光合為一體而證成報身佛,圓成一真大法界之自性本覺圓滿智。所以是密而又密的大法。
這部大法又是阿達爾瑪普賢王如來的心髓。阿達爾瑪佛是一個大佛,譯成中文就是普賢王如來。因密法注重實修,也很注重形像,所以密宗人認為阿達爾瑪佛是最初成就的第一尊佛。在顯教裡沒有第一個成就,也沒有最後一個成就的佛,是無始無終的一個大圓。這樣講比較圓滿。如果有第一個,人們就會問第一個是誰教他的呢?就像有人問天主教的教徒:「人是上帝創造的,那上帝又是誰創造的?」這樣就不很圓滿。其實一切眾生都是佛,那有什麼第一尊呢?就是那個佛列出教規來教導眾生,那個佛就是第一尊。在密宗裡就是指普賢王如來。本法就是他的心髓,所以非常珍貴。就像達摩祖師收了很多徒弟。他臨終時考徒弟,想看看他們的見地如何。考了之後他說:你得我的皮,你得我的骨,你得我的肉,只有神光大師得我的髓—就是指佛法的心髓。所以神光大師才能成為中國禪宗第二代祖師。
這部法也是蓮華生大士創建的西藏寧瑪派無上密中密的大法。寧瑪派的法很多,有證體的,有起用的。而這部法不是轉彎抹角間接的法,是可以直接成道的至高無上的大法。比如,我們現在要修密法,首先讓你磕十萬八千個大頭,念十萬八千遍「四皈依」,念十萬八千遍「百字明」,供十萬八千遍曼達等。修完這些法就需要十幾年。然後再修初步的觀想法,再修相應法。相應法又分很多種,都是轉彎抹角的,不像這部法立即就能成就。現在大家能聽到這部密法真是非常幸運!
孫景風居士完成了本經的翻譯工作,了了自己的心願,也實現了張妙定、趙洪鑄和屈文六老居士(法名法賢,人稱法賢大師,是孫景風居士的師兄)的宿願,可以普利眾生。孫景風居士非常謙虛,說自己學識淺薄,修持不夠,年紀也大了,精力已經衰退,所以疏漏之處在所難免。因此,他一方面希望賢達、大德通家(即賢者智者,修法在未登初地至十地菩薩之前有三賢位:十住、十行、十迴向)好好地對本經進行審查、批閱、糾正錯誤。另一方面,希望讀者對本經不要馬馬虎虎地看過去,要靜下心來專心致志地悉心研習。看懂了之後還應當告訴別人,幫助別人。大乘佛法好就好在這一點,不是自度就算了,應該自度度他,自覺覺他。不能自己當個寶貝藏起來,不給別人看。時間因緣到了,就應該廣布流通,廣為宣傳、廣為詳說。現在很多佛門弟子壞就壞在搞封閉。到廟裡要買門票,不然就不能進門。買門票進去了也沒有宣傳佛法,還要拿錢來,才給你念經做經懺。所以佛法掃地,真是太可惜了!還不如基督教,既不用買門票,也不用做做祈禱就交錢。他們敞開大門拉人進去聽道。和基督教徒比起來我們佛教徒差得太遠!在社會福利方面做得更差。基督教的同道之間互相幫助,而我們佛教徒之間彼此你說我不好,我說你不好,互相誹謗。佛教的大門應該敞開,不應分彼此,要為一切大眾詳詳細細的解說,宣傳佛教的真義。要救度眾生脫離苦海,這才是佛教的本懷。如果只做做佛事賺賺鈔票,這種佛教對社會、對世道人情有什麼益處呢?!這樣就流於迷信了,反而不好。
最可憐的是有病快死的人,更要詳細為他們解說,讓他們明白。對於亡者要在他耳邊給他講,讓他不要害怕。聲音不要過低,要大一點,但不能太大。因為亡者的耳根比我們靈敏九倍以上。我們現在都有一個軀殼,亡者沒有軀殼所以具有五通:天眼通、天耳通、神足通、他心通和宿命通。千里萬里他一飄就到。我們和他講話他都能聽見,同時他也在和我們講,可我們卻聽不見。尤其當他看見他的屍體橫到床上時,他明白自己死了,就非常著急,想要有身體,於是就到處亂跑。另外造惡業的人業障現前,惡相追逐就更加慌亂,就被趕到壞的地方去了。所以要在亡者耳旁,對他說明:你現在見到什麼境界都不要害怕,這些境界都是假相。只有光明才是真的,與光明合上去,就能出六道輪迴成道了。多麼痛快,多麼方便,所以這個法真是太好了。再用這種救度眾生的功德迴施(就是送)給一切有情,希望他們能把情見斬斷。因為眾生都是有情的。所以菩薩(即菩提薩埵)兩個字就是覺有情。就是要把情見覺破,把愛根斬斷。愛是個壞東西。因為愛生水(比如要好的人分別了,就哭哭啼啼捨不得離開。見到愛吃的東西口水就流出來了),水性是朝下流的,不能往上流。除非用水泵把它抽上去,才能由下往上流。所以要升西方極樂世界的人,一定要斬斷情見。情見不斷還戀著家庭、兒女,就生不到西方去。因為西方極樂世界是淨土在天上。朝下流就不能飛升到西方。所以《楞嚴經》中說:「純想即飛」。就是說假如情見都斷了,只想西方極樂世界,那麼就能飛升。在飛行中西方極樂世界的聖境就會現前。紫柏禪師和憨山大師也說:「念佛要念到把愛根斬斷才行。如果斬不斷愛根,念佛就沒有用。」
以上就是「翻譯緣起」。通過「翻譯緣起」希望現在及將來的人,都能明白本經的由來及大概內容,明白它的珍貴之處,切不可等閑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