卍新续藏第 80 册 No. 1566 五灯会元续略
No. 1566-A 五灯会元续略序
余尝读灯元而咄?累叶之旷绝也。岂无大川其师起而覃举马者寂寂。至今含光隐曜。伊谁之责。夫慧命䔮传与世间历服等耳。答。非史氏云兴。其间臧否污隆之数。何以较若列眉。久将湮湮必趋而之敝。稗官以意为春秋。秽史复借为金米市矣。佛祖慧命密相付嘱。何用文为。然而世代缅邈。判三污而序五岳。安所取衷乎。龙门叙三千年。括以五万言。约而能该。班椽综掇西汉。几八万余言。广而不滥。大川和尚集五灯会元。厥功亦不下班马。何为乎寂寂如今日也。我朝神圣迈往微猷高扇。即十七年忧勤史不胜载。痛闯孽凭陵蔑我图书。闻掖垣充栋荡然瓦砾。后之人将焉依。故余切切与宰执高硁老及之亦与书同忧。以纂史力请兼以操访遗文题属。而它者不之急。中彻报罢。诚千古恨事也。尔时浪迹武夷。适传远门禅师书读灯元之举。余废屐而叹曰。事固相符。其有坠书。举者天也。禅师精神寂莫。能该乎。能无滥乎。能辨湮渭。而旁正丝丝不棼乎。若然是亦选佛场之龙门班椽也。宁止步大川轨躅而已哉。盖上下系四百余年。心心接续如针投钵。罔书罅漏。其写照在语言文字之外。又不答史氏之溢美芜词以炫惑后世也。禅师勉焉哉。余将隐矣。亦重有感乎斯文。是为序。
旹。
弘光元年乙酉春莫佛弟子吏科左给事中马嘉植薰沐拜书于武夷精舍
No. 1566-B 叙
正法眼藏之布在方策也。自景德传灯始。踵其后者李遵勖之广灯。佛国之续灯。䀲翁之联灯。雷庵之普灯。层见叠出。卷帙浩繁。学者不无望洋而叹。绍定间。大川济公承浙翁之传。主握宗印。集诸学侣撮为会元。可谓始终条理一以贯之。宋季迄元代有宗匠说法如云。指不胜屈。入我
明圣祖神宗。道化翔流普天皈命。而应斯嘉运。崭崭出头角。又何似柱生也晚。适丁末造目击先觉遗言仅存洞济二宗散行㝢内。未经收聚
神庙间。紫柏大师每念斯举。终未获遂。即迩来明眼宗师徴修有年。未见刊出。(柱)何人。斯而敢与夫述者之列第。恐世愈久而名愈湮。名愈湮而脉愈紊。授受不明。旁正不分。闲之不可不取诸豫也。故缵大川老人之绪略续四册。梓以问世。倘遇少室真孙。以负荷佛祖为心。不以罪而以知得。藉此而扩充之。补见闻之所未逮。裒成大业。则千灯互映。使正法流衍于不匮也。予其拭睫以俟。
旹
崇祯十七年岁舍甲申佛成道日
支提山嗣祖沙门远门 净柱 拜撰
凡例会元合五为一。连珠编贝。良工心苦。今犹见之。是书旁搜博采。去似存真。未敢以千金募诸咸阳。亦将举苦心商之天下。是书罗辑多年。而载笔从事则始崇祯壬午至甲申冬季。烂然成编。会四方多故。藏之石室。未敢通行。更历四载。遘先师石雨和尚示寂。乃叹曰。是书之出其有待乎。爰是举先师末后数语附入。亦续经而书孔丘卒之意也。会元所载曹洞终于十四卷。临济终于二十卷。先尽者宜先续。后竟者宜后书。故以洞宗置第一卷。不敢紊绝续之次也。又会元载圆悟法嗣。首大慧。次虎丘。是书亦以大慧法裔居先。虎丘法裔居次。俱循旧典。匪有异闻。至若黄龙忠育王?护国元等一二传灯。则附于大慧法裔之列。临济宗自宋季稍盛于江南。阅元而明人宗大匠所在都有。而韬光敛瑞民莫得传。惟是天童磬山车溪三派鼎峙支那。学者依为出世梯航。第诸家语录不翅充栋。是用芟繁选要。使一滴水味全具江河。至于联珠颂古诸师。未详其住持何刹。谨录颂古一则跗入法嗣。使稽灯者易于览观。曹洞宗至宋季尤盛于河北。所以元世祖大集沙门。惟雪庭?祖高贤鳞附。如黄钟为八十四调之首。如车毂为三十六辐所归。洵至盛矣。谁与京焉。独惜明兴以前。金辽以后。河北为战争之所。名刹兵秽。格言燹加。如洛之白马天庆。嵩之少室龙潭。熊耳之空相。磁之大明。泰之灵岩。燕之报恩万寿。灯灯不绝班班可纪。而人罕被其光。至今仅存云门寿昌少室三叶颇称蕃衍。但清凉已上间有一二宗支无从考核。余登少室探求行实遗言。得抄本语略于敝簏。首尾简蠹不可意推。其可句读者尚存二十余篇。迹其上下师承。按之道行塔铭。诸刻绿会不爽亦合璧之。最奇者谨备录。以质明鉴。弁山一花现瑞。所载洞宗一支及崆峒传灯。世谱俱以鹿门觉为石林秀。王山体为玉山体。淳拙文才为拙才淳。中间又少青原下二十九世。俱空契斌禅师误也。所以弁山相传拈香传达磨正宗四十二世瑞老和尚。职此之故耳。其中详辩载在洞宗源流正派图。兹不复举。云门宗自宋迄元代不乏人。如圆通善王山济。俱明眼宗哲。法席甚盛。但嗣法莫可考。岂深藏其德而不求着耶。抑末流闻见之不广也。阙所不知。冀有后获。近代同门昆季并以嘱付后先循序编列。先得法者居前。次得法者居后。迩有不遵古训。欲以先开堂者为长。于义未洽矣。以物情譬之人。有二丈夫子者。贵显相等仕籍殊年。弟以丑荣。兄以辰进。而旁观者议欲伯仲。而仲伯非独其弟羞之。厥父亦将操棰而击之矣。观是书者。僭慢之愆。躐等之俑。殆知免夫。海内名宿各化一方。听采风声未窥全豹。然登堂法语谛观一二。亦足仞积玉于蓝田。量藏金于南国矣。傥遇巨手鸿裁。举所睹闻益加详备。何以酬之。为赋卬须。南岳下三十四世。青原下三十六世。二枝竞秀承嗣已满天下。其出世有语录者易于纂合。今悉已存之草创矣。其在水边林下潜行密用。无从得其机语。若剞出得无有缺陷乎。或曰止止。将有后师而为续略者。中书君将不惮烦。师何速为。
戊子仲春 远门道人 漫书
五灯会元续略目录
卷首
序文 凡例
卷一上
曹洞宗
青原下十五世
净慈晖禅师法嗣
华藏慧祚禅师
青原下十六世
云窦鉴禅师法嗣
天童如净禅师
华藏祚禅师法嗣
东谷光禅师
青原下十七世
天童净禅师法嗣
鹿门觉禅师 雪庵从瑾禅师
东谷光禅师法嗣
直翁举禅师(不列章次)
青原下十八世
鹿门觉禅师法嗣
青州一辨禅师
直翁举禅师法嗣
天童岫禅师
青原下十九世
青州辨禅师法嗣
大明宝禅师 慈云觉禅师
天童岫禅师法嗣
雪窦大证禅师
青原下二十世
大明宝禅师法嗣
王山体禅师 仁山恒禅师
青原下二十一世
王山体禅师法嗣
雪岩满禅师 胜默光禅师
仁山恒禅师法嗣
大明诠禅师
青原下二十二世
雪岩满禅师法嗣
报恩行秀禅师
青原下二十三世
报恩秀禅师法嗣
少室福?禅师 报恩从伦禅师
从宽禅师 华严至温禅师
丞相移剌楚材居士
青原下二十四世
少室?禅师法嗣
少室文泰禅师 报恩智泰禅师
灵岩净肃禅师
青原下二十五世
少室泰禅师法嗣
宝应福遇禅师 灵岩洁禅师
灵岩肃禅师法嗣
宝应永达禅师 封龙普就禅师
青原下二十六世
宝应遇禅师法嗣
少室文才禅师
灵岩洁禅师法嗣
天界道成禅师
封龙就禅师法嗣
天庆义让禅师
青原下二十七世
少室才禅师法嗣
万安子严禅师
天庆让禅师法嗣
熊耳子定禅师
青原下二十八世
万安严禅师法嗣
少室了改禅师
青原下二十九世
少室改禅师法嗣
少室契斌禅师
青原下三十世
少室斌禅师法嗣
定国可从禅师
青原下三十一世
定国从禅师法嗣
少室文载禅师
青原下三十二世
少室载禅师法嗣
宗镜宗书禅师
青原下三十三世
宗镜书禅师法嗣
少室常润禅师 廪山常忠禅师
青原下三十四世
少室润禅师法嗣
大觉方念禅师 少室正道禅师
廪山忠禅师法嗣
寿昌慧经禅师
卷第一下
青原下三十五世
大觉念禅师法嗣
云门圆澄禅师
少室道禅师法嗣
少室慧喜禅师
寿昌经禅师法嗣
博山元来禅师 东苑元镜禅师
寿昌元谧禅师 鼓山元贤禅师
青原下三十六世
云门澄禅师法嗣
指南明彻禅师 麦浪明怀禅师
佛日明方禅师 化山明盂禅师
东山明澓禅师 香雪明有禅师
百丈明雪禅师 雁田柳浈居士
叶昙茂居士
博山来禅师法嗣
瀛山智訚禅师 开府余大成居士
东苑镜禅师法嗣
径山道盛禅师
卷第二上
临济宗
南岳下十六世
黄龙忠禅师法嗣
慈化印肃禅师
懒牛和禅师法嗣(师嗣天目齐齐嗣五祖演)
竹林宝禅师(不列章次)
南岳下十七世
东林颜禅师法嗣
昭觉绍渊禅师
育王光禅师法嗣
灵隐之善禅师 净慈居简禅师
径山如琰禅师 天童派禅师
东禅观禅师 上方铦禅师
育王师瑞禅师 育王权禅师
净慈义云禅师 育王宗印禅师
钟山印禅师
东禅岳禅师法嗣
鼓山知玿禅师
天童全禅师法嗣
育王妙堪禅师 灵隐希夷禅师
雪峰然禅师法嗣
如如颜丙居士
净慈一禅师法嗣
天童达观禅师
焦山体禅师法嗣
天童智颖禅师
大洪证禅师法嗣
万寿师观禅师
竹林宝禅师法嗣
竹林安禅师(不列章次)
南岳下十八世
鼓山永禅师法嗣
净慈悟明禅师
灵隐善禅师法嗣
雪峰善珍禅师 龙济宗鍪禅师
净慈仲颖禅师
净慈简禅师法嗣
育王大观禅师
径山琰禅师法嗣
净慈广闻禅师 灵隐普济禅师
径山原肇禅师 双林朋禅师
东山源禅师 弁山阡禅师
育王瑞禅师法嗣
瑞岩崇寿禅师
天童派禅师法嗣
无境彻禅师
育王堪禅师法嗣
荐福灿禅师(不列章次)
天童观禅师法嗣
华藏善净禅师(不列章次) 虎丘善济禅师
天童颖禅师法嗣
灵隐如珏禅师
万寿观禅师法嗣
黄龙慧开禅师 孤峰德秀禅师(不列章次)
石霜妙印禅师
竹林安禅师法嗣
容庵海禅师(不列章次)
南岳下十九世
径山珍禅师法嗣
径山行端禅师
净慈颖禅师法嗣
江心了万禅师 岳林益禅师
育王观禅师法嗣
仰山元熙禅师
净慈闻禅师法嗣
径山妙高禅师 天童鉴禅师
双林朋禅师法嗣
灵隐祖訚禅师
灵隐济禅师法嗣
雪窦烟同禅师
荐福灿禅师法嗣
支堤澄鉴禅师
华藏净禅师法嗣
天童谋禅师
径山珏禅师法嗣
天竺有禅师
黄龙开禅师法嗣
护国宗禅师 瞎驴无见禅师
放牛余居士
孤峰秀禅师法嗣
鼓山正凝禅师 双林介禅师
石霜印禅师法嗣
金牛真禅师(不列章次) 真翁圆禅师(不列章次)
容庵海禅师法嗣
庆寿璋禅师
卷第二下
南岳下二十世
径山端禅师法嗣
灵隐慧明禅师 天宁梵琦禅师
径山智及禅师 万寿至仁禅师
天衣元净禅师 国清昙噩禅师
径山祖铭禅师 灵隐法林禅师
径山福报禅师
仰山熙禅师法嗣
龙翔大欣禅师 保宁天伦禅师
中竺正逵禅师 育王祖瑛禅师
祥符念常禅师
天童鉴禅师法嗣
竺田霖禅师(不列章次)
天竺有禅师法嗣
天池信禅师(不列章次)
鼓山凝禅师法嗣
蒙山异禅师
金牛真禅师法嗣
无用宽禅师
真翁圆禅师法嗣
无能教禅师(不列章次)
庆寿璋禅师法嗣
庆寿印简禅师
南岳下二十一世
灵隐明禅师法嗣
双林訚禅师(不列章次)
万寿仁禅师法嗣
径山文琇禅师
径山铭禅师法嗣
天宁力金禅师 径山仁淑禅师
龙翔欣禅师法嗣
天界慧昙禅师 天界宗泐禅师
圆通崇?禅师 灵隐辅良禅师
宝相怀渭禅师
保宁伦禅师法嗣
物先义禅师
竺田霖禅师法嗣
道场明德禅师
天池信禅师法嗣
大慈成禅师 天宝法枢禅师
蒙山异禅师法嗣
铁山琼禅师
无能教禅师法嗣
妙果水盛禅师
太湖宽禅师法嗣
缙云真禅师 龙池永宁禅师
南岳下二十二世
双林訚禅师法嗣
径山宗净禅师
天界昙禅师法嗣
灵谷净戒禅师
物先义禅师法嗣
祖芳联禅师(不列章次)
大慈成禅师法嗣
乌石世愚禅师
天宝枢禅师法嗣
雪峰智顺禅师
铁山琼禅师法嗣
香山聦禅师
缙云真禅师法嗣
灵鹫宝金禅师
南岳下二十三世
净慈联禅师法嗣
慈光成禅师
乌石愚禅师法嗣
灵谷非幻禅师 三峰启原禅师
禅门达者不出于世与出世而未详法嗣者附此。
青州佛觉禅师 圆通善国师
庆寿玉禅师 赵文孺居士
高邮定禅师 普照宝禅师
径山庆禅师 竹林海禅师
庆寿教享禅师 嘉山来禅师
通玄圆通禅师 五台慧洪大师
奖山元模禅师 普照道悟禅师
灵隐淳朋禅师 九峰寿首座
天台祖灯禅师 仙林雪庭禅师
少林匾囤禅师 永宁清禅师
伏牛明理禅师 云栖袾宏大师
紫柏真可大师 黄檗深有禅师
白马方彖禅师 鹅湖心禅师
卷第三上
临济宗
南岳下十八世
天童杰禅师法嗣
卧龙祖先禅师 灵隐崇岳禅师
天童自镜禅师 荐福生禅师
隐静致柔禅师 净慈慧光禅师
侍郎张镃居士
南岳下十九世
卧龙先禅师法嗣
径山师范禅师 灵隐法薰禅师
云居慈觉禅师
云隐岳禅师法嗣
天童文礼禅师 华藏觉通禅师
雪窦仲谦禅师 道场普岩禅师
金山善开禅师 龙翔希琏禅师
瑞岩光睦禅师 北海心禅师
诺庵肇禅师 净慈道禅师
秘监陆游居士
天童镜禅师法嗣
净慈沅禅师
荐福生禅师法嗣
径山道冲禅师
隐静柔禅师法嗣
双杉元禅师
南岳下二十世
径山范禅师法嗣
仰山祖钦禅师 净慈妙伦禅师
天童惠禅师 天童祖智禅师
月坡明禅师 环溪一禅师
希叟昙禅师 灵隐宁禅师
无学元禅师(不列章次)
灵隐薰禅师法嗣
净慈慧禅师 中竺珂禅师
天童礼禅师法嗣
育王如珙禅师 净慈行巩禅师
华藏通禅师法嗣
径山普度禅师
雪窦谦禅师法嗣
承天真禅师
道场岩禅师法嗣
径山智愚禅师 净慈衍禅师
金山开禅师法嗣
径山心月禅师
径山冲禅师法嗣
净慈敬禅师 北山隆禅师
南岳下二十一世
仰山钦禅师法嗣
高峰原妙禅师 灵云持定禅师
径山希陵禅师(不列章次) 道场信禅师
匡山源禅师
净慈伦禅师法嗣
瑞岩宝禅师 绝象鉴禅师
竹屋简禅师
无学元禅师法嗣
月庭忠禅师 高峰日禅师(不列章次)
育王珙禅师法嗣
紫箨道禅师 保宁清茂禅师
净慈巩禅师法嗣
灵隐德海禅师 天宁景昙禅师
径山度禅师法嗣
玉山德珍禅师(不列章次) 径山净伏禅师
天童坦禅师(不列章次)
径山愚禅师法嗣
宝叶源禅师 闲极云禅师
径山月禅师法嗣
南叟茙禅师
卷第三下
南岳下二十二世
高峰妙禅师法嗣
中峰明本禅师 正宗了义禅师
大觉祖雍禅师 白云以假禅师
灵云定禅师法嗣
般若世诚禅师
径山陵禅师法嗣
宝林绍大禅师 径山正源禅师
觉隐本诚禅师 智者义禅师(不列章次)
道场信禅师法嗣
福源清珙禅师
圣罗刚禅师 平山林禅师(不列章次)
匡山源禅师法嗣
海门惟则禅师
瑞岩宝禅师法嗣
华顶先睹禅师
高峰日禅师法嗣
日本疏石国师
紫箨道禅师法嗣
径山兴禅师 瑞岩无愠禅师
别源源禅师(不列章次) 天童一禅师
保宁茂禅师法嗣
本觉清欲禅师 瑞云茂禅师
灵隐海禅师法嗣
径山镜禅师 斗峰正璋禅师
育王慧照禅师
天宁昙禅师法嗣
三空居士
玉山珍禅师法嗣
庄山忠禅师
径山伏禅师法嗣
径山悦禅师 灵隐明禅师(不列章次)
天童坦禅师法嗣
天界怀信禅师
南岳下二十三世
中峰本禅师法嗣
伏龙元长禅师 狮林惟则禅师
日本印原禅师
般若诚禅师法嗣
仰山正友禅师
平山林禅师法嗣
止庵德祥禅师
智者义禅师法嗣
净慈普仁禅师
海门则禅师法嗣
白莲智安禅师
华顶睹禅师法嗣
福林智度禅师
别源源禅师法嗣
天童元良禅师
天宁一禅师法嗣
云居普庄禅师
径山悦禅师法嗣
灵隐来复禅师
灵隐明禅师法嗣
净慈可授禅师
南岳下二十四世
伏龙长禅师法嗣
邓尉时蔚禅师 松隐德然禅师
天龙守贵禅师 花山昌庵主
仰山友禅师法嗣
慈舟济禅师(不列章次)
白莲安禅师法嗣
正传景隆禅师
福林度禅师法嗣
繁昌俊禅师
太守何密庵居士(不列章次)
南岳下二十五世
邓尉蔚禅师法嗣
邓尉普持禅师 邓尉果林禅师
九峰胜学禅师
慈舟济禅师法嗣
寿昌来禅师(不列章次)
繁昌俊禅师法嗣
东林悟禅师
密庵何居士法嗣
素庵田大士
南岳下二十六世
邓尉持禅师法嗣
东明慧旵禅师
寿昌来禅师法嗣
天界会中禅师
东林悟禅师法嗣
天成绍琦禅师 广善潭禅师
太岗澄禅师 伏牛圆信禅师
西禅瑞禅师 古庭善坚禅师
坏空成禅师(不列章次)
素庵田大士法嗣
佛迹真禅师
卷第四上
临济宗
南岳下二十七世
东明旵禅师法嗣
东明普慈禅师
天界中禅师法嗣
君峰慧通禅师
天成琦禅师法嗣
金山宝禅师 湛渊奫禅师
海云深禅师 济川洪禅师
大云兴禅师 石经祖意禅师
长松真源禅师 大悲智中国师
中溪昌云禅师 石经祖?禅师
三池常慧禅师 翠薇真空禅师
玉峰如琳禅师 天成韶禅师
香岩觉澄禅师 圭庵祖玠侍者
广善潭禅师法嗣
天宁宣禅师 东方古?禅师
伏牛月天禅师(自宣师至师不列章次)
崇福觉华禅师
大岗澄禅师法嗣
天真本善禅师 普济净澄禅师
夷峰宁禅师 天渊湛禅师(不列章次)
西禅瑞禅师法嗣
棠城洪印禅师
坏空成禅师法嗣
光泽惠禅师(不列章次)
南岳下二十八世
东明慈禅师法嗣
宝峰明瑄禅师 云溪瑛禅师(不列章次)
君峰通禅师法嗣
清祥上座
天宁宣禅师法嗣
径山英禅师 吉庵祚禅师(不列章次)
东方?禅师法嗣
碧峰显禅师
伏牛天禅师法嗣
金台大觉禅师(不列章次)
夷峰宁禅师法嗣
天目进禅师
天渊湛禅师法嗣
突空升禅师(不列章次)
光泽惠禅师法嗣
寿堂松禅师(不列章次)
南岳下二十九世
宝峰瑄禅师法嗣
天琦本瑞禅师
云溪瑛禅师法嗣
净庵素禅师(不列章次)
吉庵祚禅师法嗣
天宁道济禅师
碧峰显禅师法嗣
玉芝法聚禅师
金台觉禅师法嗣
径山慧林禅师
天目进禅师法嗣
野翁晓禅师
突空升禅师法嗣
无尽海禅师(不列章次)
寿堂松禅师法嗣
斗峰净琴禅师
南岳下三十世
天奇瑞禅师法嗣
龙泉明聪禅师 大川洪禅师(不列章次)
净庵素禅师法嗣
大觉圆禅师
天宁济禅师法嗣
眉山法会禅师 精严方泽禅师
野翁晓禅师法嗣
敬畏如空禅师
石门海禅师法嗣
尖峰宗隆禅师
斗峰琴禅师法嗣
斗峰道觉禅师
卷第四下
南岳下三十一世
龙泉聪禅师法嗣
笑岩德宝禅师
大川洪禅师法嗣
龙树宝印禅师 楚峰和尚
玉堂和尚
敬畏空禅师法嗣
车溪性冲禅师
南岳下三十二世
笑岩宝禅师法嗣
龙池正传禅师 东台瑞峰和尚
灵谷昙芝上座
东溪冲禅师法嗣
兴善慧广禅师
南岳下三十三世
龙池传禅师法嗣
天童圆悟禅师 磬山圆修禅师
净名大莲禅师 语风圆信禅师
兴善广禅师法嗣
普明妙用禅师
南岳下三十四世
天童悟禅师法嗣
五峰如学禅师 邓尉法藏禅师
破山海明禅师 天童通容禅师
金粟通乘禅师 宝华通忍禅师
龙池通微禅师 天童道忞禅师
雪窦通云禅师 古南通门禅师
报恩通贤禅师 通玄通奇禅师
磬山修禅师法嗣
夹山本豫禅师 报恩通琇禅师
理安通问禅师 山茨通际禅师
外有续灯补遗嗣刻流通。
No. 1566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一上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曹洞宗
青原下十五世
净慈晖禅师法嗣
常州华藏寺明极慧祚禅师
颂洞山吃果子话曰。洞山果子谁无分。掇退台盘妙转机。今夜为君轻点破。牡丹花下睡猫儿。
青原下十六世
雪窦鉴禅师法嗣
明州天童长翁如净禅师
生而歧嶷不类常童。长学出世法。参足庵于雪窦。看庭前柏树子话有省。呈颂曰。西来祖意庭前柏。鼻孔寥寥对眼睛。落地枯枝才?跳。松萝亮鬲笑掀腾。庵颔之。出世屡迁名刹。后主净慈。奉敕升天童。捧敕黄示众曰。云开九天呈起。日看彩凤衔出。且道如何委悉。急急如律令。敕开炉。上堂召众。打圆相曰。个是天童火炉。近前则烧杀。退后则冻杀。忽有个汉出来道。合作么生。㘞。火炉动也。上堂。霜风号肃杀。霜叶堕萧[台-台+(癸-天+虫)]。举拂子曰。看唯有玲珑。崔嵬望转高。所谓天童滞货。今朝短贩。一遭莫有酬价底么。下座巡堂。上堂。外不放入内不放出。痛下一槌万事了毕。且道如何。太白峰前令斩新。内外纪纲俱委悉。谢新旧两班。上堂。开无间地狱。现阎罗大王。聚夜叉一部。列牛头两行。与其进者。剑树上猛火进用。与其退者。刀山里寒冰退藏。且道理会甚事。叵耐饭饱弄箸。判断屎急尿床。其或未然。花柳春风入戏场。上堂。天童铁臭老拳头。打杀江湖水牯牛。夜深忽然生个卵。天明推出大日头。且道如何晒䀶诸人。烝湿虎免教。行步滑如油。谢造桥。上堂。去那边去。来者里来。中间绝壑断崖。且道如何相接。以拂子作弯桥势曰。看依俙金磴阔。仿佛彩红弯。人从桥上过。又作么生。松萝景里开天巧。污墨光中入?看。上堂。灵云见处桃花开。天童见处桃花落。桃花开春风催。桃花落春风恶。灵云且置。莫有与天童相见底么。春风恶桃花。跃浪生头角。新起妙严庆忏升座。推倒多年老鼠窠。扫空平地笑呵呵。从空架起生头角。盖覆驴牛不厌多。今朝成就。大绿千古。发挥大事。且道如何。斫额任他门外客。到家还我个中人。复举文殊问无著近离甚么处。着云南方。殊云南方佛法如何主持。着云末法此丘少奉戒律。殊云多少众。着云或三百或五百。师云。春风勾引鹧鸪啼。着问文殊此间佛法如何主持。殊云圣凡同居龙蛇混杂。着云多少众。殊云前三三与后三三。师曰。平地波澜钩铁船。者两转语要与诸方眉毛撕结。更有两转语要与诸方点眼。或三百或五百。铜钱铁钱省数足陌。前三三与后三三。萝葡芋奶浅伫满檐。诸方忽然眼开。决定拍手大笑。笑个甚么不笑巴叉便笑杜撰虽然笑者还稀。忽有人问。天童多少众。便向他道。新起妙严夸第一。一齐都在?图中。上堂。陆修静陶渊明。文殊普贤。作圆相曰。咦一款具呈。且道凭谁批判。若是孔夫子。吾无隐乎尔。师六坐道场未禀承。众有是请。师曰。我待涅槃堂里拈出。果临终拈香曰。如净行脚四十余年。首到乳峰失脚堕于陷阱。此香今不免拈钝置我住雪窦足庵大和尚。并书辞世颂曰。六十六年罪犯弥天。打个?跳。活陷黄泉。咦从来生死不相干。塔全身于本山。
华藏祚禅师法嗣
东谷光禅师
上堂。藏身处没踪迹。无影树头灵鸟宅。没踪迹处莫藏身。不萌枝上春花折。有来繇谁辨的。天晓西风拂吹松。钗一径争抛掷。
青原下十七世
天童净禅师法嗣
襄州鹿门觉禅师
参长翁。值翁上堂曰。一个鸟梅似本形。蛛蜘结网打蜻蜓。蜻蜓落了两片翼。堪笑乌梅咬铁钉。师不觉失笑曰。早知灯是火。饭熟几多时。后承印记出住鹿门。示众曰。尽大地是学人一卷经。尽乾坤是学人一只眼。以者个眼读如是经。千万亿劫常无间断(报恩秀云看读不易)。师尝作五位颂曰。正中偏。月黑云笼午夜天。佛祖无踪凡圣尽。个中谁辨往来源。偏中正。金井玉盘秋水冷。海天红日已生东。余辉不照毗卢顶。正中来。戴角披毛知几回。应物转身全得妙。云收终不露崔嵬。偏中至。觌面谁能容拟议。手提妙印不当风。大用繁兴岂凝滞。兼中到。无舌童儿方会道。拨尘何处得逢源。撒手回途还得妙。
雪庵从瑾禅师
僧请益倩女离魂话。师示以颂曰。南枝向暖北枝寒。何事春风有两般。凭仗高楼莫吹笛。大家留取倚阑看。
青原下十八世
鹿门觉禅师法嗣
青州普照寺一辨禅师
精究内典贯通旨趣。及参鹿门得言外旨。出住中都万寿。当是时。北方二百余年燕秦齐晋之间。入是宗者皆其后学。每向室中设百问勘验学者。一曰声前荐得落在今时。句后承当迷头认影。作么生是空劫已前自己。又曰。二边纯莫立。中道不须安。且道甚么处相见得个端的。又曰。回途转位直须戴角披毛。唤作畜生得么。又曰。念念释迦出世。步步弥勒下生。为甚么拟心即错动念即乖。又曰。有口赞不尽。无言心自明。是则裂破虚空。不是则鬼家活计。上人端的处。道将一句来。如是幢幢筹室透斯语者鲜焉。师尝作宾主颂。其宾中宾曰。天涯奔走几经春。负学论功日转贫。行海渊深须遍涉。义天空阔不容尘。宾中主曰。衣穿瘦骨露无余。独镇寰区晖太初。三尺匣中诛佞剑。百囊箧里荐贤书。主中宾曰。丹墀鞭静九宫开。万里江山绝点埃。脱却襕衫戴席帽。声声只道那边来。主中主曰。重岩幽䆳锁烟岑。古洞龙吟雾气深。石女唱归红焰里。木人运步觅知音。又颂浮山示投子十六题。一。识自宗。问答休将句偈酬。到头佛祖一齐收。九年面壁已多事。立雪神光亦强求。二。死中活。今时及尽更何亲。云锁幽岩冻锁津。堪羡岭头增意气。雪中独绽一枝春。三。活中死。合头相似喜人情。水月空花镜象荣。荒径客迷芳草渡。拟将石火当天明。四。不落死活。到头采汲不虚施。运水搬柴自合时。燕语未归帘幕静。晓莺啼处绿杨垂。五。背舍。三峰华岳总平治。雪压寒林折冻枝。一念不生全体现。纤毫才动落阶墀。六。不背舍。路阔岩高碧涧流。山花开遍接云搂。雨余何处金莺啭。不顾春残语未休。七。活人剑。耳听无妨眼见闻。南山下雨北山云。动容举止方圆异。大赏将军不语勋。八。杀人刀。凛凛霜风刮地生。千山冰雪路难行。未萌已落威音际。才拟玄微堕阱坑。九。平常。春来幽谷水冷冷。䇿杖优游傍钓汀。好是太平无事客。泪罗未必独醒醒。十。利道㧞生。少室灵山事宛然。不曾谈说不安禅。回光一句超今古。大丈夫儿谁后先。十一。言无过失。默时似说说时无。迷悟刚令与道疏。莫谓人根有利钝。粗言细语不关渠。十二。透脱。雪后风和晓霁天。莺吟花笑柳含烟。凤楼不宿桃源客。半夜穿靴入市廛。十三。透脱不透脱。劈箭机锋着眼看。当阳趁妙哂傍观。云横谷口迷巢鸟。雪拥柴门去路寒。十四。称扬。寒潭不与月为斯。万古松声韵不移。眼听耳观如会得。方知佛祖密传持。十五。降句。当台明镜影难藏。露柱灯笼自举扬。千圣不曾留半偈。少林已是不相当。十六。方入圆。携琴玉女夜归时。凤转丹霄入紫薇。香雾喷花烟霭重。汀洲渔棹月依稀。又作五位颂曰。正中偏。斗柄初横半夜前。密室不然龙凤烛。广寒宫殿月当天。偏中正。木女手携无字印。失晓嵬仑暗皱眉。自然羞看秦时镜。正中来。剑树刀山也自摧。玉马嘶声离月殿。九重依旧锁苍苔。偏中至。大用纵横无巧智。渔歌樵唱谒金门。太平不是将军致。兼中到。头角完全无异号。脱珍着獘入廛来。纵横踏破今时道。
直翁举禅师法嗣
明州天童云外岫禅师
郡之昌国卫入逸其氏。依直翁得度。究明曹洞宗旨。尽法源底。初住慈溪之石门。已而继竺西坦。席迁天童。上堂。闹市红尘里有闹市红尘里佛法。深山岩崖中有深山岩崖中佛法。山僧昨日出城门。闹市红尘里佛法一时忘却了也。行到二十里松云。便见深山岩崖中佛法。大众且道。如何是深山岩崖中佛法。良久目。白云淡泞出没太虚之中。青萝夤缘直上寒松之顶。上堂。以拂子打圆相曰。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又打一圆相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又打一圆相曰。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诸人还见么。所见不同互有得失。天童者里毋固毋必。师问无印曰。天童今日大死去也。汝作么生救。印曰。请和尚吃饭。师曰。天童今日大死去也。汝不要相救。印曰。救他作么。师又曰。天童今日大死去也。阿谁与我同行。印曰。和尚先行某甲后随。师呵呵大笑。后示寂。塔于本山。
青原下十九世
普照辨禅师法嗣
磁州大明宝禅师
示众。若论此事如人作针线。幸然针针相似。忽见人来。不觉失却针祇见线。者边寻也不见。那边寻也不见。却自曰。近处尚不见。远处那里得来。多时寻不得。心烦不好。昏闷打睡。拽衣就枕。方就枕时。蓦然一劄曰。原来祇在者里。师尝作五位颂日。正中偏。月锁深宫午夜前。烛香人静丹墀冷。一片虚明照碧天。偏中正。晓天不挂秦台镜。金乌才拟出扶桑。依俙还被轻烟映。正中来。深夜寒梅雪里开。馥馥清香无间断。头头触处绝纤埃。偏中至。大用全彰无忌讳。携手相将贺太平。熙熙风物从来异。兼中到。妙尽功忘非善巧。枯木龙吟大地春。灵根秀出寒岩草。
慈云觉禅师
普照室中垂问曰。声前荐得落在今时。句后承当迷头认影。作么生是空劫已前自己。师曰。半夜石人无影像。纵横谁辨往来源。问。不见一法犹是半提。作么生是全提底道理。师曰。石马骤千山。问。吃饭忘其饥。力充忘其饱。作么生是力充底人。师曰。巨灵抬手无多子。分破华山千万重。问。真得不恁么来者犹是儿孙事。如何是向上人。师曰。半夜乌鸡雪里啼。问。行玄体妙落在今时。究理穷源关山万里。祇如未知有底人如何趣向。师曰。床窄先卧。问。迷时千卷少。悟后一言多。且道悟了底人如何履践。师曰。出不由户。坐不当堂。问。岸如欲止先停棹。车若不行须打牛。如今打牛也。车行也未。师曰。下载清风付与谁。
天童岫禅师法嗣
明州雪窦无印大证禅师
饶州鄱阳史氏子。幼颖异。依州之昌国寺剃落受具。出游谒荆石琰于圆通。机语不契。时思庵睿居间房。师曰。亲煅炼闻云外唱道天童师往依之。一日入室机语相契(语见云外章)。至正九年主雪窦。上堂。千说万说不若觌面一见。昨日二十九。今朝七月一。报你参玄人。光阴如箭疾。娘生两只眼。个个黑如漆。急急急。回头看取天真佛。良久曰。是何面目。下座巡堂。吃茶上堂。妙不妙。衲僧鼻孔多无窍。玄不玄。刹竿头上无青天。志士宁容袖手。良马岂待挥鞭。金超棒喝不落蹄筌。百鸟不来春又去。岩房赢得日高眠。居四年。退居定水之圆明庵。明年示寂。阇维建塔于庵后。
青原下二十世
大明宝禅师法嗣
太原府王山体禅师
侍大明戮力十年。躬为侍者。秘重深严。不见参学。一旦抽单。罔不疑怪。或问大明。侍者何往。明曰。诸方来诸方去。何介意哉。又问。参学何似。明曰。道有参学。栽他头角。道无参学。减他威光。一众方疑。后蒙印记。久隐西山太原府。府运两衙请住王山创建禅席。尝曰。师子有三种。第一超宗异目。第二齐肩共躅。第三影响不真。若超宗异目者。见过于师堪为种草。若齐肩共躅者。减师半德落在今时。若影响不真者。狐犴猥势羊质虎皮。师尝发明洞上宗旨曰。既有尊贵之位。须明尊贵底人。须知尊贵底人不处尊贵之位。方明尊贵不落阶级。五位颂曰。正中偏。夜深古殿锁轻烟。寂寂苔封臣不立。密密光辉未兆前。偏中正。玉人不睹临台镜。子夜星河雾气浓。依旧青山不雾顶。正中来。木人携杖火中回。趁起泥牛耕练色。放教石马步苍苔。偏中至。转侧相逢全意气。交辉终不犯锋铓。大用纵横无变异。兼中到。明暗尽时光不照。石女有智妙难穷。解栽绝顶无根草。
仁山恒禅师
久侍大明遂升堂奥。明付以衣法。师曰。某甲不是恁么人。明曰。不是恁么人。自不殃及伊。师以法乳情深俯仰而受。明嘱曰。汝既如是第一。不得容易出世。若躁进轻脱。中间必有坎坷。
青原下二十一世
王山体禅师法嗣
磁州大明雪岩满禅师
初参普照。宝照曰。兄弟年俊正宜叩参。老僧当年念念常以佛法为事。师避席进曰。和尚而今如何也。照曰。如生冤家相似。师曰。若不得此语。几乎枉行千里。照下禅床握师手曰。作家那(报恩秀曰死灰里一粒豆爆)。师与胜默同参。尝跪受呵斥。或问其故。师曰今。诸方或有师资法属。诤讼招讥。师子身中虫。自食肉也。后造王山。发明心印接踵住持。上堂举洞山曰。秋初夏末。兄弟或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良久曰。祇如万里无寸草处。又作么生去。石霜曰。出门便是草。太阳曰。直饶不出门。亦是草漫漫地。师曰。三个老汉虽然异口同音。未免撞头磕额。何也。一人大开口了。合不得。一人高抬脚了。放不下。一人紧闭门了。出不去。王山即不然。遍十方界非外。全在一微尘。在一微尘非内。遍十方界。祇者一微尘许也须及。尽不可得。向那里安门。甚处入草。还会么。休侵洞岭初秋草。请看疏山腊月莲。僧问高邮定和尚。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定曰。干屎橛。师闻之曰。谢供养。五位颂曰。正中偏。䆳洞沉沉锁翠烟。午夜碧空清似镜。一轮明月上层巅。偏中正。欲晓云浓封野景。雪屋灵明梦未惺。冥然又若寒宵永。正中来。木人携锡下崔嵬。纵横不履今时地。石径祥莲衬足开。偏中至。懒提妙印无真伪。碧莎丛里恣情眠。一任岩前花雨坠。兼中到。突兀三光曾未照。梦手敲空听者稀。迥然不堕宫商调。
胜默光禅师
尝颂九峰不肯首座曰。元座徒亡一炷烟。九峰不是抑高贤。若将一色为承绍。辜负先师不借缘。示众举麻谷振锡话。师曰。是无可是。非无真非。是非无主。万善同归。枭鸡昼夜。徒自支离。我无三寸。鳖得唤龟。迦叶不肯。一任攒眉。
仁山恒禅师法嗣
磁州大明诠禅师
徒单二驸马。入堂见僧面壁而坐。驸马曰。一个好淡汉。师曰。淡中有味。
青原下二十二世
雪岩满禅师法嗣
燕京报恩寺万松行秀禅师
河内之解人也。姓蔡氏。出家于邢州净土寺。礼赟公为师。后受具戒挑囊距燕历潭过庆寿参胜默老人。教看长沙转自己归山河大地话。半载全无由入。默曰我。只愿你迟会。一日有省。复看玄沙未彻语请益雪岩于磁之大明才二十七日不觉伎俩已尽。留入记室。语言相契。径付衣偈。寻归净土构万松轩以自适。寺内尊宿敦请住持。次住中都万寿寺小参。昔有跨驴人问。众僧何往。僧曰。道场去。人曰。何处不是道场。僧以拳欧之曰。者汉没道理。向道场里跨驴不下。其人无语。师曰。人人尽道者汉有头无尾。能做不能当。殊不知却是者僧前言不副后语。汝既知举足下足皆是道场。何不悟骑驴夸马无非佛事。万松要断者不平公案。更与花判曰。吃拳没兴汉。茆广杜禅和。早是不克己。那堪错怪他。道场惟有一。佛法本无多。留与阇黎道。护唵萨哩嚩。金章宗皇帝明昌四年。(即南宋光宗绍熙四年也)诏师于禁庭升座帝亲迎礼闻未闻法开悟感慨亲奉锦绮大僧伽衣。内宫贵戚罗拜拱跪。各施珍爱建普度会。施利异常。连日祥云联绵天际。从此年丰讴歌满路。承安二年丁巳诏师住大都之抑山栖隐禅寺。上堂。莲宫特作梵宫修。圣境还须圣驾游。雨过水澄禽泛子。霞明山静锦蒙头。成汤也展恢天网。吕望稀垂浸月钩。试问风光甚时节。黄金世界桂花秋。闰四月旦日上堂。所谓道人者。不知月之大小。不知岁之余闰。野僧即不然。今年三百八十四日。前月大尽。此月小尽。即今闰四月一日辰末巳初。忽有个出来道。通疏伶俐知时按节。要且无道人气息。野僧以手掩鼻道近后近后作什么聻道人气息。珍重。赞湛然居士真曰。大悲千臂俱胝一指。错认湛然手中拂子瞎。全真问。弟子三十余年打叠。妄心不下。师曰。妄心有来多少时也。又曰。元来有妄心否。又曰。妄心作么生断。又曰。妄心断即是。不断即是。真礼拜而去。师问僧。洞山道龙吟枯木异响难闻。如何是异响。曰。不会。师曰。善解龙吟。问。明与无明其性无二。如何是无二之性。师曰。天晓不露。问。诸佛不出世。为甚么却向王宫生。师曰。青山常举足。曰。亦无有涅槃。为甚么却向双林灭。师曰。白日不移轮。问。撒手那边底人。为甚么不居正位。师曰。大功不宰。曰。回头这畔底人。为甚么不堕偏方。师曰。至化无为。问。向道莫去。归来背父。如何得不背父去。师曰。切忌回头。问。心心放下难。如何是放下底人。师曰。担取去。问。是处是慈氏。无门无善财。为甚么道琉璃殿上无知识。师曰。折殿了相见。晚住报恩。退居从容庵。示众。机轮转处。智眼犹迷。宝镜开时。纤尘不度。开拳不落地。应物善知时。两刃相逢时。如何回互。示众。去即留住。住即遣去。不去不住。渠无国土。何处逢渠。在在处处。且道是甚么物。得恁么奇特。示众。动则埋身千丈。不动则当处生苗。直须两头撒开。中间放下。更买草鞋行脚始得。示众。踢翻沧海大地尘飞。喝散白云虚空粉碎。严徒立令犹是半提。大用全彰如何施设。示众。向上一机鹤冲霄汉。当阳一路鹞过新罗。直铙眼似流星。未免口如匾担。且道是何宗旨。师于孔老庄周百家之学无不俱通。三阅藏教。恒业华严。得法者一百二十人。寿八十一。
青原下二十三世
报恩秀禅师法嗣
西京少室雪庭福?禅师
太原文水张氏子。师在孕。母屡获异梦。及诞时。家迭有吉徴。五龄解语。日了千言。九岁入学。十行一目。乡里有圣小儿之称。未几适遭前金贞祐俶扰。失天伦所在。㷀然无依。道逢一老比丘诱师去家学佛曰。汝能诵得一卷法华经。则一生事毕。师曰。佛法止此而休。莫亦更有向上消息在否。比丘异之。遂偕谒休林古佛于仙岩曰。此子龙象种也。得奉巾栉于左右。他日必成大器。古佛欣纳之。乃为祝发受具。遂与双溪广公同执务者七年。时万松住燕之报恩。师不通介绍辄独掉臂以往。松一见便许印可。从此亲炙者又十年。自是道益隆名益着。学者日益广。值壬辰之变。祖刹荒芜。寻承万松。海云重以尺牍见招。遂有少林之命。世祖潜邸。命师作大资戒会。戊申诏住和林兴国。未期月宪宗召诣帐殿。奏对称旨。俾总领释教。复僧尼得废寺二百三十有六区。庚申世祖即祚。因论辨伪经驰驿以闻。火其书。仍赐光宗正辨之号。命即故里创建精舍曰报恩。给田若物以饭众。时万寿祖席无可当之者。众请师主之。寻分建和林燕蓟长安太原洛阳诸刹。至元八年辛未春。诏天下释子大集于京师。师之嗣法者居三之一。其烈哉。师姿颖悟。三阅藏教而成诵。诱掖后学无倦色。通群书。善翰黑吟咏。其上堂普说。几十万言播在丛林。或者欲刻行于世。师闻而叱之曰。此吾一时游戏所发。安可以形迹为哉。既老倦于接纳。归栖嵩阳。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待乳峰点头即向汝道。问。如何是向上尊贵一路。师曰。渔歌惊起沙汀鹭。飞出芦花不见踪。师问僧。道源不远。性海非遥。且道在甚么处。僧不契。师便喝。乙亥秋七月二十日示微疾。书偈告终。俗寿七十三。腊五十二。塔于寺之西隅。
燕京报恩林泉从伦禅师
初住万寿。上堂禅禅非正非偏。无意路。有玄渊。超今迈古。绝后光先。但能忘影迹。何必守?筌。直指人心见性。须凭祖意通玄。九年面壁真消息。端的其中有秘传。元世祖皇帝至元九年诏入内殿对。御及帝师命师讲禅。遂举圭峰禅源诠曰。梵语禅那此云思惟修。亦名静虑。皆定慧之通称也。禅为万德之源。故名法性。华严经说亦是众生迷悟之源故名如来藏。楞伽经说亦是诸佛万德之源故名佛性。涅槃经说。然禅者有浅有深。阶级殊等。谓带异计欣上厌下而修者是外道禅。正信因果亦以欣厌而修者是凡夫禅。悟我空偏真之理而修者是小乘禅。悟我法二空所显真理而修者是大乘禅。若悟自心本来清净元无烦恼无偏智性本自具足。依此而修者是最上乘禅。亦名如来清净禅。达磨以来递代相传者是如来清净禅也。帝曰。在先有问皆言无说。汝今云何却有说耶。师曰。理本无说。今且约事而言。帝曰。何故理无言说。师曰。理与神会。如人食蜜。若问蜜之色相。紫白可言。若论味之形容。实难诉说。帝问帝师曰。此语是耶非耶。帝师曰。此与教中甚深般若了无异也。复问祖师公案。师举六祖风幡因缘。非风幡动。仁者心动。帝师曰。实风幡动。何名心动。师曰。一切唯心万法唯识。岂非心动耶。拆辩抵暮。出内而散。示众。北斗似杓。南斗似瓢。任伊斟酌。暖日凉飙。冬至寒食一百五。须知气节不相饶。到此莫有解吞吐者么。僧问。法眼道我二十年只作境会。既不作境会。合作么生会。师曰。猿抱子归青嶂后。鸟啼花落碧岩前。示众。若论此事。如丹凤冲霄不留其迹。其由性空寥廓。慧日精明。照五蕴之皆空。使万缘之俱泯。直得星攒碧落。月侵丹墀。翡翠帘垂。烛香人静。当此之际。那容喘息。宁许窥窬。密室不通风。玄门难措足。虽然如是。一点灵明通宇宙。那拘西竺与曹溪。至元十八年十月二十日圣旨就大都悯忠寺焚烧道藏伪经。除道德经外尽行烧毁。命师下火。遂以火炬打一圆相曰。诸仁者。只如三洞灵文。还能证此火光三昧也无。若也于斯会得家有北斗经。枉教人口不安宁。其或未然。从此灰飞烟灭后。任伊到处觅天尊。争着眼看。
从宽禅师
临终问其次兄曰。佛祖父母我今一箭射杀。二哥以为何如。随整襟坐脱。
上都华严寺全一至温禅师
刑州郝氏子。幼聪敏异常儿。六岁祝发参万松。博记多闻论辩无碍。松命为侍者。凡松偈颂法语一闻辄了遂得法焉。常以侍者代应对。机锋不可犯。太保刘乘忠荐师大可用。世祖召见与语。大悦。留王庭。多有赞益。居三岁送还。锡号曰佛国普安大禅师。至元丁卯五月示疾。右胁而逝。异香三日。茶毗。舍利无数。
丞相移剌真卿居士
字楚材。本姓耶律。及金灭辽。公归金。改姓移剌。初公在京师禅伯甚多。唯圣安澄和尚公独重之。常访以祖道。屡以古昔尊宿语录中所得者叩之。圣安间有许可。公自以为得。及遭忧患。以求功名之心束之高阁。求祖道愈亟。遂再以前事访诸圣安。圣安翻案不然所见。公甚惑焉。圣安从容谓曰。昔公居要地。又儒者多不谛信佛书。惟搜摘语缘以资谈柄。故予不敢苦加钳锤耳。今揣公之心果为本分事以问予。予岂得犹袭前愆不为苦口乎。予老矣。有万松老人者。儒释兼备。宗说精通。辩才无碍。公可见之。既参万松。杜绝人迹屏斥家务。虽祁寒溽暑无日不参。焚膏继晷废?忘餐者几三年。乃获印证。号湛然居士。其序评古略曰。佛祖诸师埋根千尺。机缘百则。见世生苗。天童不合抽枝。万松那堪引蔓。湛然向枝蔓上更添芒索。穿过寻香逐气者鼻孔。绊倒行玄体妙的脚跟。向去若要脚跟点地。鼻孔撩天。也须向者葛藤里穿过始得。先是元世主将西征。有司奏。五台等处僧徒有能咒术武略及有膂力者为部兵。扈从西征。公止之曰。释氏之高行者必守不杀戒。奉慈忍行。故有危身不证鹅珠。守死不㧞生草者。法王法令拳拳奉行。虽死不犯。用之从兵岂其宜哉。其不循法律者必无志行。在彼既违佛旨。在此岂忠王事。故皆不可以从王师也。帝从之。太宗十六年公卒。寿五十五(即南宋淳祐三年也)。
青原下二十四世
少室?禅师法嗣
西京少室灵隐文泰禅师
里族未详。师颖悟过人。笃好宗乘。遂从少室游。未几即悟心要。故当时称二泰一肃为雪庭之高弟者。师其一也。上堂。尘劫来事只在于今。河沙妙德总在心源。试教伊觌面相呈。便不解当风拈出。且道过在甚么处。卓拄杖曰。祇为分明极。翻令所得迟。
太原府报恩寺中林智泰禅师
汾阳鱼城温氏子。铲?于华严。喟然叹曰。大丈夫当体究大事。焉能区区于此耶。时雪庭主万寿。师往依数载。契悟超绝。朝廷向师之名。宣住报恩。一日示疾集众曰。吾年缘止于此。汝等善自护持。当惜寸阴。勿令虚度。闻者咸相感泣。乃书偈曰。修起忠师无缝塔。推倒自身无相身。无相身。无相身。无相身中绝一尘。书毕怡然而逝。
泰安州灵岩足庵净肃禅师
保定金台永平人。族张氏。礼香山寿圣为师。参请二十余年。所遇知识十有余辈。最后参雪庭于万寿。淘汰有年。付以衣偈。初主万寿。次少室灵岩。后退席香山。一日集众告辞。右胁而逝。中林禅师为之铭曰。撩天鼻孔。点地脚跟。心明眼正。行古颜温。其事愈大其志愈敦。诸方老宿偏叩其门。受雪庭嗣。为万松孙。机轮迅速电掣雷奔。高标觉树密固灵根。慧灯朗耀销铄群昏。全机大用摇荡乾坤。掀翻渤澥踢倒昆仑。三世诸佛一口浑吞。二边不滞中道宁论。三居大刹四众咸尊。去来绝朕动静亡痕。虚空烂坏斯道常存。
青原下二十五世
少室泰禅师法嗣
西京宝应还源福遇禅师
霍州灵石王氏子。依邑之兜率剃落。遍游讲肆雄辩如流。景聆灵隐禅师道眼圆明。投诚参究。一日闻隐上堂。举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语。师颖悟。即承印可。初主天庆。次宝应。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的的大意。师曰。风送泉声来枕畔。月移花影到窗前。皇庆癸丑十月而终。寿六十九。腊四十九。
济南府灵岩秋江洁禅师
雪轩参。师问。何处来。轩曰。青州来。师曰。带得青州布衫来么。轩曰。呈似和尚了也。师默肯之。俾参堂者久之。平昔疑情一旦冰释。径造丈室。师曰。金锁玄关打开了也。轩曰。千年桃核里。觅甚旧时仁。师颔之。嘱曰。是汝本有之事。善自护持。他日能弘吾道者必汝也。
灵岩肃禅师法嗣
西京宝应月嵓永达禅师
汾州刘氏子。下发于本州天宁寺。每以出生死为激励。南询参扣。闻灵岩法雷远震。遥餐风德。趼足诣往。一见器之。亲炙积久。遂入阃奥。乃曰。发证由师。行之在己。遂之泰安州闭关。道俗坚请。不得已而起。一日示疾。泊然而逝。
封龙山古嵓普就禅师
生滹阳刘氏之族。十五往禅庆出家。参灵岩。岩以本分钳锤。重加煅炼。爆然顿落。大德六年月庵海禅师退席本寺。具疏开堂。赐妙严弘法大禅师。俄封龙坚。请师勉受之。归隐灵栖。世寿七十有七。
青原下二十六世
宝应遇禅师法嗣
邓州香严淳拙文才禅师
平阳临汾姚氏子。生有异质。见僧则合掌作礼。不类常儿。长依绛明福严普公出家。尝读证道歌。至幻化空身即法身之句。欣然契悟。乃谒还源禅师呈所解。源可之。阅藏于龙门山三载。泰定甲子主少室。寻隐香严。诠释般若心经并华严法界观。僧问。如何是理法界。师曰。虚空扑落地。粉碎不成文。曰。如何是事法界。师曰。到来家荡尽。免作屋中愚。曰。如何是理事无碍法界。师曰。三冬枯木秀。九夏雪花飞。曰。如何是事事无碍法界。师曰。清风伴明月。野老笑相亲。至正壬辰五月十七日。沐浴更衣呼门徒申诫教。且曰。吾死毋事。徒费火已。灰扬可也。翌旦吉祥而逝。葬全身于雪庭塔右。春秋八十。
灵岩洁禅师法嗣
金陵天界寺雪轩道成禅师
云州赵大王之远孙。父徒居保定。遂家焉。年十五出家郡之兴国寺。师广颡平额雄伟气象。有大志。受具已。结三人为侣。在青州土窟中密究单传之旨。忽有老人貌甚奇古谓曰。汝三人忘苦辛甘澹泊。究明向上大事。他日必作法门栋梁去也。师叱之曰。既作栋梁。居土窟之中。老人曰。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言讫而隐。师益励密。闻秋江洁公大弘曹洞宗旨于齐之灵岩。遂往礼谒(语具灵岩洁章)。复回青社。众请住普照。初住东莱大泽山。洪武十五年天下郡县开立僧司统领释教。师应选。道契 亲王。殿下睿眷尤隆。三十年秋八月召师至殿。命住天界。师奏。不会佛法。 上制诗一首。镌于金榜。悬诸法堂。曰。不答来辞许默然。西归只履旧单传。鼓钟朔望空王殿。示座从前数岁年。上堂。白云万顷卷舒。露劫外真机。红叶千峰灿烂。显个中妙旨。亘古今而不昧。经尘劫以常存。鸟道虚通。运步玄关。绵密狮弦。错落按指。古韵铿锵。直得石女点头。木人拍手。拈起金钉玉线穿过机先。截来兔角龟毛。发明向上。正偏独露隐显全该。所以物物头头尘尘刹刹。未有一丝毫欠少。大众还会么。夜来木马云中过。惊起南辰北斗藏。是年十月敕就寺建普度大斋三昼夜。 上躬率百僚行祭献礼已。幸丈室。从空顾问。赐宝钞若干锭。上堂。阴极阳回化日长。梅花处处喷清香。个中消息无多子。遍界何曾有覆藏。如是明明兼带百草。头边相逢。密密宣扬。万象光中独露。利名场上荐取无位真人。人我山中显示本来面目。影含宗鉴。心生则种种法生。身是道场。心灭则种种法灭。石女高提宝印文彩全彰。木人暗度金梭丝毫不昧。牵动劫外机轮。炟赫寰中岁月。潜通遐迩。直得枯木生花。该括古今。解使寒冰发焰。云笼古路。依依野色还迷。月满寒岩。皎皎神光遍照。六门机息。何须宛转旁参。一色功圆。切忌当头印破。白牛运步。已蒙建化之缘。玉马嘶风。总是利生边事。且道如何是向上事。咄。兔角杖挑潭底月。龟毛拂挂岭头云。上堂。三阳交泰万物咸新。显一真之妙用。总造化之渊源。尘尘合道处处通津。法筵大启觉苑弘开。国运与佛运齐兴。皇风共宗风并扇。只如道旧岁已去新岁到来。未审去从何去。来自何来。如斯评论转见誵讹。敢问大众。衲衣下一着子。还有增添去来也无。于斯会得。便见腊尽阳和无影树。春回花发不萌枝。上堂。五月榴花照眼明。薰风啼鸟遍岩扄。机先一着无玄妙。切忌当人认色声。记得夹山会禅师示众曰。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天童觉曰。夹山老子解开布袋。将差珍异宝撒向诸人面前了也。正当恁么时。又作么生。路不拾遗君子称美。大众且道。夹山天童二老师见处一一检点将来。总成漏逗。凤山分上则不然。若是色见声求即非家珍。了知目前无一法。头头物物总相应。其或未然。更听末后一句。道泰不传天子令。时清休唱太平歌。三十五年七月 太宗文皇帝嗣登宝位。奉使日本国。师往宣。圣化二年与同使官僚备奏。 皇情大悦。恩宠之隆有加。四年以僚佐赞系于囹圄百余日。师坦然无虑。 上知其非罪。宥之。六年春奉旨就钟山建普度太斋。命师说法。听者数万人。十一年赴北京朝贺。奉 旨于庆寿建斋。赐赉尤加。宣德三年师年七十六。表辞归山。 宣宗章皇帝悯其诚。遣内臣护送南还天界寺西庵养老。七年腊月八日示微疾。辞众说偈。趺坐而逝。 上遣官致祭有文。春秋八十一。僧腊七十又五。阇维之日。烟焰五色。仙鹤翔空。异香缥缈。官贵四众万余人咸叹希有。火后收舍利圆红者无算。建塔于应天府安德门外。 来赐塔所为鹫峰禅寺。
封龙就禅师法嗣
西京天庆寺息庵义让禅师
真定李氏子。丱岁剃落。遍参宗匠。末后往封龙山扣古岩之室。岩一见甚称赏之。至治二年开堂天庆。次迁熊耳之空相。泰山之灵岩。洛之嵩少。庚辰夏遘疾。乃命门人曰。斯疾不可起也。吾往必矣。急须营塔。至五月十二日塔颇毕功。师付后事。遂书偈曰。来时本静。去亦圆周。虚空作舞。任意优游。右胁而逝。
青原下二十七世
少室才禅师法嗣
南阳府万安寺松庭子严禅师
河南之古缑氏县樊姓。幼多疾病。父母怜之。许以从释。礼霁云于少林。十八受具。师聪敏过人。博通内外典。凡诗文之类不学而能。更唱递酬下笔辄就。硕师钜儒无不以法器期之。初参江月照。次参息庵让。蒙示禅要。有所警发。后参淳拙禅师。拙以宝镜三昧反覆徴辨。大豁疑碍。拙曰。荷担大法尽在子躬。遂付以衣法。有五乳峰头狮子子。光前耀后自超群之句。时南阳府万安虚席。延师主之。入 皇明洪武二年己酉主少林。力田给众。偈曰。乱后归来自耨耘。生涯辛苦与谁论。昼拈块石驱山鸟。夜坐巢庵逐野豚。肠断秋风频击柝。目窥夜月以销魂。近来始识农夫苦。一饭仍思施主恩。十三年冬 周王殿下敬为 国母慈孝皇后资悼冥福。命师升座说法。赐僧伽黎以旌异之。后以年登七十。退老闲居云。
天庆让禅师法嗣
陕州熊耳山崧溪子定禅师
偃师马氏子。七岁礼古岩祝发。迨岩迁化。往参息庵。师主藏因以白事。言下豁然大悟。师之勘辩。凛凛然若秋霜烈日。随机酬应如盘走珠。一日示疾谓门弟子曰。吾世缘已毕。顺化时至。矣汝辈勿以世情眷恋。末后一句听吾分付。言讫就枕。泊然而逝。
青原下二十八世
万安严禅师法嗣
嵩山少室凝然了改禅师
钟秀于嵩阳金店之茂族。自龆龀年。系念空宗。知有己躬下事。遂依止少林。二十始纳僧服。初参月印于香山。涉历寒暑。鲜克契入。会松庭禅师主天庆。师往依。每以己事咨扣。卒未泯怀。一日松上堂曰。一言迥脱。独㧞当时。师当下释然。皈隐二祖庵。洪武二十三年。祖庭虚席。合山敦请。师力辞不获。应缘而起。上堂。莫向言中取则。直须句外明宗。若能如是会。彻古彻今。自繇自在。知么。迤及永乐十九年。无恙忽召众叙别。说偈曰。寿年八十七。出夕复入夕。撒手威音外。绵绵与密密。师平日行止端庄。王侯敬仰。其若 周蜀伊三殿下登山供养。厚赠珍贝。师汩如也。
青原下二十九世
少室改禅师法嗣
嵩山少室俱空契斌禅师
平阳垣曲人。参凝然。求示心要。朝夕咨扣。一日睹秦封槐。豁然契悟。径回侍次。然一见谓曰。契斌参得禅也。洞上 宗密在尔身矣。景泰四年主少室。僧问。如何是空劫已前底事。师曰。乌龟向火。
青原下三十世
少室斌禅师法嗣
西京定国寺无方可从禅师
洛阳许氏子。礼福先芘峰剃落。初参龙潭顺超化宗。入室请益稍有契入。后到少室参俱空禅师。空以绵密阃奥重加煅炼。偶检灯元。见天衣以行者五人俱召宝上座因缘。师当下密契五位奥旨。遂承印记。隐于郏鄏定国寺。示众。佛祖宗乘本无言说。但此段家风非从外得。须七处徴心。八还辨见。方得到家稳当。不涉程途。汝知九峰不肯首座。百丈堕在狐窝。是见得人为难。而得理为尤难。如上多方切须珍重。成化十九年六月示寂。寿六十四。夏四十载。塔于少室祖坟。
青原下三十一世
定国从禅师法嗣
嵩山少室月舟文载禅师
别号虚白。通州人。世系蔚州广宁王氏族。祖讳才。从 太宗文皇帝靖内难。官至武德将军。遂通州居焉。师诞时。父梦僧寄宿其家乃生。长而脱白于州之万安寺。依止白庵空禅师。诣杭纳具。北还掩关。因阅万松拈提占宿机缘。若面墙者久之忽省曰。曹洞宗风大播天下。有织锦回文之功。非针线细密盘旋回互。不触当头者。不能与伊作主也。既而幡然出关。参无方从禅师发明己见。方抚而印之。正德改元主少林。参徒云集。考钟伐鼓而无虚日。示众。达磨西来。以一乘法直指单传。令人见性成佛。至我少室如九鼎系于单丝。汝等诸人趁色力康健打辨个事。直须努力莫闲过日。至于 伊郑徽三府往来问道。皆师之化风也。嘉靖三年甲申师年七十三。门人于三十六峰烟霞之中为师养老焉。
青原下三十二世
少室载禅师法嗣
北京宗镜庵小山宗书禅师
顺德南和李氏子。其在童幼异于常伦。与群儿戏。效作佛事。十岁父令入学读习儒业。已通大义即掩卷叹曰。此皆世法。非出世法也。遂往郡之开元剃落。闻月舟禅师法席之盛。入室请益。密践八载。蒙付正宗。嘉靖三十六年少室疏请。师叹曰。先师化后三十余年。曹洞宗风迨乎湮没。前辈有言。禅林下衰弘法者多。假我偷安不急撑拄之。其崩隤跬可须也。虽惭付嘱其奈付嘱何。遂主之。时值亢旱。河井干涸。既法席敷开。泉源复涨。丙寅上京师主宗镜庵。隆庆改元。游履西山。至谷集山三学洞。羡其山景幽寂。遂结夏焉。至冬忽染病。腊月十六日索笔书偈曰。宗镜宗镜。心法成行。即日圆觉。镜破宗正。偈毕。俨然坐脱。世寿六十八。僧腊三十六。茶毗身骨分为三分。一分留于宗镜起塔。一分送至顺德祖茔。一分至少室起塔。其于少室谢事之日。法堂中法鼓无故堕地。其于得疾之初。少室秦封槐摧一大枝。既入寂之后。其树无故崩倒(师别号大章)。
青原下三十三世
宗镜书禅师法嗣
西京少宗幻休常润禅师
南昌进贤黄氏子。幼倍二亲而从从父游。常目摄群优洒然若有所创。诸幻皆局也。无常谓何。乃入伏牛山礼坦然平公祝发。居三岁。初摄心如按浮瓜。起灭相乘。茫无所措。质疑未决。南询万松于径山。松诘之曰。疑是何人。措者何物。师亦未决。退而业白。九华一夕觉。身同虚空就。客而质其状。客以为理障。第由教而入之。乃听讲楞严。至圆明了知不因心念之句。忽尔有悟。廓然如镜中象。不落幻空乃知前境虚空。直尘劳一息耳。后参大方莲公。问。现镜中象时如何。莲曰。直须打破。师曰。打破后如何。莲曰。亦未离心境。师未决。参小山禅师。始至。举向者言。山曰。何必打破。师曰。其奈镜象何。山曰。镜象安在。师有省。一日山问师曰。畴昔之疑决不。师举掌。山曰。毋将以罔象问景耶。师曰。此外更无何有。山曰。试披衣检之。力行二年愈益精进。山举洞山我今不是渠诘之曰。既不是渠。毕竟是何人。师领悟。以偈答曰。若要诚此人有个真消息。无相满虚空。有形没踪迹。曾为佛祖师。尝作乾坤则。龟毛拂子清风生。兔角杖头明月出。山曰。子毋剿说。更须自入悟门。师曰。尚不借缘。从何门入。山曰。既不借缘。何为至此。师曰。因不借缘。所以至此。山曰。就不借缘一语。于意云何。师曰。彩凤翻飞身自在。铁牛奔吼意常闲。山曰。善哉。明日辞行。山付偈曰。定作人天主。当思少室秋。师曰。常润是甚么人。安敢当此。山嘱曰。吾道不振久矣。岂宜袖手耶。师唯唯。逮山示寂。佥议主席非师不可。师就谦退。再请再却。众乃举山付嘱之偈。师遽堕泪。不复言辞。以万历二年甲戌秋主少室。师体貌丰硕。声若鸿钟。与诸学人甘淡泊而襟度夷旷。一力负荷大法。朝夕干干无少倦色。告香人室者二百七十人。万历十三年四月念七日。书偈告寂。载于语录(师别号大千)。
建昌府廪山蕴空常忠禅师
寿昌问法要。师曰。汝能精进不肯自欺。便是彻首彻尾工夫。一日闻弟兄论金刚经义甚快。师笑曰。宗眼不明。非为究竟。昌闻之茫然自失。乃问。如何是宗眼。师拂衣而起。昌后请益。师曰。我实不知。汝自看取。昌后于大好山语后悟。乃入方丈通所悟。师曰。悟则不无。却要受用得着始得。不然恐祇是个汞银禅也。
青原下三十四世
少室润禅师法嗣
北京大觉寺慈舟方念禅师
唐县杨氏子。十岁投金台广德大慈义公落发受具。闻古道法师讲楞严。至七处徴心稍觉缘生不实。复历诸座遍穷性相宗旨。知非即弃。遂往少室参幻休禅师。休一见便问。甚处来。师曰。北方来。休曰。北方道法与此方如何。师曰。水分千派。流出一源。休见其言辞雅迈。命充维那。一日游初祖面壁处。忽然契悟。乃曰。五乳峰前好个消息。大小石头块块着地。诣室呈似。休嘱曰。从上佛佛祖祖以自己所证递相承袭。欲令一切众生知有。余得之于小山先师。赴十余年如故。今授于汝。汝当体佛祖之心为心。以续慧命。然虽如是。亦宜晦迹林泉。乘时而出。付以偈曰。无上涅槃心。佛祖相传付。吾今授受时。云净峰头露。时年二十八岁。遂入五台掩关。昼则一食。夜则孤坐。后赴东台请。偶双目忽盲。师曰。幻身非有。病从何来。习定七日双目复明。南谒普陀归次。越之大善寺众请止风涂说法。云门参。师问。止风涂。向青山。近越王。城畔沧海遥时如何。门曰。月穿沧海破。波斯不展眉。师复问洞上宗旨。门说偈曰。五位君臣切要知。个中何必待思惟。石女惯弄无针线。木偶能提化外机。井底红尘腾霭霭。山头白浪滚飞飞。诞生本是无功用。不觉天然得帝畿。师曰。语句绵密不落终始。真当家种草也。遂召入室印证。复曰。汝后开两片唇皮。截断天下人舌头有分在。即付偈曰。曹源一滴水。佛祖相分付。至今授受时。大地为甘露。咄。五乳峰头无镞箭。射得南方半个儿。壬辰嘉兴缁素请主东塔。寻赴云居匡庐之请。万历二十二年甲午秋。五台古清凉请师开法。缁素恳留。后示寂。法嗣云门澄禅师。迎遗骨塔于显圣之南山(师别号清凉)。
嵩山少室无言正道禅师
预章胡氏子。投上蓝寺剃染。十五遇知休老宿指示禅要。遂从休游。憩南岳净瓶崖。朝夕参叩。休曰。欲究明此事。须将宗教葛藤穿过始得。指参逊庵昂。庵语休曰。无言足称法器。切不可以一知半解入渠胸臆。第令北游。自参自悟。休拈张拙颂勘其履践。师曰。真如尚不可为。何颂之有。休见其颖利。指往少室参幻休禅师。一日休上堂。师问如何是洞上家风。幻曰。月下三花树。峰前双桂枝。师曰。和尚还别有否。幻曰。惟此一事实。无二亦无三。师言下大悟。即呈偈曰。灵攒绝顶。月锁幽崖。石人抚掌。木女舒颜。幻印以偈曰。无言的旨不离言。玄喝玄提妙绝传。今日单传亲印授。他年双桂利人天。万历十八年庚寅主少室。 周籓国主迎师为说保寿之法。王大开悟。汝宁 崇籓闻之亦迎师说法。时 世子病足倚杖而立。师乃引之。周行七转汗流如注。而足即瘳。僧问。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意旨如何。师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问。如何是新年头佛法。师竖拂曰。会么。曰。不会。师曰。来年更有新条在。不假重重为指陈。一老宿问。如何是无言。师曰。四时行焉。一宿又问。如何是无言。师曰。百物生焉。师机锋敏捷。襟怀平实。后示寂。塔于祖茔。
廪山忠禅师法嗣
建昌府寿昌无明慧经禅师
抚州崇仁裴氏子。初产难。祖父诵金刚经而娩。生而颖异。形仪苍古。若逸鹤凌空。天性澹然无嗜好。九岁入乡校便问。浩然之气是个甚么[就/土]。师异之。及长阅金刚经。若获故物。依廪山三载。常疑四句偈。一日见傅大士颂曰。若论四句偈。应当不难。身不觉洒然。因述偈曰。金刚四句偈。无影亦无形。本来无一字。逼界放光明。时年二十四。阅大藏。一览至宗眼品。始知有教外别传之旨。遂辞廪山隐遁峨峰。登绝顶顾盻而作偈曰。踏上云头第一峰。眼中广博小虚空。当时欲见无由面。今日相逢处处同。结庐三年人无知者。阅传灯。见僧问兴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师日夜提撕至忘?食。一日因搬石坚不可举。极力推之。豁然大悟。即述偈曰。欲参无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师关。因呈廪山。山印为法器。至是始剃发受具。自此影不出山者二十四年如一日也。万历三十六年甲午。师年五十一岁。住宝方。有僧问师。住此山曾见何人。师曰。总未行脚。僧激之曰。岂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师善其言。诣少室礼祖。会无言禅师。见师举扬奇特。因与河南当道熊尚文公请师示众。更入五台参瑞峰(语具瑞峰章)。互相反诘。深器重之。乃返锡。寻受董岩请。大阐玄风。次主寿昌。上堂拈香曰。大众会么。此是三世诸佛用不尽底。一齐撒向娑婆世界。释迦牟尼佛犹用不尽。西天东土历代祖师亦用不尽。山僧今日信手拈来与众商量。还是教外别传经中玄旨不。函盖乾坤随波逐浪不。截断众流抬荐商量不。大用现前探竿影草不。当阳撒出金刚宝剑不。据实举论。穷劫不尽。要且具智者拣辨得出。白是白黑是黑。即不囫囵打作一块。始可定丛林之是非。验学者之得失。然后应圣应凡自然不被诈明头之所欺。举措应缘无不合吉也。然此道离微疏之久矣。众中有大智者当拌身命尽力匡扶以悟为期。自他兼利。一生不足再拌一生。尽其三生。自然合得。古云。不入生死大海。难得无价宝珠。此犹是钝机。灵利汉一闻便知妙。然虽如是。不得春风花不开。且谩道。及至花开又吹落。上堂。诸佛时常说法。不须疑议猜详是何法。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不论通宗透教。祇贵直下承当。承当个甚么。云腾致雨露结为霜。蛟龙不宿死水。猛虎岂行路傍。透得者些关棙。何须愿往西方。不问先佛后祖。鼻孔一样放光。作么生放光。化被草木赖及万方。释迦不肯泄破。达磨九年覆藏。峨峰不惜口业。一下为众宣扬。且道作么生宣扬。挥尺一下曰。罔谈彼短。靡恃己长。上堂。腊八逢辰。丛林设粥。所为何缘。无非顺俗。衲僧门庭不必如斯。岂不闻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若恁么。三世诸佛已立下风。况迦文佛乎。且道狸奴白牯有甚长于诸佛。首座曰。为他金烹大治玉出蓝田。师曰。然虽如是。宝方不免连狸奴白牯一时趁出三门外。何以故。正令行也。秉纲立纪振丛林。海晏河清正令行。好汉尽收归宝所。化城推倒不留人。座曰。和尚道化城推倒不留人。在和尚分上即得。在某甲则不然。师曰。汝作么生。座曰。闲挑布袋浑无事。笑等街头一个人。师曰。也是闲弦子。座大笑。众礼拜下座。上堂。长空无路禅者偏行。白浪滔天智人能㸕。万丈玄门过去犹落那边。千尺井中出来终居此岸。伏藏纯金不顾。补囊破钵何留。行平地惊心。步险崖放胆。本色分上智眼鉴诸。祇如不涉此因缘。又是甚么去就。首座曰。翻翻㩆㩆真奇怪。直胜三千夜不收。师曰珍重。观音圣诞上堂。五分真香预已然。光明云起遍三千。普熏三世真如际。以祝 当今万万年。更冀满朝王佐合国军民其乐尧天。观音大士且喜来也。某甲有句请问。大士实是今日圣诞耶。祇如天无盖地无底。一切世界有无惜。身从何而起。道得即共大士七十三八十四。道不得未免拄杖道道。良久曰。先已告过。当仁不让。念大士记正法明王。且放三十棒。珍重。上堂挥尺一下曰。宗乘中事。难以措辞。大道门庭。争容拟议。等闲垂一句。如太阿锋离匣。逢之者则死不移时。似涂毒鼓受槌。闻之者则丧不旋踵。所谓妙峰峻仞野兽难藏。宝树晶光灵禽莫泊。其用也单趁金毛归野窟。直追铁额入深山。扫天下之搀抢。拂世间之孽屑。提堕坑落堑之类。揭迷封滞壳之流。其功也使法界世界虚空界一体同观。俾佛道人道地狱道万法融会。虽然如是。犹未为向上事。须知更有出格限量外一句。作么生道。噫。正令不行先斩首。大机一发圣贤悲。久立珍重。师中兴宝方峨峰寿昌三刹。别建庵院二十余所。不攀外授。不发化主。常曰。万般存此道。一味信前缘。老年益壮。迨七旬尚混劳侣。耕凿不息。丈室翛然。惟作具而已。 益王向师道德。深加褒美。因叹曰。去圣时遥。幸遗此老。万历丁巳腊月七日。师自田中归。语大众曰。吾自此不复砌石矣。众愕然。除夕上堂。今年只有兹时在。请问诸人知也无。那事未曾亲磕着。切须绵密作工夫。诚语谆谆。末后曰。此是老僧今日最后分付一着。大众切宜珍重。明春三日示微恙。遂不食。曰。老僧非病。会当行矣。大众环侍欣若平昔。众不安。以偈谕之曰。人生有受非偿。莫谓老病死慌。笑破无生法忍。自然业识消亡。一时云净常光发。佛祖皆安此道场。十四日书辞道俗。十六日作举火偈。令侍者举火。偈曰。无始劫来祇者个。今日依然又者个。复将者个了那个。者个那个同安乐。次晨取水盥漱拭身曰。不必再浴。乃索笔大书曰。今日分明指示。掷笔端坐而逝。茶毗火光五色顶光。诸牙不坏。藏于本寺。方丈建塔。寿七十一。腊四十有奇。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一上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一下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青原下三十五世
大觉念禅师法嗣
绍兴府云门显圣寺湛然圆澄禅师
会稽夏氏子。母梦僧而娠。长而大目昂鼻。哆唇露齿直肠信口。亲没窭甚。充邮卒。因错投公牒被摄。惧辱走投隐峰。峰示念佛是谁。三日夜有省。时年二十矣。及往天荒山妙峰和尚处剃发。偶闻僧论傅大士法身偈。便能记持经书解一切义理。寻往云楼受具。返即掩关宝林。因忆乾峰举一不得举二话。乃大发明。颂曰。举一举二别端倪。个里元无是与非。雪曲调高人会少。独许韶阳和得斋。二老何曾动舌。诸方浪自攒眉。拟议鹞过新罗。刻舟求剑元迷。诣云栖。栖举高峰海底泥牛话。师推出傍僧曰。大众证明。栖颔之。又火浴僧回。栖问。亡僧迁化后向甚么处去。师出曰。谢和尚挂念。栖休去。慈舟念禅师自北京来说法。止风涂。师以所悟求证。呈偈相印可。遂定师资之礼焉(语具慈舟章)。万历甲寅开法云门广孝。上堂。云门扇子?跳。今日拈来好笑。云何露柱怀胎。生个儿子高叫。大众且道。是何音响。还有人知消息么。若无人知。山僧代通去也。作哇哇声曰。诸人若还解笑。一切不曾欠少。若欲更问如何。驴年去也未了。众中还有问话的么。若有出来。祇要打草惊蛇。僧才出。师曰。真是一场业地。捉拄杖下座。上堂。朔风凛凛正隆冬。叶落园林露本容。凋尽繁柯真实在。何必殷勤问主翁。物理循复。枯必然荣。目下虽然穷彻骨。来年依旧笑春风。上堂。师才就坐。忽闻鸡鸣。乃曰。呀金鸡上座先为汝等转第一义谛根本法轮了也。更要讨什么消息。若也不会。重新再举。击拂曰。者个是声。有耳皆闻。定非聋汉。举拂曰。者个是色。有眼皆见。定非瞎汉。更无丝毫瞒昧。不见道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上堂。老侬不识元字脚。强出人前要说法。错读曾参作曾参。合堂大众皆笑杀。者一笑。中有妙。若还悟得其中意。点破当头者一窍。大众如何是者一窍。良久目。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乙卯住径山。上堂。香已拈了。佛法则不敢举扬。何也。你诸人一段光明。亘古不昧。不可平地撒屎。虽然如此。既为众兄弟所邀。不可杜口。略举题目以为影响。且道如何是题目。今日岂不为结制上堂耶。然诸方结制皆四月十五日为定规。新径山者里以五月十一日为准的。虽然迟早不同。要且得旨为准。譬如行船早发迟发不同。到岸同也。大众要知到岸消息么。不见经云。一念普观无量劫。非去非来亦非住。如是了知三世事。超诸方便成十力。若向者里会得。自然超三世。成十力。以大圆觉为我伽蓝。身心安居平等性智。既平等已。直以十方微尘刹土总是一个道场。过去无量劫不曾结。未来无量劫不曾解。生死也在里许。涅槃也在里许。乃至是非得失。邪正圣凡。解脱不解脱。轮回不轮回。总在里许。于中还有你用心处么。有你计较处么。咄。其间有个汉出来道。新长老。今日请你举扬宗乘。缘何引经据论广布葛藤。是何心耶。山僧到者里无言可对。只得聊借古人行径以图塞口。祇如先径山举竹篦子曰。者个不得唤作竹篦子。不得不唤作竹篦子。唤作竹篦子则触。不唤作竹篦子则背。山僧效颦。举拂子曰。者个不得唤作拂子。不得不唤作拂子。唤作拂子则触。不唤作拂子则背。不得有言。不得无言。不得转机。不得着语。中间有一句是山僧的。有一句是诸人的。有一句山僧的即是诸人的。有一句诸人的即是山僧的。也有主也有宾。也有照也有用。众中还有分辨得出的么。有一僧拂袖出去。有一僧曰。请和尚下座。师曰。适来自起而今自倒。次住禾之东塔。云门之显圣小参。烟雨盗将山色去。溪风送得水声来。本来法法皆如此。莫教心识强安排。众中若作境会。许你具一只眼。若作佛法会。打碎你头。何故。我王库内无如是刀。示众。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君王得一天下平。只是衲僧分上用不着。何也。不见道。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初师入京。在嘉熙寺同达观大师月川法师。陶石篑黄慎轩两太史。玩月次。慎轩卧问马祖玩月因缘。师曰。汝卧我立。不得为汝说法。慎轩亟起谢过。月川曰。内翰错过了也。达观曰。我下语不及此公。师至杭州。闻谷慧闻等数员知识及诸护法缙绅各命持柬迎师。慧闻柬内曰。今日大众欲与和尚作家相见。和尚若来已堕情识。和尚不来犹缺慈悲。师阅毕。即将众柬一齐扯碎。正色厉声曰。者些客作汉。敢于老僧处纳败关耶。师至即升堂正立。慧曰。和尚莫要般门弄斧。师与一掌曰。速道速道。慧面赤无语。师曰。死汉。闻谷遂卒。众作礼。师同司成陶石篑无念禅师向火次。陶曰。无念师在阿师得力句乞为举似。师曰。向火背犹寒。巡漕苏云浦问。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如何是金针。师曰。我在京都走一遭。不曾遇着一个人。苏拟进语。师曰。古佛过去久矣。师访无念禅师问曰。古人道如红炉上飞片雪相似。且道古人还具透关眼也未。念曰。我不见有甚么古人。师急指曰。背后聻。念休去。汉月问百丈再参马祖机缘。黄檗曰。因师举。得见马祖大机之用。又仰山曰。此是显大机大用。请问如何是大机之用。师曰。一喝分实主。照用一时行。曰。如何是大机大用。师曰。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让师。曰。既有大机之用。如何是大用之机。师曰。入门便棒不名性燥。曰。机用则不问。如何是大的道理。师曰。石女儿生子。即向你道。曰。更有问头。今世所略。请和尚慈悲具答。马祖而下早有宾主句矣。其源盖出于再参公案中。且道如何是百丈再参之宾中主。师曰。拟欲买草鞋。曰。何处是主中宾。师曰。着衣与吃饭。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舌头短三寸。曰。主中主从那里得来。师曰。常年不出户。僧问。如何是向上事。师曰。体露金风。曰。如何是向下事。师曰。驴前马后。曰。如何是驴前马后。师曰。奴见婢殷勤。曰。如何是奴见婢殷勤。师曰。拖泥带水。曰。如何是拖泥带水。师曰。七手八脚。曰。七手八脚是如何。师曰。三十痛棒。山东 德王刺血写书。请师至府。殷勤修敬问道受戒。师生平不为律缚。脱略仪轨。遇人无贵贱新故。皆以本色语相钳锤。杂以谐调。未常有所拣择。所著有涅槃会疏楞严臆说等书。所修大刹凡五。治石塘建桥亭?口施食凡可利济有情无不从事。天启六年腊月于显圣寺作付嘱语。四日至天华上堂。明智白往九华。师曰。汝去。老僧即今起程。复为众语至夜分丑时右胁示寂。门人奉全身塔于显圣寺南钵盂山之阴。住世六十六。腊三十八。
少室道禅师法嗣
嵩山少室心悦慧喜禅师
保定满城刘氏子。始落发于普济。偶阅传灯录。至僧问玄沙如何是无缝塔。沙曰。者一缝大小。廓然省悟。遂谒无言禅师。久而彻证。言付以偈曰。密法无法付。当传何以传。无传无付处。明暗妙同参。寻匿燕墅。会言示灭。登封令金台刘君请主少室。
寿昌经禅师法嗣
广信府博山无异元来禅师
庐州舒城沙氏子。生而白衣重包。荤血酒浆不入于口。十六游金陵听讲法华。喟然叹曰。求之在我。岂可循文逐句哉。遂礼五台静庵通和尚剃发。先修空观五年。次参寿昌于峨峰。机语不契。入闽白云峰看藏身没踪迹话。一日阅赵州有佛处不得住因缘有省。再谒昌于宝方。昌问。蚁子解寻腥处走。苍蝇偏向臭边飞。是君边事臣边事。师曰。臣边事。昌呵之曰。大有人笑你在。师曰。先所论皆是。到者里因甚不是。昌曰。此一不是。彼一切都不是。寻居一室。闻护法神倒地。不觉心开。呈偈曰。玉山诱一言。心灰语路绝。几多玄解会。如沸汤浇雪。没巴鼻金针。好因缘时节。梅蕊绽枯枝。桃花开九月。触目如。休辨别。急水滩头?探篙。溺杀无限英雄客。昌曰。子一到多门又到门。师曰。也不消得别居宗乘堂。又年半。一日登厕睹登树人大悟。趣宝方入门便拜。昌曰。子近日如何。师曰。有个活路只是不许人知。昌曰。因甚不许人知。师曰。不知不知。昌问。婆子具甚么手眼。便烧庵趁僧去。师曰。黄金增色尔。又举僧问玄则龙吟雾起虎啸风生公案命作颂。师援笔立就曰。杀活争雄各有奇。模糊肉眼曷能知。吐光不遂时流意。依旧春风逐马蹄。昌笑曰。子今日方信吾不尔欺也。师问。向后还有事也无。昌曰。老僧只知二时粥饭。亦不知有向后事。师曰。岂无方便。昌曰。子后得坐披衣幸无筹䇿足矣。万历三十年住博山。时年二十八岁。次主闽之董岩大仰鼓山。上堂。诸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几幅素缣描不出。博山出世亦为大事因缘。一条白练蓦头穿。破颜老汉曾相委。多少人天受热瞒。博山今日信手拈来分明举似。使人人鼻孔撩天。个个脚跟点地。如赤珠宝镜照万象以无私。若玉锁金匙启千门而洞达。迥出毗卢之顶。笑拈帝释之花。推倒大好之山。吸尽西江之水。倒跨玄沙之虎。生擒雪岭之蛇。漏网喜三圣金鳞。抓彩庆新罗俊鹞。如此奇特谁不丈夫。自贵荷担诚难委绾。诸昆仲。此事不从功行得。不从修证得。不从思议得。不从学分得。不从禅定得。有一等人闭门作活暗里休心。将自己身心炼得如枯水寒灰。虫唼衣而不知。蛛结网而不顾。纵是百年在定。终如一个死人。于本分事中全无交涉。所以玄沙大师曰。直饶如澄潭月影静夜钟声。随扣击以无亏。触波澜而不散。此犹是生死岸头事。道人行处如火销冰。箭既离弦无返回势。诸昆仲。须就明中取则。莫于暗里偷光。向花柳街前逴得九衢春色。于芙蓉岸上带来八面秋风。应用无亏随缘自在。诸昆仲。且道作么生是博山行履处。良久曰。祇有一双穷相手。不曾轻揖等闲人。僧问。银碗盛雪明月藏鹭意旨如何。师曰。露骨瘦山环紫雾。塞流小涧长青苔。问。如何是功。师曰。三人同一春。曰。如何是共功。师曰。力士舁杖鼓。曰。如何是功功。师曰。胡孙上露柱。曰。不得敲唱双举。请示正中妙挟。师曰。高低云绕树。曰。谢师答话去也。师曰。远近鸟衘花。问。和尚年多少。师曰。频添花甲子。数到劫云初。问。如何是无量寿。师曰。鸟龙潭上浪滔天。曰。恁么则有量也。师曰。天池一滴水。怎与众同流。师自舒城归。首座问。适闻和尚道。非但写出乡曲之情。亦乃描尽故乡光景。只恐大有人不肯和尚。道者老冻脓犹有乡情在。师曰。未知桑梓事。门外打之绕。曰。恁么则大千沙界皆亲友。万象森罗是故乡。师曰。空中书梵字。不与众文齐。曰。祇如还乡一句作么生。师曰。翡翠帘前天欲晓。浴龙池畔燕飞来。曰。某甲则不然。近日鄱湖春水满。古帆风便过千湾。师曰。打出去。曰。打则任打。棒折后如何。师曰。重加棒索。曰。起动和尚。崇祯二年魏国徐弘基暨南都缙绅请主天界。座下听者数万人。上堂。卓柱杖曰。诸昆仲。达磨大师航海而来。直指人心则性成佛。虽则门庭万仞。壁立千层。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乃至六代传衣。五宗竞出。运无碍轮化无缘众。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沩山大师敲唱同时。暗机圆合。倾瓶以办。超方撼茶而彰妙用。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云门大师箭锋相拄。函盖乾坤。扬眉落臼顾盻犹迟。如流云翔鹤湛水晴空。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法眼大师拈现前石塞虚空口。一切处现成。六根互用六用齐施。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临济大师一语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驱耕夫牛。夺饥人食。电光石火开眼犹迷。祇演一心之法。便无余事。洞山大师混不得类不齐。立宝镜三昧。照学者肺肝。分五湖玉石。雪盛银碗月照金沙。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乃至博山今日远承诸祖慈荫。循规蹈矩。借路还家。驾轻就熟。祇演一心之法。更无余事。诸昆仲。含灵具此一心之法。学人欲明此一心之法。三世诸佛历代祖师示此一心之法。故楞伽云。佛语心为宗。诸昆仲。那个台无月。谁家树不去。又云无门为法门。诸昆仲。大地没遮栏要行。行不去要住。住不得且道向甚么处出气。诸昆仲。鸟鸣云树。声声唤游子归家。鱼跃烟波。色色翻志公陈案。旋复空中梵字。刮开眼底重蒙。且道向甚么处认取自家心地。卓柱杖曰。鼻根浮面上。更不用踌躇。珍重。上堂。如何是佛。十方世界最灵物。如何是法。古路迢迢苔藓滑。仍将佛法间根源。云散长空鹤唳天。纤尘下立清如洗。三个猢狲夜簸钱。诸昆仲。宗门中事岂同容易。一言一句。一大藏教注不破。历代祖师机深智广。潜兴密运。须弥倒卓。拄杖横趋。绘彩色于空中。掷大千于方外。且道向甚么处扪摸。所以云。罗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古圣不安排。至今无处所。玄沙大师恁么老婆心切。也只要诸人知个落处始得。诸昆仲。青黯黯处樵子不借路以还家。绵密密时机妇罢金针而夜织。香销锦帐。露邑芙蓉。发清啸于深闺。吐微言于连枕。情浓意洽。试问诸昆仲。还知得也无。良久曰。分明一段风流事。不与诸人较短长。僧问。如何是不断声色堕。师曰。断桥分野水。曰如何是类堕。师曰。孤棹举平原。曰。如何是尊贵堕。师曰。裂破几重清世界。例骑玉象趁麒麟。崇祯三年秋一日示寂。訚首座问。和尚尊体如何。师曰。尽有些子受用。座曰。还有不病者也无。师曰。热大作么。座曰。来去自由请道一句。师为书历历分明四字。投笔坐化。塔全身于本山。寿五十六。
建宁府东苑慧台元镜禅师
郡之建阳冯氏子。生而颖㧞有英侠气。二十八岁诣虎啸岩祝发。深究楞严知见无见之旨。稍有入处遂谒寿昌于宝方。昌呵为堕大险坑。指令看透五灯会元及阅维摩圆觉自有出身之路。师乃昼夜参寻。一日看维摩经至此室何以空无侍者。维摩诘言诸佛国土亦复皆空。豁然大彻。复于行解不相应处忽起诸碍。因阅圆觉经随顺觉性章乃一切疑情永㧞矣。竟往寿昌。师曰。元镜特以此事求和尚印证。昌曰。但言此事。此事何凭。师弹指。昌曰。犹可疑在。师曰。更疑个甚么。礼拜而出。呈偈曰。识破不值半文钱。可怜摸索几多年。宗流尽是欺心汉。说甚祖师别是禅。昌看毕曰。识得破果然不值钱。且去。明日昌又问。昨日公案尚未销缴。师曰。请和尚再举看。昌曰。你且道何处是赵州勘破婆子。师曰。和尚莫作怪。昌大笑曰。参禅要到者一着。子始不受人牢笼也。因嘱曰。子从此直去深隐。自有机缘成就。你若强出为人。便可惜也。师曰。谨遵严命。即付偈曰。正印相持时刻慎。逢人唯勘印其心。不依轨范通消息。祇验生机是志真。上下来因无忽略。始终去就有诚明。天然未具通方眼。决勿私饶冒感承。复曰。向后逢人当依此旨。师礼退。万历四十三年博山开法大仰。师特访之。山问。闻师兄亲见寿昌。且道寿昌和尚当年命根断在甚么处所。师劈面一掌曰。在甚么处所。山不对。师掉首而出。山乃曰。可惜侍者不在。寄下三十棒。山即日上堂。师将出众。山即呼曰。慧台。谁叫你慧台。师出。震威一喝。众愕然。山曰。取棒来。师曰。此是宿食不必拈出。且道当时马祖一喝百丈三日耳聋。是那三日。山曰。秋风多带杀。秋露愈加寒。师拂袖归众。山曰。你只学得一个走。师不顾。后住书林东苑。秦昌改元开法一枝庵。上堂。道法本无多。南辰贯北河。都来三七字。降尽鬼神魔。寻归隐武夷。构室石屏岩。常随采汲行者二三人而已。间有衲子拨草参求者。师喝曰。你只秃厮失了魂。在者里作么。又䇿杖绝险处蹲坐。僧曰。和尚在者里作甚么。师召曰。你上来我与你说。僧望崖而退。崇祯三年忽疾作。师指岩下谓行者曰。此处可以埋我。者曰。设使死了。埋了又作么生分发。师大啸一声曰。恰好也。再问。已蜕去。世寿五十四。僧腊二十六。瘗于所指之石岩下。
寿昌阒然元谧禅师
南昌王氏子。初依寿昌于峨峰。看父母未生前面目。一日因推磨失手撞磨盘。忽尔有省。呈偈曰。本来面目不须寻。一点灵明亘古今。和尚问我本来面。巾珍彬真欣邻仁。昌曰。前三句即不问。后一句是如何。师曰。不可雪上更加霜也。昌曰。今日且放过。夜坐菜园偶闻虾蟆声。当下身世如虚空。实无一法可喻。偈曰。虚空逼塞一声蛙。水鸟含灵共一家。十字街头亲着眼。自歌自唱哩嗹花。他日呈临济参黄檗颂曰。问处其中的。婆心绝迹椎。抱赃叫屈汉。的的在何居。昌颔之。师即问曰。麻三斤。三脚驴儿弄蹄行。杖林山下竹筋鞭。请和尚道一句。昌曰。汝道一句看。师曰。道也不难。只恐泄破无用处。昌曰。须有转身吐气始得。昌复问。如何是佛。师掩耳而出。师坐禅次。昌巡堂问曰。在此作甚么。师不对。昌曰。哑乎。师亦不对。昌曰。真个那。师下禅床曰。和尚也不可向体中觅骨。昌曰。毕竟作么生。师曰。铫柄杓杷。昌曰。三十棒且放过。一日告昌曰。某甲根基最劣。幸值和尚得出苦海。犹恐夙习难以屏除。昨对护法前祝愿曰。某此生福轻慧浅不敢妄生节目。使我终身居于学地。生生不离知识。具足福智报佛师恩。是所愿也。昌曰。子深知其源。欲兴利济。若非两足虽悟莫能为也。自尔二十余年潜行密用。如愚若鲁。因黄端伯匡庐有省。常以偈颂酬和辄藏之箧中。一日觉浪禅师令侍者窃出。浪曰。今日捉获师伯赃物了矣。师曰。贼聻。浪曰。洞上者枝花影子。自有人承当在。足现双趺颂曰。伸不伸。缩不缩。亦非驴头并马脚。设有人道似冬瓜。抱头笑倒空王阁。笑倒且置。的的当当一句作么生道。弹指一下曰。确。
福州鼓山永觉元贤禅师
建宁建阳蔡氏子。幼习儒。二十补邑庠。读书山刹偶闻僧唱曰。我尔时为现清净光明身。忽得一欢喜。急请经。阅之茫然。后参寿昌于董岩。呈南泉斩猫颂。昌曰。此事不可于一机一境上取则。须是百匝千重垂手直过尚当遇人。所谓身虽已在青霄外。犹更将身入众藏。是参学眼也。因勉看云门干屎橛。至四十岁弃家。往寿昌落发。一日遇昌田中归。逆问曰。如何是清净光明身。昌振衣而立。师曰。祇此更别有。昌拂衣便行。师入方丈礼拜。不及启口。昌连折三棒曰。向后不得草草作礼而退。次年昌迁化。入博山进戒。还闽住静舟。次延津。闻僧诵曰。诸佛謦欬俱共弹指。乃彻见寿昌用处。有偈曰。金鸡啄破碧琉璃。万歇千休祇自知。稳卧片帆天正朗。前山无复雨鸠啼。崇祯七年住鼓山。示众。一阳来复。诸阳积而成干。一阴初姤。诸阴积而成坤。动静如环。无端造化。由兹阖辟。祇如大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大众作么生会。先儒曰。动见天地之心。或曰静见天地之心。或曰动静见天地之心。或曰非动非静见天地之心。诸人试道看。四语那一语较亲。今日鼓山未免为诸人注破去。以拂子击案左曰。动见天地之心。击案右曰。静见天地之心。击案中曰。动静之间见天地之心。收拂子曰。非静非动见天地之心。蓦拈拂子曰。还见么。喝一喝。莫道鼓山习气重。今日犹向人前诵易经好。次主泉州之开元。杭之真寂。僧问。洞山三十年鬼神寻不见。安平真人却来和尚处乞戒。此与古人是同是别。师曰。振溺须临水。啸月却登峰。
青原下三十六世
云门澄禅师法嗣
指南明彻禅师
金华永康应氏子。宿禀灵机。幼岁厌俗。尝欲出家。父母留难。年二十二逃至崇德礼古卓禅师为师。始得从愿。示以万法归一话。日夜参叩竟无所入。向佛前自励立誓。两断其指。走双径天台。遍叩名宿。尝依闻谷无择诸师游。渐有所入。而终是碍膺。后过常州依幻有禅师数月。疑情愈觉绵密。发狂者一月。死而复苏者三次。虽蒙幻公开示。意不能自安。后参云门于梅墅。师以平日所做工夫逐一吐露。门知其所诣真实。但未有人明示安乐法门。甚悯之。直指心要。其时豁然透脱。疑虑冰消。门诘之曰。僧问法眼如何是佛。眼曰即汝便是。其僧礼拜。倘有问汝作么生答。师曰。但向他道。清风度廊下。门曰。未在。更道。师曰。叫某道个甚么即得。门心肯之。后付以偈曰。心是本来心。法亦无他法。心法祇如是。源源不可绝。时万历四十年壬子重阳前一日也。一日同麦浪禅师侍次。门召师曰。老僧四大不和。汝能疗之否。师曰。苍天苍天。门召浪曰。汝能疗之否。浪曰。谵语作么。门曰。不如者个不识字的。后住静苕溪。偶至土桥示疾。僧问。大师得力宗门。今日何如。师震威一喝而逝。
麦浪明怀禅师
越之山阴王氏子。五岁入天王寺出家。十七往云栖受戒。遍游讲肆。闻禅宗有奇特处。未能无疑。遂参云门。门曰。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如何是见不及处。师下语不契。求示旨要。门曰。汝向后但看个见不及处。殷勤参叩无有入处。一日见云栖举海底泥牛话问众。门推出傍僧曰。大众证明。师于此有省。往见门。门即席上拈一盘胡桃曰。我用处不换机。你唤他做甚么。师即一掌打于地。门曰。适才汝道。诸佛诸祖舌头。一总瞒汝不得。我拈起一盘故胡桃。汝便被我瞒过了也。师曰。却是和被某甲瞒过了也。门曰。你检点话头看。师曰。胡桃只是胡桃。及门主寿圣。师问。如何是临七事事随身。门答。云云。师以手掩门口曰。休将闲学解。埋没祖师心。门大恕曰。汝探头太过了。师惊疑。后入云栖。众以书招师。师即以白纸一幅封固如柬式。上写偈曰。上覆云门老古锥。陈年故纸谩踌躇。假饶透过三千则。犹有云栖一纸书。众罔措。门即拈来。中扯一孔曰。大众证明。老僧透过去也。时门应径山东塔请。命师主云门法席。于三载中拈提无虚日。后师至东塔。值定林参次。师问。大德尊号。定曰。定林。师曰。叶落归根时如何。定曰。某甲早已叶落归根了也。师曰。未在。何不道本来无枝节。到底赤条条。定曰。大德尊号。师曰。麦浪。定曰。无风时向何处安身立命。师于定面上轻摇一扇。定曰。某甲怕风。师曰。无风时遍界定林。一扇处戽面尘埃。定曰。未在。师曰。三尺浪高鱼化龙。痴人犹戽夜塘水。定曰。未在。师曰。语不知偏正。理不识倒斜。为人则祸生。门曰。虽然麦浪善行剑刃上事。若无后语二人都成布袋里老鸦。何故。机不离位。堕在毒海。师于前寿圣之疑从此豁然顿释。命师为第一座。时埭山虚席请师主之。后过云门付以偈曰。如是之法宗说兼备。汝今得之。其善保芘。又曰。能如是行。到如来地。示众。洛阳牛犊食禾头。荆益田畴减半收。舜若多神枵腹死。江河淮济泪长流。大众委悉去。示众。昨日雨。今日风。非空非色。天台来。径山去。是圣是凡。孟八郎汉检点得七穿八穴。犹是隔靴抓痒。其或未然。一任钻象打瓦。
杭州佛日石雨明方禅师
嘉兴嘉善陈氏子。祷定光古佛而生。年二十二礼杭之南高峰西筑宗禅师为师。一日念佛真切。忽掷鱼子大笑曰。不特西方可生。东方亦可生矣。参云门于石佛。呈所得。门曰。此信心真切。尘劳暂息耳。复寓承天。阅楞严至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便觉身心世界打成一片。同参扭住曰。道道。师满口逼抑不能加答。时门住东塔。又如请益次。谒博山憨山诸尊复宿。回显圣打七。门上堂曰。放下着。忽觉通身庆快。呈偈曰。平空一掷绝踌躇。转眼风波彻太虚。会得竿头舒卷意。放生原是钓来鱼。门问。如何是一口道不尽的句。师曰。晨昏礼拜和尚也是寻常事。门曰。赵州道无意作么生。师曰。和尚喜着棋。某甲粗知。门曰。他道有又作么生。师信口颂曰。家家有幅遮羞布。放下便能当雨露。独怪当年老赵州。掷却头巾顶却裤。门笑以偈印曰。分明识得赵州狗。拾得鼻孔失却口。莫于万丈峰头立。且向丛林陆沉走。时天启三年佛成道日也。旋谒黄檗。养静鹞儿山下。南入香柏作活埋计。辛未冬象田坚请。不得已而起。崇祯五年出住越之天华。次云门。再迁杭之宝寿。闽之长庆。雪峰汀之灵山。建之普明灵峰。复回宝寿。再住天华中兴龙门。甲申冬住东塔。晚住佛日。上堂。坐断十方。山僧自肯。密移一步。分付诸人。还会么。补出蒲团秋月现。列开五位照人难。游鼓山上堂。敲空作响。击木无声。唤甚么作声。唤甚么作响。还有道理商量么。若有安得有今日事。若无安得有今日事。且道如何是今日事。莫是拈捶竖拂要接续晏国即圣箭么。屴崱峰高沧海近。片帆早已透钱塘。莫是语言三昧。要起博山遗香么。游人不坐忘归石。水尽山穷总是愁。莫是为张道人因斋助荐么。昨夜面然亲口说。鬼王早已自知羞。恁么则总不干今日事也。虽然要会今日事也不难。大家汲鼓山水。烹鼓山茶。吹鼓山笛。喝鼓山歌。兴鼓山丛林。作鼓山佛事。只不要打鼓山鼓。何故聻。恐落在今日故。上堂。道无可道。孔子无知。达磨不识。一个堕地行舟。一个水中走马。一个当道栽荆棘。普明者里则不然。以一言三石。马骤千山。会三归一。泥牛奔大泽。到者里得之即失。失之即得。得失分明。天地悬隔不悬隔。儒冠道履释袈裟。一担担来当面掷。乃四顾大众曰。向甚么处去也。一僧曰。好个消息。师曰。只是难委悉。送湛和尚入径山祖堂。上堂。拈镜花。捉水月。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吹龟毛。掷兔角。儿孙不了还及祖祢。到者里撮土为香。恩仇莫辩。扬歌当哭。庆吊难明。须是披双径圆双目。列五峰开五位的。方能斟酌。设或大人峰无大人相。宴坐峰只图晏坐。那肯管鹏搏峰展翅不展翅。此事且置。祇如有僧问国一祖师。如何是道。答曰。山上有鲤鱼海底起蓬尘。且道是答他话还是别行一路。还是格外提撕。还是直指人心。还是无意味语。此等见解尽属知解宗徒。毕竟如何理会。若理会得。方不负我径山法兄救时救弊一番苦心。如或未然。裂开片石成三位宾主。何妨分不分。喝一喝下座。杭州司理黄端伯参问曰。明头来时如何。师曰。耶溪不许扁舟宿。曰。暗头来时如何。师曰。此去钱塘尚隔程。公与师坐次论物不迁旨。师遽拈核桃从卓东过西曰。东已无此。西已有此。何名不迁。公曰。大师见有核桃那。师曰。不见核桃将何立论。公曰。师意如何。师曰。我见有核桃。但不见全核桃耳。公踊跃。师在报国院与石车和尚同座分。问车曰。往天童还到云门否。车曰。且看。公曰。雨大。师不放过时如何。车曰。与他一顿棒。师曰。居士还甘么。公曰。天意和尚在背后。师曰。元来不甘。公又问车曰。两石相磕时如何。车曰。一冁便死。公顾师曰。和尚如何。师曰。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则君。问。如何是主中主。师曰。滞南不曾带得来。曰。为甚么不曾带得来。师曰。也亏你一日。师为监院祝寿上堂。侍者问。七九六十三且止。父母未生前还许学人会也无。师曰。问即不得。曰。恁么则不弄啼莺舌解吟无字碑。师曰。易拾炉中雪。难分海底灯。曰。肯诺不全蒙师指。不犯师颜请借宾。师曰。好炊无米饭。供养莫将来。曰祇如将来又作么生。师曰。恐裘我儿孙。者作女人拜曰。恁么则借他香烛称他寿去也。师曰。新荔枝新荔枝。僧问。学人在问外来。请师向门里接。师曰。老僧不在门里。曰。为甚么不在门里。师曰。不接客。曰。也是和尚慈悲。问。古人道出门便是草。不出门亦是草。请问和尚为什么不出门亦是草。师曰。唤什么作门。曰。恁么则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尽是草里汉也。师曰。说三世诸佛历代祖师的请出来与老僧相见看。曰。相逢不拈出。且道是具眼不是具眼。师曰。直饶举意。便知有的。亦未许他具眼在。曰。毕竟是什么人才许他具眼。师曰。脑后见腮莫与往来。因裱瑞白和尚像次。僧问。和尚终日上堂。为什么弁山和尚口挂壁上。师曰。恰如。曰。祇如弟全归兄一句作么生道。师曰。更须归父。曰。归后又如何归。曰。同时不识祖。师天性仁慈。容止修雅。应机接物循循善诱。行道十有九年。屡迁名刹。去留信缘毫无留碍。是冬结制宿衲响臻。师有厌世意。乃择开春三日解制。众惊讶。盖师历坐道场凡结冬俱于正月廿九日解。因师以是日诞辰。诸禅德必申庆祝而后去也。众白师请如旧例。师不许。三之日解制上堂。人人藤斗笠。个个水云包。出门踏着草。途路转迢遥。到者里不倒断得一回。直饶说个回途得妙就路还家。便是千里万里。昔洞山辞云岩。岩问甚么处去。山曰虽离和尚未卜所止。岩曰莫湖南去。山曰无。岩曰莫还乡去。山曰无。岩曰早晚却回。山曰待和尚有住处即来。岩曰此去难得相见。山曰难得不相见。今日若道难得相见便生几多情见了也。祇因洞山是个得的。便道个难得不相见。看他何等稳密。何等把细。佛日期中岂少一知半解。只是到者些原委处未免走作。即今你要东去西去。不见古人道。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又曰出门便是草。又曰直饶不出门亦是草漫漫地。便见举措不得。只因你不能向异类中行。且道异类又如何行。乃屈指曰。一鸡二犬三猪四羊五牛六马。为甚么七人不道参。至晚复升座示众。诫语谆谆。作末后分付。次日辞众。初六柱首座问曰。和尚几时回。师曰。初八九日便回。初六日至宝寿。嘱付事宜。初七日上龙门。是日山风甚厉。师有寒色遂泄泻示疾。至晚付托后事。届旦命具汤沐浴。谓侍者曰。扶老僧起来。师端坐不语。门弟子环侍。察师有去意。亟问曰。和尚还有分付也无。师曰。我无甚么分付。时诸檀护来问侯。师一见合掌微笑遂坐脱。时八之日申时也。停龛九日容貌如生。筮塔于龙门悟空寺案山金龟岩下。世寿五十有六。僧腊三十有五。
绍兴府化山三宜明盂禅师
杭州仁和丁氏子。出家真寂院。参云门。因结同志者十人在堂打七有省。一日同佛日入室。门踞座问曰。如何是一口道不尽底句。师曰。问取典座。门喜之。复问赵州道狗子佛性无意作么生。师呈偈曰。佛性无。佛性无。秤锤落井不曾浮。知得赵州端的意。拍手终朝唱鹧鸪。遂与佛日同承印记。时天启三年佛成道日也。崇祯癸未年主显圣。上堂。若论第一义。花擘了也。向山僧未痾已前荐取。早已落七落八。况在文字语言。白云万里。除此二途。君子可八万不得已借路经过。聊塞一时之责。蓦竖拳曰。者是老和尚一生用不尽底馊残。盂上座贵买贱卖。不妨奇特。屈指曰。一二三四五。南赡部州普请。北俱卢洲打鼓。七金山下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耸身起舞。须弥山顶帝释天主高声唱道。汝等佛子各各本有灵明妙智。与刹等。世界等。诸佛等。菩萨罗汉贤圣僧等。众生等。神通等。妙用等。说法等。寿量等。相好等。光明功德等。拂一拂云。者一落索。向甚么处去也。水向石边流出冷。风从花里过来香。祈雨上堂。拈拄杖曰。震法雷兮鸣法鼓。山门头弥勒开眉。布慈云兮洒甘露。塔尖上商竿起舞。四海龙王脑门裂。三十三天叫冤苦。云锁赵州关。雨打云门普。拈起一毫端。尘刹无焦土。于此作佛法商量。笑诸君从头莽卤。所以者一着子大似龙王行雨。不从龙王身出。不从心出。不自云生。亦非空有。以不思议力时行雨事。成熟谷稼繁长草木。大众既不从身心中出。且道雨自何来。卓拄杖曰。赫连皇甫。僧问。带水拖泥即不问。如何是向上金提句。师曰。从来有事不谩人。曰。祇如云门道。扇子?跳上三十三天。触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又作么生。师曰。莫要打湿老僧拂子。僧礼拜曰。一点周沙界。万木尽沾恩。师曰。看取下梢头。师诞日建五百罗汉堂。上堂。汉声浩浩。松风匝匝。云端里见出金碧交辉五百尊。大阿罗汉堂一半男菩萨。一半女菩萨。各各相好庄严。坐享太平之福。为天人师法。寿量与柏树子同庚。且道渠年多少聻。数珠一百八。山僧恁么告报拄杖子。不觉失笑道。盂上座。我道你薄彭祖而卑陈抟。等虚空而并华岳。元来只是凡夫常算。殊不可以为法拄杖子。我且问你年多少。乃击案擿下曰。问取从地涌出诸大菩萨。送湛和尚入径山祖堂。上堂。未有此山先有其人。未有此位先有其道。是其人则山道两忘。契乎道则人位双泯。然后可以坐断十方。凌烁古今。诸佛到者里不敢正坐。祖师祇可傍居。若万仞悬崖相似。既不许你攀仰。况游历乎。万不得已说有个绝顶句子如凌霄峰。只可从偏径而入。有般汉才到得半山亭。便恁么去。更不知有向上一路在。审如是则何处见有空中楼阁幻化楼台。森围翠绕松杉古寺。规月为池碣石成川。所幸有径山法兄。公天下无我之心。定古今不易之论。越阡度陌互为宾主。左手提纲右手张目。向高高山顶打个漫天纲子。尽大地鱼龙虾蟹无地藏窜。山僧恁么道。有个汉出众高声曰。祇如龙门显圣又作么生。大众云幙幙水滔滔。只见树老不见天高。就是顾虎头吴道子王右丞李龙眠有笔难描。师以手招曰。大众大众。饭后闲行。何处不凌霄。喝一喝。下座。
绍兴府东山尔密明澓禅师
会稽王氏子。生而雄伟力能仆牯。家贫未尝读书。然日诵金刚经。不由师训似解其理。[言*里]贞白珊和尚于大慈。决志力参。殆忘?食。偶往德清探友。舟中闻锣声。豁然有省。偈曰。锣震空身世。观音独露身。泥牛衔月走。木马报新春。时年二十七。犹羁俗也。次年父兄逼以亲迎。潜往开元剃发。服勤于贞白者数载。性相二宗咸领微旨。嗣参云门恍有宿契。师呈闻锣因缘。门曰。汝夙有善根。故得随观音入道。命充维那。一日门上堂曰。放下着。师因此全身脱落。作偈曰。夜半霜寒月忽低。行人到此尽迟疑。翻身踏着来时路。默默星辉斗柄垂。门佳其幽玄绵密。付以偈曰。锣鸣与鼓响。观音塞耳门。真得圆通意。骑月上昆仑。盖天启三年佛成道后之吉日也。师自是晦迹东山。一日抵金陵。适博山开法天界。师谒之。山与论物不迁旨。徴辨竟日了无窒碍。山曰。江南佛法洵自有人。既而东山国庆寺延师为中兴第一代。崇祯九年冬御史祁彪佳请开法于弥陀寺。解制后即令诸弘护请住显圣。仍归隐东山。上堂。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且道今日事出奇逢缘成偶作。还是心生法生心法双忘。良久曰。红叶舞空难辨数。白云迷嶂昧高低。上堂。达磨九载面壁言满天下。释迦四十九年说法未曾道着一字。与么看来多不在添少不在减。是以东山数欲踢翻二老窠[穴/臼]。也不刻华文。也不书梵字。从来是个无文印子。寻尝逢逆则讥呵怒骂。遇顺则四海春风。现前兄弟犹言个老子面皮少黄黑在。且道今日与么提持。还是添多还是减少。倘有兄弟缁素得出。许他具一只眼。缁素不出。亦许具一只眼。恁么批今判古。非特现前甘伏。要且赏罚分明。吊先弁山。上堂。朔风初剪翠诸实。斯存小阳重吐萼。真机独露。现前兄弟须别转关棙始得。不随四序变现八荒。直教七十二候候候趁时及节。三百余度度度合辙随宜。果能如是则先弁山灭本无灭。如杲日丽乎长空。新弁山生亦无生。似胶青恒存色里。此时此际。不特东山老子无处吊古庆今。要且现前倩谁圆案结座。靠拄杖曰。今时逸韵多华藻。且染髭须学后生。小参。洞山云。秋初夏末各各向东去西去。直须万里无寸草处去。有曰出门便是草。有曰直得不出门亦是草。洞山老祖与二尊宿忘却自家四大五脏。尽力提持。恐人入草。今日东山解制。腊节初临春气未至。正值烧痕满界。众兄弟直须向干茅丛里信手拈来。寸寸琼枝缕缕玉叶。不妨和身卧在荆棘林中。累地辊他十七八辊。起来通身棘刺。非但佛祖难亲。饶他舜若多神拟着则鲜血淋漓。纵使腊月三十索债盈门难以近傍。东山如是告报。大似出客颠狂。自露通身丑恶。虽然。也不得错举。僧问。如何是向。师曰。不打者鼓笛。曰。如何是奉。师曰。一向不恁么。曰。如何是功。师曰。吃饭穿衣。曰。如何是共功。师曰。山僧阇黎相对面。曰。如何是功功。师曰。打杀阇黎遗累老僧。崇祯十五年夏示微疾。俨然而化。世寿五十三。僧腊二十四。塔于显圣之南山。
绍兴府香雪庵具足明有禅师
会稽杨氏子。弱龄时事亲至孝。因父病危常割股救之。年二十二出家便参念佛是谁。谒云门。闻门拈提宗教屡有发明。次年闻僧举北斗南看话。疑情顿发。一日在殿经行次。举首见前山豁然大悟。偈曰。虚空粉碎无偏正。大地平沉孰是亲。从今了却相思债。石虎泥牛笑转新。门付以偈曰。孝为致道之先。孰能于此两兼。时中护念如是。诸佛慧命可全。时天启四年也。出住上虞之香雪。僧问。久滞不通时如何。师曰。数珠在手。曰。音声未息时如何。师曰。葶苈子。曰。六窗未净时如何。师曰。相见了也。佛日问。堪与佛祖为师。佛祖又学个甚么。师曰。佛祖聻。日曰。与佛祖为师聻。师曰。王山谷后园种菜。日曰。不问佛不问祖。不管你佛不管你祖。速道速道。师曰。东村桃树西陇梅花。示寂日。象田现禅师问。古人云病有不病者。如何是不病者。师默然。田曰。恁么便是那。师曰。三十棒领出自打。田曰。临没梢头一句作么生。师喝一喝。田曰。不会。师曰。不会会取好。田曰。会后又如何。师曰。南山云。北山雨。时未有继嗣。乃以如意法衣法卷寄佛日为求法器。偈曰。香柏支分秀。随掾折一枝。花开香雪远。何必异苗为。示寂。塔于显圣之南山。
南昌府百丈瑞白明雪禅师
桐城杨氏子。从九华聚龙庵剃落。往云楼受具。参云门于寿圣。门问。向来作甚么。师曰。持毗舍偈。门曰。四大是假。妄心是空。阿谁拖你者死尸来。师钝置疑甚。一日门举斩猫话。师于言下知有。将蒲团抛出门曰。一语下徐州。会从桥上过。门曰。溪水潺潺汝等道看。师曰。敲空有响。击木无声。门笑而颔之。越六日闻钟声大彻。遍谒博山黄檗诸尊宿。归省云门为第二座。门上堂。师问。石伞峰头即不问。万竹林中事若何。门曰。三茎四茎斜。师曰。祇如石伞峰头又作么生。门曰。七茎八茎曲。师曰。万竹林中与石伞峰头是同是别。门曰。三茎四茎斜。七茎八茎曲。师曰。还有向上事也无。门曰。有。师曰。如何是向上事。门曰。七茎八茎曲。三茎四茎斜。师曰。佛法已蒙师指示。正偏不落有无机。门曰。不落正偏。你作么生道。师便问讯归位。参天童悟禅师于金粟。值抬船次。师曰。虚空驾铁船时如何。童便打。师接住拄杖曰。波浪涌千寻时如何。童欲打脱拄杖不得。师曰。和尚无下手处。童曰。且道承谁人力。师鸣指一下。童微笑而归。留师为第二座。天启六年秋复归云门。遂承印记。迨门迁化请师继席。未几移锡湖之弁山。次延庆蕺山白雀台之护国。上堂。开疆展土。弥勒楼现于当处。伐木诛茅。普光殿建于日前。宇宙高人出出入入。乾坤道者往往来来。性海悟于刹那。行门成于顷尔。烟霞散彩。日月舒光。正恁么时。成家乐业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四海衲僧明正化。十方檀越助无为。解制示众。月钩云饵整常抛。湛水澄潭正寂寥。有时浪里吞钩去。收卷丝纶喜气高。大众且道。收纶卷钓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柳条横串花篮里。街坊高叫卖新鲜。僧问。金钩玉线将收挽。鲸鲵忽现时如何。师曰。虚空撒下漫天网。纵使飞鳌争出头。曰。拏云攫雾去也。师曰。霹雳一声魂胆碎。曰。三级浪高鱼化龙。渔翁空捕夜江水。师曰。已被柳条穿却。云门先和尚九周年。上堂。先师自丙寅年腊月初四日去世。遂屈指曰。丁卯年腊月一周年。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乙亥。却有九周年也。虽去世九年。元不曾离今日。虽不离今日。不妨又去世九周年。且作么生话会。若也未会。病朽为汝举扬正偏五位以报先师恩德。遂喝一喝曰。病朽未出法堂原无此一喝。既登此座方有此一喝。是正中偏也。即此一喝当处寂然。是偏中正也。即此一喝不带名言。是正中来也。今对诸人有此一喝。你等诸人因此一喝得知本有。是兼中至也。我此一喝圣凡情尽能所两忘妙尽有无。是兼中到也。以济宗论之。正中偏夺人也。偏中正夺境也。正中来人境俱夺也。兼中至人境俱不夺也。兼中到即玄要妙旨也。以云门宗论之。即此一喝应彼来机。谓之函盖乾坤句。即此一喝凡圣扫除绝彼知解。谓之截断众流句。即此一喝问事答事问理答理。谓之随波逐浪句。以沩仰宗论之。即此一喝直显大月轮三昧。谓之圆相。即此一喝示向上一机。谓之暗机。即此一喝元从自心流出。谓之意语。即此一喝见者闻者默默知归。谓之默论。即此一喝无量妙义一时收尽。谓之义海。即此一喝四十二字母及世间文字无不统摄。谓之字海。以法眼宗论之。即此一喝直示一真法界。谓之总。即此一喝有照有用有收有放有赏有罚。谓之别。虽纵夺赏罚之别总归一心。谓之同。虽同一心纵不是夺赏不是罚。谓之异。虽赏罚收放之异咸成一个自己。谓之成。虽成一体不妨杀活纵夺各住本位。谓之坏。非唯一喝如然。至于一棒一拂一句一字。乃至扬眉瞬目折旋俯仰。莫不皆然。复喝一喝曰。且道此一喝是正耶偏耶。人耶境耶。三句耶。圆相耶。六义耶。若简点得出。则参学事毕。其或未然。可到先师座前触礼三拜。先师为汝说破。后住贑州之崆峒。 建安王钦师道望请住百丈。师入院整清规。时复荷锸与作务人俱。人谓大智再来也。崇祯辛巳三月十九迟明起浴。手书偈曰。来亦无一物。去亦无一物。若知端的意。百丈花梢月。掷笔吉祥而逝。世寿五十有八。坐夏三十有八。迎全身塔于弁山龙华寺之北。即所筮也。
雁田柳浈居士
山阴人也。参云门。门示先以定动后以智㧞之语。一日问赵州狗子因缘谓。复实有佛性也无。门曰。是甚么因缘。士才曰赵州。门起步归方丈。士随后入曰。适来不是浈几蹉过老师。又以日用不得力请益。门曰。但举个是甚么。举来举去忽地放心始得安乐。他日问世尊上堂意旨为复是升座处。为复是白槌处。门应声一掌。士曰。分明勾贼破家。门曰。还要第二顿那。士再举张天觉颂本因缘。门曰。如何是颂本。士举颂。门应声一喝曰。唤作颂本得么。一日有省。呈偈曰。是甚么是甚么。对着家亲莫问爷。金不换金随处使。从来常遇白牛车。门曰。且道赵州勘破婆子。甚处是勘破处。士曰。壁外盖茅屋。门曰。不是。更道。士曰。雷声甚大雨点全无。门曰。不信道。
叶昙茂居士
南昌人。始为大僧。从云门参禅有省。一日茶次。士出问。昨日遍众解制了。特来谢和尚。门合掌曰。恭喜恭喜。士曰。和尚不得谤某甲。门曰。如何是解制的道理。士曰。仲冬严寒请和尚万福。门曰。似则也似。是则未是。再道一句来。士曰。请和尚且吃茶。门曰。不是不是。士曰。大众散去。遂和声归众。门乃笑。后以母老归养遂蓄发焉。径山盛禅师寓上蓝开法。士过访。山问曰。当年云门得力句还记么。士曰。总是不唧?。山曰。如今又作么生。士曰。拖泥带水。山曰。太煞切也。士曰。作家。山微笑。
博山来禅师法嗣
广信府瀛山雪关智訚禅师
本郡上饶传氏子。八岁辞寡母。依景德传公出家。传矜师体羸教以顶礼观音大士。忽梦手摩其顶肢骨渐强。泛览群书?然意解。一日见坛经火烧海底句。疑之。参博山默究船子藏身公案。偶见槽厂拽磨。忽然磨鼻拽脱。遂有省。呈偈曰。直下相逢处。由来绝覆藏。舌头元是肉。嚼破也无妨。山曰。子可参得禅也。吾助汝喜。示偈。有未及朝天子。回机却有妨之句。因矢志久依服役无违。一日侍次。山指衲衣谓师曰。此是寿昌老汉底。我曾以一偈博得。子能似我。我当不惜。师曰。莫是师翁睡着被和尚窃来。山笑曰。汝试窃看。师援笔立成五颂。山阅罢置案曰。据子见处。天下人把你不住。我者里未肯点头在。师曰。何谓也。山曰。汝偈皆佳。但患风骨太露。须知宗门语句如满口含冰不曾道出水字。复曰。汝根利。当钝汝利。使死却全心始得。师拜受。即闭关六载。关中置大镜一面。日对跏趺。才觉业识心起无明发现。便指镜中人唾骂。既久收放自由。作雪关歌。山见之击节称善。乃为师开关。曰。始行大事六年雪。顿入圆明一片冰。今日幸亲无逢塔。掣开关锁万千层。命师秉拂。晚率众入室。山问。堂中首座人天眼目。如何是人天眼目。师曰。顶门上。山曰。还假鉴照也无。师曰。君不见。山曰。不虚参。见作家来。师掩耳而出。一日受瀛山请。山乃坚留。师因问。把住时如何。山曰。放开一绵。师曰。放开时如何。山曰。把住不容行。师曰。如何是放行中把住。山曰。阇黎看脚下。师曰。如何是把住中放行。山曰。拂子在我手里。师曰。大善知识也要让人出得罗笼入得罗笼。山曰。争奈老僧何。师曰。博山钵袋子。请付当家儿。愿放还山去。逍遥得自如。山曰。从来不见有真血脉。师曰。春风解冻。洞水逆流。且道是血脉不是血脉。山曰。此是浴龙池。未解曹溪意。师曰。冲霄须彩凤。透网是金鳞。山曰。阇梨犹在网里。师曰。网破也久矣。山曰。前途犹有绊脚索在。师曰。太多生。山曰。大似败阵将军。师曰。元为把关老汉。小参。释迦老子解捏怪。向无生处说生。破院道人不曾生。无生可说。释迦老子会装巧。向无灭处说灭。破院道人不曾灭。无灭可说。与么道释迦老子金身堕在生灭之中。破院道人全身跳出生灭之外。且道跳出底是。堕落底是。不见古德道。他人住处我不住。他人行处我不行。不是与人难共住。大都缁素要分明。诸禅德向者里缁素得出。便知得跳出中不妨堕落。堕落处不妨跳出。搊住释迦老子鼻孔。一任转身吐气。[厘-厘+力]破破院道人面门。岂碍簇锦攒花。何以故。无生犹是末。声色本非生。不因荷叶动。那识有鱼行。其或未然。三十年后莫道破院道人对你诸人说梦。上堂。沩山大师道。欲识佛法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若至其理自彰。诸禅德。今夜是除夕。明旦是元朝。时节已至。作么生是自彰之理訚。上座。二十年前如个木偶相似。寒不知寒。热不知热。桃符换不管春来。爆竹响那知腊尽。恁么过日子。浑身不沾俗气。虽则如痴似懵。要且世法瞒我一点不得。二十年后依然业识从头。寒即知寒。热即知热。迎新岁也贴门神。送残冬还烧榾柮。如此过日子。到也有些快活。虽则随波逐浪。要且佛法瞒我一点不得。诸禅德。山僧跛跛挈挈只与么过时光。如今说知也得。说不知也得。说知不知总得。何故。不萌枝上从来暗辨春秋。无影峰前几番明占气候。别古今。定是非。勘邪正。自有一双缁素眼在。祇如年更岁换。腊去春来。在诸人分上还是知耶不知耶。若道知。未免顺俗违真。不子佛法边事。唤作毛道凡夫。谩道花枝偏有色。空劳莺语为谁娇。若道不知。又是顺真违俗。不了世法边事。坐在净白窠臼里。只为冰坚难跃鲤。却缘水浅不藏龙。去此违顺二途。毕竟作么生。说个真俗双彰底道理还会么。鹘臭布衫都脱却。穿婆帔子拜婆年。次主博山闽之鼓山杭之虎跑。僧问。如何是宝镜三昧。师曰。不照闲光影。还他旧面皮。问。如何是不借借。师曰。背手摸着枕。逢人转送伊。问。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如何是鸳鸯。师曰。一双扑地恁孤飞。曰。如何是金针。师曰。从来不度。问。倩女离魂事若何。师曰。月淡花移影。曰。未审他是业识是意生。师曰。风摇水作波。曰。毕竟是一个是两个。师曰。形影不须彰。便脱狐窠臼。曰。脱却后如何。师曰。急急如律令。寻移妙行经营岁余。庄严佛事独冠东南。师曰。吾今可以谢喻弥陀矣。丁丑冬抵瀛山。病体尪羸群心汹汹。阒然禅师问曰。和尚安否。师弹指一声。阒曰。末后句也须分付。师曰。且道我生耶死耶。遂微笑而逝。坐三十七夏。享年五十三。迎归博山。建塔莲花峰之西原。
开府集生余大成居士
参博山于法堂中。抬头睹对联。至密移一步话有省。后与博山书曰。自参和尚后。觉向来胸臆杂毒。被少分醍醐洗发顿尽。归来笔砚付之祖龙。书籍付之㹠犊。丈室而外一物不将。独是生断十方密移一步。粗知奉教而行。而长安甚闹我国晏然。且喜归原有路。中间自信得力处。是去冬解组而归于冻舟。中结八十日不语之期。所谓佛也没奈何。良然良然。若问某甲见个甚么。才开口便自肉麻了也。一日与同参争一公案。互不肯。士乃曰。我最喜长庆道。唯人自肯乃方亲。同参曰。此个公案曾被和尚改了也。他道。惟人不肯乃方亲。士闻之吐。香雪关禅师问。闭门作活为何事。士曰。出卖?轹钻。问。补网张风成何用。士曰。添个黑捞波。问。八卦正位如何排。士曰。切忌当头。问。路逢猛虎如何避。师曰。一任?跳。问。一条直路如何入。士曰。巍巍堂堂。问。斜街曲巷如何通。士曰。婆婆和和。问。中心树子如何斫。士曰。亚父空劳樽俎计。问。关津把断如何过。士曰。苏卿元是汉朝臣。问。如何是透顶人。士曰。脚跟点地。问。如何是透底人。士曰。鼻孔撩天。
东苑镜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觉浪道盛禅师
建宁浦城张氏子。十九岁见大父归寂。自疑曰。者一点灵明向甚么处去。一日闻猫叫有省。遂往瑞岩剃落。随师住梦笔山。誓死闭关。因见百丈再参公案。顿彻马祖机用。参博山于董岩受具。是冬谒东苑。苑问。子在董岩曾闻博山提唱维摩经否。师曰。曾闻。苑曰。弥勒得一生受记作么生。师曰。大有人疑着。苑曰。你又恁么去。师异之。向火次因举僧问古德劫火洞然者个坏不坏。有曰坏。有曰不坏。此意如何。苑曰。你又恁么来。师遂打节过冬。苑细究其生平参证处。及徴诘五家门堂差别之旨。师恣意披其所见。苑感叹曰。不期子乃能深入此秘密法门。吾寿昌者技慧命属子流布去也。遂付以偈曰。道盛群英祖。德尊万古师。钦承诸圣旨。启我永怀思。师拜受。明日随苑礼寿昌。及见昌。勘问之次。昌笑奇之问曰。子在何处与东苑相见。师曰。不在别处。昌曰。在那里。师曰。和尚眼聻。昌良久。师珍重而出。明日又问。东苑曾与子说甚么。师曰。曾被他赚了一上。昌曰。作么生被他赚。师曰。者老汉又恁么去也。昌笑曰。子作怪那。师曰。是和尚自致得。因复问昌曰。闻东苑当时答和尚一语。如何满口便许可他。若是某甲决不轻易放过。昌曰。祇如他道和尚莫作怪。在你当作么生。师才开口。被昌劈面一掌。师曰。也是贼过后张弓。昌曰。且喜有人吃掌在。自是与昌多有诘问机缘。昌特深喜而密嘱之曰。尚慎哉。正先圣所谓得此法者命如悬丝也。昌乃示偈曰。信知自有那一着。直俟机缘纯凑泊。不假思议圣凡安。乐忘斟酌受用宽。廓崇祯八年秋会冢宰李长庚请宝筏开堂。值寇乱。辞往寿昌扫塔。阒然禅师请主其席。明秋主福船。又明秋主圆通。上堂。黄端伯居士问。法雷震地。佛日升天。万象森罗。呵呵大笑。斩新庆赞一句作么生。师曰。拾得骊珠光透脱。相将携手上高峰。曰。旻古佛再来也。便礼拜。师乃?一圆相曰。会么。灵山花发。亲示别传。少室雪寒。全提正令。坐断十方无间石笋横空。洞明一道无殊泥牛出海。所以八万四千非凤毛。独许三十三人入虎穴。由来此事奇特非常。数百年来绍续不易今日寿昌杖人特登匡岳入圆通禅院已全身披露。与十方尘刹诸没巴鼻老古锥及一切黧奴白牯觌面相见了也。且道开堂祝圣一句作么生道。天开瑞色光河岳。万国讴歌贺太平。珍重。上堂。偶向江头采白苹。闲随女伴赛江神。众中不敢分明说。暗掷金钱卜远人。既对众不敢明说。则是心上底人。既是心上底人。即鬼神有所不知。何更向外卜庆乎。噫。无限相思空自委。寻常触着最难禁。珍重。师往麻城道经蕲州。 荆王请于内庭为 世子宫眷授记说法。庚辰夏应泰定席。 建安王请上蓝开法。 王问。法王与国王还有同别也无。师曰。在法为法王中尊。在国为国王中尊。 王曰。即国王必须以法为尊。师曰。 殿下一赛两彩也。 王问。永宁古刹马祖道场。今朝大师升座人天瞻仰。设何权巧方便接引。师曰。今幸殿下亲自证明。曰。鸣钟击鼓说法已竟。大师莫是重下注脚么。师曰。 殿下已向声前具得者只眼么。曰。临济一喝有宾有主。宾主且置。如何是一喝。师曰。也须当机承领始得。曰。千圣笼罩不住的。万魔窥伺不得的。还有坏时也无。师曰。且喜话头犹在。曰。玄沙要一担无底桶子。不知要他作么。师曰。纵有者担子。祇恐玄沙无安置处。曰。有拄杖子。又与个拄杖子。未审还与个甚么。师曰。圆通者个如意。从来无人疑着。 王大喜曰。不特江西从此立宗风。将令震旦从此开佛国去也。及入闽主鼓山黄岩诸处。后归圆通。值寇破武昌。因到金陵。众宰官延于灵谷祖堂。结制千秋节上堂。以如意?圆相曰。会么。迥日轮而叶梦。夜半正明。乘象驾以投机。晓来不露。天然贵胤才生即指顾称尊。正位青宫初立便绍承大统。优昙示现长春之花萼方新。宝祚隆膺亿代之本支远茂。绍天地祖宗之慧命。启朝廷社稷之光辉。今当 皇太子睿诞之辰。且作么生举扬庆赞。永祝千秋同日月。常瞻万寿等乾坤。甲申秋到西湖。值吴江诸护法会余杭。邹明府请主径山。上堂。举妙喜禅师曰。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屋里坐。赵州和尚吐心吐胆恁么告报。也还有知恩报恩者么。师曰。大小妙喜不识好恶。尽大地人被赵州老汉刳了眼睛鼻孔。将个无位真人推下万丈深坑。至今求出头不得。径山别出只手救㧞他去。且作么生救㧞他。金佛须度炉。木佛须度火。泥佛须度水。真佛不许他在黑山下作鬼家活计。直教他剑刃上行火?里走。入生死流辟圣凡路。显全机大用。向如意子头上续佛慧命去。会么。换骨洗肠重整顿。通身手眼更须参。供奉八十一代住持湛然澄禅师木主入祖堂。师以如意?一圆相曰。会么。古祖堂中曾无异旨。诸宗社内已有同风。位次不用安排。前后天然恰好。相看剔起双眉笑。偏界华敷劫外春。珍重。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一下
音释
鬲(郎狄切) 坼(知格切。分开也) 赟(卑民切。美好貌) 俶(式竹切。作也。夏书俶扰天纪) 溽(而六切。湿热) 炟(丹入声。爆也) 拌(铺官切。弃也。俗作?非) 剜(乌劝切。刻削) 墅(承与切。村也) 逴(尺约切。行貌) 埂(古杏切。堤封) 謦(弃挺切。謦欬之声。轻曰謦。重曰欬) 姤(居后切。遇也。阴阳相遇也) 谵(之廉切。言言也) 戽(荒故切。舟中抒水器) 珊(师奸切) 蕺(侧入切) ?(施职切) [厘-厘+力](邻溪切。割也) 榾柮(上。古忽切。下。当没切。榾拙。短木)
卍新续藏第 80 册 No. 1566 五灯会元续略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二上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临济宗
南岳下十六世
黄龙忠禅师法嗣
袁州慈化寺普庵印肃禅师
宜春余氏子。生而祥光烛天。莲产道周。长师寿隆贤公。贤授以法华。师曰。诸佛玄旨贵悟于心。数目循行何益于道。谒牧庵于沩山。问曰。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庵竖拂示之。有省。归寿隆。使牒请主慈化寺。一日诵华严论至达本情亡知心体合。豁然大悟曰。我今亲契华严法界矣。遂说偈曰。捏不成团拨不开。何须南岳又天台。六根门首无人用。惹得胡僧特地来。后刘长者请住慈化。上堂。三界唯心唯佛解。万法唯识更谁知。迷悟本无权立化。恰如黄叶止儿啼。涅槃生死犹如梦。十圣三贤是阿谁。有物先天无相貌。言诠不及体阿弥。祇者阿弥是汝心。不劳逐相外边寻。三僧祇劫随时立。心心心即是如今。若人不了心非相。执境迷真着色声。了色通声无二体。山河大地说真经。敢问说人真经作么生说。良久曰。今古妙音无间歇。除非迦叶不闻闻。师自是广津梁崇塔广御灾捍患。天动物与鬼神莫能测其变化。诸异迹不可胜纪。或问。修何行业而得此。即当空画一画曰会么。曰不会。师曰。止止不须说。尝自赞曰。苍天苍天。悟无生法。谈不说禅。开两片皮。括地该天。如何是佛。十万八千。乾道五年七月二十一日书偈曰。乍雨乍晴宝象明。东西南北乱云横。失珠无限人遭劫。幻应权机为汝清。书毕跏趺而逝。
南岳下十七世
东林颜禅师法嗣
成都府昭觉绍渊禅师
上堂。举僧问云门树凋叶落时如何。门曰。体露金风。师曰。要明陷虎之机。须是本色衲子。始得云门大师具逸群三昧。击节扣关于閦电光中。出一只手与人解粘去缚。㧞楔抽钉不妨好手。子细检点将来。大似与贼过梯。昭觉即不然。忽有僧问。树凋叶落时如何。只答他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且道与云门是同是别。复曰。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上堂。镕瓶盘钗钏作一金。搅酥酪醍醐成一味。如是宾主道合。内外安和。五位君臣齐透。四种料拣一串。放行则细雨蒙蒙秋风飒飒。把住则空空如也。谁敢正眼觑着。且道放行为人好。把住为人好。复曰。等闲一似秋风至。无意凉人人自凉。
育王光禅师法嗣
临安府灵隐妙峰之善禅师
湖州刘氏子。十三祝发。经论一见辄了大意。参佛照于鄮山。以风幡语直箭锋机。印以偈曰。今日与君通一线。斩钉截铁起吾宗。遂入匡庐。卓锡妙高峰下。面壁十年。初住慧因。晚住灵隐。上堂。应物现形如水中月。信手拈来一时漏泄。以拂子击禅床左边曰。者里是镬汤炉炭。击右边曰。者里是剑树刀山。前面是观音势至。后面是文殊普贤。中间一着还知落处么。又击曰。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上堂。久参高士。眼空四海鼻孔撩天。见也见得亲。说也说得亲。行也行得亲。用也用得亲。只是未识老僧拄杖子在。何故。将成九仞之山。不进一篑之土。示众。汾阳云。识得拄杖子。行脚事毕。错。三角云。识得拄杖子。入地狱如箭。错。老僧则不然。识得拄杖子。错。妙峰三个错。不是无病药。庞公卖笊篱。清平道木杓。将示寂书偈曰。来也如是。去也如是。来去一如。清风万里。遂逝。
临安府净慈北涧居简禅师
潼川龙氏子。依邑之广福院得度。参别峰涂毒。沉默自究。一日阅卍庵语有省。再参佛照机契。自是往来其门者十五年。走江西访仲温于罗湖。与师议论。大奇之。遂以大慧居洋屿庵竹篦付之。师巽焉。久之出世台之报恩。晚迁净慈。上堂。识得一万事毕了。事衲僧一字不识。直饶恁么。未称全提。禹力不到处。河声流向西。上堂。举密师伯与洞山在饼店。密于地上画一圆相。谓洞山曰。把将去。山曰拈将来。后来保宁勇和尚曰。非但二人提不起。尽大地人亦提不起。北涧敢道。保宁计穷力尽。上堂。举赵州入僧堂曰有贼有贼。见一僧便捉曰贼在者里。僧曰不是某甲。州托开曰是即是不肯承当。师曰。赵州收处太宽。放去太急。净慈则不然。家贼难防家财必丧。卓拄杖曰。只可错捉不可错放。淳祐丙午春示疾。索笔书偈于纸尾。复书曰四月一日珍重六字。至期假?而逝。
临安府径山浙翁如琰禅师
台州周氏子。上堂。拈拄杖曰。蒋山唤者个作拄杖子。诸人亦唤者个作拄杖子。还有缁素也无。阑干虽共倚。山色不同观。
庆元府天童无际派禅师
题郁山主像曰。策蹇溪桥蹉跌时。误将豌豆作珍珠。儿曹不解藏家丑。笑倒杨岐老古锥。
东禅性空观禅师
上堂。举盐官国师因僧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官曰与老僧过净瓶来。僧将净瓶至。官曰却安旧处着。僧复来问。官曰古佛过去久矣。师曰。盲者难以与乎文彩。聩者难以与乎音声。者僧既不荐来机。国师只成虚设。云门道。无朕迹扶国师不起。雪窦云。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争得无也。扶国师不起。以拂子画一画曰。前来葛藤一时划断。且道毕竟如何是来身卢舍那。掷拂子下座。
上方朴翁铦禅师
赞达磨曰。一言已出驷难追。赖得君王放过伊。杨子江心般折苇。浪头何似问头危。
庆元府育王秀岩师瑞禅师
上堂。举演化大师问报慈曰。如何是真如佛性。慈曰谁无化。不契。遂请益护国。国曰谁有化。于言下契悟。师曰。谁无谁有全机道。言下翻身不唧?。直饶未举已先行。错认簸箕作熨斗。阿呵呵。若人便解倒骑驴。一生不着随人后。
庆元府育王孤云权禅师
上堂。举僧问雪峰古涧寒泉时如何。峰曰瞪目不见底。僧曰饮者如何。峰曰不从口入。又问赵州古涧寒泉时如何。州曰苦。僧曰饮者如何。州曰死。师曰。一人随波逐浪。一人截断众流。检点将来总欠会在。今日有问育王古涧寒泉时如何。只对他道。须是亲见雪峰饮者。如何问取赵州。
临安府净慈退谷义云禅师
福州闽清黄氏子。世为士。既冠游国学。因读论语中庸有所悟入。后从山堂淳禅师祝发。至吴见铁庵。庵留入侍司。一日室中问国师三唤侍者话。师亟举手掩其口。又问侍者三应又作么生。师拂袖径出。庵大喜。时佛照唱道灵隐。师往依之。及佛照移育王命师分座。照闻其说法叹曰。此子提唱宛如雪堂行和尚。吾钵袋有所付矣。出住香山育王诸大刹。而朝命又起师说法净慈。僧问。三圣道我逢人则出。出则不为人。意旨如何。师曰。东斗西移。曰。兴化道我逢人则不出。出则便为人。又作么生。师曰。南斗北转。上堂。奔流度刃。疾?过风。啐啄同时。崖州万里。有底道。如人学射久习则巧。殊不知末彀已前中的。早涉迂回了也。赵州到茱萸靠却拄杖即且置。只如孚上座道圣箭折也。意作么生。喝一喝曰。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开禧二年五月师示微疾。作偈别众曰。意乌猝猝。万人气索。佛法向上何曾蹋着。临行业识茫茫。一任诸方卜度。遂寂。
庆元府育王空叟宗印禅师
举僧问长沙如何是上上人行履处。沙曰如死人眼。僧曰上上人相见时如何。沙曰如死人手。师颂曰。死人眼。死人手。金乌飞。玉兔走。直截根源。取之左右。张翁醉倒卧官街。元是李翁吃私酒。
金陵钟山铁牛印禅师
示众曰。若是大丈夫汉。兴决烈之志。屏浮滥之行。从脚跟下一刀两段。向佛祖外一觑便透。身心俱了亦不为难。亦不患护身符子不入手。所以道。高山流水深深意。自有知音笑点头。
东禅岳禅师法嗣
福州鼓山石庵知玿禅师
示众。举镇州萝卜话曰。些儿活计口皮边。点着风驰与电旋。谩说镇州萝卜大。何曾亲见老南泉。
天童全禅师法嗣
庆元府育王笑翁妙堪禅师
四明慈溪毛氏子。参无用于天童。用曰。行脚僧游山僧。师曰。行脚僧。用曰。如何是行脚事。师以坐具便摵。用曰。此僧敢来者里将虎须。参堂去。室中常示以狗子无佛性话。师拟开口。用以竹篦劈口便打。师应声呈偈曰。大荼毒鼓。轰天震地。转脑回头。横尸万里。用颔之。出世妙胜。晚徙育王。上堂。膏雨及时。江山如洗。幽鸟语乔林。残红随远水。可怜盲聋喑哑人。不识此方真教体。一日示疾。辞众偈曰。业镜高悬七十二年。一槌击碎。大道坦然。置笔而逝。
临安府灵隐石鼓希夷禅师
上堂。举南泉曰文殊普贤昨夜三更相打。每人与二十棒趁出院了也。赵州曰和尚棒教谁吃。泉曰王老师过在甚么处。州作礼而出。颂曰。春风吹落碧桃花。一片流经十万家。谁在画栖沽酒处。相邀来吃赵州茶。
雪峰然禅师法嗣(师嗣大慧。会元不载)
如如颜丙居士
颂赵州有主沙弥话曰。解把一茎野草。唤作丈六金身。会得头头皆是道。眼中瞳子面前人。
净慈一禅师法嗣
庆元府天童息庵达观禅师
示众。举南泉曰江西马祖说即心即佛。王老师不恁么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恁么有过么。赵州礼拜而出。僧随问州曰。上座礼拜便出。意作么生。州曰你却问取和尚。僧乃问适来谂上座意作么生。泉曰他却领得老僧意旨。颂曰。惯弄瑶琴与琵琶。清音历历遍天涯。堪嗟不入聋人耳。空使西山日又斜。
焦山礼禅师法嗣
庆元府天童痴钝智颖禅师
颂达磨见武帝因缘曰。提起须弥第一槌。玉关金锁击难开。重施背踏空劳力。应悔迢迢万里来。
大洪证禅师法嗣
万寿月林师观禅师
颂玄沙三种病曰。盲聋喑哑捉败了。也更问。如何盲聋喑哑。
南岳下十八世
鼓山永禅师法嗣
临安府净慈晦翁悟明禅师
福州人。上堂。举夹山会下一僧到高亭。才禅拜亭便打。僧曰特来礼拜何得打某甲。僧再拜亭又打趁。僧回举似夹山。山曰会么。僧曰不会。山曰。赖汝不会。汝若会即夹山口哑。应庵指曰。高亭一期忍后不禁。争奈拄杖放行太速。者僧当时若是个汉。莫道高亭夹山。便是达磨大师出来也斩为三断。何故。家肥生孝子。国霸有谋臣。师曰。高亭夹山门庭施设各得其宜。但中间一人较些子。应庵与么道也是巩县茶瓶师。纂修禅灯会要传于丛林。
灵隐善禅师法嗣
福州雪峰藏叟善珍禅师
泉州南安吕氏子。谒妙峰于灵隐。入室悟旨。出世里之光孝。升承天雪峰。上堂。尽大地是紫磨金身。诸人终日开眼觑见释迦老子心肝。举步筑着释迦老子鼻孔。说有说无是诳。说生说灭是谤。说即心非心是妄。不诳不谤不妄。春风吹落桃李花。淡烟疏雨笼青嶂。尝自题其像曰。参禅无悟。识字有数。眼三角似燕山愁胡。面百折如赵婆呷醋。一着高出诸方。敢道饭是米做。除夜小参。举僧问古德年穷岁尽时如何。德曰依旧孟春犹寒。师曰。古德恁么答话。只怕诸人忘却。今日忽有人问年穷岁尽时如何。拈棒便打。待他道因甚么打某甲。即向他曰。更要我道孟春犹寒那(南石琇云。古德曾为浪。子偏怜客藏。叟老祖。爱向人前恣拍盲。有问北山。即向他道。但得雪消去。自然春到来)。后以朝命移径山。嘉定丁丑示寂。
吉安府龙济山友云宗鍪禅师
庐陵王氏子。初依妙峰。一日峰上堂拈拄杖曰。释迦老子来也。诸人还见么。微妙净法身具相三十二。放下拄杖曰。你诸人不会。入涅槃去也。师于言下豁然。后登吉水之佛顶峰。得修山主古寺以居焉。木食涧饮。夙夜危坐。或雪寒无宿火啖。昌独数寸度日。尝口占以自遣曰。山僧有分住烟萝。无米无钱莫管他。水似琉璃山似王。眼前尽有许来多。妙峰寄法衣竹篦并其肖像以付师。峰自题其像曰。妙峰孤顶草离离。横按竹篦三尺铁。只许佛顶龙济知。父子不传真秘诀。师尝书门以示来参曰。除却眼耳鼻舌身意。那个是你自己。若也道得。许你亲见龙济来。其或未然。且居门外。雪岩和尚见而问曰。曾接得几人。师曰。山僧从来不会按牛头吃草。僧问。腊月三十日到来时如何。师曰。门前无索债人。忽示疾。集众嘱后事。复弹指一声曰。只此是别众语也。侍僧请留颂。不答。至夜分遽索笔书曰。一灯在望。更无言说。大地平泥。虚空迸裂。
杭州净慈东叟仲颖禅师
上堂。切忌随他觅。无劳向己求。纵横活泼泼。有放还有收。是甚么。一叶落。天下秋。
净慈简禅师法嗣
庆元府育王物初大观禅师
明之鄞县陆氏子。初依北涧于南屏。一日入室次。机语契合遂大发明。后出世。屡迁名刹。晚坐育王。上堂。一冬二冬。你侬我侬。暗中偷笑。当面脱空。虽是寻常茶饭。谁知米里有虫。夜来好风。吹折门前一枝松。上堂。用黑豆法换人眼睛如恒河沙。会火炉头话能有几个。九九九。三世诸佛不知有翻身踢倒五须弥。何用法身藏北斗。藏北斗。分明向外扬家丑。上堂。尘劫来事只在今时。当断不断斗换星移。拈拄杖卓一下曰。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上堂。举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是甚么人。大师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师曰。大小祖师只知开口易。不觉舌头长。当时若问。育王但曰。若要向汝道。直待虚空落地。自然出他一头。何故。车不横推。理无曲断。上堂。达磨正宗。衲僧巴鼻。充塞虚空。无处回避。堪笑迷流。白日青天。开却眼只管瞌睡。更有黄面老人不识好恶。入泥入水。却道我于然灯佛所无一法可得。而为我授记。何异好肉剜疮空花求蒂。毕竟如何。悉唎悉唎。既顺世。塔于寺之西庵。
径山琰禅师法嗣
临安府净慈偃淡广闻禅师
福州侯官林氏子。参浙翁。翁笑迎曰汝来耶。一夕坐檐间。闻更三转。入室曳履而蹶。如梦忽醒。翌朝造室。翁举赵州洗钵盂话。师将启吻。翁遽止。平生疑碍冰释。绍定戊子出世净慈。上堂。举赵州示众曰。老僧三十年前在南方火炉头有个无宾主话。直至如今无人举着。师拈曰。森罗万象。明暗色空。日夜举扬。赵州古佛不是不知。只为贪程太速。上堂。云门放洞山三顿棒。嚼饭喂婴儿。黄檗打临济三顿棒。按牛头吃草。只今不犯丝毫。有个方便。良久曰。大事为你不得。小事自家担当。上堂。十字街头石幢子。无你遮护处。一声江上侍郎来。无你回避处。衲僧家朝出暮入。脚前脚后也须仔细。忽然筑着磕着。净慈拄杖别有分付。上堂。绕禅床一匝。挥香案一下。转藏已竟。讲经已竟。若具看经眼目。方知落处。其或未然。依经解义三世佛冤。离经一字还同魔说。上堂。赵州吃茶去。金牛吃饭来。龙门多上客。有人续得末后句。许你入阿字法门。景定四年六月十四日示寂。寿七十五。夏五十八。
临安府灵隐大川普济禅师
明州奉化人。题世尊出山相曰。龙章凤质出王宫。肘露衣穿下雪峰。智愿必空诸有界。不知诸有几时空。师纂修五灯会元二十卷行世。
临安府径山淮海原肇禅师
杨之通州潘氏子。参浙翁。翁问何处人。师曰淮人。曰泗州大圣为甚么在杨州出现。师曰今日又在杭州撞着。曰且得没交涉。师曰自远趋风。翁以师警敏。欲大激发。未容其参堂。才见便曰。下一转语来。师拟开口。翁即喝。师以颂呈。末句有曰。空教回首望长安。翁曰者里是甚么所在。师曰谢和尚拄搭。始就入室之列。
婺州双林介石朋禅师
因见郁山主?像。傍僧索赞。师信手书曰。拾得骊珠笑眼开。为言尘尽转生埃。若无直下承当者。孤负阇黎一扑来。
东山源禅师
颂蚬子和尚曰。纸钱堆里可怜生。臭口才开便葛藤。荡尽鬼家穷活计。至今古庙绝人行。
弁山阡禅师
颂李翱参药山因缘曰。贵耳而贱目。背手抽金镞。仰面看青天。箭过新罗国。
育王瑞禅师法嗣
庆元府瑞岩无量崇寿禅师
因僧问世尊睹明星悟道此意如何。师答以偈曰。明星一见眼皮穿。汉语胡言万万千。暴富乞儿休说梦。谁家灶里火无烟。
天童派禅师法嗣
无境彻禅师
举岩头因僧问尘中如何办主。头曰铜砂锣里满盛油。师颂曰。百万雄兵入汉关。威如猛虎阵如山。单刀直取颜良首。不是关公也大难。
天童观禅师法嗣
平江府虎丘[仁-二+幻]堂善济禅师
赞鱼篮观音像曰。云?浓妆苦强颜。为他间事入尘寰。携来活底无人买。只作寻常死货看。
天童颖禅师法嗣
临安府灵隐荆叟如珏禅师
婺州人。参痴钝。尝呈偈曰。钟山白刃赤身挨。几度曾经被活埋。一自人亡家破后。了知无位可安排。住后上堂。新岁击新鼓。普施新法雨。万物尽从新。一一就规矩。普贤大士忻欢。乘时打开门户。放出白象王。遍地无寻处。拈拄杖曰。惟有者个不属故新。等闲开口。吞却法身。掷下曰。是甚么。千年桃核里。元是旧时仁。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烂冬瓜。
万寿观禅师法嗣
杭州黄龙无门慧开禅师
杭州梁氏子。参月林。看无字话六年无省。乃奋志克责誓曰。若去睡眠烂却我身。一日在法座边立。忽闻斋鼓声有省。偈曰。青天白日一声雷。大地群生眼豁开。万象森罗齐稽首。须弥?跳舞三台。次日入室欲通所得。林遽曰。何处见神见鬼了也。师便喝。林亦喝。师又喝。自此机语吻合。淳祐六年奉旨开山护国仁王寺。上堂。是非长知耳边风。切莫于中觅异同。要得八风吹不动。放教心地等虚空。慈云老人只解顺水张帆不能逆风把柁。黄龙又且不然。是非都去了。是非里荐取。何故聻。几度黑风翻大浪。未曾闻道钓舟倾。属岁大旱。宋理宗召师祈雨。还而默坐。帝遣内侍问之。师曰寂然不动感而后通。既而大雨。赐号佛眼禅师。
潭州石霜竹岩妙印禅师
对月看经。偈曰。未动舌头文彩露。五千余卷一时周。若言待月重开卷。敢保驴年未彻头。
南岳下十九世
径山珍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元叟行端禅师
台之临海何氏子。初参藏叟于径山。叟问你是甚处人。师曰台州。叟便喝。师展坐具。叟又喝。师收坐具。叟曰。放汝三十棒。参堂去。师于言下豁然顿悟。一日侍次。叟曰我泉南无僧。即曰和尚聻。叟便棒。师接住曰。莫道无僧好。叟颔之。即延入侍司。及叟告寂。即至净慈依石林巩禅师。林处以记室。复参雪岩。岩问何处来。师曰两浙。岩曰因甚语音不同。师曰合取臭口。岩曰。獭径桥高。集云峰峻。未识书记在。师拍手曰。鸭吞螺蛳。眼睛突出。岩笑顾谓侍者曰点好茶来。师曰也不消得。大德四年庚子出世湖之资福。学徒奔辏名闻京国。特旨赐慧文正辩禅师。次主中天竺。皇庆壬子迁灵隐。有旨设水陆大会于金山。命师升座说法。加赐佛日普照。至治壬戌补径山师。至是三被金襕之赐。开堂日。僧问未到凤山时如何。师曰一径松衫老。曰到后如何。师曰千峰气象雄。问如何是正法眼藏。师曰十字街头石敢当。曰莫只者便是么。师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僧参。师问曰。何方圣者。甚处灵祇。曰临朕砧。师曰。杜撰禅和如麻似粟。参堂去。又勘一僧曰。棋盘石斫破你脑门钵盂池浸烂你脚板。僧拟答。师便喝。(南石琇曰。着甚来由)又勘一僧曰。劈开华岳连天秀。放出黄河彻底清。即且置。平实地上道将一句来。僧拟开口。师便打。上堂。秋风凉。秋夜长。未归客。思故乡。拍禅床曰。自是不归归便得。五湖烟水有谁争。上堂。举达磨大师曰。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不如端坐静观心。只此心心心是佛。师曰。坐杀达磨大师了也。上堂。三世诸佛拈向一边。六代祖师置之一壁。十二时中且要识取自家主人翁。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五欲八风摇撼不动。四生九有笼罩不住。方有少分相应。我且问你。着衣吃饭屙屎送溺。行住坐卧见闻觉知。且阿那个是你主人翁。有般汉便向第八识里妄生卜度。便道呼之有声不见其形。只今言谈祇对历历孤明。岂不是我自家主人翁。错了也。此是无量劫来生死根本。无始劫来业识痴团。使得你七颠八倒。役得你万苦千辛。岂可认以为实。除此之外。毕竟阿那个是你自家主人翁。复高声唤曰。主人翁。惺惺着。上堂。古戍朝鸣角。空山夜答钟。时人皆共听。何处不圆通。上堂。僧问丹霞烧木佛为甚么院主眉须堕落。师曰一家有事百家忙。僧回首召曰大众记取。师曰老僧今日不着便。乃曰。若论此事。不可以有心求。不可以无心得。不可以语言造。不可以寂默通。十二时中且作么生。得相应去。者里风头稍硬。待归暖处商量。元宵上堂。并谢监收浴主维那。千粒万粒从一粒生。只者一粒从甚么处生。千灯万灯从一灯起。只者一灯从甚么处起。识得一灯。千灯万灯灯灯不疑。识得一粒。千粒万粒粒粒无碍。三脚驴子弄蹄行。踏破无边香水海。拈拄杖卓一卓曰。顶门也少者一粒不得。至正辛巳八月四日书偈诀众曰。本无生灭。焉有去来。水河发焰。铁树花开。投笔垂一足而化。奉全身窆于寂照塔院。
净慈颖禅师法嗣
温州江心一山了万禅师
抚州临川金氏子。年十五业程文有声。然素志出家。莫夺去从金溪常乐院祝发。东叟领南屏择师掌记。师偶经神祠见纸灰随风旋起者。脱然忘所证。亟以白叟。叟诘之终无疑滞。遂蒙印可。后游天台。众请开法寒岩。迁紫箨疏山开先。升住江心。少不适意辄弃去。会庐山月涧明禅师遣舟迎归东溪。及明示寂。开先之众复请。皇庆元年冬遘疾。书诀坐逝。
明州岳林栯堂益禅师
温州人。上堂。古者道我者里无法与人。只是据疑结案。彰圣者里亦无法与人。亦不据疑结案。拈拄杖曰。如何是佛。赤脚踏莲花。如何是佛向上事。雕梁书栋。掷下拄杖便归方丈。二月十五日上堂。击拂一下曰。彰圣今日将三十年前冷灰中爆出乌豆换老胡眼睛去也。喝一喝曰。设有一法过于涅槃。此一喝不作一喝用。
育王观禅师法嗣
洪州仰山晦机元熙禅师
南昌唐氏子。与兄元龄俱从进士业。元龄既登第。师遂祝发。闻物初阐化玉几。往依之。初与语。大惊异之。留侍左右。朝夕咨扣。尽发其秘。元贞二年出世百丈。迁净慈。上堂。云门道个普字。尽大地人不奈何。殊不知云门四棱塌地。当时若与震威一喝。待此老恶发。徐徐打个问讯道。莫怪触忤好。非图救取此老。亦能振起云门纲宗。虽然。口是祸门。结制上堂。以手作结布袋势曰。南山今日结布袋口了也。汝等诸人各各于中身心安居平等性智。忽有个冲开碧落撞倒须弥的。莫道结子不坚密。须知缦天纲子百千重。迁径山阅三月。师杖䇿归南山之下。复起之。不往也。江西学者闻师退闲。咸倾诚法味。以致百丈大仰之徒争来请师。师辞不获已遂还仰山。居三年将示寂。作偈示众。掷笔化去。大仰山之下有金鸡石者。应马大师悬谶。故葬焉。
净慈闻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云峰妙高禅师
福宁州人。参偃溪。一日溪举譬如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因甚尾巴过不得。师划然有省。答曰。鲸吞海水尽。露出珊瑚枝。溪可之。后出世尝之大芦。至元庚辰迁径山。上堂。世界未形。乾坤泰定。生佛未具。觌体全真。无端镜。容大士。鹰巢跃出。?破面皮。旱是遭人描邈。那更缺齿。老胡不依本分。遥望东震旦有大乘根器。迢迢十万里来。意在搀行夺市。直得凤堂鼓响。阿阁钟鸣。转喉触讳。插脚无门。合国难追。重遭讦露。新蒋山迫不得已。跨他船舷入他界分。新官不理旧事。毕竟如何。拍禅床曰。成楼静贮千峰月。塞草闲铺万里秋。上堂。五峰峭峙。到者须是其人。一镜当空。无物不蒙其照。祖师基业依然犹在。衲僧活计何曾变迁。着手不得处正要提撕。措足无门时方可履践。直待山云淡泞。涧水潺湲。一曲无私。万拜乐业。正恁么时。功归何所。车书自古同。文轨四海如。今共一家时。有赞毁禅宗。师叹曰。此宗门大专吾当忍此争之。遂趋京。有旨集诸宗徒廷辩。上问。禅以何为宗。师奏曰。净智妙圆。体自空寂。非见闻觉知思虑分别所能到。宣问再三。师历举西天东土诸祖以至德山临济棒喝因缘。大抵禅是正法眼藏。涅槃妙心。趋最上乘。执有过于禅。词指明显余二千言。又宣进杨前同百法论师仙林赐坐。使各持论。林曰。始从鹿野苑终至䟦提河。于是二中间未尝谈一字。五千余卷自何而来。师曰。一代时教如标月指。了知所标毕竟非月。林曰如何是禅。师以手打一圆相。林曰何得动手动脚。师曰。只者一圈尚透不过。说甚千经万论。林无语。上大悦。陛辞南归示众曰。我本深藏岩窦隐遁过时。不谓万照天临难逃至化。又曰。衲被业头万事休。此时山僧都不会。示寂。塔于寺之西麓。
明州天童止泓鉴禅师
颂太阳无相道场话曰。真空无相绝名模。立底精兮画底粗。道即不难辞上纸。西天胡子绝髭须。
双林朋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悦堂祖訚禅师
南康周氏子。一日阅华严。至惟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忽有省。往见别山。山问近离何处。师曰江西。山曰马大师安乐否。师叉手曰起居和尚。参断桥。问临济三遭黄檗痛棒是否。师曰是。曰因甚大愚肋下筑三拳。师曰得人一牛还人一马。桥颔之。桥逝而介石补其处。一日室中举柏树子话。师拟议。石杭声曰何不道黄鹤楼前鹦鹉洲。师于言下顿悟。久之归庐山。出世西林。大德九年住灵隐。尝勘一僧曰。微尘诸佛在汝舌上。三藏圣教在你脚底。何不瞥地。僧罔措。师便喝。又勘一僧曰。释迦弥勒是他奴。他是阿谁。僧拟对。师便打。一僧新到。师问。何处来。曰闽中。师曰彼处佛法如何住持。曰饥即吃饭困即打睡。师曰错。曰未审和尚此问如何住持。师拂袖归方丈。居四岁。诀众偈曰。缘会而来。缘散而去。撞倒须弥。虚空独露。遂逝。
灵隐济禅师法嗣
庆元府雪窦野翁炳同禅师
新昌张氏子。首从痴绝于天童。次造大川之室。川举腊月火烧山话。师拟对。川拈竹篦遽拄之。有省。隐迹仗锡闭户书法华经。有老来非厌客。静里欲书经之句。时雪窦虚席。众坚请。师乃赴。壬寅八月十五日升座。语众劝励极慈切。盖示别也。众请留偈。笑而不应。至夕而逝。
荐福灿禅师法嗣
福宁州支提山愚叟澄鉴禅师
本州宁德张氏子。依政和龙山剃落。参无文灿禅师。遂入其室。初住白云。至元二十年世祖来赐住持支提。赐号通悟明印大师。后示寂书偈曰。八十二年落赚世缘。跃翻筋斗应迹西干。沐浴更衣趺坐而逝。
华藏净禅师法嗣
庆元府天童西江谋禅师
示众。春日晴。黄鹂鸣。最亲切。谁解听。一日将入灭。顾侍僧曰。一笑翻身。日面月面。阁笔而逝。
径山珏禅师法嗣
杭州中天竺空岩有禅师
室中垂语曰。黄金铸就铁真人。东海涌颂曰。锦衣公子醉田家。熟睡柴床日未钭。热汤呼浆无所得。便将玉带换瓯茶。
黄龙开禅师法嗣
杭州护国臭庵宗禅师
上堂。举岳林振禅师示众曰。布袋口开还有买的么。僧曰有。林曰。不作贵。不作贱。作么生买。僧无语。林曰老僧失利。师曰。岳林说个问端也甚奇特。及至被人道个有字。直得东遮西掩。囊藏不迭。护国今日布袋口开。还有买得么。良久曰。栏杆虽共倚。山色不同观。
温州瞎驴无见禅师
颂兴化打克宾曰。兴化打克宾。言亲语不亲。棒头如雨点。敲出玉麒麟。
放牛余居士
古杭人。淳祐间参无门。凡问被门劈面截住曰。不是不是。及见臭庵问曰。吾师甚么见解。敢对人天颠倒是非。庵曰。我在无门座下无法可得。无道可传。只得两个字。士曰两字如何说。庵曰不是不是。士言下始知无门为人处。述是非关。其言曰。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回光返照。迥绝遮拦。才拟思量。白云万里。逢人品藻。遇物雌黄。重古轻今。贵耳贱目。任伊卜度。沉吟未梦见是非关在。作么生透。且看如何是第一义。对答不得打折齿。却逞神通暗渡江。有分奔波不近贵。将心求。与你安。大痛无声彻骨寒。摘叶寻枝非好手。西天依旧黑漫漫。有佛处不得住。燕子衔将春色去。杜宇鸣时雪满天。落红万点相思雨。无佛处急走过。觉皇宝殿不肯坐。修行六载出山来。方信斧头是铁做。安吉州沈道婆问是非关有几句。士曰有四句。婆曰四句作么举。士曰。第一句有是有非则不可。第二句无是无非又不可。第三句是是非非也不可。第四句非是是非亦不可。若离得此四句。始见本地风光。曰我离得否。士曰汝离不得。曰人人有分我何离不得。士曰。嫁鸡逐鸡飞。嫁狗逐狗走。曰如何是本地风光。士曰。月子湾湾照几洲。几人欢喜几人愁。曰不问者个风光。士曰问那个本地风光。曰无男女相底。士曰。既无男女相。问甚是非关。曰别有向上事也无。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士曰。马蝗丁住鹭鸶脚。你上天时我上天。
孤峰秀禅师法嗣
福州鼓山皖山正凝禅师
舒州太湖人。姓李氏。蒙山参。师问。光明寂照遍河沙。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山欲开口。师便打喝出。次年山得悟。复上方丈。师问。光明寂照遍河沙。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山便掀倒禅床。师乃擒住曰。那里是话堕处。山以手掩师口。师曰誵讹在甚么处。山曰再犯不容。师曰更颂来。山即颂曰。云门捏怪。不堪自败。狮子咬人。韩卢逐块。师曰。拄杖不在。别日与你一顿。山曰。和尚要用借你。师拈起竹篦打三下。山便拜出。师入闽三十余年。四众敬慕。终身布衣纸衾。一无所染。
婺州双林一衲介禅师
颂傅大士披衲顶冠因缘曰。非儒非道亦非禅。杜撰修行忒可怜。担阁一身三不了。至今八百有余年。
容庵海禅师法嗣
燕京庆寿中和璋禅师
一夕梦异僧䇿杖径趋方丈踞师子座。天明谓知客曰。今日但有旦过当令来见老僧。及晚海云至。师笑曰此衲子乃夜来所梦者。云曰。某不来而来。作么生相见。师曰。参须实参。悟须实悟。莫打野榸。云曰。某甲因击火迸散乃知眉横鼻直。师曰吾此处别。云曰如何表信。师曰。牙是一具骨。耳是两片皮。云曰将谓别有。师曰错。云喝曰草贼大败。师休去。次日师举临济两堂首座齐下喝。僧问还有宾主也无。济曰宾主历然。汝作么生会。云曰。打破秦时镜。磨尖上古锥。龙飞霄汉外。何劳更下椎。师曰。你只得其机。不得其用。云便掀倒禅床。师曰。路途之乐终未到家。云与一掌曰。精灵千载野狐魅。看破如今不直钱。师打一拂子曰。汝只得其用。不得其体。云进前曰。青山耸寒色。月照一溪云。师曰。汝只得其体。不得其智。云曰。流水自西东。落花无向背。师曰。汝虽善语言三昧。要且没交涉。云竖起拳复拍一拍。当时丈室振动。师曰如是如是。云拂袖便出。明日命掌记。复以向上钳锤勘验。应答皆契。一日谓曰。汝今已到大安乐地。宜善护持。吾有如来正法眼藏。祖师涅槃妙心。密付于汝。毋令湮没。云掩耳而出。即授以偈曰。天地同根无异殊。家山何处不逢渠。吾今付你空王印。万法光辉总一如。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二上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二下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南岳下二十世
径山端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性原慧明禅师
台州黄岩夏氏子。既长不甘处俗。往依乐清宝冠寺出家。后谒元叟。叟曰东岭来西岭来。师指草鞋曰。此是三文钱买底。叟曰未在更道。师曰。某甲只恁么。和尚作么生。叟曰。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师乃悟旨。久之究尽底蕴。乃曰。才涉思惟皆为剩法。初住鄞之五峰。洪武五年 诏建佛会于钟山。召高行沙门。师与季潭泐公与焉。后住灵隐。上堂举香严和尚曰。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众中忽有个汉出来问。长老错了也。今朝四月八是佛生日。如何举此公案。山僧只对道。住持事繁。浴佛上堂。举药山俨禅师因遵布衲浴佛次。山问汝祇浴得者个还浴得那个么。遵曰把将那个来。山休去。师曰。者一个那一个。一一从头都浴过。药山布衲谩商量。仔细看来成话堕。成话堕。将誵讹。拍禅床曰。武林春已老。台榭绿阴多。师室中垂语曰。莲华峰被蜉蝣食却半边。因甚么不知。又曰。泠泉亭吞却壑雷亭即不问。南高峰与北高峰斗额是第几机。十九年遭无妄之灾逮捕。或劝师早自为计。师不顾。怡然诣所司。未鞠即庑下说偈。端坐而逝。
海盐州天宁楚石梵琦禅师
宁波象山朱氏子。生在襁褓。有僧见而谓其父曰。此佛日也。必当振佛法。照曜浊世。九岁授经。十六为僧。二十因阅楞严至缘见因明暗成无见不明。自发则诸暗相永不能昏。于此有省。参元叟于径山。问。如何是言发非声。色前不物。叟遽曰。言发非声色前不物。速道速道。师拟进语。叟振威一喝。师乃错愕而退。已而应书大藏之选至京师崇天门。一夕闻彩楼上鼓声。豁然大悟。述偈曰。崇天门外鼓腾腾。蓦劄虚空就地崩。拾得红炉一片雪。却是黄河六月冰。冬归再参叟。叟迎笑曰。且喜大事了毕。命分座。未几出世海盐之福臻。次报国。再迁本觉。帝师锡号佛日普照慧辩禅师。丁酉主郡之天宁。开堂日。僧问。我本无心有所希求。今此法王大宝自然而至。如何是法王大宝。师曰。有眼者见。有耳者闻。曰莫祇者便是么。师曰击碎髑髅拽脱鼻孔。曰如何受用。师曰直待雨淋头。上堂。举僧问乾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峰以拄杖画一画曰在者里。师曰白云万里。僧举前话问云门。门曰扇子?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师曰。白云万里。忽有人出来问。天宁与么批判。还惬得二大老意么。向他道。白云万里呵呵呵。啰啰哩啰啰哩。刹刹尘尘知几几。十字街头石敢当。忽然吸竭沧溟水。你辈茄子瓠子那里知得。拍禅床便起。上堂。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士。尔小生八九子佳作仁可知礼也。召众曰。是甚么语话。孔门弟子无人识。碧眼胡僧笑点头。上堂。汝等诸人见我开口便作说法会。见我无言便作默然会。总向两头觅我。争知不在两头。你道寻常在甚么处。莫是高高峰头立不露顶么。深深海底行不湿脚么。若恁么。早被伊寻着也。还知山僧有隐身诀么。终朝不见长相见。尽日相逢却不逢。有念尽为烦恼锁。无心端是水晶宫。喝一喝。上堂。闻茶板吃茶去。闻浴板洗浴去。闻寿山道。你诸人休去歇去。为甚么不肯与么去。忽有人出来道。和尚怪某甲不得。向他道。未到寿山与汝三十棒了也。上堂。三乘十二分教。大似屎窖子。你无端刺头入里许作么。来来我共你葛藤。拈拄杖曰。百千诸佛。天下老和尚。到者里亡锋结舌。你试吐露看。众皆罔措。师曰。赚杀人。上堂。一向面壁。道绝人荒。一向贪程。眼瞤耳热。未有长行而不住。未有长住而不行。或时十字街头拈起拄杖。和其光同其尘。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或时孤峰顶上放下钵囊。杜其溪塞其穴。灼然一切处放教枯澹去。即心即佛也不得。非心非佛也不得。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也不得。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直至如今无消息。喝一喝。一日因施主送杨梅。僧就盒拈起问曰。一般杨梅。为甚么有赤有白。师以盒子合却曰。见个甚么。僧无语。(磬山代。便翻转盒子曰。请和尚鉴)师又开盒曰聻。僧又无语。(磬山代云。和尚用赤的也好。用白的也好)师曰你只是个无开合汉。问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么。师曰春风不裹头。一夕望月次。僧指月问师曰。一半得恁么明。者一半得恁么暗。师曰。明者从他明。暗者从他暗。曰。十五夜圆。暗暗向甚么处去。师曰也与三十不较多。曰恁么则全无明暗也。师曰还见真月么。曰如何是真月。师曰不照烛。曰照烛时如何。师曰多少人捞天摹地。曰莫祇者便是么。师曰犹是影在。僧拟进语。师便喝。一僧送拄杖。师曰从甚处得来。僧度拄杖。师竖起曰是体是用。曰。拈也从体起用。放也摄用归体。师曰。你与么来。只得其体不得其用。曰。和尚与么举。只得其用不得其体。师卓一下。靠拄杖曰。体用一齐收。洪武元年九月十一日徴师说法于蒋山。廷臣奏其说。 上大悦。二年三月复用元年故事召师说法如初。锡宴文楼下。亲承 顾问。暨还出内府白银以赐。三年之秋 上以鬼神之理甚幽意遣经必有明文妙。拣僧中通三藏之说者问焉。师与梦堂行中等十六人应 召而至。馆于大天界寺。 上命仪曹劳之。既而援据经论成书。将入朝敷奏。忽示微疾。跏趺书偈曰。真性圆明。本无生灭。木马夜鸣。西方日出。书毕谓梦堂曰。师兄我将去矣。堂曰何处去。师曰西方去。堂曰。西方有佛。东方无佛耶。师振威一喝而逝。时七月二十六日也。弟子奉遗骸及诸不坏者归海盐。塔于西齐。寿七十五。腊六十二。
杭州径山愚庵智及禅师
苏之吴县顾氏子。生而灵异发祥。及入海云院为童子。释书儒典并进。其师嘉之。使其祝发受具。闻贤首家讲法界观往听之。未及终章莞尔而笑曰。一真法界圆同太虚。但涉言辞即成剩法。纵获天雨宝花。于我奚益哉。遂往建业参笑隐于龙翔。隐以文章道德倾动一世。师微露文采交相延誉。同袍屿上座呵曰。子才俊爽若此。不思负荷大法。甘作诗骚奴仆乎。无尽镫偈所谓黄叶飘飘者不知作何见解。师舌噤不能加答。即归海云。目不交睫者逾月。忽见秋叶堕于庭。豁然有省。谒元叟于径山。遂得法焉。至正壬午宣政院举师出世昌国之隆教。上堂。师召大众。众皆仰视。师曰。鹞子过新罗。便下座。上堂。僧问。释迦已灭。弥勒未生。正当今日佛法委付何人。师曰。老僧打退鼓。曰。前无释迦。后无弥勒。还有参学分也无。师曰风不来树不动。乃曰。目前无法。心外无机。皇风荡荡。民物熙熙。花霏霏。日迟迟。高下林峦锦绣围却。怪当时杜䳌子。春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上堂。时维三月节届清明。不寒不热半阴半晴。落花啼鸟一声声。蓦拈拄杖曰。穿却解空皇孔。散瞎达磨眼睛。踏破草鞋。赤脚走好。山犹在最高层。解制谢都寺藏主上堂。咬破铁酸?。百味具足。演出大藏教。一句该通。三脚驴子弄蹄行。万里无寸草。上堂。四大本空佛依何住。青青翠竹尽是法身。若悟无依。佛亦无得。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诸人信也好。不信也好。三千里外遇着本色道流。辄不得道径山从来柳下惠。善权通长老嗣书到。上堂。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少盐酱。雪后始知松柏操。任汝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事难方见丈夫心。有底便道江西信息通也。大梅梅子熟也。善权方便固当如是。只如石头道。书亦不达。信亦不通。诸人如何话会。直下道得鈯斧子。未到你在。师一日入园见典座割瓜。师问割得几个祖师头。座曰三十个。师曰那个皮下有血。座曰和尚何得重重相戏。师曰好心不得好报。僧问。如何是清净法身。师曰。月色知云白。松声带雨寒。问药山示众。曰。我有一句子。待特牛生儿即向汝道。未审是那一句。师曰。千手大悲提不起。曰时有僧出云。特牛生儿也。祇是和尚不道。山唤侍者将灯来。僧便抽身归众。意旨如何。师曰。一对鸳鸯画不成。问。竺土大仙心。东西密相付。如何是密付底心。师曰。九秋黄叶乱飘金。曰和尚莫将境示人。师曰老僧罪过。问。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谁与安名。师曰。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问。净法界身本无出没。因甚释迦老子今日降生。师曰。知而故犯。曰遵布衲浴佛次。药山问你只浴得者个还浴得那个么。遵曰把那个来。如何是那个。师曰担枷过状。问如何是本身卢舍那。师曰不离阇梨所问。曰如何保任。师曰彼自无疮勿伤之也。问如何是一句中具三玄。师曰万仞峰头驾铁船。曰如何是一玄中具三要。师曰眼里瞳人吹木叫。曰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吹折门前一株松。曰学人不问者个风。师曰汝问甚么风。曰家风。师曰我者里大功不竖赏。问既是一真法界为甚么却有万别千差。师曰。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问。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唤甚么作真。师曰千年无影树。曰。圣远乎哉体之即神。唤甚么作神。师曰今时没底鞭。曰。群阴欲去未去之际。一阳欲生未生之。时还有佛法也无。师曰。钟作钟鸣。鼓作鼓响。曰。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师曰莫眼花。洪武癸丑 诏有道浮屠十人集京师天界寺。而师实居其首。以病不及 召对。乙卯 赐还海云。戊午八月忽示微疾。至九月四日索笔书偈而逝。其徒分爪发塔于径山。
苏州府万寿寺行中至仁禅师
饶之番阳吴氏子。自幼识见卓颖。参元叟。叟曰仁书记虎而翼者也。出世德章崇报万寿等刹。辞万寿归松林。示众。幻躯将逼从心年。松下经行石上眠。珍重。北山龙象众。普通年话几时圆。洪武初。 上问以鬼神之理。师以佛旨为书而 上大悦。临终书偈而逝。
绍兴府天衣天镜元净禅师
越之会稽倪氏子。上堂。即心即佛。嘉州牛吃禾。非心非佛。益州马腹胀。不是心不是佛。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良久曰。啼到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上堂。声不是声。观音三昧。色不是色。文殊法门。声色无碍。普贤境界。拈拄杖画一画曰。大鹏展翅盖十洲。篱边燕雀空啾啾。明兴建会钟山。师与璧峰被 召入内。从容问道。洪武九年主灵隐。以无罪被谪陕西。至宝应夜宿宁国寺。端坐而逝。
台州国清梦堂昙噩禅师
慈溪王氏子也。祖父皆官。洎长穷览儒籍。彻其义髓。尝叹曰。攻书修辞。此世间相尔。曷若求出世间法乎。参元叟。叟风规严峻。非宿学之士莫敢阚其门。师直前咨叩。机锋交触情想路绝。叟颔之。至元五年出世保圣。再迁开寿。三转国清。锡佛真文懿之号。洪武二年 诏徴有道僧。而师与焉。既奏对。 上悯其年耄。放令还山。一旦无疾谓弟子曰。三界空花如风卷烟。六尘幻影如汤浇雪。亘古亘今惟一性独存。吾将入灭听吾偈曰。吾有一物无头无尾。要得分明涅槃后看。言讫危坐而逝。
杭州府径山古鼎祖铭禅师
四明奉化应氏子。初谒元叟。一日入室扣以黄龙见慈明机缘。叟诘之曰。只如赵州云台山婆子被我勘破与。慈明笑曰。是骂耶。你且道二老汉为复肝胆相似。为复鼻孔不同。师曰。一对无孔铁锤。曰黄龙当下悟去又且如何。师曰病眼见空花。叟曰不是不是。师拟进。叟便喝。自是坦然无碍。命居记室。晨夕警发益臻阃奥。元统元年始自径山出。住昌国之隆教。寻主径山。号慧性文敏宏学普济禅师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秤锤蘸醋。曰如何是佛向上事。师曰仰面不见天。曰。记得僧问云门如何是佛。门曰干屎橛。又作么生。师曰云门不是好心。曰干屎橛与秤锤蘸醋相去多少。师曰镬汤无冷处。僧拟进。师便喝。一日微疾。书偈曰。生死钝真。太虚纯满。七十九年。摇篮绳断。掷笔而逝。
杭州灵隐竹泉法林禅师
台州宁海黄氏子。参元叟于中天竺。叟问何处来。师曰天台。叟曰曾见寒山拾得么。师叉手向前曰今日亲见和尚。叟曰脱空谩语汉参堂去。看经次。叟曰看经那。师曰是。叟曰将甚么看。师曰将眼看。叟竖起拳曰何不道将者个看。师曰放下拳头将甚么看。叟微笑。至元四年主灵隐。上堂。法是常法。道是常道。拶破面门。点即不到。雪峰一千七百人善知识。朝夕只辊三个木毬。赵州七百甲子老禅和。见人只道吃茶去。中峰居常见兄弟相访只是叙通寒温烧香叉手。若是金毛狮子子。三千里外定誵讹。上堂。举赵州布衫话。师曰。赵州虽则善用太阿。截断者僧舌头。未免自扬家丑。灵隐则不然。忽有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只向他道。今日热如昨日。上堂。古杭管内灵隐名山。肇建于东晋咸和年间。慧理法师为第一祖。今日上元令节诸处放灯。知事直岁各各照管风烛。便下座。至正十五年二月二日示疾。书偈曰。七十二年虚空钉橛。末后一句不说不说。遂奄然而化。
杭州径山复原福报禅师
台之宁海方氏子。参元叟。叟问近离甚虚。师曰净慈。叟曰来作甚么。师曰久慕和尚道风特来礼拜。叟曰赵州见南泉作么生。师曰头顶天脚踏地。叟曰见后如何。师曰饥来吃饭困来眠。叟曰何处学得者虚头来。师曰今日亲见和尚。叟颔之。出住东山。上堂。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古人恁么说话。正是抱赃叫屈。东山即不然。举二不得举一。放过一着落在第七。到者里须知有向上一路始得。如何是向上一路。良久曰。莫守寒岩异草青。坐却白云宗不妙。洪武初。驿召道行沙门。师赴京。屡入 内庭应对。称 旨留三年 赐还。两住径山。一日得疾甚。革侍者请偈。师叱曰。吾世寿尚有三年。已而果然。及化之日。忽拍手曰。阿呵呵。大众。是甚么。看取意寂。
仰山熙禅师法嗣
金陵龙翔笑隐大欣禅师
南昌陈氏子。参晦机。机问曰。黄龙向泐潭得旨领徒游方。及见慈明气索污下。过在甚么处。师曰千年桃核里觅甚旧时仁。又一日。以百丈野狐话诘之。且道不落因果便堕野狐身。不昧因果便脱野狐身。利害在甚么处。师拟答。机喝一喝。师始豁然。出世吴兴乌回。迁凤山天竺天历。己巳文宗以金陵潜宫为龙翔集庆寺。诏师开山。上堂。释迦世尊舍金轮而登佛位。今上皇帝从佛位而御金轮。收摄三千刹海于一印中。具足八万法门于一毫上。如华严会上菩萨得无尽福德藏解脱门。于一器中出生种种美味余食。又于众会仰观空中而雨种种珍宝。随众生心悉令满足。然后得其宝者尽证法门。食其味者咸成妙道。无一尘而不具足佛事。无一法而不圆满正宗。即今崇建宝坊阐扬法施。诸天音乐不鼓自鸣。梵呗咏歌自然敷奏。十方菩萨咸集道场。八部天龙同伸庆赞。还有不历化城径登宝所者么。击拂子曰。四海已归皇化里。时清体唱太平歌。文宗皇帝圣忌满散藏经。上堂。尊而无上高超象帝之先。贵不可名坐断鬼卢之顶。其顶之大则容摄十虚。其用之广则包括万类。如月涵众水无分净秽之殊。春在百华不见正偏之相。妙有不有。真空不空。所以道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掷大千于方外。纳须弥于芥中。于斯见得便见文宗皇帝。昔从佛地示现王宫。抚治邦家又安宗社。化导已周复归佛位。寂然不动智。普应于十方。廓尔无私化。已周于沙界。龙翔与么赞扬。且道还契圣意也无。良久曰。优钵天花吹不断。又从兜率下阎浮。上堂。言发非声。色前不物。着甚来由。声色里睡眠。声色里坐卧。却较些子。所以道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何妨分不分。蓦拈拄杖曰。水流黄叶来。何处牛带寒。鸦过别村。卓拄杖。至正甲申五月示寂。
金陵保宁仲方天伦禅师
明之象山张氏子。参晦机。机问曰。湖山蔼蔼。湖水洋洋。浸烂你鼻孔。塞破你眼睛。因甚不知。师曰。通身无影象。步步绝行踪。机曰未在更道。师拂袖便出。遂依座下。屡以此事扣问。机终不说。乃往吴兴桃花坞结茆。一日闻雷有省。彻见晦机用处。出世东泉佛岩保宁。腊八上堂。昨夜见明星悟道。后园风打篱笆倒。晓来无迹可追寻。雪山依旧生青草。上堂。初三十一。中九下七。七九六十三。九九八十一。朝往西天暮归唐土。一马生三寅。石牛栏古路。参。上堂。修多罗教如标月指。昨日有人从西州来。接得东州信。报道大食国里人。在眼睫上卖香药。喝一喝。
杭州中天竺一关正逵禅师
饶之鄱阳方氏子。参晦机。机问甚处人。师曰鄱阳人。机曰鄱阳湖水深多少。师曰瞪目不见底。机曰恁么则浸烂衲僧鼻孔也。师曰终不借和尚鼻孔出气。机曰毕竟借谁鼻孔出气。师曰恭惟和尚万福。机肯之。住后示众。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一念涉思惟。全身入荒草。所以道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古今天地。古今日月。古今山河。古今人伦。头头显露。物物全彰。不从千圣借。不向万机求。内外绝承当。古今无处所。恁么解会犹是错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虽然。既是泗州大圣。因甚在杨州出现。良久曰。参。
明州育王石室祖瑛禅师
苏之吴江陈氏子。龆年出家。即䇿杖游方。闻晦机道化亟往投之。一见契合。出住隆教育王。谢平石砥禅师问疾偈曰。是身无我病根深。惭愧文殊远访临。自有岩花谈不二。青灯相对笑吟吟。临终示众曰。五十三年弄巧成拙。踏破虚空赤脚行。万象森罗笑不彻。
嘉兴府祥符寺梅屋念常禅师
世居华亭。黄姓。年十二依平江圆明院剃发。至大戊申晦机自百丈迁净慈。师往参。值机上堂举太原孚上座闻角声因缘颂曰。琴生入沧海。太史游名山。从此杨州城外路。令严不许早开关。有省于言下。投丈室呈所解。智颔之。俾掌记室。服勤七年。延祐丙辰主祥符。着佛祖通载二十二卷。行于丛林。
灵隐訚禅师法嗣
江州东林无外宗廓禅师
南昌魏氏子。初参悦堂。堂问溪声尽是广长舌因缘。机语相契。遂承印记。初迁云居。晚住东林。临终偈曰。吾年七十一。世缘今已毕。挨倒五须弥。夜半日头出。倏然而逝。
鼓山凝禅师法嗣
蒙山异禅师
参皖山看个无字。未有省入。往承天谒孤蟾莹禅师。一日坐次。首座入堂烧香。打香盒作声。有省。颂曰。没兴路头穷。踏翻波是水。超群 老赵州。面目只如此。次依虚堂。堂指瓶梅曰做得颂者 归堂。师曰。战退群阴得意回。百花头上作春魁。看他方便为人处。放出春风和气来。堂曰归堂去。复参皖山。一日上石梯子廓然大悟。(语见皖山章)示众。苏州有。常州有。八角磨盘空里走。日面佛。月面佛。觌面和盘都托出。便与么掀倒禅床拂袖散去。法门幸甚。或有犹预之者。只得把手牵汝归家。闻声悟道见色明心。竖拂子曰。见么。见么是色。那个是心。喝一喝曰。闻么。闻底是声。那个是道。直下正眼豁开方得入门。犹是脱白沙弥。要与衲僧齐驱并驾。更进竿头一步。真性湛然离诸名相。虚而灵寂而妙。悟之者号大法王。才出母胎便乃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吾独尊。且道明甚么边事。者里荐得便见时时有诸佛下生。念念有诸佛成道。师垂三关语以验学者。曰。蟭螟虫吸干沧海。鱼龙虾蟹向何处安身立命。又曰。水母飞上色究竟天。入摩醯眼里作舞。因甚不见。又曰。莲湖桥为一切人直指。明眼人因甚落井。
金牛真禅师法嗣
舒州太湖无用宽禅师
一源参。师问何处来。源曰通州。师曰淮海近日盈虚若何。源曰沃日滔天不存涓滴。师曰不着漕道。源曰请和尚道。师便喝。又一日举证道偈问曰。掣电飞来全身不顾。拟议之间圣凡无路。速道速道。源曰。火迸星飞有何拟议。觌面当机不是不是。师振威一喝。源曰喝作么。师曰。东瓜山前吞扁担。捉住清风剥了皮。源不觉通身汗下。亟五体投地曰。今日方知和尚用处。师曰闭着口。
庆寿璋禅师法嗣
燕京庆寿寺海云印简禅师
山西宁远宋氏子。生而神悟。七岁父授以孝经开宗明义章。师曰。开者何宗。明者何义。父惊异。于是礼中观沼为师。一日扶观行。观曰。法灯禅师道。看他家事忙。且道承谁力。汝作么生会。师将观手一掣。观曰者野狐精。师曰喏喏。观曰更须别参。后䇿杖之燕。过松铺值雨。宿于岩下。因击火大悟。自扪面曰。今日始知眉横鼻直。信道天下老和尚不?语。谒中和璋禅师。遂承记莂(语见中和章)。辛卯师主庆寿。一日于廊下逢数僧。师问第一僧曰那里去。曰赏花去。师便打。问第二僧那里去。曰礼佛去。师亦打。问第三僧那里去。曰那里去。师亦打。问第四僧那里去。僧无语。师亦打。问第五僧那里去。曰觅和尚去。师曰觅他作么。曰待打与一顿。师曰将甚么来打。曰不将棒来打。师连打四下曰者掠虚汉。众皆走。师召曰诸上座。众回首。师曰是甚么。后示寂。谥佛日圆明大佛。
南岳下二十一世
万寿仁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南石文琇禅师
苏之昆山李氏子。出家邑之绍隆院。尝问法要于虎丘行中禅师。得言外旨。洪武五年住苏州普门。开堂日。僧问。世尊出世天雨四花。和尚出世有何祥瑞。师曰一牛饮水五马不嘶。曰。恁么则熙怡的旨传千古。寂照宗风播四方。师曰好事不如无。迁灵岩。上堂。正法眼藏亘古亘今。般若真灯照天照地。当阳无向背。直下绝承当。灵然独露。透色透声。廓尔现前。绝闻绝见。常在一切处。不为一切处所拘。非离一切时。不为一切时所摄。者里见得无迷无悟。非后非先。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不假思惟悉皆具足。建化法中斯为可矣。若是衲僧门下。直须向百尺竿头阔步。蟭螟眼里藏身。娑婆掷去他方。妙喜拈来此土。不知承甚么恩力。得恁么奇特。良久曰。惯从五凤楼前过。手握金鞭贺太平。未几退隐吴松之上。永乐初 诏天下儒释道流之深通文义者纂修永乐大典。师应 诏而起。留京三载。七年夏住径山。上堂。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前面是钵盂峰。中间是佛殿。唤甚么作一法。良久曰。国一祖师元是昆山人。越四载。师以老病退归于苏之北山松院。无疾而逝。
径山铭禅师法嗣
喜兴府天宁西白力金禅师
吴郡姚氏子。幼依宝积院祝发。初谒古鼎。鼎示以德山见龙潭话。从而有契。至正丁酉住瑞光。会天宁寺灾。师为起废。帝师授以圆通普济之号。师自幼丧父惟有母存。乃去城东一舍筑孤云庵以奉养焉。或讥之。师呵曰。你不见编蒲陈尊宿乎。何言之易易也。洪武初为净慈主席。四年春 诏住天界。五年冬 诏建大会。 大驾幸临。命师阐扬第一义谛。自公侯以下庶僚环而听之。靡不悦服。一日忽示弟子曰。吾有夙因未了。必当酬之。汝等勿以世相逼我。未几示微疾委顺而化。塔于嘉兴城西环翠兰若。
杭州径山象源仁淑禅师
台州人。一日趋入门曰。杀来了杀来了。作么生避。遂坐脱。
龙翔诉禅师法嗣
南京天界觉原慧昙禅师
天台杨氏子。母梦吞明珠而娠。及生容貌嶷然。幼不与群童狎。长依越之法果寺出家。寻受具戒。华严止观无不贯练。时笑隐唱道于中天竺。师往造焉。隐问何处来。师曰游山来。隐曰笠子下拶破洛浦遍参底作么生。师曰未入门时呈似了也。隐曰即今因甚不拈出。师拟议。隐便喝。师当下脱然有省。他日隐展两手示师曰。八字打开了也。因甚不肯承当。师曰休来钝置。隐曰近前来为汝说。师即掩耳而出。隐颔之。初住牛首之祖堂石城之清凉。继迁保宁蒋山。来改龙翔为天界诏师住持。特授演梵善世利国崇教大禅师。上堂。一句子。黑漆黑。无把柄。有准则。良久曰。会么。碓捣东南。磨推西北。上堂。少室峰前。曹溪门下。灯灯相继。的的相传。自古自今。丝毫不易。且以何为验。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上堂。长者长法身。短者短法身。即今现前一众坐立。俨然有长有短。诸人尽知尽见。毕竟阿那个是法身。若也会得。捧钵盂向香积世界吃饭。若也不会。长连床且吃粥吃饭。上堂。经有经师。论有论师。龙河放一线道分科列段去也。拈拄杖卓一下曰。且道是何章句。上堂。只个现成公案。众中领解者极多。错会者不少。所以金瑜不辨。玉石不分。龙河者里直要分辨去也。张上座。李上座。一个手臂长。一个眼睛大。总似今日达磨一宗。教甚么人担荷。嘘一声。下座。上堂。威音王已前。弥勒佛已后。有个现成公案。未敢与汝说破。何故。心不负人。面无惭色。示众。春风浩浩。春日迟迟。黄鹦啼在百花枝。个中无限意。消息有谁知。语未毕有僧出问曰。心意识遏捺不住时如何。师厉声曰是谁遏捺。室中谓僧。曰。二六时无你㗖啄分。无你趣向分。会么。僧罔措。师曰。未明三八九。难免自沉吟。洪武三年奉使西域至僧伽罗国。其王事师于佛山精舍。明年九月示众袝葬辟支佛塔。先是彼佛悬记。今之开袝适符其言。尚书回奏。 上来赐遗衣。葬于雨花台之左。
南京天界寺季谭宗泐禅师
台之临海周氏子。始生坐即跏趺。人异之。八岁从笑隐学佛。经藏过目成诵。一日隐问。国师三唤。侍者三应。于意云何。师曰何得卦肉作疮。隐曰。将谓汝奇特。今故无所得也。师一喝。隐拟拈棒。师拂袖而出。元末隐径山。洪武元年迁中竺。上堂。金刚王剑横挥。千妖屏迹。烁迦罗眼洞照。万物潜形。到此卷舒在己。杀活临时。直得千岁岩申夭?跳。钱塘水东流逆流。诸人还知有也无。遂竖拂子曰。庭前石笋抽条也。会见高枝宿凤凰。 太祖高皇帝诏致天下高僧有学行者。师首应。 诏至主天界。丁巳奉使西域。十五年还朝。凡对皆称 上旨。 高皇后薨。临葬期风雨雷电。 帝甚不乐。忽召师至曰。太后将就葬。汝其宣偈焉。师即应声曰。雨落天垂泪。雷鸣地举哀。西天诸佛子。同送马如来。 上大悦。遂起輀。诏赐白金百两。后以胡党获谴。着住凤阳槎丫峰。十九年取归居无何。以老退。渡江至江浦之石佛寺示疾。唤侍者曰。者个聻。者茫然。师曰苦。遂寂。时洪武二十四年。寿七十有四。塔于天界欣公之后。
九江府圆通约之崇?禅师
毗陵陈氏子。谒笑隐。隐举临济无位真人话诘之曰。你还知么。师不觉下拜。隐曰你何所见而作礼。师曰拜者非是他人。隐曰从门入者不是家珍。师曰和尚慎毋欺人。隐首肯之。初住南禅。次圆通。适符道济塔红之谶。又迁育王。洪武五年秋 上建法会于钟山。师应 召至。 便殿问以佛法大意。师以偈献 上大悦赐食。 上前师或假?鼻息微有声。邻坐引裾觉之。 上笑曰此老人无机心诚善知识也。后示寂。塔于石耳峰。
杭州灵隐用贞辅良禅师
苏州吴县人。范文正公十叶孙。十五剃发。受具乃曰学佛将以明心。心非师无以示肯綮。遂参笑隐于龙翔。隐一见器之。他日再有所问。师发言愈厉。隐笑曰得则得矣终归第二义也。久之遂契心法。后出世嘉兴资圣寺。晚住灵隐。示众。达磨一宗陵夷殆尽。汝等用力如救头然可也。然百千法门无量妙义。于一毫端可以周知。如知之变大地为黄金。受之当无所让。否则贻素餐之愧矣。岁月流电。向上之事汝等急自进修。洪武四年正月十有六日示寂。
绍兴府宝相寺清远怀渭禅师
南昌魏氏子。笑隐之甥也。生有灵芝产于庭槐。已而英发诵书不待师授。时隐住龙翔。闻而喜曰此吾宗千里驹也。挽致座下。龙翔为东南都会四方名绅俱与隐游。或发天人性命之秘。文辞开合之法。师得与闻之学问大进。争歆慕之曰。此文中虎也。师曰公等谓吾专攻是业耶。佛法与世法不相违背。故以余力及之。将光润其宗教尔。苟用此相夸岂知我哉。一日隐惊励。诸徒众未有对。师直前肆言。隐振威一喝。师气不少沮。往返诘难。隐笑曰汝可入吾室矣。命为记室。隐濒没召师曰。吾据师位四十余年。接人非不伙。能弘大慧之道使不坠者唯汝与宗泐尔。汝其懋哉。后主会稽之宝相杭之报国湖之道场。洪武年主净慈。师行化时有陈氏妇求师开示。其妇恍若有悟。师行未百步而妇与家人别。坐脱而去。
竺田霖禅师法嗣
安吉州道场孤峰明德禅师
姓朱氏。家世明之昌国。父与普陀玠公交。玠闻鸡声入道。凡说法必鼓翅为鸡号。玠亡已久。母梦玠来托宿。觉而有娠。十四月而生。在童幼好趺坐。问将何求。师曰欲学坐禅求作佛尔。及长为僧。首谒竺西。西问汝从何方来。师曰金鹅来。曰金鹅山高多少。师曰不见顶。西斥之。一日西举世尊拈花因缘。师忽若有解。复如净慈见晦机。机问什么人恁么来。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机曰汝从朝至暮着衣吃饭还认自己否。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机拈棒。师拂袖而出。一日抵雪窦。值竺田上堂举隐山泥牛入海话。师于是群疑顿释。后住松江之东禅。迁保宁净慈。洪武初谢归道场竹林庵。一日戒徒曰。吾身虽微。一真圆性与如来等。世相起灭无异石火电光。昼夜勤行毋生退转。吾没后当遵佛制付之荼毗。勿令四众衣麻而哭也。言毕而逝。
天池信禅师法嗣
杭州大慈止岩成禅师
杰峰参。师曰那里见神见鬼来。峰曰捉得贼了也。师曰赃在甚么处。峰一喝。师曰。开口合口都不是向上道。将一句来。峰曰遍界明明不覆藏。师举竹篦曰。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你唤作甚么。峰便掀倒禅床。师打竹篦三下曰瞎汉敢来者里捋虎须。峰便礼拜。随侍三载。一日师曰。古人寻师择友不可荡丧光阴。子虽得佛祖应佛之道。未能向上翻身。因举汾阳见首山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峰始得瞥然。
建宁府天宝山铁关法枢禅师
温州平阳林氏子。十七诣华藏礼竺西为师。受具参中峰及庵不契。遂见元翁于石门。教看三不是话。一旦斋后下床忽大悟。作颂曰。不是心佛物。拶出虚空骨。金毛狮子儿。岂恋野狐窟。咄咄。即诣方丈。翁问作么。师曰南泉被我捉败了也。翁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师曰。牙齿一具骨。耳朵两片皮。翁曰。不是。别道。师曰莺啼燕语鹊噪鸦鸣。翁曰错。师亦曰错。翁曰南泉即今在甚么处。师便喝。翁曰离却者一喝南泉在甚么处。师拂袖而出。由是遍参。复归石门。留侍巾拂十五载。南游建州郡将请主天宝。再住松溪之普载。上堂。弗弗弗。莫莫莫。错错错。顾侍者曰。老僧舌头在么。三年谢归天宝。至元六年八月十五书偈曰。本无来去一句金。提红霞。穿碧落。白日绕须弥。掷笔而逝。
蒙山异禅师法嗣
铁山琼禅师
参雪岩。岩曰有甚么事。师曰门前好五凤楼。岩连打二三十棒曰未在更去做工夫。以纸求得法语曰。风吹林叶。四窗虚明。独坐一杨。万象镜清。汝撑得铁船来。载铁山下得海。然后向汝道。一一现成犹是错认定盘星。佛法如大海。前面洪涛际天。转入转深。偈曰。一拶虚空粉碎时。花开铁树散琼枝。绍隆佛种向上事。脑后依前欠一捶。偶头痛欲煎药。手提瓶子。遇见觉赤鼻曰。你须是那吒太子。柝肉还母柝骨还父。然后为父母说法始得。忽然打破疑团。偈曰。一茎草上现琼楼。识破古今闲话头。拈起集云峰顶月。人前抛作百花毬。值岩示寂。遂至东林。因东岩入室次。举问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作么生会。师曰抱赃叫屈。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如何。师曰眉间逆出辽天鹘。后到蒙山。每遇入室只道欠在。后于定中触着欠字。于是身心豁然彻骨彻髓。捉住山曰。我少欠个甚么。山打三掌。师礼三拜。又曰。哑铁山者着子几年。今日方了。次年作首座。冬节秉拂曰。冬在月头卖被买牛。冬在月尾卖牛买被。卓拄杖曰。者里无尾。中道齐休。行也休休。住也休休。坐也休休。卧也休休。睡眠豁开。五云现瑞。光风霁月。无处不周。梅绽枯枝。古渡头风前。时复暗香浮。虽然到此向上一路。万里崖州何以见得。靠拄杖曰。休休。
无能教禅师法嗣
西湖妙果竺源水盛禅师
饶之乐平范氏子。首谒月庭忠于蒋山。时孤舟济为第一座。以皖山示蒙山语示之。越五载有省。济曰。蒙山常言。哉松道者不具二缘而生。达磨葬熊耳后只履西归。果神通耶。抑法如是耶。师曰此形神俱妙而已。济曰。不然。子他日当自知之。师往无为州见无能。以济所举质之。能曰为汝弗解故也。师忽大省。天历己巳主西湖之妙果。至正丁亥夏示寂。
无用宽禅师法嗣
重庆府缙云山如海真禅师
碧峰参。师于地上画一圆相。峰以袖拂去之。师复画一圆相。峰于中增一画。又拂去之。师再画如前。峰又增一画成十字。又拂去之。师复画如前。峰于十字加四隅成卍文。又拂去之。师乃总画三十圆相。峰一一具答。师曰汝今方知佛法宏胜如此。宣往朔方。其道大行。
常州龙池一源永宁禅师
淮东通州朱氏子。世为宦族。九岁恳求离俗。依利和州广慧寺出家。寺乃州之望刹。宋有淮海肇禅师说法度人声闻当时。前一夕寺众同梦迎淮海。次日而师至。识者异之。参无用于太湖。用门庭高峻。师方入。门厉声叱出之。师作礼于门外。合爪而立。久之乃许入见。师退就禅堂彻夜不?。一日闻用举云门一念不起语。声未绝而有省。急趋入堂。用便打。知师顿悟。令颂赵州狗子话。师立成曰。赵州狗子无佛性。万象森罗齐乞命。无底篮儿盛死蛇。多添少减无余?。用嗒然一笑。至治癸亥宜兴之龙池请师建立禅林。择绝巘作室以居。出主李山天宁诸刹。元顺帝赐号佛心了悟大禅师。复归龙池。洪武己酉六月示微疾。命弟子裁纸制内外衣。且曰吾将逝矣。移龛至绝巘所。居十七日。师起浴索笔书偈曰。七十八年守拙。明明一场败阙。泥牛海底翻身。六月炎炎飞雪。书毕侧卧而化。
南岳下二十二世
双林訚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月江宗净禅师
金华兰溪倪氏子。诵楞严经至如标月指处豁然有省。参正庵。庵问黄檗打临济你作么生。师曰按牛头吃草。后住径山。临寂书偈曰。祖师门下客。开口论无生。老我百不会。日午打三更。遂逝。
天界昙禅师法嗣
南京灵谷定岩净戒禅师
参觉原。原举桶箍爆因缘问之。师拟议未即答。原厉声曰早迟八刻了也。师于言下大悟。师续刻颂古联珠行于丛林。
大慈成禅师法嗣
衢州乌石山杰峰世愚禅师
郡之西安余氏子。初参古岩石门十数员知识佩受法语。次参止岩举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一夕坐至夜分闻邻僧举证道歌曰。不除妄想不求真。豁然如释重负。偈曰。时时觌面不相逢。吃尽娘生气力穷。夜半忽然忘月指。虚空迸出日轮红。往见元翁问甚处来。曰大慈来。翁曰大慈鼻孔深多少。师卓拄杖一下。翁曰拗折拄杖把甚么卓。便礼拜曰今朝亲见老师公。翁曰念汝师孙放过三十棒。值岩回。师往礼。因夜举汾阳见首山曰。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漉始应知。治得瞥然。住后。僧问。远离乌石岭。来住石溪山。开示天人路。如何透祖关。师曰。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曰。与么则觌面不相识。千里可同风。师曰重叠关山路。曰。达磨西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既然不立文字何得流传至今。师曰。官不容针。私通车马。曰。直指人心。指出那个心。师曰开口不在舌头上。曰。见性成佛。性在甚么处。师曰。太湖三万六千顷。夜夜波心月色明。曰。记得莲经中道。大富长者即是如来。为复是累劫中来。为复是今生契证。即曰涧深花落远。山高树影长。曰。昔日给孤布地建立精舍。今日居士捐赀营建道场。是同是别。师曰。狮子吼时芳草绿。象王行处百花红。曰果然千载一遇。师曰耀古辉今。曰既然如是且道得何果报。师曰。生生归佛地。世世乐人天。曰与么则四众沾恩去也。师曰普天匝地。问。黄梅碓嘴花开日。夜半传衣过岭南。此事还端的也无。师曰。一物本来无。两肩担不起。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又作么生。师曰。知灯元是火。信水不离波。曰毕竟如何保任。师曰。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莫献诗。曰和尚为人一句又且如何。师曰拦腮一掌脑后一捶。曰与恁则老婆心太切。师曰。不从白浪抛香饵。争得金鳞上钓船。上堂。万仞峰头打一推。粉身碎首绝疑猜。忽然绝后重苏起。万象森罗笑眼开。且道毕竟笑个甚么。者回识得来时路。更不将身入母胎。喝一喝。上堂。夫子以无言而言。言满天下。世尊以无说而说。说遍人间。二大老舌拄梵天。眼空四海。犹且未具罗笼手在。石溪门下别有生机。无言而言。天宝峰头云片片。无说而说。桐川涧下水潺潺。虽然如是。此犹是转身句。未具全提底句。且道作么生是全提底句。卓拄杖曰。横按镆邪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上堂。布袋长。十方世界尽包藏。布袋短。大地山河盛不满。布袋宽。百千诸佛体同观。布袋窄。万象森罗光显赫。且道布袋不长不短不宽不窄又且如何。南北东西无向背。上穷圆盖下风轮。因眼病上堂。佛病祖病众生病。拈向一边。丹药妙药神仙药。除过一壁。离却四大幻身且道那个是病那个是药。若向者里荐得。许汝诸人具一只眼。其或未然。老僧分明指出病源与诸人看。四大分散时向何处安身立命。是有病无药底句。镇州萝卜柏树子干屎橛麻三斤。是有药无病底句。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赵州云我在青州做一领布衫重七斤。是药病对治底句。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狗子佛性无。是药病双忘底句。为治众生心中五欲八风烦恼尘劳妄想执着一切诸病。一大藏教总是济世医方。一千七百祖师公案尽是灵丹妙药。有病应服药。无病药还祛。众中还有个汉出来道。和尚自身不能治。何用治别人。只向他道。留得一双青白眼。笑看无限往来人。大都安讲主来参。师问讲主讲甚么经。曰。金刚经。曾于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处得个省处。师曰既是无来无去因甚得到者里。曰便是无来无去底。师曰即今在甚么处。主一喝。师曰。下喝行拳都且止。四大分散时向何处安身立命。曰书大地那里不是自己。师曰忽遇劫火洞然大千俱坏时如何。曰我到者里却不会。师曰。六祖不会破柴踏碓。达磨不识九年面壁。你不会。见个甚么。曰我只是不会。师曰瞎汉请坐吃茶。洪武三年十二月示微疾。书偈曰。生本不生。灭本不灭。撒手便行。一天明月。掷笔而逝。
天宝枢禅师法嗣
福州雪峰逆川智顺禅师
温州瑞安陈氏子。母塑智者像事之。一夕梦僧逆流而上招母曰我当为汝子。窹而有娠。七岁出家。及长入闽参铁关。授以心要。逾月因如厕睹园中匏瓜有省。举所悟求证。关曰。此第入门耳。最上一乘大远在。乃嘱曰。汝可悉弃前解。专于参提上致力。则将自入阃奥矣。一日值关将晚参。拟离榻忽豁然。谓关曰南泉败阙今已见矣。关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师曰地上砖铺屋上瓦覆。关曰即今南泉在何处。师曰鹞子过新罗。关曰错。师亦曰错。关曰错错。师触礼一拜。关集众勘验。师笑曰。未吐辞前已不相涉。和尚眼在甚么处。又为此一场戏剧耶。关曰也要大家知。及关迁化。师嗣主院事。继住报恩归原。朝廷赐法衣及佛性圆辩之号。久之悉散其衣钵所蓄退居一室。掘地为炉。折竹为箸。淡如也。平章燕只不花出镇闽省。请师住东禅雪峰。法武初 诏有道僧十人于钟山建会。师升座说法。大驾幸临慰问备至。南还住净慈。适 中朝徴有道净屠入京以备 顾问。众咸推师。至京四阅月。沐浴书偈而逝。
铁山琼禅师法嗣
汝州香山无闻聦禅师
香山人。初参独翁。令参三不是话。未有省发。一日敬上座谓曰。要知端的意。北斗面南看。一夕有省。遂寻敬。敬问来者何人。师曰非人非我。曰既非人非我毕竟是甚么。师曰饥来吃饭困来眠。敬掷蒲团俾作颂。师曰。圆圆一片。人人要见。坐断十方。寒光掣电。敬又举扇子曰速道速道。师曰。举起分明甚妙哉。清风匝匝透人怀。个中消息无多子。自有通身欢喜来。适铁山从高丽回。在石霜闻师有发明处。乃问仙府何处。师曰汝州。曰风冗祖师面目如何。师曰。和尚且止须臾之间。将二十年工夫说一遍。铁山把住噤喉问如何是无字义。师曰。近从潭州来。不得湖北信。山曰未是再道。曰和尚几时离高丽。曰未是更道。师喝一声拂袖便出。山曰。者兄弟都好只一件大病道发明了。师感激铁山开示细大法门。后住光州。独行独坐十七年方得颖脱。普说曰。法无定相。遇缘即宗。秉金刚剑。吞栗棘蓬。截断衲僧舌头。坐却毗卢正顶。竖一茎草作丈六金身。将丈六金身作一茎草。不是禾山鼓响。且非教外别传。直教寸丝不挂。月冷秋空。寒灰发焰。到者里唤作佛法堕地狱如箭射。不唤作佛法亦堕地狱如箭射。诸仁者。毕竟作么生会。开口丧身失命。不开口烂却舌根。岂不见船子曰。吾于药山二十年。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虽然恁么举唱。开佛知见。立大圆镜。竖涅槃幢。举扬般若。敲唱双举。兼带叶通。照用同时。正眼观来尽是闲家具。与我衲僧分上撩掉没交涉。竖拂子曰。会么。
晋云真禅师法嗣
代州五台灵鹫碧峰宝金禅师
乾州永寿人。姓石氏。父母俱崇善。时有沙门以观音像授其母嘱曰。谨事之。当生智慧之男。未几果生师。白光烨烨照室。幼多疾。父母疑之曰。此儿必归释氏。六岁遂舍云寂温法师为弟子。及长受具。遍诣讲肆。穷性相之旨。久之曰。是可以了生死耶。遂弃去。时如海真禅师开法于晋云。师往诣。示以道要。师大起疑情。偶携筐随海撷蔬于园。忽凝坐不动历三时方窹。海曰你定耶。师曰动定不关。海曰定动不关是甚么人。师举筐。海不肯。师置筐于地叉手而立。海亦不肯。师一喝。海奋前揕胸曰速道。师筑海胸仆之。海笑曰。尘劳暂息。定力未能深也。必使心路绝。祖关透。然后大法可明耳。后憩锡峨眉。日啖松柏胁不沾席者三年。一日闻伐木声大悟。先是师在定中见一山甚秀丽。重楼杰阁金碧绚烂。诸佛五十二菩萨行道其中。有招师谓曰。此五台秘魔岩也。汝前身修道其中。灵骨犹在。何乃忘之。既窹遂游五台山。道逢蓬首女子身被五彩敝衣赤足徐行。一黑獒随其后。师问曰子何之。曰入山中尔。师曰将何为。曰一切不为。良久乃没。叩之同行者皆莫之见。或谓文殊化身云。师乃就山结灵鹫庵。声光日露。四方闻之。不远千里负糇粮来献者日缤纷也。至正戊子须帝遣使诏至京。甚敬之。命住海印寺。力以疾辞。赐寂照圆明之号。 太祖高皇帝即位。诏师之南京。时见 上于内殿问佛法大意。 上设普济会于钟山。选高行僧十人莅其事。师与焉。蒙宠赉甚渥。亲御翰墨赐诗十二韵。未几示微疾。弟子请留末后句。师曰。三藏法宝尚为故纸。吾言欲何为。夷然而逝。寿六十五。腊五十九。茶毗获五色舍利。齿舌数珠皆不坏。
南岳下二十三世
净慈联禅师法嗣
杭州慈光寺立中成禅师
钱塘孙氏子。首谒祖芳联公。请益次。联举腊月火烧山话。师颂曰。白云迷却旧行踪。腊月烧山火正红。再得慈风来扇发。冷冰冰处暖烘烘。联深器之。
乌石愚禅师法嗣
南京灵谷寺无涯非幻禅师
衢之西安人。从杰峰为僧。峰问何处来。师曰虚空无向背。峰指寺钟俾作颂。师曰。百炼炉中滚出来。虚空元不惹尘埃。如今挂在人头上。撞着洪音遍九垓。时年十二。峰器之。即令祝发。永乐丁亥 太宗文皇帝有事于 长陵。徴师入对称 旨。大嘉赏赉。命住灵谷。庚子春 上建会。师若不经意。其徒问之。师笑曰。自家有一大事甚紧。何暇他及。乃书偈曰。生死悠悠绝世缘。蒙 恩永乐太平年。者回撒手空归去。雪霁云消月正圆。遂逝。
罗阳三峰寺太初启原禅师
日本国人。年十九参上国四十五员知识。末于杰峰得法。后住三峰。一日书偈曰。生也铁面皮。死也铁面皮。一椎百杂碎。白日绕铁围。掷笔而逝。塔于院南。
禅门达者不出于世与世出而未详法嗣者附此
青州佛觉禅师(系云门宗。嗣法未详)
颂仰山师子曰。一色无过指示人。白银世界里频申超然。推倒还扶起。争似东风煦日新。时佛日尧禅师提一扶临济禅。托迹圣安。分寮入室。一日自挝鼓上堂。抑扬云门临济宗风。平分半众。不辞而去。师恬不介意。
圆通善国师(系云门宗。嗣佛觉)
佛日自江右至燕。寓大圣安。一夕与佛觉晦堂夜话次。时师年方十二。座右侍立。日曰。山僧自南方来。拄杖头不拨着一个会佛法者。师叉手进曰。自是和尚拄杖短。日大惊曰。可乞此子续吾临济一宗。师曰云门临济岂有二邪。日称赏不已。金世宗幸圣安瑞像殿。问师曰。礼则是。不礼则是。师曰。礼则相敬相重。不礼则各自称尊。帝大悦。后住延圣。示众。举洞山云。秋初夏末兄弟或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又曰。只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石霜曰出门便是草。太阳曰直道不出门亦是草漫漫地。师曰。且道诸人即今脚跟下一句作么生道。若道无寸草许。你参见洞山。若道出门便是草。许你参见石霜。若道不出门亦是草漫漫地。许你参见太阳。若总道不得。许你参见延圣。何故。唯有好风来席上。更无闲语到人间。示众。举观音糊饼话。师曰。韶阳老人可谓唱弥高而和弥寡。如今却向延圣拂子头上入方纲三昧。东方入定西方起。乃至男身入定女身起。还会么。野色更无山隔断。月光直与水相通。昔有二僧同行。性急者在前呼在后者曰。光阴迅速。疾走上来。后僧曰。大道广阔忙作甚么。师颂曰。光阴迅速疾走上来。路头踏着优钵花开。大道广阔忙作甚么。放开肚皮一时包裹。师见玄悟玉香山彝言涉嘲譃。责曰。总似汝辈。佛法岂到今日。
燕京庆寿玄悟玉禅师(系云门宗。嗣圆通)
金显宗令中使持纸一张书心佛二字。问师曰。者是甚么字。时圆通在座应声答曰。不是心不是佛。称旨。次日令旨赐长短句曰。但能了净。万法因缘何足问。日用无为。十二时中更勿疑。常须自在识取。从来无挂碍。佛佛心心。心若依佛也是尘。师答谢曰。无为无作。认着无为还是缚。照用同时。电卷星流已太迟。非心非佛。唤作非心犹是物。人境俱空。万像森罗一境中。
黄山赵文孺居士(系云门宗。嗣圆通)
尝作颂曰。妄想元来本自真。除时又起一重尘。言思动静承谁力。子细看来无别人。
高邮定禅师(系云门宗。嗣玄悟)
初参玄悟。室中举僧问玄沙如何是清净法身。沙曰脓滴滴地。师于是有省。僧问透网金鳞以何为食。师曰干屎橛。
郑州普照宝禅师
磁州武氏子。于滏阳造仰山寺。忽有题诗柱上者曰。人道斑鸠拙。我道斑鸠巧。一根两根柴。便是家缘了。师大悟。即入西山结茅以居。遍历诸山。往洪峪宝岩寺。一夕大风震地。晏坐而逝。
杭州径山云庵庆禅师
建阳人也。举僧问杨岐如何是佛。岐曰三脚驴儿弄蹄行。曰莫只者便长。岐曰湖南长老。师乃颂曰。杨岐一头驴。眼光如电烁。踏杀天下人。说甚三只脚。
竹林巨川海禅师
颂风铃曰。铜唇铁舌太尖新。楼角悬来不记春。言外百千三昧法。因风说与个中人。
燕京庆寿寺虚明教亨禅师
济州任城王氏子。先有汴京慈济寺僧福安山居有年。于芒山村倚树而化。梦求托宿遂生师焉。七岁出家。十五游方。闻郑州普照宝公法席之胜。遂往谒之。朝夕参叩未有所入。他日以事往雎阳。宿赵渡。忽于马上忆击板因缘。有省。疑情不散。将抵河津。同行惊曰。师兄此河津也。师下马。悲喜交集至于陨涕。归以语宝。宝曰。此僵卧人似欲转动。示以日面佛公案。后闻板声霍然亲证。呈颂曰。日面月面。星流电转。若更迟疑。面门着箭。咄。宝曰。吾瞒汝不得也。后五坐道场。复驻锡济州之普照。奉章庙旨主庆寿兴定。己卯秋七月十日索笔书颂。其末句曰。咦一二三四五六七。坚坐不动而逝。
镇府嘉山来禅师
僧问铁牛和尚塔何在。师以手指之。忽然省发。乃示颂曰。铁牛铁牛。更莫别求。有人问我。竖起指头。
玉溪通玄庵圆通禅师
尝着百问激励学徒。一曰没底船子为甚么无漏坚固。竖起拂子曰。为你说禅了也。作么生会。又拈起拄杖曰。还有向拄杖头上下得一转语底么。又画一圆相曰。三世诸佛六代祖师总在里许。作么生会。复以手空中点一点曰。且道者一点明甚么边事。竖起一指曰。俱胝和尚向者里放大光明。转大法轮。诸人还见么。又曰。折脚铛儿为活许。穿心碗子作生涯。通玄庵内安然坐。不管山前事似麻。且道安然底是甚么人。
五台铁勤院子范慧洪大师
因阅楞严至一人发真十方[歹*肖]殒忽悟。遂造河朔汶禅师陈所见。汶可之。临终偈曰。六十春光又八年。浮云收尽露青天。临行踢倒须弥去。后夜山头月正圆。更衣坐脱。
建宁府奖山慧空元模禅师
古田苏氏子。大德庚子至政和一日入定游奖山。至玄奖禅师道场。有老人迎谒曰。吾为师守此山五百年矣。言毕化黑龙而去。既窹乃曰。吾当返本还元于此山也。遂卓庵。一日谓众曰。吾于佛所。号慧空菩萨。今化缘既毕。即当入灭。因为众说四谛法。复说偈曰。四十余年寄俗尘。如今却显个中尊。岩头一夜东风起。吹得花开树树春。铁船无舵亦无篷。撑入金莲性海中。末后一机今说破。白云元不离长空。大地山河觅无迹。虚空撞破见端的。纵教铁轮顶上旋。本性圆明常不失。复曰。西天第三代商那和修尊者隐象白山。现龙奋迅三昧。说法调伏诸外道。然后化火自焚。吾今往象鼻岩前亦当如是。乃入龙奋迅三昧。时云雾四起雷雨大作。继而化火自焚。众收灵骨。塔于庵之西。
郑州普照寺佛光道悟禅师
临洮府兰州冠氏子。偶宿湾子店闻马嘶豁然大悟。说偈曰。见也罗。见也罗。遍虚空只者个。归告母曰某于途中拾一物。母曰何物。师曰无始来不见了的。母掌曰何喜之者。遂辞参方。母曰将何之。师曰。水流须到海。鹤出白云头。往参白云海禅师。遂承印记。泰定二十四年出主普照。身著白衣。跨黄犊。吹短笛。游于洛中。尝曰。道我凡耶。曾向圣位中来。道我圣耶。又向凡位中去。道我非凡非圣耶。却向毗卢顶上别有行处。泰和五年入灭。
杭州灵隐普觉淳朋禅师
嘉祐五年奉旨断还九里松集庆古路。上堂。山前一片闲田地。旷大劫。来无界。至今朝恢复又归来。坐断脚头并脚尾。东也是。西也是。南北东西无不是。毕竟酬恩作么生。十里荷花九里松。直指堂前香一炷。
九峰寿首座
临终偈曰。七十二年者边那边。吃十方饭。参达磨禅。今朝一掷翻身去。笑破傍观㭰半边。
天台上云峰无尽祖灯禅师
四明王氏子。参日溪咏公于天宁。问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乞赐指示。溪曰。十二时中密密参究。忽然触着却来再问。师抗声曰。无常迅速生死事大。语未终。溪便喝。师遽礼拜。溪曰见何道理便尔作礼。师曰开口即错。师颔之。出参方山诸大老。寻卓锡上云峰。影不出山者五十春秋。洪武二年二月八日示微疾。夜将半。顾左右曰。天向明乎。曰未也。或曰和尚正当此际何如。师破颜笑曰。昔德山坐疾。僧问还有不病者么。德曰有。僧曰如何是不病者。德曰阿㖿阿㖿。师良久曰。如此唤作病得否。众无语。师曰。色身无常早求证悟。时至。吾将去矣。侍者执纸乞偈。师曰。终不无偈。便未可死耶。侍者请益坚。乃书曰。生灭与去来。本是如来藏。拶倒五须弥。廓然无背向。投笔端坐而逝。
杭州仙林寺雪庭禅师
杭之仁和桂氏子。毁齿丧父。患疽风。因双目短视。抱疾弗瘳。数求出家。谒休。休于仙林一见契合。阅楞严至一毫端上现宝王刹有疑。后在江阴乾明寺。忽睹万佛阁金碧峥嵘于眉宇间有省。弘治改元除夕闻钟声。数年行履忽尔活脱。偈曰。圆响心非闻。大千同一照。扶过上头阙。更不存玄妙。乙卯休休应湖南净寺请。师复依附询究。乃蒙印可。师号梅雪隐人。又曰幻寄。尝曰。夫幻即寄之踪。寄乃幻之迹。幻起寄亡。全寄是幻。幻逐寄生。全幻是寄。翳目生华。山河大地。华翳不生。空真实际。幻之寄之。诚哉儿戏。师举僧问云门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门曰须弥山幸遇此僧当机不荐蹉过云门。真至于今栏街塞巷无存放处。此僧若也下得一语道。某甲者里安放不得。且请和尚掇过一边。非唯自己千古之下作个自在快活闲人。抑且拶得云门忙手忙脚。撒了收不得。收了撒不得。岂不丈夫。然虽幻寄与么也是劳神不少。且道还有安放处也无。自代曰。看取云门道底。师举百丈拨火沩山得悟因缘。指曰。家贫家富。父子方知。花落花开。春风不顾。应时应节则是未免傍观者哂呵呵。老不歇心。少不努力。
少林匾囤无空悟顿禅师
开封锡州陈氏茂族。忽辞父母求出家。父曰此儿寻常引舌过鼻非常人相。令投少林。一日跪于师前请求法名。其师曰道本无形何名之有。师曰三世诸佛皆有名号。其师授以心经。念至五蕴皆空豁然大悟。乃曰身尚是幻何处求名。一日其师手编大囤于师前。曰匾囤是汝名也。师答曰既名匾囤内也无空。其师曰教外别传方契此语。后造神仙山大川处。酬答三日辩如悬河。川曰。真少林狮子。他日截断众流去在。后到峨眉结茅以居。一日至夔州江中曰。道旷无涯。逢人不尽。下岸端坐而逝。
金陵永宁古渊清禅师
闻鸡鸣有省。偈曰。喔喔金鸡报晓时。不因它响讵能知。三千世界浑如雪。井底泥蛇舞柘枝。呈古林香禅师。林喝曰多嘴汉。
伏牛无碍明理禅师
汾州和氏子。参松竹蔓大方和尚。随众打七。有一声虚空碎独露法中王之句。后同月庵大圆入终南。一日庵举高峰银山铁壁语。师顿悟。述偈曰。一觉心空疑便消。拈来放去自逍遥。运水搬柴全体现。万象森罗一性包。又曰。妙体如如本自空。更无一物可追寻。须弥顶上翻波浪。太阳终不离乾坤。过大方印证。方曰。伏牛打七即不问。终南静室意如何。师曰。伏牛打七。泥团土块。终南静室。放大光明。方震威一喝曰。即今光明在何处。师向前一掌。方呵呵笑曰。如是如是。付偈曰。付汝金斓广利生。空宗一震海河清。性包万象人天仰。佛祖门中阐化机(大方乃临济二十六代孙。嗣法未详)。
杭州府云楼莲池袾宏大师
郡之仁和沉氏子。十七补邑庠。每书生死事大四字于案头。一日失手碎茶瓯有省。作七笔勾见志。投西山性天和尚祝发。北游参偏融。后谒笑岩于柳庵。求开示。岩曰。阿你三千里外求开示我。我有甚么开示。师恍然。辞过东昌。道中闻谯楼鼓声忽悟。偈曰。三十年前事可疑。三千里外遇何奇。焚香掷戟浑闲事。魔佛空争是与非。后住云楼。侍郎王公宗沐问。夜来老鼠唧唧。说尽一部华严经。师曰猫儿突出时如何。王无语。师自代曰。走却法师留下讲案。遂颂曰。老鼠唧唧。华严历历。奇哉王侍郎。却被畜生惑。猫儿突出?堂前。床头说法无消息。无消息。大方广佛华严经世主妙严品第一。铨部虞公淳熙问慧日点五百病僧因缘。师曰。慧日自甘穷子。舍己从人。西院屈陷平民。将生就死。可惜五百僧只解点着便行。曾无一□高卧不起。令慧日显异惑众。祸及儿孙。郡主深切民瘼。我山僧急趋时难。仓卒中失带了竹杖子。不免奋空拳向居士痈肿上劈地一下。敢保沉疴溃散。毒血淋漓。万脉流通。百体舒畅。虽然如是。云何一人能令众起。不见道。阳回片叶。春满千林。者事且止。只如终日把竹杖子东指西挥。不如一直在木头上朝持暮守。守来守去。忽然枯木重花。便是死人再活。说其么竹木管取尽大地。草木丛林悉皆成佛去也。何以故。青青物外虚空体。即是如今坚实心(尝自赞曰。画九不像。恼杀丹青匠。庶几此近之。权留作供养。若道这便是。依然成两样。不两样。三十棒)。问参禅念佛可用融通否。师曰。若然是两物用得融通着。问。世尊默然良久。外道谓开我迷云。空生宴坐不言。帝释云善说般若。师曰。良久处欲望开迷。阴霾万里。宴坐边拟闻般若。说竟多时。虽然如是。鞭头得旨。空里飞花者。毕竟见个甚么。新春日示众。今日贺新春。岁时重换却。明日作么生。十二月廿八临终时。预于半月前别众曰。吾将他往矣。人皆莫测。至期示微疾。面西而逝。
达观真可紫柏大师
句曲沉氏子。性雄猛。忼慷激烈弱不好弄。不喜见妇人。十七剃发游方。闻诵张拙偈。至断除妄想重增病。趋向真如亦是邪。大疑。一日斋次忽悟。乃曰。使我在临济德山座下。一掌便醒。安用如何若何。游京师。参偏融。万历癸卯秋忽妖书发。师罹难。先是 神宗皇帝手书金刚般若。偶汗下渍纸。疑更当易。亟遗近侍质于师。师以偈进曰。御汗一滴万世津梁。无穷法藏从此于光。 上大悦。由是注意。适见章奏意甚怜之。在法不能免。因逮。及 旨下曰。着审而已。栲讯时神色自如。持议甚正。以衰老残躯备尝笞楚。抵死不屈。十二月初五日入狱。法司定罪欲死师。师说偈曰。一笑繇来别有因。那知大块不容尘。从兹收拾娘生足。铁橛花开不待春。又曰。世法若此。久住何为。乃索浴罢。嘱侍者曰。吾去矣。幸谢江南诸护法。说偈曰。事来方见英雄骨。达老吴生岂夙缘。我自西归君自北。多生晤语更冷然。端坐而逝。
光州黄檗无念深有禅师
黄州麻城熊氏子。披剃游荡山。有名宿谓曰。十方一粒光。重如须弥山。若还不了道。披毛戴角还。师闻说。密走参方。闻僧举僧问大休如何是西来意。休曰黄瓜茄子。师大疑。遂往五台伏牛。遍叩名宿。至庐山参大安。安曰汝号甚么。师曰无念。安曰那个是无念。师茫然无对。复回本山。对友叙数年行脚。友曰何不问你自家。师曰如何是自家。曰。拿物非手。吃饭非口。一夕闻哭笑二声相触有省。他日坐次。偶见面一盆。掇起送至柜中。不觉失手。柜盖打头。浑身汗流。抚掌笑曰。遍大地是个无念。何疑之有。入龙湖。一日同卓吾居士到驷马山。会有讲主至。士问曰。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法师讲罢。士曰无念你说看。师将开口。士将师膝上一推曰者个聻。师忽大豁。偈曰。四十余年不住功。穷来穷去转无踪。而今穷到无依倚。始悔从前错用功。住后谓众曰。参学须要知己。莫在公案言句上求明白。我前数十年只在黄瓜茄子公案上求明白。便是向外觅。后来听说拿物非手吃饭非口。回头返己。方知公案黄瓜茄子不是外头的。又曰。只教汝别求易。若教汝休歇最难。问。师和李卓吾者一起人。又无传授。糊来糊涂的。是那一宗下的人。师曰。若有传授便是邪法。我也不是五宗门下人。三世诸佛历代祖师皆从者一宗而出。问。道果有耶。果无耶。师曰。从有说无。二俱成谤。曰如何即得。师曰无求即得。曰如何是道之体。师曰满口道不着。曰四大离散时如何。师竖起拳曰者个不属四大。问。古人除却咽㗋唇吻道将一句来。者一句如何道。师曰。我不除却咽㗋唇吻。你且道一句看。僧无对。师曰你被音声塞却口。问见性成佛是否。师曰是。曰性是无形的如何得见。师曰性是有形的只你不见。曰请和尚指出我看。师曰我说汝不见。问如何出离生死。师召僧。僧应诺。师曰从者里出。曰和尚说的话我不晓得。师曰等你晓得堪作甚么。曰何故瞒人。师曰你梦不醒反怪别人。
夔州白马寺仪峰方彖禅师
达州罗氏子。参金佛山云庵令看如何是鬼神觑不破之机。三年有省。出峡遍谒知识。结茅双溪。一日午炊闻甑中作声忽大悟。作颂曰。三玄三要没来由。用尽机思无处求。窗前移步灶前下。白云青峰齐点头。齐点头。南岳天台共一筹。又曰。二八女子嫁新郎。绩麻捻线一如常。称家丰俭随时过。赖插堂前者炷香。无幻闻之曰此人曾作细密工夫来。万历壬辰秋归达州中兴句马。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两头烧火一头烟。手中常执一鼗鼓。一面书矗字。一面书奔字。凡答话多举而摇之。示寂塔于龙神山。
广信府鹅湖养庵心禅师
郡都上饶朱氏子。偶过戚属会道者谈四生之义。师于言下洞了物我平等大意。往洛之太平落发。南归焦山度腊。闻江中推船有省。偈曰。夜静江空阔。推船㘞㘞声。不知何所往。担子半边轻。谒华山。闻山拈一段生涯六不收话猛提。七日身心脱然。寻归里中住灵山。画大圆相于壁间曰。内写莫教涂黑。外写勿使复白。有人向圈里圈外下得注脚者。许汝学道无疑。不然总是懡㦬。后住鹅湖十年不立座元。博山参以赵州无字话相契。请居厥职。赠以偈曰。鹅湖十载虚元位。一旦缘何立少年。两个眉毛八个繓。须知佛祖不容前。尝置无门锁置丈壁以验诸方。偈曰。上古留传锁。凭君智钥开。若无开锁法。相见不须来万历丁卯二月晦日上堂说法置斋。作别示偈曰。八十余年幻梦中。铁牛耕破太虚空。临行一句相分付。半夜金乌带日红。端坐而逝。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二下
音释
啐(即律切。声也) 猝(仓没切。暴也) 窆(悲验切。下棺也) 榸(卓皆切。枯木根见) 剩(时正切。余也) 峪(余六切) 洮(余招切) 囤(俗屯字) 罹(邻溪切。遭也)
卍新续藏第 80 册 No. 1566 五灯会元续略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三上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临济宗
南岳下十八世
天童杰禅师法嗣
夔州卧龙山破庵祖先禅师
广安州王氏子。初参密庵。闻上堂语有省。后庵住灵隐。命师分座。有道者请益曰胡孙捉不住时如何。师曰。用捉他作甚么。如风吹水自然成纹。住后。上堂。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忍俊不禁为诸人作个撇脱。拈拄杖卓一下曰。流水暗消溪畔石。劝人除却是非难。
临安府灵隐松源崇岳禅师
处州龙泉吴氏子。早岁慕出世法。见大慧于径山慧[阿-可+桀]堂称应庵为人径捷。师闻之不待旦而行。既至朝夕咨请。应庵举世尊有密语迦叶不覆藏。师曰钝置秋尚。庵震威一喝。师有省。庵大喜以为法器。隆兴初师始得度。入闽见木庵。庵举有句无句如藤倚树。师曰裂破。庵曰琅玡道好一堆烂柴聻。师曰矢上加尖。如是应酬数反。庵曰。吾兄下语老僧不能过。其如未在。他日拂柄在手。为人不得。验人不得。师曰为人者使博地凡夫一超入圣域固难矣。验人者打向面前过不待开口已知渠骨髓何难之有。庵举手曰。明明向汝道开口不在舌头上。后当自知。逾年见密庵于西山。随问即答。庵微笑而已。师切于究竟至忘?食。会密庵入室次问僧。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话。师侍侧豁然大悟乃曰。今日方会木庵道开口不在舌头上。自然机辩纵横。旋出世于平江澄照。徙光孝冶父荐福香山虎丘。庆元三年被旨补灵隐。上堂。大凡扶竖宗乘须具顶门正眼悬肘后灵符。只如宝寿开堂三圣推出一僧宝寿便打。三圣道与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宝寿掷下拄杖便归方丈。二尊宿等闲一挨一拶便乃发明临济心体。只是不知性命总在者僧手里。还有检点得出者么。昔年觅火和烟得。今日担泉带月归。示众。古者道。拈起也天回地转。放下也草偃风行。冶父则不然。拈起也乾坤黯黑。放下也瓦砾生光。忽有一个半个蓦然[翟*支]瞎顶门。达磨一宗未至寂寥在。示众。举临济如蒿枝拂相似公案。雪窦曰。临济放处太危。收来太速。师拈拄杖曰。临济据令而行。不知孤负黄檗。雪窦尽力担荷。也只见得一边。且道荐福节文在甚么处。掷下拄杖。示众。举汾阳曰识得拄杖子行脚事毕。师曰。汾阳虽是开口见胆。未免落在第二头。蓦拈拄杖曰。者个不得唤作拄杖子漆桶。参室中垂语曰。是风动是幡动。僧拟议。师便打出。又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僧拟议。师便打出。又曰。有力量人因甚抬脚不起。又曰。开口不在舌头上。又曰。明眼衲僧因甚打失鼻孔。有贼无赃○僧问如何是一同一质。师曰裂破。曰如何是二同大事。师曰一毛头上定乾坤。曰如何是三总同参。师曰虾䗫蚯蚓蚾鳖盲龟。曰如何是四同真智。师曰一不成二不是。曰如何是五同偏普。师曰大地撮来无寸土。曰如何是六同具足。师曰犹欠一着。曰如何是七同得失。师曰入泥入水。曰如何是八同生杀。师曰自救不了。曰如何是九同音吼。师曰八角磨盘空里走。曰如何是十同得入。师曰寒山逢拾得。曰与甚么人同得入。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曰与谁同音吼。师曰狸奴白牯。曰作么生同生杀。师曰德山棒临济喝。曰甚么物同得失。师曰草里辊。曰阿那个同具足。师曰信手拈来着着亲。曰是甚么同偏普。师曰。针锋影里骑大鹏。等闲挨落天边月。曰何人同真智。师曰黑山鬼窟。曰孰与总同参。师曰灯笼入露柱。曰那个同大事。师曰嘉州大象陕府铁牛。曰何物同一质。师曰碗脱丘。师退居东庵。俄属微疾。因书偈曰。来无所来。去无所去。瞥转玄关。佛祖罔措。跏趺而寂。奉全身塔于北高峰之原。
庆元府天童枯禅自镜禅师
福州高氏子。上钟示众。一模脱就转风流。平地教他不肯休。要得洪音喧宇宙。直须更上一层楼。
饶州荐福曹原生禅师
南剑人。咏灵云石曰。云去云来非有意。云来云去亦无心。有无截断灵何在。突兀一峰青到今。
太平府隐静万庵致柔禅师
潮州陈氏子。上堂举天衣怀禅师雁过长空影沉寒水话。颂曰。长空孤雁一声秋。献宝波斯鼻似钩。风卷白云归别嶂。黄昏月挂柳丝头。
临安府净慈潜庵慧光禅师
化盐偈曰。合水和泥一处烹。水干泥尽雪花生。乘时索起撩天价。公验分明孰敢争。
侍郎张镃居士
号约齐。字功甫。忠烈王诸孙。官直秘阁学士。造密庵筹室。蒙庵垂示。因举狗子话忽闻钟声悟入。偈曰。钟一撞。耳根塞。赤肉团边去个贼。有人问我解何宗。舜若多神面门黑。以书告其悟由寻扫轨林间相羊南湖之小园。或幅巾曳林啸歌往来。澹然忘归。尝曰。昔贤有云。不为俗情所染。方能说法度人。盖光明藏中孰非游戏。若心常清净离诸取着。于有差别境中而能常入无差别定。则淫坊酒肆遍历道场。鼓乐音声皆谈般若。倘情知物隔境逐源移。如鸟黏黐动伤躯命。又乌知所谓说法度人者哉。圣朝中兴七十余载。故家流风沦落几尽。有闻前辈典型。识南湖之清狂者必长哦曰。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乘烛游。一旦相逢不为生客。后舍宅建慧云寺。请密庵开山。
南岳下十九世
卧龙先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无准师范禅师
剑州椊潼雍氏子。九岁出家请益老宿坐禅之法。宿曰禅是何物坐底是谁。师昼夜体究。一日如厕提前话有省。谒育王佛照。照问何处人。师曰剑州。照曰带得剑来么。师随声便喝。照笑曰者乌头子也乱作。至灵隐时破庵为第一座。同游石笋。庵有道者请益胡孙子话。师于侍旁大悟。初住明州清源。后受诏主径山。上堂。灵山指月。曹溪话月。递代相传。证龟成鳖。范上座寻常有一张口挂在壁上。未曾动着。今日无端入者行户。事到如今只得东簸西簸。未免拈起多年历日。于中点出些子。误赚处说似诸人。且要郭大李二邓四张三知得江南两浙春寒秋热。虽然如是。黄河三千年一度清。上堂。若论个事。直是省要易会。多是诸人自作艰难。自作障碍。所以有时东廊西廊见诸人和南问讯。山僧便乃低头相接。其实无他。只要诸人识得长老是西川隆庆府人氏。若识得去。便与诸人打些乡谈说些乡话。如今且未说你识得长老。且各自知得自家乡贯。也得还知么。明州六县奉化八乡。上堂。名不得。状不得。取不得。舍不得。只么得。且道得个甚么。三人证龟成鳖。理宗召入修政殿。奏对详明。赐金襕僧伽衣。又宣诏慈明殿升座说法。帝垂帘而听。赐号佛鉴。淳祐己酉三月旦日疾作。遂升座谓众曰。山僧既老且病。无力与诸人东语西话。今勉强出来。将从前说不到的尽情向诸人抖擞去也。遂起身抖衣曰。是多少。便归方丈。十五日集众遗嘱。至夜书偈曰。来时空索索。去也赤条条。更要问端的。天台有石桥。移顷而逝。塔全身于圆照庵。
临安府灵隐石田法薰禅师
眉山彭氏子。初游石霜礼雷迁塔。述偈曰。一念慈容元不隔。何须特地赐乖张。平高就下婆心切。恼得雷公一夜忙。师名因是大著。闻穹窿破庵道望。遂往依焉。室中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师曰。焦砖打着连底冻。赤眼撞着火柴头。庵阴奇之。初住苏之高峰。迁枫桥钟山净慈灵隐。示众。但得本。莫愁末。唤其么作本。唤甚么作末。松柏千年青。不入时人意。牡丹一日红。满城公子醉。山僧恁么道。若有不肯底。是我同参。弟子师俊绘师像求赞。有曰。末后一句分付厨山。众颇讶之。明日忽示疾。退归宝寿。趣办终焉。计窆全身于院之后山。
南康府云居即庵慈觉禅师
蜀人。举僧问叶县如何是学人密用心处。县曰闹市辊毬子。曰意旨如何。县曰普请众人看。师颂曰。辊毬闹市众人看。一阵清风吹面寒。定乱不须双刃剑。活人何必九还丹。初师始登云居时。先一夕宿瑶田庄。梦伽蓝安乐公谓曰。汝与此山祇有一粥缘。明日午后至寺。晚参罢。会同袍二僧斗狠。闻于寺司。凡新到例遭斥逐。师深切疑讶。后数年。蜀士有宦达于朝。与师亲故以云居虚席请师补处。师欣然承命。将复徴往梦竟。至瑶田庄而寂。
灵隐岳禅师法嗣
庆元府天童灭翁文礼禅师
杭之临安阮氏子。冢天目山之麓。师生六岁携篮随母采桑。俄而窹。念携篮者谁耶。遂怀出家志。十六得度。参混源。源举现成公案放汝三十棒话不契。谒佛照。照问恁么来者那个是汝主人公。师豁然领旨。他日照问是风动是幡动者僧如何。师曰物见主眼卓竖。又问不是风动不是幡动甚处见祖师。师曰揭却脑盖。照喜其俊迈。挽为书记。久之闻松源唱道饶之荐福室中问僧。不是风动不是幡动。僧拟议即棒出。师闻之顿忘知解。往参蒙印可。嘉定五年开法临安之广寿慧云。迁能仁净慈。室中每举南山筀笋东海乌鲗话。学者拟议。师辄督牙三下。莫有凑泊之者。厥后迁居福泉。升住天童。开堂日。僧问和尚见佛照时如何。师曰石中有玉。曰见松源后如何。师曰沙里无油。问观方知彼去去者不知方意旨如何。师曰前不遘村后不迭店。有来上座者直入方丈曰某甲有状告投和尚。师曰对头在那里。曰和尚便是。师曰老僧与汝有甚么冤仇。来无语。师捉住曰冤家冤家。虎维那参。师问汝名甚么。曰智虎。师退身作怕势。虎拟议。师便归方丈。上堂。季冬极寒。万木摧残。惟有梅花十分清韵。野桥流水外。茅舍短篱旁。山僧不会东皇意。三嗅寒香立晚阳。上堂。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境既不存法从何立。龙湫泻千尺瀑布且不是境。雁峰耸万丈高寒且不是法。明眼衲僧到者里合作么生。直饶倜傥分明。山僧棒折也未放在。何故。杀人刀活人剑。上堂事事无碍。青山掩映斜阳外。法法无差。栏前古木闹群鸦。君不见太原孚上座走天涯扬州。五更闻?角吹断落梅花。直至如今未到家。圣节上堂坐。琉璃殿垂夜明帘。混然一体。以难该冥应众缘而无忒。从上以来推尊此位。且全身奉重一句如何举唱。妙叶群机齐入贡。从教诸道自分权。宏智禅师忌日上堂。夜明帘外。宝鉴台前。元无兼带。岂有偏圆。正恁么时。毕竟谁居正位。古渡无人霜月冷。芦花风静鹭鸶眠。师尤?于易。干淳诸儒大阐道学。师与之游。直参以心学不少狥。朱晦翁问毋不敬。师叉手示之。杨慈湖问不欺之力。师答以偈曰。此力分明在不欺。不欺能有几人知。要明象兔全提句。看取升阶正笏时。师退院逍遥于梁渚之上。群衲聚扣与住院无异。将入寂谓侍者曰。谁与我造无缝塔。侍者曰请师塔样。师曰尽力昼不出。怡然脱去。
常州华藏无得觉通禅师
青苗会上堂。破一微尘出大经。鸢飞鱼跃更分明。不将眼看将心看。已见重敲火里冰。淹黑豆。昧平生。直须劫外话丰登。缲成白雪桑重绿。割尽黄云稻正青。
庆元府雪窦大歇仲谦禅师
金华义乌应氏子。幼见傅大士心王铭乃誓出家。始见息庵。庵器之而抑其锐曰。汝儒家习气不除何能到大休大歇田地。宜如土木人去。师朝暮研究有省。因以大歇自名。既见松源。一日闻举秘魔擎杈话。俄失声曰。争奈有人不甘。源提竹篦曰打你不甘。师拟进语而篦辄至。茫未有措。源震声喝。师即豁然。
安吉州道场山运庵普岩禅师
赞赵州偈曰。无端提起七斤衫。多少禅人着意参。尽向青州做窠窟。不知春色在江南。
镇江府金山掩室善开禅师
上堂举密庵破砂盆话。颂曰。法眼拈来早自谩。无端错对砂破盆。而今遍界难遮掩。殃害丛林累子孙。
温州龙翔石岩希琏禅师
湖阳马氏子。僧问昔日佛照光禅师因孝宗皇帝宣问释迦入山六年所成何事。照曰将谓陛下忘却意旨如何。师答以颂曰。大根大器大熏修。瞥转机轮向上头。万亿斯年惟一佛。雪山元不隔龙楼。
台州瑞岩少室光睦禅师
赞四祖曰。破头峰顶紫云飞。三却天书老翠微。滞货虽然无用处。不应分付小孙儿。
北海心禅师
颂唐太宗蛤蜊因缘曰。合水和泥底事忙。被渠点破太乖张。虽然嘿契君王意。已是全身入镬汤。
诺庵肇禅师
颂南泉镌佛因缘曰。两手持来难盖覆。依前两手还分付。一枕清风睡正浓。鸟御花落嵓前路。
临安府净慈谷源道禅师
颂石头刬草话曰。石头刬草验英豪。懵懂丹霞眼不高。若解转身行活路。至今应不累儿曹。
秘监陆游居士
字务观。号放翁。佃之孙。越之山阴人。尝问松源曰心传之学可得闻乎。源曰既是心传岂从闻得。公领解献偈曰。几度驱车入帝城。逢僧一例眼双青。今朝始觉禅家别。说有谈空要眼听。
天童镜禅师法嗣
杬州净慈清溪沅禅师
上堂。达磨西来一坐具地。被他神光礼了三拜一时占了。致令后代儿孙自分疆别界。衲僧家拨草瞻风朝吴暮越。南天台。北五台。拄杖头。草鞋底。还曾踏着也未。良久曰。切忌蹈着。
荐福生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痴绝道冲禅师
武信荀氏子。资性绝人。长应进士不利。受学于梓州妙音院绍熙。三年出峡。时曹源出世妙果。师往谒。听其入门语有省。俾侍左右三年。以偈辞游[沭*亍]。有尚余一双穷相手。要向诸方痒处爬之句。参松源于灵隐。源门庭峻绝。笠栖八月不获入室。或以失士告。源曰我以八字打开挂搭。渠自是渠。当面蹉过耳。师闻其语口耳俱丧。彻见曹源于妙果龟峰时。嘻笑怒骂皆为人善巧方便。自是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初住嘉兴天宁。移雪峰方半载。诏迁天童。育王虚席兼摄住持。上堂。天童用底来。育王用不着。育王用底来。天童用不着。虽然如是用不着。不着处用有余。一箭双雕随手落。上堂。圆觉伽蓝尘尘有路。坐断去来顿空今古。耶里十三者边十五。后先不差毫发可笑。黄面瞿昙至今不知落处。上堂。有一人一念顿证堕在佛数。有一人累劫阐提不愿成佛。且道那个合受人天供养。良久曰。蝶穿芳径双眉湿。蜂掠残花两股肥。上堂。僧问。心佛及众生是三无差别。如何是过去心。师曰放待冷来看。曰如何是现在心。师曰你问我答。曰如何是未来心。师曰后次上堂向你道。曰如何是过去佛。师曰去年梅。曰如何是现在佛。师曰今岁柳。曰如何是未来佛。师曰颜色馨香依旧。曰如何是过去差别智。师以拂子击禅床左边。曰如何是现在差别智。师以拂子击禅床右边。曰如何是未来差别智。师以拂子中间点一点。曰。心佛及众生无向背。十方刹海一毫收。便礼拜。师乃曰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三心既不可得。唤甚么作差别智。若人见得彻去。三世诸佛无一时不在诸人顶?上转大法轮。更来者里挨肩并足讨甚么碗。以拄杖一时赶散。未几被旨迁径山。一日辞众上堂。举世尊临入涅槃告众曰。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无令后悔。今日即有明日即无。师曰。世尊平生用尽伎俩。临死之际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山僧则不然。要行便行。要去便去。八臂那吒拦不住。夜分起坐。移顷而逝。
隐静柔禅师法嗣
双杉元禅师
颂太宗劝发菩提心话曰。万里讴歌圣化成。条风块雨乐樵耕。不因嵩岳三呼后。无象谁知真太平。
南岳下二十世
径山范禅师法嗣
袁州仰山雪岩祖钦禅师
初在铁橛远会下便看狗子无佛性话。次过净慈矣天目。礼目曰。汝岂不见临济三度问黄檗佛法的的大意。三度遭痛棒。末后向大愚助下筑三拳曰。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汝但恁么看。后在径山多年不得彻悟。一日在天目佛殿上行。抬眸见一株古柏。碍膺之物扑然而散。初住潭州龙兴。晚住仰山。住持凡六刹。上堂。露地白牛黑黑。是处寻他不得。山青水绿似有如无。眼见耳闻依稀仿佛。全不顾时蹄角却在。才动着时踪由已没。月下闲将短笛吹。风前休把长绳勒。阿呵呵。也奇特。如今趁亦不去。自在东西南北开炉。上堂。不冷不热炉鞴。半真半假金鍮。铸作瓶盘钗钏。却成品字柴头。且道与赵州无宾主话相去多少。疑则别参。上堂。寒风凛冽遥空下雪。非特红炉焰上莫觅踪由。逗入芦花深处犹难辨别。往往到者里十个有五双。尽道明一色边事。殊不知正是空中花眼中屑。正恁么时。且道是天寒人寒。下座巡堂吃茶。因看弄傀儡上堂。鬼面神头缘索牵抽。神头鬼面牵抽索线。几多观底看底将谓是红粉佳人。当场妙舞手里把柄轻罗白扇。山僧未免为诸人揭翻布幕去也。卓拄杖曰。伶利衲僧一见便见。
杭州净慈断桥妙伦禅师
台州黄岩徐氏子。十八落发于永嘉广慈院。见谷源于瑞岩。闻麻三斤话疑之。忽?楞伽至蚊虫蝼蚁无有言说而能辨事。顿然有省。谒无准于雪窦。准以狗子因何有叶识令师下语。凡三十转不契。师曰可无方便乎。准以真净所颂答之。即竦然良久。忽闻板声通身汗下。于是始脱然矣。出世祇园。迁瑞岩国清。至净慈。上堂。荆山有玉获得者不在荆山。赤水有珠拾得者不在赤水。衲僧有无位真人。证得者出入不在面门。蓦拈拄杖横按曰。会么。幽州江口石人蹲。上堂。德山低头。夹山点头。俱胝竖起手指头。玄沙筑破脚指头。拈拄杖曰。都来不出山僧拄杖头。何以见得。卓拄杖曰。一叶落天下秋。上堂。举达观颖禅师示众曰。七佛是性?。万法是心奴。且道主人翁在甚么处。自喝曰。七佛以下出头。又自诺曰。各自祇候。师曰。唤七佛为性?。指万法是心奴。达观自谓有出身路。及乎自喝自诺又是奴?边事。主人翁何曾梦见在。大众要见么。以拂一拂曰。晓来一阵春风动。开遍园林百样花。临终集众入室。作书辞诸山。及魏国公公使人间曰。师生天台因甚死在净慈。师曰日出东方夜落西。书偈而化。
明州天童西岩惠禅师
颂六祖传衣话曰。不作樵夫作碓夫。只将脚力验精粗。知他踏着踏不着。和米和糠到钵盂。
明州天童别山祖智禅师
蜀之顺庆杨氏子。十四得度。闻僧诵六岩语悦之。时岩住苏之穹窿。亟往从焉。因阅华严经弥勒楼阁入已还闭之语。恍如梦觉。遂颂灵云见桃花曰。万绿丛中红一点。几人欢喜几人嗔。岩颔之。最后见无准于雪窦。准知是法器。待之弥峻。时或棒喝交下。一语不少贷。师拟对辄噤不能发。由是知解都丧。久之作而言曰。吾生平伎俩皆死法。今见此翁始行活路。既而准移径山。命师分座。宝祐丙辰被旨住天童。一囊一钵缚茅以居。庚辰九月旦示众曰。云淡月华新。木脱山骨露。有天有地来。几个眼睛活。有省问者。师曰不及相见各自努力。越十日。夜分呼侍者嘱后事。珍重大众。叉手而寂。
月坡明禅师
举僧问大惠心佛俱忘时如何。慧云卖扇老婆手遮日。师颂曰。卖扇老婆手遮日。一种风流出当家。说与途中未归客。何须向外吃波楂。
环溪一禅师
颂即心即佛话曰。即心即佛。砒霜狼毒。起死回生。不消一服。
希叟昙禅师
举僧问南泉师归方丈将何指。南泉曰昨夜三更失却牛。天明起来失却火。颂曰。奴颜婢膝走人问。羞见羊裘七里滩。文叔虽为天子贵。子陆元作故人看。
杭州云隐退耕宁禅师
上堂。目前雨余山色翠。座间风暖鸟声暄。拍禅床一下曰。堪笑老胡无转智。少室峰前坐九年。上堂。极目千峰。锁翠满空。柳絮飞绵。可怜无位真人。一向草宿露眠。哑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灵隐薰禅师法嗣
杭州净慈愚极惠禅师
参石田。田举云门念七话。无人下语。忽有僧才跨门。田曰雪峰辊毬。师在傍蓦然领悟。冲口说偈曰。云门念七。雪峰辊毬。白苹红蓼。明月孤舟。田颔之。上堂。举白云师祖开堂拈香。有曰众中衣钵道友。有一言半句利益我者同伸报谢。山僧乍住二三。故人远来相贺。又非一言半句者。此岂无片香以为供养。烧枫香是着菩提边事。烧黄熟是说佛说祖边事。而今猛炳一炉。也要尽大地人知道浙西管内嘉兴府川原道地。且道烧的是什么香。良久曰。不下阁。
杭州中竺雪屋珂禅师
上堂。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且道衲僧知个甚么。知道饭是米做。直饶恁么。阎罗老子索饭钱有日在。师以宋鼎既迁。即谢寺事。金山默庵觉禅师雅知师且尊其道行。时元兵下江南。庵被总兵伯颜胁而置之幕中。从至武林。默庵言于伯颜请师升住灵隐。亲持请疏叩师门。师抽关露半面问曰。汝为谁。默庵曰和尚故人某甲也。师落关曰我不识你。盖师虽处世外而以忠节自持。故不屑灵隐之命。后断江恩禅师赞曰。雪屋今亡四十年。高风禀禀尚依然。伯颜丞相拜床下。不肯为渠来冷泉。
天童礼禅师法嗣
明州育王横川如珙禅师
夜参。少室无门户。如便便得通。夜深宁耐立。听我话西东。(保宁茂举此因缘召大众曰。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只是不得恁么会。珍重)
杭州净慈石林行巩禅师
上堂。举僧问古德曰。如何是看经眼。古德竖起拳头。师曰。唤作看经眼又是拳头。唤作拳头又是看经眼。到者里作么生。缁素召大众曰。背触难分处。机先失照时。虚空也穿透。何止烂牛皮。(竺云曰。先师非惟失却看经眼。抑且拳头不识。却向虚空里妄生穿凿。且道慈云又作么生。良久曰。贝叶展开华藏界。灵苗万顷缘翻云)上堂。山静课花蜂股重。林空含箨笋肌明。倚阑不觉成痴元。又得黄鹂唤一声。思溪恁么道。好吃拄杖三十。何故。为他不合随声逐色。上堂。水乡水阔地多湿。六月花蚊嘴似铁。夜半起来恼不彻。恼不彻。作什么。床头一柄扇。无端又打折。
华藏通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虚舟普度禅师
维扬江都人。史姓。出家遍参谒无得。得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师曰金香炉下铁昆仑。得曰。将谓者矮子有长处。见解只如此。师曲躬作礼曰谢和尚证明。住后上堂。邪人说正法。正法悉皆邪。正人说邪法。邪法悉皆正。卓拄杖一下曰。邪耶正耶。又卓杖一下曰。说耶不说耶。向者里拣辨得出。黄金为屋未为贵。玉食锦衣何足荣。上堂。万法是心光。诸缘惟性晓。本无迷悟人。只要今日了。既无迷悟人。了个甚么。卓拄一下曰。千言万语无人会。又逐流莺过短墙。至元丁丑被命径山。值火余志图兴复将有绪。俄示微恙索笔大书曰。八十二年驾无底船。蹈翻归去明月一天。掷笔而逝。
雪窦谦禅师法嗣
平江府承天觉庵真禅师
师有华藏讲主挟上命将为讲肆。师曰。汝能说禅。吾从汝易。吾不能说教。汝易吾从。于是挝鼓升堂。以一喝入五教。显示吾宗。千圣顶?一着子。讲主泣下。再拜。乞忏悔而退。
道场岩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虚堂智愚禅师
四明人。上堂。言而足。终日言而不尽道。言而不足。终日言而尽物。且道道与物是一是二。若道是一。为甚么客山高主山低。若道是二。为甚么天地一指万物一马。个里缁素得出。还你草鞋钱。不然但愿来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师初住净慈。天使传旨问。赵州八十行脚。虚堂因甚八十住山。师举赵州行脚到临济话颂曰。赵州八十方行脚。虚堂八十再住山。别有一机恢佛祖。 九重城里动龙颜。使以颂回奏。上大悦。特赐米五百石绢一百缣。其住育王径山。亦赐赉优渥。室中垂语曰。己眼未明底因甚么将虚空作布裤着。画地为牢底因甚透者个不过。入海算沙底因甚向针锋头上翘足。
杭州净慈石帆衍禅师
举大颠摈首座因缘颂曰。一串摩尼。觌面当机。赚杀首座。疑杀昌黎。弄尽许多穷伎俩。春秋元自不曾知。
金山开禅师法嗣
临安府径山石溪心月禅师
眉州人。僧问如何是佛。师曰矮子看戏。
径山冲禅师法嗣
杭州净慈简翁敬禅师
举沩山问仰山曰。终日与子商量成得个甚么边事。仰空中画一画。沩曰若不是吾终被子惑。师颂曰。父子虽亲共较量。胸中争信有刀枪。当时一画画得断。遍界葛藤无复生。
北山隆禅师
颂鸟窠布毛曰。八十翁翁要力行。布毛吹起祸重生。杀人流血三千里。枯树枝头一老僧。
南岳下二十一世
仰山钦禅师法嗣
杭州西天目高峰原妙禅师
苏州吴江徐氏子。十五出家。于委水密印寺初参断桥。次谒雪岩于北涧。怀香请益。才问讯即打出。后凡入门便问。谁与汝拖者死尸来。声未绝便打出。一日睹五祖演和尚真赞曰。百年三万六千朝。返覆元来是者汉。蓦然打破死尸之疑。值雪岩住南明。师即往省。岩问阿谁与你拖个死尸到者里。师便喝。岩拈棒。师把住曰今日打某甲不得。岩曰为甚打不得。师拂袖便出。一日岩问日间浩浩时作得主么。师曰作得主。曰睡梦中作得主么。师曰作得主。曰正睡着时无梦无想无见无闻主在甚么处。师无语。岩嘱曰。从今日去也。不要汝学佛学法。也不要汝穷古穷今。但祇饥来吃饭困来打眠。才眠觉来抖擞精神。我者一觉主人公毕竟在甚处安身立命。师遂奋志入龙须。越五载。因僧推枕子堕地作声廓然大彻。有僧若琼从即染病。师殷事启发。病亟索浴。付见汤影有省。偈曰。三十六年颠倒。今日一场好笑。娘生鼻孔豁开。放出无毛铁鹞。师问如何是娘生鼻孔。琼竖起笔。师曰又唤甚么做无毛铁鹞。琼掷笔而逝。次迁双髻。德祐己卯春入西天目之狮子岩。即石洞萦小室丈许。榜曰。死关洞非梯莫登。彻梯断缘。虽弟子罕得瞻视。乃垂三关语以验学者。曰大彻底人本脱生死。因甚命根不断。佛祖公案只是一个道理。因甚有明与不明。大修行人当遵佛行。因甚不守毗尼。下语不契遂关门弗接。至元丁未雪岩寄竹篦子并偈曰。上大今已无人。雪岩可知礼也。虚名塞破乾坤。分付原妙侍者。众请开堂。遂就石室内拈香曰。此一瓣香。不假壶中日月。亦非劫外春风。几番亲遭毒手。直得八面玲珑。如今放下也地摇六震。拈来则塞破虚空。且道不拈不放一句又作么生。喝一喝。作女人拜。爇向炉中供养前住仰山戴角披毛无鼻孔底老和尚。用酬法乳之恩。遂就座。僧问如何是十方同聚会。师曰龙蛇混杂凡圣交参。曰如何是个个学无为。师曰口吞佛祖眼盖乾坤。曰如何是选佛场。师曰东西十万南北八千。曰如何是心空及第归。师曰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曰恁么则言言见谛句句朝宗。师曰你甚处见得。僧喝。师曰也是掉棒打月。曰只如西峰今日十方聚会选佛场开毕竟有何祥瑞。师曰山河大地万象森罗情与无情悉皆成佛。曰既皆成佛因甚学人不成佛。师曰你若成佛争教大地成佛。曰毕竟学人过在甚么处。师曰湘之南潭之北。曰还许学人忏悔也无。师曰礼拜着。僧礼拜。师曰狮子咬人韩獹逐块。上堂拈拄杖召大众曰。还见么。人人眼里有睛。不是瞎汉决定是见。以拄杖卓一下曰。还闻么。个个耳里有窍。不是死汉决定是闻。既见既闻是个甚么。以拄杖[○@─]。见闻即且止。只如六根未具之前。声色未彰之际。未闻之闻未见之见。正恁么时毕竟以何为验。以柱杖[○@│]。吾今与你保任斯事终不虚也。以柱杖[○@□]。三十年后切忌妄通消息。靠拄杖下座。送法被至上堂。裁蜀锦。剪吴绫。披白玉。间黄金。打成一片时针劄不入。罗纹结角处线路难寻。虽然只如西峰以诸法空为座。以拄杖指被曰。还著者个么。靠拄杖曰。天香影散莓苔石。五叶花开薝卜林。上堂。门外有一人用尽机谋要入入不得。门里有一人做尽伎俩要出出不得。出不得入不得即且置。且道门外人与门里人相见时如何。愁人莫向愁人说。说向愁人愁杀人。辞众。西峰三十年妄说般若。罪犯弥天。末后有一句子不敢累及平人。自领去也。大众还知落处么。良久曰毫厘有差天地悬隔。书偈曰。来不入死关。去不出死关。铁蛇钻人海。撞倒须弥山。泊然而逝。塔全身于死关。寿五十八。腊四十三。
衡州灵云铁牛持定禅师
吉安泰和王氏子。年三十一岁谒肯庵勤禅师剪发。寻依雪岩居槽厂。习杜多行。岩示众曰。兄弟做工夫。若也七日夜一念无间眼不交贬。无个入处所。取老僧头做舀屎杓。师默有所领。未几有疾。乃持一触桶就屏处。危坐其上。单持正念。目不交睫。经七日夜将半。忽觉山河大地草木丛林遍界如雪。天明日下堂堂一身乾坤包不得。久之如闻击木声惊省。遍体汗流其病亦愈。踊跃自庆不已。早诣方丈举似岩。岩举公案诘之。酬答无滞。复示偈曰。昭昭灵灵是甚么。眨得眼来已蹉过。厕边筹子放光。明直下元来只是我。至元戊寅命为僧付衣。偈曰。无相福田衣。我今付与汝。悟明心地后。如龙吐甘雨。又胁不沾席者六年。一日岩上堂。举亡僧死了烧了向甚么处去。自代曰。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即诣方丈曰。适来和尚举扬般若。惊得法堂前石狮子笑舞不已。岩曰试道看。师曰。劫外春回万物枯。山河大地一尘无。法身超出如何举。笑倒西天碧眼胡。岩敲面前卓子曰。山河大地一尘无。者个是甚么。师作掀倒势。岩笑曰一彩两赛。及入室。问曰亲切处道将一句来。师曰不道。岩曰为甚么不道。师拈起手中香合子曰者个得来不直半文钱。岩曰多口汉。巡堂次。师以楮被里身而睡。岩召至方丈厉声曰。我巡堂你打睡。若道得师放过汝。若道不得趁你下山。师随口答曰。铁牛无力懒耕田。带索和犁就雪眠。大地白云都盖覆。德山无处下金鞭。岩曰好个铁牛也。因以为号。后住灵云唱雪岩之道。大德壬寅冬书长偈示众。其末曰。尘世非久。日消月磨。桃源一脉三十年后流出一枝。无孔笛吹起太平歌。明春将示寂。侍僧求别众语。师曰吾别久矣。恬然坐逝。
安吉州道场山及庵信禅师
初住建阳。西峰石屋参。师问何来。曰天目。师曰有何指示。曰万法归一。师曰汝作么生会。屋无语。师曰。此是死句。甚么害热病底教汝与么。屋拜求指的。师曰。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意旨如何。屋答不契。师曰者个亦是死句。屋不觉汗下。后入室再理前话诘之。屋曰上马见路。师呵曰在此六年犹作者个见解。屋发愤弃去。途中忽举首。见风亭豁然处。有省。回语师曰。有佛处不得住也是死句。无佛处急走过也是死句。某甲今日会得活句了也。师曰汝作么生会。屋曰清明时节雨初晴。黄莺枝上分明语。师颔之。
匡山无极源禅师
尝受命于雪岩曰子福薄不宜出世度人。遂归隐匡庐。年已百岁独坐茅庵。终日不语。天真参师亦无启发。后值师于厕上。乃趋问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擒住曰道道。真于言下释然顿悟。但摇手而已。师曰子有所得耶。真拂袖而出。遂服勤月余。日益玄奥。
净慈伦禅师法嗣
台州瑞岩方山宝禅师
付无见偈曰。此心极广大。虚空比不得。此道只如是。受侍休外觅。
绝象鉴禅师
颂洞山不安因缘曰。洞山有路透云岩。绝处教通到者难。拄杖头边开活路。方知不隔一毫端。
竹屋简禅师
颂鼓山圣箭曰。青童双勒玉骢嘶。淡白春衫绿带围。半夜归来花底月。金鞭敲落乱红飞。又曰。九重城里本非遥。射折重重箭倍饶。忽遇三军围绕处。分明有路直通霄。
无学元禅师法嗣
月庭忠禅师
颂迦叶摈文殊曰。锦衣公子游春惯。白首佳人懊恨多。彼富尚嫌千口少。自贫无奈一身何。
育王珙禅师法嗣
台州紫箨山竺元道禅师
恕中参。问赵州狗子话。拟开口。师一喝。中遂大悟。呈偈曰。狗子佛性无。春色满皇都。赵州东院里。壁上挂葫芦。师乃发笑曰恁么会又争得。中拂祖而出。
金陵保宁古林清茂禅师
十三岁为僧。见老宿举高庵见僧不会便扭住曰。父母生汝身。师友成汝志。无饥寒之迫。无征役之劳。于此不坚确精进成办道业。他日有何面目见父母师友乎。师闻之不觉涕泪俱下。便知有出生死一看子。遂参善知识。即便放下身心。如是二十年间矻矻孜孜未尝暂舍。后到育王会中稍知触净更斯彻证。出住开元永福保宁诸刹。结夏病起小参。岁月不可把玩。老病不与人斯。山僧十数日来寒热交攻。正觅起处不得。何故。身相离故。心如幻故。身相既离心亦如幻。佛病祖病其体亦然。五祖和尚云。病来又病皮黏骨。抖擞起来无一物。行不成步语声低。鼻孔依然尚突兀。五祖老人与么说话。只能自病不能病人。既不能病人。当攒簇不得之时。即不能普入众生身中全众生之病。既不能全众生之病。则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大众九十日内同此安居。动静寒温自宜保爱。解夏小参。时光易失。解夏斯临。砌畔蛩吹林间蝉噪。金风扇野黄叶飘零。只此见闻更无余事。直得九旬之内无丝毫虚弃之功。历劫无明当下冰消瓦解。向上更有事在。露出狮子爪牙。其间别有商量。未免当门按剑。所以古人道。譬如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遗踪之意。水无留心之影。只者灵锋阿谁敢拟。太阳门下日日三秋。诸人若善参详。管取功成果满。正与么时如何。万机罢尽龟藏六。一性圆明鹤出笼。
净慈巩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东屿德海禅师
颂俱胝竖指曰。深深无底。高高绝攀。思之转远。寻之复难。
嘉兴府天宁竺云景昙禅师
婺州浦江严氏子。及长学无常。师预石林麻下委心请。法林示曰佛之妙用在汝触事不迷。师一言解悟。初住婺之治平苏之北禅。僧问。诸法已闻于今日。西来祖意愿敷宣。师曰西来无意可宣。曰达磨却传个甚么。师曰九年面壁羞惶杀人。曰与么则佛法遍天下谈玄口不开。师曰切忌唤钟作瓮。问古人道须参活句莫参死句如何是是活句。师曰路逢死蛇莫打杀。曰如何是死句。师曰无底篮儿盛将归。曰不死不活句又作么生。师曰易分雪里粉难辨墨中煤。问三贤未达十圣难知如何是此宗。师曰无孔笛毡拍板。曰知音者谁。师曰聋人争得闻。曰也知和尚惯有此机。师曰鹞子过新罗。问如何是涅槃心。师曰须弥山。曰如何是差别智。师曰四大海。曰都来总不消得。师曰金刚王宝剑你还提得起么。曰请师高着眼。师曰话作两橛。住佘山慈云昭庆寺。上堂。金乌未上。玉兔西沉。伶俐衲僧东讨西寻。忽然撞破虚空。历劫只在如今。卓拄杖下座。上堂。上是天。下是地。击鼓升堂。讨甚巴鼻。焙经上堂。海藏灵文。经天纬地。琅函玉轴。塞壑填沟。如来不说说。敲出凤凰五色髓。迦叶不闻闻。击碎骊龙颔下珠。火?为三世诸佛说法。义天朗耀扬坤维。三世诸佛向火?上说法。字脚不留空法界。兜罗线里玉转珠回。文武火中星移电卷。行行铸出黄金子。朵朵花开白玉莲。湛寂凝然。应真不供。只如经归藏。禅归海。又作么生。五千余卷疮疣纸。一众传来耿夜光。
径山度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虎岩净伏禅师
淮安人。至元二十一年正月帝御大明殿受朝贺。因问南禅才者。右相和礼霍孙首举师。师作偈以进。其略曰。过去诸如来。安住秘密藏。现在十方佛。成道转法轮。未来诸世尊。一切众生是。由妄想执着。结烦恼盖缠。迷成六道身。虚受三涂苦。唯念过现佛。不敬未来尊。与佛结冤仇。或烹宰杀害。不了众生相。全是法性身。昔有常不轻。礼拜于一切。言我不轻汝。汝等当作佛。若能念自他。同是未来佛。现世增福寿。生生生佛国。帝览悦而问曰。戒勿杀。有道者试为朕言之。师奏对曰。有宋仁宗皇帝一日语群臣曰。朕夜来饥甚。思欲烧羊。群臣奏曰。陛下何不宣付有司办之。仁宗曰。朕偶饥思尔。虑为常例。宁忍一时之饥。不忍启无穷之杀。殿下皆称万岁。上嘉纳。即受帝师戒。
径山愚禅师法嗣
宝叶源禅师
颂五通仙人曰。那一通。你问我。口是祸门。招因带果。惭愧慈悲大法王。丙丁离壬不属火。
闲极云禅师
举庄宗酬价因缘颂曰。君王宝自难酬价。兴化何曾敢借看。天地既无私盖载。至今留得镇中原。
径山月禅师法嗣
南叟茙禅师
颂婆生七子话曰。鄂渚渡头穷鬼子。全机错在扣舷时。何如别下一转语。救取婆婆第七儿。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三上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三下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临济宗
南岳下二十二世
高峰妙禅师法嗣
杭州天目中峰明本禅师
杭之钱塘孙氏子。母梦无门开禅师持灯笼至家遂生。神仪挺秀具大人相。离襁褓便趺坐。能言便歌赞梵呗。参高峰于死关。昼夜精勤。困则以头触柱。一日诵金刚经至荷担如来处恍然开解。遂从高峰剃落。时年二十有四。未几观流泉有省。即诣峰求证。峰打趁出。既而民间讹传官选童男女。师问忽有人来问和尚讨童男女时如何。峰曰我但度竹篦子与他。师言下洞然彻法源底。于是高峰书真赞付师曰。我相不思议。佛祖莫能视。独许不肖儿。见得半边鼻。有问峰诸弟子优劣。峰曰。如义首座固是一根老竹。其如七曲八曲。唯本维那却是竿上林新篁。他日成林未易量也。师居无定所。或船或庵。榜以幻住。僧俗争相瞻礼。皆手额曰江南古佛。延祐戊午仁宗皇帝闻而聘之。不至。制金襕袈裟赐之。号曰佛慈圆照广慧禅师。院曰正宗。英宗皇帝亦封御香制衣。即所居而修敬焉。先是驸马太尉沈王王璋常使人从师问法。意以为未足。请于上亲往见之。请师升座为众普说。示众。大道无为。大功不宰。大善无迹。大位不居。一切处海印发光。千万古金枝挺秀。访圆通大士于潮音洞里。买石得云饶。修如意轮期于明庆寺中。移花兼蝶至。香风奏四天之乐。梵音轰大地之雷。二千载已现国王。五百劫常为世主。一大藏教随机运转。百千善行任意发挥。祝万岁于九重。保三韩于上国。此是太尉沈王海印居士寻常行履处。只如今日偕行宣政院使平章相国王子从官。高登天目。下视人寰。且佛法相应一句如何指陈。匝天匝地祥云起。无古无今瑞气腾。小参。大道在目前。山是山水是水。玄机超物表。圣非圣凡非凡。一念洞然万缘廓尔。水精宫秋容淡淡。森罗万象吞吐明月珠。松雪斋灏气沉沉。屏几六牕交彻宝丝网。无一物不彰至化。无一事不演真乘。庄周虽蝶梦枕边。敢保其当机罔措。子韶固蛙闻月下。未许其觌面施呈。者一着子。名不得。状不得。即其知处已陷情围。事亦然。理亦然。与么会时早沉识海。所以道。神光独耀万古徽猷。入此门来莫存知解。且不存知解底句如何指陈。玉宇秋高无界限。金园春事政敷腴。示众。慧剑单提日用中。天然元不犯磨砻。神号鬼哭丧魂胆。遍野横尸不露锋。古人与么说话已是自伤己命了也。殊不知我王库内无如是刀。佛成道日示众。玄玄绝待。妙妙无依。独露真常。全彰至体。名不得。状不得。雪老冰枯。理无碍。事无碍。天荒地迥。万里云收。午夜四方星灿长空。揭开威音那畔脑门。圆陀陀。光烁烁。擉瞎髑髅背后眼光。净裸裸。赤条条。勒回三万劫风飞雷厉之神机。突出五千轴海涌云屯之?语。大众。释迦老子来也。即今在。诸人眼睛里仰见明星。顶?上成等正觉。你诸人还觉眉毛动也无。如其未委。各请归堂。至治癸亥八月十四早。写偈辞众曰。我有一句。分付大众。更问如何。无本可据。置笔安坐而逝。后七年天历己巳春文宗皇帝赐谥智觉禅师。塔曰法云。元统二年赐度录三十卷入藏。号曰普觉国师。
杭州天目正宗寺断崖了义禅师
湖之德清汤氏子。年十七有禅者诵高峰上堂语曰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师曰此大善知识必能为人抽钉拔楔。遂往见。闻峰举牛过窗棂。师疑甚。他日过钵盂塘见松上雪坠有省。即呈颂曰。不问南北与东西。大地山河一片雪。声未绝。峰痛棒。不觉陨身崖下。及出乃自誓七日取证。遂端直坚竖忘废?食。夜则攀树露立达旦。未至所期豁然大悟。驰至死关。呼曰老和尚今日瞒我不得也。呈颂曰。大地山河一片雪。太阳一照便无踪。自此不疑诸佛祖。更无南北与西东。峰上堂曰。二十余年布个漫天网子打凤罗龙。竟不普遇着一个虾蟹。今日不期有个蟭螟虫撞人网中。固是不堪上眼。三十年后向孤峰绝顶扬声大叫。且道叫个甚么。大地山河一片雪。师便夺拂子。为众举扬。呵励同学。辞不少逊。复曰。尽大地有一人发真归元。某甲皆知之。有僧参峰次。峰令见师。师曰蓦直去。师从此剃落。所至归重。泰定三年师狥众请。坐正宗寺一载。示众。若要超凡入圣永脱尘劳。直须去皮换骨绝后再苏。如寒灰发?枯木成荣。岂可作容易想。我在老和尚处多年。每被大棒打彻骨髓。不曾有一念远离心。直至今日才触着痛处。不觉泪流。岂似你欢喜踊跃。咬着些子苦味便乃掉头不顾。殊不知苦味能除百病。大凡工夫若到省力时如顺水流舟。只要梢公牢牢把舵。才有丝毫异念生。管取丧身失命。若到纯一处不可起一念精进心。不可起一念懈怠心。不可起一念求悟心。不可起一念得失心。才有念生即被一切邪魔入你心腑。使尔颠狂胡说乱道。永作魔家眷属。佛也难救你。戒之戒之。元统元年除日谓从者曰。有一件事天来大。你还委悉么。良久曰明日是年朝。正月六日诣法云塔西指空地曰。更好立个无缝塔。其晚与禅者谈笑。至夜分乃曰老僧明日天台去也。者曰某甲随师去。师曰你走马也趁我不及。翌午跏趺而化。寿七十二。腊四十九。初中峰示寂会葬斋次。师笑谓众曰。后十二年更为老僧一会。至是十二年矣。赐佛慧圆明正觉普度大师。
杭州天目山大觉寺布衲祖雍禅师
明州宁海人。得旨于高峰。躬舂㸑樵。貌甚瘠黑。戆而少文。尝和永明山居偈曰。我要心灰即便灰。何须更去觅良媒。千差路口齐关断。万别机头尽截摧。就树缚茆成屋住。拾荆编户傍溪开。是他懒瓒无灵验。惹得天书三度来。又曰。寻常冷解自知非。退步沉踪住翠微。扫荡百年荣辱梦。倒回多劫本根机。蚁因觅穴沿揩走。蝶为寻花遍圃飞。须信先天并后地。洞然物物有真归。后住中天竺桂子堂。书偈安坐而逝。
处州白云空中以假禅师
得法高峰。后栖白云山。四方禅侣闻风来赴。履满户外。至元丙子夏一日援笔书偈曰。地水火风先佛记。掘地深埋第一义。一免檀那几片柴。二免人言无舍利。趺坐而化。
灵云定禅师法嗣
洪州般若绝学世诚禅师
古梅参。师问曾见甚么人来。曰海印和尚教提无字。师曰无字作么生提。曰未提已前早自分晓。师曰灵云见桃花悟道。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且道是许他不许他。曰言下许。师大笑曰不是再来看。次早上方丈。师曰夜来事作么生。曰。灵云捉得贼。玄沙不放赃。即今赃贼一时断还。和尚把坐具便打。师曰黄檗打临济六十棒意作么生。梅便喝。师曰因甚又去打大愚三掌再来掌黄檗。梅才开口。师曰不是。曰毕竟那个是。师便栏头打曰。且去再看。次早上方丈。师曰抽袈裟。梅拟议。师便打三十。梅便喝。师又打六十。梅便休去。后上方丈求住。师曰你去见无用中峰断崖三人了。却来与我同住。后到云岩见法昌语录曰驱耕夫牛夺饥人食。忽有彻处。不觉汗下。便颂公案数则寄呈师。师看毕对众曰。此人得我第三番竹篦上气力。但是尚欠脱壳在。示众。兄弟家三年五年做工夫无个入处。将从前话头抛却。不知行到中途而废。可惜前来许多心机。有志之士看众中柴干水便僧堂温暖。发愿三年不出门。决定有个受用。有等才做工夫心地清净。但见境物现前便成四句。将谓是大了当人。口快舌便误了一生。三寸气消将何保住。佛子。若欲出离。参须真参悟须实悟。
径山陵禅师法嗣
金华府云黄山宝林桐江绍大禅师
世居严之桐江。姓吴氏。首上双径谒虚谷授以单传之旨。久之辞去历参名宿。乃曰吾今而后知法之无异味也。复归径山。时东屿海唱道净慈。请师主藏室。至顺壬申出世严之乌龙。后迁宝林。一日将寂。众请书偈。师接笔掷地曰。纵书到弥勒下生。宁复离此耶。翕然而化。
杭州径山竺远正源禅师
南康欧阳氏子。首谒虚谷。谷以龙潭灭纸捻话问之。师曰焦石可破层冰。谷曰破后奚为。师曰探索乃知。谷曰所知者何事。师拟对。谷便打。师悚然默喻。五主巨刹。号佛慧慈照普应禅师。
苏州觉隐本诚禅师
嘉禾语溪人。始从游于胡石塘。后嗣法于虚谷。尝作贫居偈以自适曰。但得闲中乐。岂以贫为艰。愈贫愈无事。无事心愈闲。虽居人世中。恰似出尘寰。
道场信禅师法嗣
嘉兴府福源寺石屋清珙禅师
苏之常熟温氏子。首参高峰授以万法归一话。服勤三年。次往建阳西峰参及庵不契(语具及庵章)。师发愤弃去。中途忽举首见风亭豁然有省。归语庵。庵颔之。元统辛未四月住禾之当湖福源。上堂。把住也锋芒不露。放行也十字纵横。水云深处相逢却在千峰顶上。千逢顶上相逢却在水云深处。今朝福源寺里开堂演法。昨日天湖庵畔垦土耕烟。所以道法无定相遇缘即宗。可传真寂之师。仰助无为之化。正与么时如何。卓拄杖曰。九万里鹏才展翼。一千年鹤便翱翔。除夜小参。年亦穷。月亦穷。三十六旬穷。伎俩破除尽在五更钟。穷则变。变则通。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三条椽下禅和子。囊亦空。钵亦空。拾得断麻穿破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惟有福源拄杖子。不属阴阳造化功。了无春夏秋冬。自古自今撑天柱地。同行同坐。啸月吟风。又谁管你江湖滚滚日月匆匆。等闲靠在禅床角。一片云中挂黑龙。居七年。退归霞雾之天湖。有山居偈曰。过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只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至正间朝廷闻师名。降香币以旌异。皇后赐金襕衣。壬辰秋七月二十四日与众诀偈曰。青山不着臭尸骇。死了何须掘土埋。顾我也无三昧火。光前绝后一推柴。掷笔而逝。
金华府圣罗山石门刚禅师
世居山之麓。师得厥旨于及庵。游历罢归里中。善信即其山地营建宝坊。文其楣曰正觉。请师主之。岁夜谢道德首座顺侍者看病上堂。岁事除年华毕。尊莫尊乎道。重莫重乎德。觉即般若因。顺即菩提佛。当知种豆不生麻。因果自然明历历然。虽如是。且道如何见得。八福田中看病第一。小参。踢翻生死海涓滴不留。推倒涅槃城纤尘不立。且是不劳余力亦乃得正定心。譬如壮士挥戈锋铓不犯。如人善射毫发无差。自然处处逢源头头合辙。所以道。不假修证本自圆成。尽大地是胜妙觉场。偏法界是真如实地。悟取人人有分。了知个个无亏。一念不生得三摩地。一心不动转大法轮。自利利他俱登彼岸。全身放下总得自繇。到者里说甚涅槃生死真如佛性。了无一法当情。直得十方坐断。今日举此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奉为上峰最庵主三七去程永超彼土成证真常者。然虽如是。未审庵主会得也无。若也会得便乃不动脚跟高超乐土。不消举念即证无为。其或未然。白云万里。击拂子曰。见彻本来无隐蔽。纷纷桂子散天香。一日辞世偈曰。七十六年了然宽廓。拶破虚空。须弥倒卓。
匡山源禅师法嗣
嘉兴府海门天真惟则禅师
湖州费氏子。母梦异僧分卫。觉而有娠。及旦异香袭人。髫年出家。遍参楚石千岩一十八位尊宿。皆因缘不契。后闻匡庐无极源禅师。径往叩之。豁然大悟(语具无极源章)。众请开法海门。上堂。僧问如何是向上事。师曰向下荐取。曰作么生向下荐取。师曰切莫动着。曰动着后如何。师曰与汝三十棒。曰毕竟学人过在甚么处。师曰掩鼻偷香瞒人不过。曰还许学人忏悔么。师曰不打自招。僧才礼拜。师曰也是自起自倒汉。乃曰。向上事。向下事。截断两头休执滞。蓦然放出鳖鼻蛇。咬杀方知难躲避。吽吽吽。海门今日忍俊不禁。越例为诸人通个消息。汝等还委悉么。以拂子点一点曰。等闲抛下活人丹。浩浩清风动天地。上堂。三三三。九九九。海门湖音似雷吼。香浮菊圃献金钱。灵感?提呈玉狗。你也有。我也有。棙转南辰看北斗。正恁么时且道高登海门峰顶。冲开碧落。喝散白云。现大人相。显大神通底句子又作么生道。忽作修罗擎日月瑞相曰。天吐虚空擎日月。十方法界即全身。花朝上堂。化期月夕蕊珠宫里降神仙。柳约春风锦绣丛中行彩女。闹哄哄处显示舍那性海。静悄悄处埋没普贤愿门。正恁么时。且道闹中活计是。静中活计是。海门即不然。良久弹指曰。兜率天中弹宝几。阎浮世界响金钟。洪武初。常预荐法事。以足疾赐归。癸酉仲春示微疾。一日侵晨告众曰吾去矣。侍者请偈。师厉声曰。平常说底不是耶。即瞑目而逝。
瑞岩宝禅师法嗣
天台华顶无见先睹禅师
台之仙居叶氏子。资性秀颖。嗜读书。过目成诵。从古田垕剃发。参方山。一日作务次。涣然冰释。山以偈印之。筑室华顶。一坐四十年。足未常辄阅户限。白云参问曰西来密意未审何如。师曰待娑罗峰点头即向汝道。
高峰日禅师法嗣
日本国兜率院梦窗疏石国师
姓源氏。势州人。宇多天王九世孙。母祷观音梦吞金色光而孕。暨长绘死尸九变之相。独坐观想。知色身不异空花。慨然有求道之意。十八为僧。梦游中国疏山石头二刹。一庞眉僧持达磨像授之。既窹曰。洞明吾本心者其唯禅观乎。初谒无隐范。次谒一山宁于相州。山曰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师曰愿和尚慈悲方便开示。山曰本来廓然清净虽慈悲方便亦无。师疑闷无聊。见佛国高峰日公。扣请如前。峰曰一山云何。师述其问答。峰厉声喝曰汝何不道和尚逗漏不少。师于言下有省。辞归旧隐常牧山。一夕坐久偶倚壁忽然仆去。豁然大悟。有等闲击碎虚空骨之句。求峰印可。峰曰西来密意汝今已得善自护持。卓庵浓州。诸刹国王命师领南禅天龙等处。王妃延入宫中执弟子礼问道。赐号正觉。加心宗普济之号。且遗以手书。其略曰。道振三朝。名飞四海。主天龙席。再转法轮。秉佛祖权。数摧魔垒。师以年高隐退。寻示寂。
紫箨道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大宗兴禅师
台州人。临终忽叹曰。夫三十。妇六龄。毕竟偶不成。遂坐去。
台州瑞岩恕中无愠禅师
台之临海陈氏子。七岁入乡校读书。不烦再授。年未冠。白父母依径山寂照禅师剃落。谒竺元以狗子无佛性话。未破疑。问元。师才开口。被元一喝。遂大悟。初住明之灵岩。次瑞岩。谢明庆莹中和尚惠竹拂。上堂拈起示众曰。凌云劲节。傲雪孤标。结根于旷劫之先。孕质于三乘之外。一刀两段不假思惟。信手拈来神号鬼泣。非麈尾之能齐。岂龟毛之可比。击处而雷轰蛰户。竖时而剑倚长空。马师束手归降。百丈望风敛衽。有如是之妙用。有如是之神通。汝诸人还知来处么。若也未知。问取明庆和尚。击禅床下座。祷雨上堂。甘雨愆期。田畴龟拆。衲僧鼻孔焦热生烟。拈拄杖曰。拄杖子化为龙。向南阎浮提行雨去也。山僧不可洗手奉功。未免助其神力。卓拄杖曰。急急如律令来。谢来苏庄监收上堂。山僧昨遣数员宿将。征诸未服。既徯我来苏一鼓而下。直得风以顺。雨以时。嘉谷丰登。庶民乐业。今当还师振旅奏凯论功。坐享太平之时。玄弼真君忍俊不禁。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于一毫端扬声而歌曰。台州仙。高一百。红莲青。江口白。虾壳来归。分连子格。且道是甚么曲调。乃曰饭饱弄箸。后谢事入松岩。寄书退院。众固请。师坚拒不允。洪武七年夏。日本国主遣使入贡就奏。请师化其国。 上召师至 阙下。师以老病辞。 上悯而不遣。遂住鄞之翠山。一日忽遘微疾。索笔书偈曰。七十八年无法可说。末后一句露柱饶舌。咄。端坐而逝。
庆元府天童了堂一禅师
至正二年住台之紫箨。次天宁天童。僧问。昔日保寿开堂。三圣横身相为。临济住院。普化尽力扶持。毕竟明甚么边事。师曰。两头俱坐断。一剑倚天寒。曰。与么则五位君臣齐裂下。三玄戈甲一时收。师曰错下名言。僧一喝。师曰乱统禅和如麻似粟。上堂。拈一茎草作丈六金身。将丈六金身作一茎草好。大众。不是苦心人不知。便下座。上堂。最初一句。末后一机。直下构得。灯笼露柱动地放光。其或未然。竹山今日失利。示众。樵歌来叠嶂。帆影落汀洲。胡孙载纸帽。直上树梢头。七星剑。五云楼。毬打人兮人打毬。万事难把玩。鱼吞水面沤。住天童上堂。长㭰鸟芳树不栖。摩斯迦沧溟不入。龙泉与刀斧同铁。利钝悬殊。良骥与驽骀同途。迟速有异。以拂子画一画曰。华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小参。灵光不昧。万古徽猷。智鉴洞明。十虚普应。时临亚岁。节届书云。击动法鼓大众云集。一一天真一一明妙。更待说个甚么。若说有法又被有碍。若说无法又被无碍。若说不有不无法又被不有不无碍。若说不不有不不无法又被不不有不不无碍。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日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以拂子画一画曰。黄檗树头悬蜜果。无言童子唱巴歌。问。文殊与普贤。万法悉同源。如何是同源底法。师曰胡张三黑李四。曰一毛吞巨海于中更何言。师曰不劳悬石镜天晓自鸡鸣。曰是非不到处还有句也无。师曰诚知你乱会。问名假法假人空法空请师直指。师曰曾问几人来。曰无根树子向甚么处栽。师曰。更深犹自可。午后更愁人。曰只在目前为甚么再三不睹。师曰千年常住一朝僧。
保宁茂禅师法嗣
嘉兴府本觉南堂清欲禅师
台之临海朱氏子。元历二年出世集庆之开福。上堂拈拄杖曰。与么来者彩凤舞丹霄。不与么来者铁蛇横古路。直饶与么不与么。去来道绝。也是秤锤蘸醋。卓拄杖。上堂。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万象森罗影现中。一颗圆光色非色。永嘉大似乞儿暴富。开福道摩尼珠谁不识。击碎分文也不直。抛向虚空更那边。免使时人挂胸臆。然则云开日出。职到威成。撞着本色。道流恰似泗洲人见大圣。元统元年住本觉。上堂。顾视大众曰。者里莫有作家战将么。时有僧出众曰。尽大地是个问头。和尚作么生答。师曰遍虚空是个答语。是你作么生领。曰万福。师曰拄杖不在苕帚柄与你三十。曰诸方有明眼人在。师曰你莫是患盲么。僧无语。师喝曰将谓是收燕破赵之才。元来也做未得行间小卒在。出去乃曰。若论战也个个力在转处。到者里直须通方上士本色英流。寸刃不施全锋敌胜。其或未然。拟议不来。髑髅粉碎。卓拄杖喝一喝下座。舟中值冬至小参。一道虚明总是自家田地。初爻既兆全彰劫外。乾坤无去来动静之殊。无取舍是非之异。可以骑声盖色。可以随流入流。可以泛华亭半叶之舟。可以尽泽国烟波之胜。不举任公之钓。非同濠上之游。击拂子曰。劈口一桡已伤盐醋。离钩三寸休更回头。拍膝曰。永夜月明天在水。雁声飞过自苹洲。问。仲冬严寒年年事。晷运推移事若何。师曰。昨夜日轮飘桂华。今朝月窟生芝草。问。单传直指已涉离微。坐断千差请师答话。师曰。破镜不重照。落花难上扶。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乌龟钻败壁。问。说法不应机总是非时语。作么生得应机去。师曰。夜半起来失却牛。天明起来失却火。问。心不是佛。智不是道。还端的也无。师曰。吃饭止饥。饮水止渴。曰。智不到处切忌道着。又作么生。师曰。塞却耳根。分明听取。癸卯八月示寂。
明州瑞云清凉寺实庵茂禅师
郡之奉化郑氏子。幼龄中夜坐禅。母恶之推使仆。辄达旦不瞑。后出家参南涧泉禅师。一夕松月下闻流水声有省。往白泉。泉俾诣古林。林问汝来何为。师曰正为生死事大求出离耳。林曰。子明知四大五蕴是生死根本。为何入此革囊。师拟议。林以锡杖击之。豁然悟入。至正壬午住长明之瑞云山。有僧问答未竟。以手拍地而笑。师曰滞货何须拈出耶。僧嘘一声。师便喝。僧有省。退隐东堂。影不出山。元明师犹子也。迎归天童之此轩。未几示疾。众请书偈。师曰我此中廓然也何偈之为。即端坐凭几握右手为拳以额枕之而逝。号佛光普照大禅师。
灵隐海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月林镜禅师
郡人。少颖异。稚龄出家。间扣名硕俾参本来人。久有省。作偈曰。本来人。本来人。无脑无头作么寻。蓦然揪着个鼻孔试看。元来是白丁。硕见睨视曰可是。师与一掴。
建宁府斗峰大圭正璋禅师
福州福清人。礼湖南绝听祝发。参东屿海。闻海颂俱胝竖指话。言下顿悟。遂上方丈呈所得。海曰作么。师曰古今现成事何必涉思惟。海曰既不涉思惟汝来作么。师曰请和尚证明。海曰证个甚么。师便喝。海俾颂狗子无佛性话。师曰。狗子佛性无。觑着眼睛枯。瞥尔翻身转。唵㗭哩苏嚧。海抚而印之。后结茅斗峰渐成丛席。上堂。良久曰。黄金虽贵入眼成尘。便下座。上堂。玉宇霜清。琼林叶落。一向全提。万机䆮削。作者好求无病药。上堂。举青州布衫话。师曰。昨夜三更里。雨打虚空湿。狸奴知不知。倒上树梢立。上堂。元正启祚。万物咸亨。唤作新年头。佛法瞎却你眼。不唤作新年头。佛法折却我舌。毕竟作么生。便下座。临终偈曰。生本不生。灭亦无灭。幻化去来。何用分别。大众珍重。不在言说。便合掌入灭。
明州育王大千慧照禅师
永嘉麻氏子。首谒晦机。次谒东屿于苏之荐严。屿问东奔西走将欲何为。师曰特来参礼尔。屿曰。天无四壁地绝八荒。汝于何地措足耶。师抵掌于几而退。及屿迁净慈。邀师分座。天历戊辰出世乐清之明庆。示众。佛法欲得现前。莫存知解。缚禅看教未免皆为障碍。何如一物不立而起居自在乎。所以德山棒临济喝亦有甚不得已尔。至正乙未迁普陀。未几署育王。尝垂三关语以示学者曰。山中猛虎以肉为命。何故不食其子。虚空无向背。何缘有东西南北。饮乳等四大海水。积骨如毗富罗山。何者是汝最初父母。居九年。退居妙喜。泉上筑室曰梦庵。掩关独处。凝尘满席不顾也。洪武六年示寂。
天宁昙禅师法嗣
三空居士
女中之善伦也。秉烈丈夫之志。不为富贵所转。参竺云单提无字。如是三十六年。忽一日问曰生死到来时如何。云曰生是谁耶死是谁耶。居士低头问讯。云疑其异常遂再叩之曰。是谁生。是谁死。士复低头问讯。云曰切忌死在者里。士提起念珠曰。数珠一百八。不数日示微疾。说偈而去。火后得舍利无数。
玉山珍禅师法嗣
金陵蒋山昙芳忠禅师
南康人。梁王至建康。是夕寺灾。明日王诣寺问曰。兴复若何。师曰赖有大檀越在。王曰寺既毁矣佛依何住。师曰古佛过去今佛再来。王大喜。又曰衲子所谓蒋薄粥者何也。师曰将谓殿下忘却。王曰衲子所谓三只袜者何也。师曰。国内山川都踏遍。今朝亲到帝王家。赐广惠圆悟大禅师。
径山伏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南楚悦禅师
隆兴人。上堂。闻声悟道。见色明心。蓦拈拄杖曰。者个是色。卓一卓曰。者个是声。诸人总见总闻。且那个是明底心。那个是悟底道。喝一喝曰。贪他一粒米。失却半年粮。谥佛慈法喜禅师。
天童坦禅师法嗣
南京天界孚中怀信禅师
明之奉化姜氏子。参竺西。西知是法器。厉色待之。不与交一言。师疑益炽。一日西上堂。举兴化打克宾话问师。师曰俊哉师子儿。西颔之。泰定丙寅住明之观音。后住龙翔。会我明兵下金陵。寺僧散去。师独趺坐。执兵者满前。投杖而拜。 高皇帝尝幸其寺。师说法要。嘉师言行纯悫。特改龙翔为大天界。一日书偈曰。平生为人戾契。七十八年漏泄。今朝撒手便行。万里晴空片雪。示寂前一日。 高皇帝方督师江阴。梦师入谒。 帝问曰师来胡为。师曰将西归来告别耳。未几 驾还金陵。闻师讣。正与梦符。 帝惊异。诏出内帑以助葬事。
南岳下二十三世
中峰本禅师法嗣
婺州伏龙山千岩元长禅师
越之萧山董氏子。家世宗儒。九岁即就外传诸书。经目成诵。十九剃发于武林灵芝寺。会行丞相府饭僧。师随众受供。适中峰在座。即呼曰汝日用何如。师曰念佛。峰曰佛今何在。师拟议。峰厉声叱之。师遂跪求法要。峰授以赵州无字话令参。于是缚茅灵隐山中。未几复以他务移动。随顺世缘倏忽十载。复还灵隐。胁不沾席者三年。因往望亭闻鹊声有省。亟见峰具陈悟因。峰又斥之。师愤然来归。夜将寂忽鼠食猫饭堕其器有声。恍然开悟。复往质于峰。峰问曰赵州何故言无。师曰鼠食猫饭。峰曰未在。师曰饭器破矣。峰曰破后如何。师曰筑碎方甓。峰乃微笑。住后示众。龙门水急。一句截流。茅屋风高。千山起浪。三世诸佛望风结舌。六代祖师斫额有分。天下老和尚仰羡仰羡。是汝诸人既到者里。作么生与山僧相见。蓦拈拄杖曰。与么与么人境俱夺。不与么不与么照用同时。卓一下曰。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僧问从上诸圣所传何事。师曰本来无一物赫赫动乾坤。曰如何是和尚为人处。师曰老鼠吃猫饭。曰学人不会。师曰碗子扑落地打破常住砖。上堂。僧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有口如哑。曰如何是第二句。师曰有眼如盲。曰如何是第三句。师曰棒折也未放你在。师乃掷拂子曰。此是老僧第二句。如何是第一句。师便下座。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无力竖拳头。施法被上堂。春雪乍卷。春雨初晴。花红柳绿。水碧山青。紫燕黄鹂深谈实相。丛林草木尽作琴声。突出释迦鼻孔。豁开达磨眼睛。只如今日齐郡夫人张氏德真所施一片法被。上有一卷心经。唤作一卷心经又是一片法被。唤作一片法被又是一卷心经。金??。锦层层。结角罗纹重重宝印。纵横十方朵朵珠缨。庄严既妙。德相弥增。一一从夫人心中流出。一一于诸佛分上圆明。老僧受了诸人无分。诸人受了老僧无分。不如打归常住。千年万岁耀真灯。耀真灯。复何凭。有时挂向华王座。也胜诸方黑漆屏。至正丁酉六月十四日示微疾。会众书偈曰。平生饶舌今日败阙。一句轰天正法眼灭。遂投笔而逝。谥佛慧圆鉴禅师。
苏州狮子林天如惟则禅师
吉安永新谭氏子。幼岁入禾山祝发。后游天目。依附中峰。每见峰曰老幻一生参禅不得开悟。师心中窃有所疑。后来得旨。精究禅微。示众。僧问。佛佛授手祖祖相传。毕竟传个甚么。师曰脚未跨门与你三十棒了也。问。达磨未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还有为人处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和尚为人处。师曰浴院里灯笼笑破半边口。曰莫便是学人转身处么。师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曰今日多幸得闻狮子吼也。师便喝。僧礼拜。师曰。拜即任拜。者一喝不曾倒地在。乃击拂子召众曰。声前一路千圣不传。不离当处常湛然。喝一喝。信手拈来万化千变。觅即知君不可见。喝一喝。且道者两喝是同是别。若道同。争奈是两喝。若道别。争奈只一般。者里会去。火?不妨蚊蚋泊。者里不会。藕丝牵动铁昆仑。你若是个拗性汉。不问会不会。不问同不同。将古人说底两句。山僧喝底两喝。同时飏在他方界外。却看无依道人弄出神头鬼面。有时吞却十方虚空。教一切有情无情都无出头分。有时放出山河大地。任他森罗万象遍界纵横。到者里唤作不离当处常湛然也不得。唤作觅即知君不可见也不得。分身两处看也不得。并作一处看也不得。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只么得。还会么。惟证乃知难可测。木龛成示众。生死与涅槃。六六三十六。无常等不来。我且先瞑目。诸禅德。且道天如即今是死是活。死却活天如。活却天如死。佛佛受轮回。只为者些子。示寂。塔于水西原。
日本国相州建长禅寺古先印原禅师
世居相州。姓藤氏。为国中贵族。十三剃发。遍历户庭咸无所证。遂入中夏参无见于华顶。见指参中峰。师屡呈见解。峰呵之。师饮食俱废。峰怜其诚乃曰。此心包罗万象。迷则生死。悟则涅槃。生死之迷固是未易驱斥。涅槃之悟犹是入眼金尘。当知般若如大火聚。近之则焦首烂额。唯存不退转一念。生与同生。死与同死。自然与道相符。脱使未悟之际。千释迦万弥勒倾出。四海大水入汝耳根。总是虚妄尘劳。皆非究竟事也。师闻之不觉汗下。一日有省告峰曰。原以撞入银山铁壁去也。峰曰既入银山铁壁来此何为。师超然领解。后辞去。参古林东屿诸大老。会清拙澄公将入日本。拉师同行。遂出世甲州之慧林。迁万寿净智长寿诸刹。一日微疾。谓侍者曰。时至矣。可持觚翰来。乃曰。吾塔已成。唯未书额耳。大书心印二字。遂逝。初门人欲?师像预索赞语。师作一圆相题其上曰。妙相圆明。如如不动。触处相逢。是何面孔。
般若诚禅师法嗣
建宁府高仰山古梅正友禅师
广信贵溪丁氏子。自幼出家。礼末山本公为师。住江淮南浙便参知识。一日因小便触地得个入处。请益绝学(语具绝学章)。到雪岩阅法昌语录。至驱耕夺食忽有彻处。不觉汗下。便颂公案数则寄呈学。学曰此人得我第三番竹篦上气力。但是尚欠脱壳在。越三年因过堂打动钵盂。忽大悟。出住天心。继住高仰。上堂。慧剑单提。明行正令。拟议不来。丧身失命。还有当锋底么。良久曰。正好一帆风过海。个中不遇驾涛人。小参。月落山头惨。云横谷口阴。欲明生死事。直指本来心。还有会得本来心底么。夜静不劳重借月。玉蟾常拄太虚中。至正壬辰五月初三日跏趺示寂。全身安于石塔。
平山林禅师法嗣
杭州止庵德祥禅师
杭州人。一日倚座曰。一队噇酒糟汉。我争如你何。不道竟寂。
智者义禅师法嗣
杭州净慈德隐普仁禅师
婺之兰溪赵氏子。十岁祝发。参了然。机缘相契命为侍香。至正乙未住金华西峰。 太祖高皇帝取婺州。 幸智者禅寺。诏师住之。晚莅南屏。忽示微疾。屈指计曰。今夏五月矣。左右曰然。师曰。此八月八日最良。吾将逝矣。至朝整衣端坐而逝。
海门则禅师法嗣
湖州辨山白莲寺懒云智安禅师
嘉兴沈氏子。依海昌净妙寺出家。首谒天真。发明教外别传之旨。自此韬光。名刹交聘不就。恪遵竹杖禅师遗命住白莲寺。示众。万法归一。无孔铁锤当面掷。一归何处。抹过西天并此土。青州布衫重七斤。寒岩古木璚花春。仁者殷勤问端的。娘生鼻孔从来直。倘于言下解。知归九九方明八十一。晚归净妙。久之托疾告终。塔于苍弁之南阡。
华顶睹禅师法嗣
处州福林院白云智度禅师
处之丽水吴氏子。从空中假禅师剃发。深习禅定。参无见问。西来密意未审何如。见曰待娑罗峰点头却向你道。师以手遥曳欲答。见遽喝。师曰。娑罗峰顶白浪滔天。花开芒种后。叶落立秋前。见曰我家无残羹剩饭也。师曰此非残羹剩饭而何。见颔之。后主普慈诸刹。洪武己酉应 召。寻隐福林。一日书偈曰。无世可辞。有众可别。太虚空中。何必钉橛。掷笔而逝。师平日随机开导。所作偈颂不容人录。
别源源禅师法嗣
明州天童元明原良禅师
宁海周氏子。初住台之瑞岩。后主天童。其侑宏智禅师词曰。呜呼。山不让尘故能成其高。海不让流故能成其深。师非宿备六度万行之愿轮。则曷由树斯大法之功于古今。圣人出兴作百世师。千载一时惟师得之。巍巍窣堵镇兹东谷。洞上一宗真规复复。昭告菲词深勒崖谷。愿师再来为法作则。
天童一禅师法嗣
抚州云居呆庵普庄禅师
台之仙居袁氏子。母梦梵僧入室而生晬岁岐嶷颖异。负笈入乡校授书成诵。长依天童左庵剃发。受具披郡之天宁。参了堂。堂曰何来。师曰天童。堂曰昌雨冲寒着甚死急。师曰正为生死事急。堂曰如何是生死事急。师以坐具作摵势。堂曰。敢来者里捋虎须。参堂去。一日堂室中举庭前柏树子话。师拟开口。堂劈口掌之。豁然有省。洪武己未师出世抚州北禅。示众。昨日开荒地。请诸人刬却荆棘除去瓦砾。本来基址已见分明。只有中间树子无人拔得。山僧今日未免别行方便。利刀剪尽繁枝叶。钝钁深锄邪倒根。实地工夫成一片。住山鈯斧了无痕。师凡见僧便问。近奉公文务要打点。上座。僧曰某甲不是奸细。师曰也须勘过始得。曰和尚莫得倚势欺人。师展手曰把将公验来。僧拟议。师掌之。铲草次。僧问者片田地几时铲得干净。师举起锄头曰。不得唤作锄头。未审上座唤作甚么。僧无语。师抛下锄头曰者片田地几时铲得干净。问。骑虎头。撩虎尾。中间事作么生。师曰渠侬得自由。曰。只如古人道。我也弄不出。意且如何。师曰入水见长人。僧请益。师曰汝自己分上少个甚么却来请益。僧拟对。师曰只知贪程不觉蹉路。问如何是云居境。师曰路转溪回空院静。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太平时代自繇身。曰。人境已蒙师指示。愿闻一句接初机。师曰无毛鹞子贴天飞。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时如何。师曰达道者方知。曰和尚何得干戈相待。师曰捉贼不如吓贼。曰明眼人瞒他一点也不得。师曰情知汝不是好心。上堂。老僧开荒时。于法堂基上掘得一个鈯斧子。久聚兄弟。若有用得著者两手分付。若是荷负不去老僧收得来。着甚死急。不如飏向垃圾推头。从他日炙风吹去也。蓦拈拄杖卓一下曰。鞭起铁牛耕大地。谁能井底种林檎。洪武二十六年春 诏徴天下高行沙门。师举与首。对扬称 旨。秋函 命祭庐山。礼成复 命赐衣一袭。是冬得 旨升住径山。上堂。自有生佛以来。说法如云如雨者不可胜纪。径山今日权借虚空为口。须弥为舌。宣说真俗不二法门。十方世界情与无情。一时异口同音赞言。善哉善哉希有希有。众中莫有旁不甘的么。出来与拄杖子相见。拈拄杖卓一下曰。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上堂。一从庐岳来。接得华顶信。报道南山白额虎。却在龙渊里藏牙伏爪。东海赤梢鲤。直上鹫峰头跃浪冲波好。大众。一大藏教何曾说到者里。虽然。径山拄杖子未肯放过在。拈拄杖画一画曰。仙人张果老。不爱药葫芦。靠拄杖下座。忽于十月二十三日谓众曰。难难。二八娇娘上高山。老僧扶不得。言竟遂寂。
径山悦禅师法嗣
杭州灵隐见心来复禅师
南昌丰城王氏子。祝发於邑之西方寺。誓屏诸缘直明涅槃妙旨。久之全体无碍。谒南楚。楚然之。留司内记。初住越之定水。作室东涧。名曰蒲庵。示睦州思亲之意。掩关示众。槁木形骸百念灰。溪猿野鹤苦相猜。闭门独掩青松雨。笑口逢人亦懒开。尝赋白牛偈曰。耕云不住海门东。收向楞伽小朵峰。露地已忘调伏力。雪山谁识去来踪。放归祇树随羊鹿。种就昙花伴象龙。一色天阑头角别。水精池沼玉芙蓉。洪武元年冬以高行 召说法钟山。赐食 内廷。时 蜀王椿为 太祖所钟爱。命儒臣李时荆苏伯衡与师等论道无虚日。 蜀王遇师甚恭。命撰坐心观道崇本敬贤四箴榜于宫以自警。二十曰年山西捕获胡党。举师等往来胡府。坐罪入灭。
灵隐明禅师法嗣
杭州净慈无旨可授禅师
台之临海李氏子。十九得度。叹曰。所贵为比丘者。务欲究明心宗尔。苟缠蔽文字相中。何时能脱离耶。杖䇿而出。参普觉。问答之际疑情顿释。觉可之。至元六年住台之大雄山。晚居净慈。临终众求偈。师曰吾宗本无言说。合掌而寂。
南岳下二十四世
伏龙长禅师法嗣
苏州邓尉山万峰时蔚禅师
温之乐清金氏子。参止岩示以三不是语。别入达蓬山卓庵佛迹寺故趾。一日闻寺主举沩山踢倒净瓶公案。忽契悟。即说偈曰。颠颠倒倒是南泉。累我工夫却半年。当下若能亲荐得。如何不进劈胸拳。访无见。见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进前问讯叉手而立。见曰如何是道。师曰道无可道。见曰不道有不道个甚么。师曰正要和尚疑着。见曰疑着即错。师曰不疑亦错。见便喝。师亦喝。见又喝。师亦喝拂袖而行。参千岩。岩问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个甚么。师将坐具打一圆相叉手而立。岩曰将甚么与老僧相见。师竖起拳头曰者里与和尚相见。岩曰死了烧了向何处安身立命。师曰。沤生沤灭水还在。风息波平月映潭。岩曰莫要请益受戒么。师掩耳而去。明日岩请众斫松。师拈圆石作献珠状曰请和尚酬价。岩曰不值半文钱。师曰瞎。岩曰我也瞎你也瞎。师曰瞎瞎。即说偈曰。龙宫女子将珠献。价值三千与大千。却被傍观人觑破。谁知不值半文钱。一日岩升座举无风荷叶动决定有鱼行。师出众震声一喝拂袖而行。岩示偈曰。郁郁黄花满目秋。白云端坐碧峰头。无宾主句轻拈出。一喝千江水逆流。师遂往兰溪州嵩山结庵。上堂。舒两手曰。大开方便门。便从者里入。复握双拳曰。闭却牢关。说家里话。且道不开不闭一句又作么生道。良久敛僧伽黎下座。后移锡邓尉构大伽蓝。号曰圣恩。洪武十四年正月二十九日趺坐偈曰。七十九年一味杜田。悬崖撒手杲日当天。语毕而逝。奉全身庵于瘗之西冈。
松江府松隐唯庵德然禅师
郡之张氏子。少祝发于无用贵公。次谒千岩。闻其提唱豁然悟入。后嗣主其席。上堂。元正启祚万物咸亨。蓦拈拄杖曰。拄杖子昨夜抽条今朝吐蕊。花开五叶香遍大千。且道当得新年头佛法也无。卓拄杖喝一喝。上堂。天无门。地无户。俊快衲僧一任来去。藏里摩尼照彻十方。洞里桃花千葩竞吐。假劫外之春风。应今时之律吕。海神夜半看鲛珠。眼光挂在扶桑树。喝一喝。上堂。蜡人为验。始于今日。九十日终。推功辨的。黄面老瞿昙。结住布袋头。百万人天咸皆受屈。松隐结制。总不恁么。以手作摇橹势曰。山僧即今驾无底铁船。普请大众同入大圆觉海游戏去也。喝一喝曰。看取定南针上塔顶宝索。上堂。钩索连环。连环钩索。觌体全彰。眼眼相顾。其横也穿却虚空鼻头。其竖也锁住须弥铁柱。亲从恶辣钳上煅炼得来。岂比寻常麻缠纸裹个是。谷宝居士壮观浮图。腾今亘古底作也。虽然如是。且道高悬倒挂一句如何举似。四檐平定香云绕。万世光华佛日长。
杭州天龙无用守贵禅师
婺之浦江张氏子。首参千岩恍有所契。次见中峰诸老乃曰。千江虽殊而明月则一。吾今后无疑矣。至正庚寅主天龙。示寂日书偈曰。一蜗臭壳内外秽恶。撒手便行。虚空振铎天龙一指。今犹昨。掷笔而逝。
金华府花山明叟昌庵主
辞众偈曰。生本非生。灭亦无灭。撒手便行。虚空片月。端坐而逝。
白莲安禅师法嗣
杭州正传院空谷隆景禅师
苏之洞庭陈氏子。为童时不茹荤。趺坐若禅定。从辨山懒云受业参禅。虽家居而湖海禅伯如古拙辈靡不参谒。后礼虎丘石庵为师。宣德二年从杭昭庆受戒。遂依石庵住灵隐。七年往天目礼祖塔。憩锡一载刻苦参究。忽有省。因造[仁-二+赖]云剖露。云印可之。师示敬堂曰。向上一著者。悟彻之后结角罗纹。杀着一槌。所谓末后一句也。言语说不到。只用活机手段调治。而至百丈再参马祖。马祖正用此机。临济再参黄檗。黄檗亦用此机。临济打洛浦亦此机也。后于夹山棒下方始瞥地。兴化打克宾亦此机也。真净和尚颂曰。丈夫当断不自断。兴化为人彻底汉。日后从他眼自开。棒了罚钱趁出院。此颂甚对机。汝今公案未明。如何明得此一着子。夙有灵根者公案亦甚易明。不见临济凡问佛法便被黄檗殴打。十分切当。后得大愚一句打发。洞明黄檗机用。假如今日汝问我向上一着。我亦不用摇唇动舌。只用殴打。再问再打。汝被我打得荒了。无计可施无理可说。不得意中忽然猛省。亦未可知。我虽不施棒喝。汝但恁么承当去看。正统九年师存年五十二。自作塔铭于武林西湖之修吉山。(按禅灯世谱。空谷隆嗣天如则。及读空谷集。乃知师为懒云嗣也。其自制塔铭曰。懒云和尚是景隆受业师之受业师。景隆心法受印可于懒云。即南极安禅师也。得临济正传二十世。师上溯天真。则无极源雪岩钦前后嗣法亦无定规。前嗣后者阿难嗣迦叶。后嗣前者兴化嗣临济。理贯古今诣实为至云云。柱恐有续灯元者执此而非彼。如天皇天王争端互起。故特表而出之)
福林度禅师法嗣
太平府繁昌八峰山古拙俊禅师
无际参。师问还我照用来。际曰若有照用即成障隔。师曰。者厮着空。佛也救不得。际曰。有无俱寂灭。空佛悉皆非。后示以偈曰。忆昔繁昌一别时。此心能有几人知。无弦曲子真堪续。慧命悬悬付阿谁。
南岳下二十五世
邓尉蔚禅师法嗣
苏州邓尉山宝藏普持禅师
虚白参。师问曰。心不是佛。智不是道。汝云何会。白向前问讯叉手而立。师呵曰汝在许多时还作者见解。白乃发愤忘食。至第二夜大彻。师笑曰。虽然如是。也须善自护持。时节若至。其理其彰。
苏州邓尉山果林禅师
虚白参。师掷下蒲团索颂。白曰。只些消息。本无言说。破蒲团上地迸天裂。师曰且道裂个甚么。白拟进。师便打。
武昌府九峰无念胜学禅师
德安随州应山人。陈姓。九岁礼本郡宝林缘公出家。初不识字。执苦经年。自觉己事不明。参无闻开示万法归一话后。入嵩山住静。一日有省。偈曰。数载东山昏雾蒙。凭栏终日待晴空。夜来忽起霜天月。万象全彰一镜中。由是遍访参万峰于邓尉。峰举牛过窗棂公案令颂。师曰头角峥嵘。曰足蹄通身过隙月沉西。当机若解翻身去。哮吼一声更不疑。峰寻以偈证之。复回宝林。道风昭著。楚昭王建刹延师居之。示众。师问众如何是达磨直指一句。众无语。师代曰五乳峰前谈少室。洪武间 太祖召至 奉天殿亲问法要。师进偈 上大悦。 御制诗文以赐。永乐三年乙酉三月二十九日说偈曰。世尊七十九。无念八十边。打破华藏海。依旧水连天。俨然而逝。塔全身于狮子岩。谥清福广惠禅师。
繁昌俊禅师法嗣
普州东林无际悟禅师
蜀人。二十出缠。缚竹为庵。研励无懈。四指大书帖亦不看。只是拍盲做钝工夫。后得大彻大悟。师有偈曰。无念即着空。有念即着执。有无两相忘。非空亦非执。又曰。寂照无上下。光明处处通。本来无皂白。何处不含容。楚山参。师问数年来住在何处。山曰我所住廓然无定在。师曰汝有何所得。山曰本自无失何得之有。师曰莫不是学得来者。山曰一法不有学自何来。师曰汝落空耶。山曰我尚非我谁落谁空。师曰毕竟若何。山曰水浅石出雨霁云收。师曰。莫乱道。只如佛祖来也不许。纵你横吞藏教现百千神通。到者里更是不许。山曰和尚虽是把断要津其奈劳神不易。师拍膝一下曰会么。山便喝。师笑曰。克家须是破家儿。恁么干蛊也省力。山掩耳而出。授法偈曰。我无法可付。汝无心可受。无付无受心。何人不成就。
何密庵居士法嗣
扬州素庵田大士
僧问普陀路向甚么门出。师曰即今从何门入。曰抑勒人作么。师曰看脚下。僧抬头进前三步。师曰错。僧又退后三步。师曰错。僧茫然。师曰是汝错贫道错。曰未举已前早知错了。师指膝曰正好棒吃在。僧无语。师曰若到诸方分明记取。
南岳下二十六世
邓尉持禅师法嗣
杭州东明虚白慧旵禅师
姓王氏。湖广人。年十四于丹阳妙觉寺礼湛然落发。一日作务次。然问曰子在此作甚么。师曰切萝卜。然曰汝只会切萝卜。师曰也会杀人。然引颈与师。师曰降将不斩。值然住疏山。闻松隐唱道云间即往咨叩。一日出定举首睹松有省。寻至苏之邓尉见果林。针芥相投。复指见宝藏。具陈悟因。藏呵叱之。师乃发愤忘寝食。至第二夜蓦然彻法源底。偈曰。一拳打破太虚空。百亿须弥不露踪。借问个中谁是主。扶桑涌出一轮红。永乐戊子至安溪设关。三十余年影不出山。道俗扬播。宿衲争趋座下。室中垂语曰。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三藏不是法。是甚么。下语者皆不契。付海舟法升座曰。瞿昙有意向谁传。迦叶无端开笑颜。到此岂容七佛长。文殊面赤也茫然。今朝好笑东明事。千古令人费唾涎。幸得海公忘我我。济宗一脉续绵绵。掷下拄杖曰。千斤担子方全付。玄要如今拄杖谈。以拂子击三下下座。宣德辛酉六月二十七日有去世意。众请留偈。师曰。一大藏教无人看着。争得者几句闲言语。二十九日辰时跏趺而逝。塔于安溪东坞。
寿昌来禅师法嗣
建宁府天界山雪骨会中禅师
大阐参。师示偈曰。万缘都竞起。放下莫惊寒。但把河沙法。收归作一团。掀翻诸障碍。打破五阴关。战退魔军阵。干戈罢却闲。阐有省。师赞曰。的是金毛亲出窟。法轮早转入廛来。一声卒地遥空吼。野兽闻知脑裂开。嘱以偈曰。化万悉圆通。十方都贯彻。独露一真人。舒开广长舌。狮子吼声来。野干俱脑裂。续续上传灯。于今光不灭。
东林悟禅师法嗣
成都府东山天成寺楚山绍琦禅师
唐安雷氏子。八岁入乡校。授经成诵。九岁失怙。诣玄极通禅师学出世法。后谒无际示以无字公案。偶闻开静板鸣。碍膺冰泮。往见际。际曰还我无字意来。师曰。者僧问处偏多事。赵老何曾涉所思。信口一言都吐露。翻成特地使人疑。曰如何是汝不疑处。师曰。青山绿水。燕语莺啼。历历分明。更疑何事。曰未在更道。师曰头顶虚空脚踏实地。际曰亦未在。师乃礼拜。际曰如是如是。后居天柱。僧问如何是天柱境。师曰涧阔云归晚。山高日出迟。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额下眉遮眼。腮边耳塔肩。曰如何是天柱家风。师曰。云甑炊松粉。冰铛煮月团。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海神撒出夜明珠。曰学人不会。师曰文殊失却玻璃盏。曰如何是佛。师曰生铁秤锤。曰如何是法。师曰石头土块。曰如何是僧。师曰黑漆拄杖。曰不涉寒暑者是甚么人。师曰。为汝道了也。汝还识否。僧拟对。师咄曰。拟心即乖。开口便错。眨得眼来。错过去也。曰原来恁地近那。师曰汝见个甚么道理。曰面目分明当机不露。师震声一喝。僧当下豁然。景泰五年住投子。僧问。远离皖山来据投子。海众临筵请师祝圣。师曰。鼎内长生篆。峰头不老松。曰。祝圣已蒙师的旨。投子家风事若何。师曰。提瓶穿市过。不是卖油翁。曰。只如祖师道。不许夜行。投明须到。还端的也无。师曰。虽然眼里有筋。奈争舌头无骨。曰。赵州道。我早候白。更有候黑。意作么生。师曰。不因弓矢尽。未肯竖降旗。问。今日和尚升座说法。未审有何祥瑞。师曰。麒麟步骤丹霄外。优钵花开烈火中。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雪消山顶露。风过树头摇。上堂。师乃顾视大众曰。只者些子誵讹古今多少师僧。到者里开口不得。思量不及。举扬不出。蓦拈拄杖曰。今日因甚却落在山僧手中。以拄杖横按曰。横也由我。拈起拄杖曰。竖也由我。放下拄杖曰。放下也由我。以致卷舒杀活总由我。又以拄杖向空中点一下曰。正当恁么时。从上佛祖乃至天下老和尚。到者里只得乞命有分。众中莫有为佛祖出气的么。良久卓拄杖一下曰。[翟*支]瞎金刚正眼。靠倒空王宝座。汝等诸人讨甚么碗。师一日到菜园。见园头缚冬瓜架。师指冬瓜曰。者个无口因甚长如许多大。头曰某甲不曾怠惰一时。师曰你主人公还替你出些气力也无。头曰全靠他力。师曰请来与老僧相见。头礼拜。师曰犹是奴儿婢子在。头拈篾缚冬瓜架。师呵呵大笑。回顾侍僧曰。菜园有虫。成化九年三月十五日示微疾。众请师末后句。师展两手示之。曰会么。曰不会。复曰。今年今日推车挂壁。撞倒虚空。青天霹雳。阿呵呵。泥牛吞却老龙珠。澄澄性海沤花息。遂安详而逝。
太平府八峰山广善宝月潭禅师
大慧参。师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慧曰东岭上云有。师曰有雨云无雨云。慧曰雨淋淋地。师曰下后如何。慧曰白浪滔天。师曰如何是万法归一。慧曰人间寒暑不能侵。师曰如何是青州布衫。慧曰赖遇良工手。师曰。杲日当空无所不照。因甚么被片云遮却。慧曰船去船来岸不移。师曰。人人有个影子。因甚踏不着。慧曰昨日有人从广东来。师曰。尽大地是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烧却。慧曰东海鲤鱼吞却日。师曰如是如是。付以偈曰。乾坤虽大不能藏。日月虽明难逾光。绍续慧灯常不灭。流传千古继诸方。
南京太岗月溪澄禅师
付法偈曰。心即能知心。法即可知法。今所付法心。非心亦非法。
伏牛山物外圆信禅师
金台高氏子。依无际参究。后得洒脱。偈曰。昆仑倒跨清风舞。涧底泥牛斗石虎。磕着苍松眼上眉。蟭螟踏破虚空肚。
重庆府西禅雪峰瑞禅师
天奇参。师问无奇乃移时方觉。答曰。涧底顽冰吞宇宙。性湖明月匝天寒。师大喝曰。汝还有嫌凡爱圣的心。扫妄求真底见。奇曰是。师曰你若嫌凡爱圣断般若之善根。你若扫妄求真绝诸佛之命脉。震声又喝。真又是谁。妄又是谁。凡又是谁。圣又是谁。奇心中豁然。
古庭善坚禅师
滇之昆明人。参一归何处话。一日定中闻僧曰见无所见即真见。师于此顿然脱落。正统乙丑至隆恩见无际。际曰子将从前做工夫处亲似一遍。师实供说至见谛处叉手默然。际曰子见谛如何与我不同。师以两手大展曰者个非别。际曰者个还着言句也无。师曰实无一字。际曰只此无一字处吾为汝证明已竟。师礼辞。际曰子向甚么处去。师曰十字街头喝佛骂祖去。际曰子再来么。师曰不违和尚尊颜。蓦直而去。就止金台大容山。云水不绝。无际恐出世早。命为首座。问曰子别在甚处。师曰佛祖行不到处。际曰还许人来否。师曰坦然无碍。际曰从上古人阿谁有超祖之智。师曰黄檗。际曰子见黄檗么。师曰纵是黄檗也须见摈。际曰敢在我者里说大话。师曰正眼无私。际曰观子知见吾非子之师也。师曰无有过量岂勉贬剥。际曰如是如是。
田素庵大士法嗣
佛迹颐庵真禅师
开堂普说曰。青山叠叠。绿水滔滔。于斯会得。独步高超。虽然如此。也是寻常茶饭。古德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承古有言。机不离位堕于毒海。语不惊群陷于流俗。若击石火里别缁素。闪电光中办杀活。可以坐断千差。壁立万仞。还知有恁么时节也无。错勘破了也。如今谈禅者脚跟点地。鼻孔撩天。具正眼者落落罕闻。所以偏正不一。各立异端。坚执己解。勿通实理。所谓正法难扶。邪法竞兴。古云。信有十分疑有十分。疑有十分悟有十分。可将尽平生眼里所见。耳里所闻。恶知恶观。奇言妙句。禅道佛法。贡高我慢等心彻底倾泻。莫存毫末。只就向未明未了公案上距定脚跟。竖起脊梁。无分昼夜。无参处参。无疑处疑。直得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呆桩桩地却如个有气的死人相似。心随境化。触着还知。打破髑髅不从他得。岂不庆快平生者哉。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三下
音释
筀(居胃切。竹名) 鲗(昨则切。鷠鲗鱼名。口中有墨瞋则贼人) 倜(他历切。倜傥不羁也) 缲(苏曹切。与缫同。绎茧为丝) 赉(洛代切。赐也) 琼(渠营切。赤玉也) 㡹(得案切。小舍也) 䤈(神至也。誺行立号以易名也) 䑛(上纸切。以舌取物也) 铛(抽庚切。釜属有耳足) 裛(一入切。香袭衣) 蘸(庄陷切。以物淬水中) 淈?(上户骨切。音鹘。?正作帙。吐讷切。音突。不分别貌) 莅(力地切。莅同临也) 璚(渠营切。琼也) 旵(初减切。日光照也) [翟*支](直角切。筑也)
卍新续藏第 80 册 No. 1566 五灯会元续略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四上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临济宗
南岳下二十七世
东明旵禅师法嗣
湖州东明海舟普慈禅师
苏州常熟钱氏子。出家于破山。听讲楞严至但有言说都无实义有疑。往参万峰。举前话再拜求示。峰便劈头两棒栏背一踏。以脚两踢曰。只者是实义。师起曰。好只好。大费和尚心力。峰笑而许之。遂承付嘱。庐于洞?山坞二十有九年。一僧至。激发参东明。师往见。适有人设斋。师至关前问曰今日斋是甚么滋味。明曰到口方知说即远矣。师曰如何是到口味。明即打灭灯曰。识得灯光何处着落。味即到口。师无语。明日遣侍者请师。师即至。明问曰曾见人否。师笑曰。见只见一人。说出恐惊人。明曰。假使亲见释迦。依然是个俗汉。但说何妨。师曰万峰。明曰。为叙先后耶。为佛法耶。若叙先后。万峰会下有千人。若论佛法。老阇梨佛法未梦见在。何惊之有。若亲见万峰。万峰即今在甚么处。师罔然。明曰恁么则何曾见万峰。师归寮三昼夜?食俱忘。偶琉璃灯堕地忽然大悟。诣呈悟繇。明曰老阇黎亲嗣万峰去。师曰。和尚为我打彻。岂得承嗣万峰。明乃笑遂集众。出关升座付法(语[异]东明章)。迨明示寂。师欲归洞庭。众请继席。万峰忌日师拈香指真曰。我几淹杀你瓮里。幸是普慈。若是别人不可救也。艺此瓣香。堪酬接引。喝一喝曰。只笑你护短没头师。佛法当人情。展坐具礼拜。此一瓣香供养东明长老。一片赤心鞭䇿令余洞达宗源。连喝两喝曰。一言岂尽普慈心。千古儿孙报赞恩。此一瓣香供养昔日师僧指南之力。若不蒙师何有今日。他日到来拄杖三十吃有分。堪报不报之恩。喝一喝曰。受恩深处便为家。有乳方知是阿娘。礼拜起说偈曰。源头只在喝中存。三要三玄曰主宾。五棒当人言下会。四料还须句里明。末后真机死活句。个中消息在师承。碎形粉骨酬师德。将此深心报佛恩。恸哭归方丈。临示寂说偈曰。九十六年于世。七十四载为僧。中间多少誵讹。一见东明消殒。以拂子打圆相曰。释迦至我六十二世。有不可数老和尚。又打圆相曰。多向者里安身。咄。投笔而逝在。景泰元年全身塔于东明右侧。
天界中禅师法嗣
邵武府君峰大阐慧通禅师
建宁政和邵氏子。出家斗峰初参周山主。闭关岩头庵。次参雪骨(语见雪骨章)。一夕有省。即说偈曰。手把清风斧。毗卢顶破开。三千诸佛法。一串串将来。往见雪骨。雪问还我话头来。师曰遍大地是个话头请和尚自举。曰如何是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曰。万法不住。一以不着。坦然无归。曰速还我无归偈来。师曰。坐断恒沙界。全心一物无。浮云都散尽。独耀月轮孤。曰如何是有。师曰。有有原非有。虚空开一口。全机大用来。显出通身手。曰如何是无。师曰。无无不是无。历历自如如。觌面无人识。竖拳问大愚。曰腊月三十日到来向何处藏身躲命。师曰。者个狼藉破屋。容藏累劫生死。今朝信手掀翻。干尽虚空独露。曰如是如是。成化癸巳秋抵燕京。中官黄高为师建寺。奏 上赐名正法。开堂日。僧问无眼人如何吹得笛响。师曰礼拜着向汝道。僧礼拜。师曰响也响也岂得无眼。僧有省。后还故山住君峰。弘治十四年二月十七日辞世。偈曰。人生七十古来稀。更添一岁也希奇。若问老僧何处去。太虚里面笑嘻嘻。沐浴而化。
天成琦禅师法嗣
?州金山宝禅师
参楚山。山问。面南观北斗。伶首看青天。此语明甚么边事。师曰和尚合却口好。山曰未在。师曰瞒别人即得。山曰差别用处非智眼不能无惑。子欲洞明佛祖真宗。须具透关正眼。未审如何是透关正眼。师振声一喝。山曰具得正眼。当明向上一机。如何是向上一机。师曰青天日卓午。山曰犹未梦见在。师曰。木人拈玉线。石女度金针。山曰从上佛祖不传之妙。子作么生领会。师近前礼一拜。山曰转身一句速道将来。师曰。雨添山色秀。风来竹影移。山拟拈拄杖。师乃一喝拂袖而出。山曰放子三十棒。师复回身近前合掌曰。谢和尚垂慈。深锥痛劄。山曰。子虽有滔天之浪。且无湛水之波。师又叉手默然。山曰如是如是。
唐安湛渊奫禅师
楚山问如何是至理一言。师曰有口说不得。山曰松风流水为甚么却说得。师曰为渠无口。山曰你道他说个甚么。师曰和尚适来问甚么。山曰绝音响处还有说也无。师曰。有则灼然有。只是闻不及。山曰。闻则且置。你道说个甚么。师乃竖起拳头。山曰还有闻得及者么。师指香炉曰是渠却闻得。山曰渠为甚却闻得。师曰为渠有耳。山曰汝亦有两耳为甚闻不得。师曰。虽然闻不得。瞒他一点不过。山曰放汝二十棒。师乃礼拜。
太原府海云深禅师
楚山闻钟声问曰子还闻否。师曰闻。山曰你道说个甚么。师乃作钟声。山曰。只如钟声未发已前。响在甚么处。师曰未发已前。山曰钟声绝后响归何处。师曰钟声绝后。山曰。耳是根。响是尘。知响者是甚么。师曰非心不响。非响不心。山曰心岂有响乎。师曰。心虽非响。响处分明。师曰无响之时心在何处。师曰。心体湛然。不逐响生。不随响灭。盖由两耳虚通。是以应用无碍。山曰子盖说道理耶。师曰不说可乎。山拈拄杖便打。师乃礼拜。
古渝济川洪禅师
问楚山曰。蟭螟虫吸干沧海。鱼龙虾蟹向何处安身立命。山曰。子之识海若空。鱼龙自有变化。师曰未审蟭螟虫即今何在。山曰在汝眉毛下。师曰。水母飞上色究竟天。入摩醯眼里作舞。因甚不见。山曰多少人向者不见处打失鼻孔。师曰未审如何是摩醯正眼。山喝曰会么。师曰不会。山曰。面门两眼浑无事。顶中一点耀乾坤。师曰。莲湖桥为人直指。因甚明眼人落井。山曰。高山无险路。平地有深坑。师曰如何是直指的事。山曰。玉阑干上石狮子。红藕花间白鹭鸶。师曰谢师答话。山曰切忌随语生解。师礼拜。
襄阳府大云兴禅师
与楚山下山。回至途中。性空本洁毒庵来迎。山曰你道我甚么处去来。空曰知和尚去处也。洁曰今朝天色晴暖。庵曰和尚登山不易。山顾师曰汝作么生。师曰大众久立请师回寺。山曰那襄是寺。师曰钟声响得好。山笑曰。头角仿佛。鼻孔一般。到家各与二十拄杖。众同礼一拜。山转身便行。
石经海珠祖意禅师
掩关次。楚山抚关门一下曰。请关中主相见。师敛手鞠躬而立。山曰日用事作么生。师曰看取赵州无字。山曰如何是无字意。师曰无孔铁锤当面掷。山曰赵州意作么生。师曰。只为婆心切。肝胆向人倾。山曰不涉有无如何体会。师曰某甲到者里则无用心处。山曰早是用心了也。师曰某甲亦不知。山曰谁道不知。师曰道者亦非。山曰如是。师作礼。山拈拄杖曰待出关来与汝一顿。师曰某甲即今亦不在关内。山以手拍关门一下曰者个聻。师一喝。山曰未在更道。师曰。灵机无隔碍。墙壁绝周遮。山却与一喝。师近前问讯曰谢师指教。山曰。天时酷暑。善加保爱。
长松大心真源禅师
三池张氏子。参楚山。问从上佛祖言不及处。行不到处。请师直指。师拈拄杖曰聻。师便喝。山便打。师又喝。山又打曰好打么。师乃捉住拄杖曰打甚么。山与一喝。师作礼。山曰那里来。师曰本无动静。山曰因甚到此。师曰来处亦非。山曰与甚么人同途。师曰野鹤独翔云汉表。清蟾孤照宇寰中。山曰途中忽遇猛虎时如何回避。师曰虎在甚么处。山便作虎声。师作怕势。山曰恁么子亲见虎来耶。师却作虎声。山呵呵大笑曰。闻子掀翻藏教。遍博内外典集。贯通诸子百家。实否。师曰某甲者里一字也无。说甚么百家。山曰者里聻。师曰和尚是甚么心行。山曰汝道是甚么心行。师曰却是某甲罪过。山曰放子二十棒汝还甘么。师曰不甘。山曰因甚不甘。师曰某甲若甘则孤负和尚去也。山曰恁么则不负老僧耶。师曰屈。山曰子于二六时中何所用心。师曰独开双眼睁。长伸两脚眠。山曰向上还有事也无。师曰。晴霄月晒梅花冷。寒夜霜敲木叶疏。山曰。只此是。别更有。师曰古木枝头飞赤鸟。山曰父母未生前试道一句看。师曰道不得。山曰因甚道不得。师曰他没口所以道不得。山曰又道没口。师曰谢师答话。山曰。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扡断要津不通凡圣。子作么生领会。师曰。泥牛走入海。吞却老龙珠。山曰未在。师进前叉手默然而立。山曰如是如是。
松藩大悲寺崇善一天智中国师
彭县人也。生有异相。年十二即礼月光为师。后代惠心住松藩。时番夷叛服不常。师居边抚化。番夷莫不投伏。天顺间累封国师。楚山过访。师呈悟繇。山曰如何是无字意。师曰。出匣吹毛剑。寒光射斗牛。山曰赵州因甚道无。师曰。波斯嚼冰雪。不觉齿牙寒。山曰拈过有无如何凑泊。师曰。夜深谁把手。同共御街游。山曰向上还有奇特事也无。师曰秋夜家家月。春来处处花。一双明白眼。何处撒尘沙。山曰善哉。
中溪隐山昌云禅师
参楚山。山曰大德从甚么处来。师曰六顶山。曰我闻六顶好茶是否。师曰与此间不异。山曰如何是此间底。师曰只者是。山曰是何滋味。师曰不堪承奉。山曰试将来看。师作献茶势。山曰。此是风力所转终成败坏。离却动静别道一句看。师乃触礼一拜。山曰甚么法讳。师曰昌云。山曰道号甚么。师曰隐山。山曰云在山中隐如何又出山。师曰。只因夜来鹤。带过上头关。山曰或为霖雨时如何。师曰遍布寰区。山曰忽被猛风吹散时如何。师曰依旧青天白昼。山笑之。
石经豁堂祖?禅师
成都巨氏子。从楚山学出世法。山阅般若经。师诣前问曰。师所阅者乃文字般若尔。只如拈过文字。未审如何是真般若。山乃举起经曰会么。师曰不会。山曰唤作文字得么。师曰不唤作文字得么。山曰般若真空固非文字。且亦不离文字。何以故。盖文字性空。与夫般若之体则无二也。师曰此不二空中还着得此般若文字之名言乎。山曰不二空中本绝名言亦无真伪。先佛世尊假名言说。此所谓不坏名言成就般若。智智不舍。一法证成。满足菩提。此文殊之境界。非二乘之见乎。师曰。恁么则名相性离。说亦无说耶。山曰只此无相无名无得无说。即真般若也。师却拈起经曰。且道者个又是甚么。山与一喝曰你道是甚么。师亦喝。山乃夺过经复举起曰。百千三昧无量妙义。皆从此一卷经流出。子还知此一卷经出处么。师弹指一下。山曰般若智用子今得矣。遂度经与师曰。更须一字一句从头阅过。再来共汝商量。师乃接经再礼而退。
三池月光常慧禅师
简州李氏子。谒楚山。山曰子一向在甚么处住。师曰。某甲性空无我。故不住有相不住无相。山曰有无俱遣时如何。师曰不离当处即是觉性妙场。山曰。当处即不问。除却语言动静又作么生。师曰。和尚虽是把断要津截断舌头。怎奈全身显露。山曰莫乱道。师曰当仁不让岂敢私意抟量。山曰抟量个甚么。师曰抟量个不抟量的。山颔曰子二六时中莫不空度耶。师曰曾做无字工夫。山曰如何是无字。师曰适来上山恁么发困。山曰意旨如何。师曰。风吹秋月冷。雪压老梅寒。山曰还我无字颂来。师曰。无无无处亦非无。云散长空月正孤。亘古亘今浑不昧。要将名列祖师图。山曰我闻子曾披藏教是否。师曰和尚莫谤某甲好。山曰。白的是纸黑的是墨。毕竟那个是经。师曰和尚莫要不本分。山曰如何是不本分的道理。师曰经聻。山曰。似则似。是则未是。师曰如何即是。山曰经。师曰谢师答话。山曰。佛祖本无言说。凡有言说即非真理。且道者里无你会处。离四句绝百非。试道一句看。师默然良久。前礼三拜依位而立。山曰。此是诸佛诸祖之所得。二十三代之所授。言语不可及处。觌面相承。点首默契。子善受持保护。自当勉之。珍重珍重。
翠薇悟空真空禅师
陕右人也。楚山问。踏翻大地了无寸土。彻底穷源更无一物。子作么生领会。师曰。有星皆拱北。无水不朝东。山曰此中还假履践功用也无。师曰。履践则不无。功用不可得。山曰。只个不可得处亦不可得。子又作么生。师拟开口。山振声一喝。师曰恩大难酬。山为弹指曰。知即得。宜加保任。
陕府玉峰如琳禅师
楚山问子在甚么处用心。师曰无用心处。山曰与么则虚丧光阴耶。师曰。虚空百杂碎。廓彻大分明。山曰如何是分明的事。师曰。识得东君面。乾坤总是春。山曰未在。师曰面门鼻孔大头垂。山曰子恁么到不疑之地耶。师曰某甲亦不向者里住着。山曰子向甚么处住着。师曰。有无俱不滞。脱体绝思量。山曰只者绝思量处。子今正好思量。师乃诺诺。山曰且道绝思量处如何思量。师曰非思量非思量。山为点首。
天成古音韶禅师
掩关次。楚山以拄杖扣门三下曰。关主在么。师曰。他不曾有出入。谁云在不在。即开门触礼一拜。山曰。此犹是奴儿婢子之事。请关中主相见。师乃叉手默然。山曰此则沉寂默去也。师曰师适来问甚么。山曰问汝关中主。师曰唤作寂默得么。遂呈偈曰。只此寂默非寂默。非寂默中非亦绝。渠侬面目已呈师。动静何曾有区别。师曰恁么则子不在关成耶。师曰某甲见和尚亦不在关外。师以手拍关门一下曰怎奈者个何。师拟对。山叱曰。汝但于心不分别。者个门户亦无。所有门户既非。则谁在关内。谁在关外。虽然理则如是。亦不可越他世谛规矩。尤不可违他自己志愿。正好向者无分别无内外处竖起脊梁。全机坐断。彻底掀翻。囫囵嚼破。一一从自己胸襟流出可也。曰言曰行可以模范后学。抑不负其己灵也。子其勉而进之。三载出关之日。拄杖再为汝勘过。
南京香岩古溪觉澄禅师
姓张氏。高阳人。受业于大庆寺默庵禅师。每于禅寂中觉白水从鼻流出遍满堂宇。自意身心轻安。后参楚山。山问心外无法满目青山作么生会。师曰法外无心青山满目。已而针芥相契。随众入室。天顺五年住高座寺。结制小参。三根椽下坐推推。把定身心若死灰。拨出炉中些子火。惊天动地一声雷。我此堂中都是伶俐衲僧本分禅和。个中有不惜眉毛者便出来问话。有么有么。十五日已前不许动着。十五日已后道将一句来。有者云。日日是好日。如此则太煞分明。又论甚么小参大参。横说竖说。有时三世诸佛与露柱说法。觅火和烟得。有时火炉说法三世诸佛谛听。担泉带月归。如斯会得芥子纳须弥。也得极小同大忘绝境界。须弥纳芥子。也得极大同小不见边表。只如大小相含一多无碍。树凋叶落体露金风。作么商量。太阳门下日日三秋。明月堂前时时九夏。正眼观来两个火炉。三世诸佛结住于青州布衫不放出头。一粒芥子百亿须弥。收之于云门胡饼。不容开口。教你两堂云水穿又穿不得。咬又咬不破。正当恁么时。且道是小参是大参。还会么。眉间拶出金刚焰。露柱灯笼尽放光。成化癸巳八月初九日盥沐端坐而化。众凄然。师徐开目曰。不须如是。复瞑目。
圭庵祖玠侍者
侍楚山次。有章子擎茶奉山。山啜罢乃顾童子曰。人道你憨耶。师曰他亦有乖处。山曰那里是他乖处。师唤童子接盏。童子近前。山曰道得一句则还你盏子。童无对。山顾师。师曰只者无言语处不隔纤毫。山曰。既是不隔。因甚道不得。师呼童子何不问讯。童子问讯。山却度盏与童子。童子接盏而去。师曰道他无语得么。山笑曰。只如者童子。举盏擎茶低头叉手。一动一静处。端的是无明使然耶。是佛性如是。师曰。迷乃为积劫无明。了则本来佛性。山曰。恁么他是知有。是不知有。师曰。他若知有则不为迷因。不知有翻为隔碍。山曰子还知有也无。师曰某甲不知有。山曰。既不知有。何以知宗。师曰。圣人若知即同凡夫。凡夫若知则同圣人。山曰子看老僧是知有耶是不知有耶。师曰。临机大用举必全真。说甚知有不知有。山曰。只如老僧即今者一语一默。剖析是非分别名相处。与适来童子见识是同是别。师曰此吾师择法智眼。无作妙用。体性虽同。用处悬隔。山曰既云择法安能无作乎。师曰。智照非识。妙用非有。用既非用。作亦非作。分别而实无分别之能也。山曰。今对万法境相差殊。一一明了不具分别可乎。师曰。教不云乎。如我按指海印发光。圆明了知不由心念。其斯之谓欤。山乃弹指赞曰。善哉。我子可谓鹅王择乳也。苟非智眼精明。彻证无疑之地。焉能如是哉。师乃掩耳礼谢而退。一日病次。山来看。值心上座至。山顾谓师曰如何是心。师曰开口不容情。山曰未右。师返顾心曰何不礼拜。心乃礼山一拜。师曰呈似了也。山曰。子既识得心。还能觌体颂出乎。师曰。祖师心印若为传。有语分明不在言。能向机前亲领得。海门撑出钓鱼船。山奇之。师后病甚有痛苦声。山曰。子平日得力句到此还用得着么。师曰用得着。山曰既用得着叫苦作么。师曰。痛则叫。痒则笑。山曰笑与叫者复是阿谁。师曰。四大无我。叫者亦非。真寂体中。实无受者。山曰主人公即今在甚么处。师曰。秋风不扇。桂蕊飘香。山曰恁么则遍界绝遮藏也。师曰有眼覤不见。山曰。只如三寸气消时。子向恁么处安身立命。师曰雨过天晴青山依旧。山曰从今别后再得相见否。师曰。旷劫不违。今何有间。山曰恁么则子不曾病耶。师曰病与不病总不相干。山遂执其手曰此是甚么。师曰是祖玠之手。山曰祖玠是谁。师曰玠固非我亦不离我。山叹曰。善哉。只个不即不离。可谓妙契无生彻证圆常之道。子今理见既明。虽则年茂。死亦何憾。师乃合掌告山曰。快与某甲趱得座龛来。山即命舁龛至。师乃顾众曰。吾当行矣。遂振身端坐敛目而逝。
广善潭禅师法嗣
南京崇福寺大慧觉华禅师
维扬刘氏子。幼岁出家。栖止于天长瓜娄山。请益海舟慈禅师有省。成化元年至太平繁昌参宝月。遂承印证(语具宝月章)。住后上堂。举拂子曰。威音那畔元只是者个。如今目前也只是者个。山僧将来上下拂左右拂。若唤作拂子瞎却人天眼目。若不唤作拂子亦瞎却人天眼目。大众。毕竟唤作甚么。若也会得。便知迦叶微笑。二祖觅心了不得处。绍如来之传灯。续祖?之正脉。联二十八世之英华。接三十四代之骨髓。众皆默然。良久曰。千圣不能识。以拂子击香几下座。
太岗澄禅师法嗣
杭州天真寺毒峰本善禅师
凤阳吴氏子。随父任生于粤之雷阳。十七出家。初遇老宿开示无字公案。嘱曰须发大愿以自护持。师便发愿。若生死不了大事未明。遣弃修行若行贪著名利。死堕阿鼻地狱受苦无尽。寓淯溪闭关。一朝闻鼓声忽不自繇说偈曰。沉沉寂寂绝施为。触着无端吼似雷。动地一声消息尽。髑髅粉碎梦初回。参月溪于广恩。溪问如何是无字。师曰。某甲一向只随人道是个无字。今日看来是口金刚王宝剑。曰如何是金刚王宝剑。师曰寒霜??辉古腾今。曰还我剑来。师曰拟动即犯他锋铓。曰横按当轩时如何。师曰佛来也杀祖来也杀。曰老僧来聻。师曰亦不相饶。曰杀败后如何。师曰且喜天下太平。后为众普说。其略曰。宝剑全提日用中。高挥大抹肯从容。卷兮魂胆迎风丧。舒也髑髅遍地横。万死万生浑不顾。一枪一戟便收功。赵州性命分明也。血刃参天不露锋。拂一拂曰。虚空廓彻无消息。万里无云天碧碧。拶得须弥入藕丝。弥勒释迦齐叫屈。倒骑铁马逐西风。惊得泥牛从海出。诸仁者。若作奇特胜妙会。正是辜负己灵。不作奇特胜妙会。又是抱赃叫屈。且作么生会。不见道。解藏天下于天下。始见林梢挂羊角。住后上堂。僧问。昔高峰和尚示众云。海底泥牛衔月走。岩头石虎抱儿眠。䥫蛇钻入金刚眼。昆仑骑象鹭鹚牵。此四句内有一句能杀能活能纵能夺。若人点检得出。许你一生参学事毕。不知是那一句。师曰。待你悟即向你道。会么。曰不会。师曰。不见道你有拄杖子我与你拄杖子。你无拄杖子我夺你拄杖子。下座。
代州五台普济寺孤月净澄禅师
燕京西河张氏子。参月溪看狗子无佛性话三日有省。溪可之。后入蜀谒广福。福问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师曰。眉毛眼上横。鼻孔大头垂。曰如何是无字意。师曰。风行草偃。水到渠成。曰。大地平沉虚空粉碎。汝向何处安身立命。师曰。云消山岳露。日出海天清。天顺改元返清凉。 代王请诣 内掖问道。感光明庭焕。 王心大悦而师礼焉。 王斥俸金建寺华严谷。额曰普济。山居偈曰。寰中独许五台高。无位真人伴寂寥。一任诸方风浩浩。常空两眼视云霄。甘贫林下思悠悠。竹榻横眠枕石头。格外生涯随分足。都缘胸次为无求。自住丹崖绿水傍。了无荣辱与闲忙。老僧不会还源旨。一任山青叶又黄。深隐岩阿不记年。名缰利锁莫能牵。七斤衫子重联补。日炙风吹愈转鲜。飒飒春风和鸟哀。清音直到耳边来。炉烧柏子端然坐。对月残经又展开。后坐脱于本寺。
夷峰宁禅师
付法偈曰。祖祖无法付。人人本自有。汝受无付法。急着传于后。
西禅瑞禅师法嗣
棠城宝文洪印禅师
古渝棠城张氏子。礼雪峰蓄养有年。因峰迁化未获印可。远扣楚山。值 定王薨世三周除禫请山升座。师出问。雷音动地选佛场开。一会灵山俨然未散。未审皇恩佛恩如何补报。山曰。荡荡尧风清六合。明明佛日照三千。师曰。祝赞已闻师的旨。拈花微笑意如何。山曰。机前有语难容舌。独许头陀一笑传。师曰。玉梅破雪。红叶凋霜。适官家除禫之辰。乃鹤驾仙游之日。未审薨世主人金容即今何在。山竖拂曰。在山僧拂子头上。成等正觉放大光明。与三世如来共转法轮。汝还见么。师曰与么则遍界绝遮藏也。山曰要且有眼觑不见。师曰只者觑不见处不隔纤毫。山曰未是妙。师曰未审如何是妙。山曰。二边俱抹过。始见劫前人。师曰。蒙师点出金刚眼。死去生来更不疑。山赞曰。俊哉衲子透网金鳞。出语标宗不泰西禅之嗣。更须保任。切勿自欺。师曰。人天证明。谢师印可。
南岳下二十八世
东明慈禅师法嗣
南京宝峰明瑄禅师
苏之吴江范氏子。在俗为木匠。因海舟造塔院斧伤自足痛甚索酒吃。舟闻之往谓曰。适来范作头伤足犹可假。若斫去头有千石酒与作头吃。作头能吃否。师有省。即止酒遂求为僧。舟即与披剃曰。今日汝头落地。师曰。头虽落好吃酒人头不落也。乃充火头。一日负薪。舟见曰。将荆棘作么。师曰是柴。舟呵呵大笑。师罔然。舟曰是柴将去烧却。师疑曰。和尚毕竟是甚么道理故问我。我不能答。是夕刻意参究。不觉被火燎去眉毛面如刀刈。以镜照之豁然大悟。呈悟于舟。舟便打。师夺柱杖曰。者条六尺竿几年不用。今日又要重拈。舟大笑。师呈偈曰。棒头着处血痕班。笑里藏刀仔细看。若是英灵真汉子。死人吃棒舞喃喃。舟曰即此偈语可绍吾宗。后住金陵高峰寺。天奇参。师问甚处来。奇曰北京。师曰在只北京别有去处。曰随方潇洒。师曰曾到四川否。曰曾到。师曰四川景界与我此间如何。曰江山虽异风月一般。师竖起拳曰还有者个么。曰无。师曰因甚却无。曰非我境界。师曰如何是汝境界。曰。诸佛不能识。谁敢强安名。师曰汝岂不是着空。曰终不向鬼窟里作活计。师曰。西天九十六种外道。汝是第一。奇拂袖而去。成化八年腊月九日示寂。塔全身于东明寺左。
君峰通禅师法嗣
邵武府君峰清祥上座
大阐问。何者是有。何者是无。有无都不计后作么生。师曰有即是生。无即是灭。有无都不计非生亦非灭。故曰佛性不生不灭。佛性即是自性。自性即是佛性。有无不计独露真如。自性更无别。说有即是幻。无即是化。有无不计非幻亦非化。是名离幻即觉。常觉不住。故曰真如妙心。有即是恶。无即是善。有无不计非恶非善。生死永断故曰菩提。故曰般若。故曰妙法。故曰妙心。故曰三世诸佛。故曰列代祖师心印。亦名自性圆通。倒去颠来纵横自在。无坐无禅。无修无证。无定无乱。望师慈悲证其虚的。复呈偈曰。法性空无碍。平等观自在。截断两头机。是名超三界。阐曰。宜深保养不宜速说。
天宁宣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天才英禅师
尝曰。默堂和尚平地上涌起波涛。虚空敲出木楔。中人毒气回来。刚道亲见宝月。不知瞎却多少人眼睛。哑洎合饶舌。
东方?禅师法嗣
南京碧峰寺天通显禅师
玉芝问。碧峰寺里有如来。莫便是和尚否。师曰上座还见么。曰纵见得也是金屑落眼。师曰者汉死来多少时。汝来为他乞命。转身归方丈。明日上堂。举古德云打破大唐国觅个不会佛法的也无。又曰向南方走了一转。拄杖头上不曾拨着个会佛法的。此二句甚有誵讹。试为酬一语看。芝曰前不遘村后不迭店。师曰未在再道。曰。不遇知音者。徒劳话岁寒。师复问曰。汝向南参。有何言句试道看。芝举前悟道偈曰。湖光倚杖三千顷。山色开门五六峰。触目本来成现事。蒲团今不炼顽空。满目风光足起居。有谁平地别亲疏。纵令达磨传心诀。问着依然不识渠。师曰非非。芝曰云何非非。师曰。子不非非。恁人非非。梁皇达磨两不见机。何劳折苇又遣人追。古之今之落人圈缋。曰如何得不落人圈缋。师打一掌曰。是落也是不落也。芝即礼谢。平日所蕴泮然冰释。师游西湖宗镜堂。升法座曰。此处正好说法。芝从傍唱曰说法已竟。师便下座顾曰何者是我说法处。芝曰剑去久矣。师笑而颔之。
夷峰宁禅师法嗣
杭州天目宝芳进禅师
付法偈曰。真性本无性。真法本无法。了知无法性。何处不通达。
南岳下二十九世
宝峰瑄禅师法嗣
天奇本瑞禅师
南昌钟陵江氏子。礼荆门州无说披剃。令看一归何处话。后遍谒耆宿。一日同全首座住襄阳。闻呼猪声。全曰。阿娘墙里唤哪哪。途路师僧会也么。拶破者些关棙子。娘娘依旧是婆婆。师闻瞿然。一日染病甚剧。闻僧举大慧发背因缘。豁然透得全公说偈之意。后同祖月阅应庵语录曰。此是左府判司两手分付。师问曰。今言分付。分付个甚么。月拟议。师劈面一掌。后见宝峰。峰为印可。金山宝禅师问如何是海底泥牛衔月走。师曰。不住威音外。回途任意从。曰如何是岩前石虎抱儿眠。师曰。知音只许知音契。若是知音理自忘。曰如何是铁蛇钻入金刚眼。师曰。雪女炉中夸锦绣。虾蟆鼓翅匝天飞。曰如何是昆仑骑象鹭鸶牵。师曰。清风临古嶂。翠柏乱摇头。曰□道。师曰本鹞飞云外。金刚笑点头。曰内有一句能杀能活能纵能夺。毕竟是那一句。师震声便喝。示众。世间无法。出世间无法。会得者个无法。归家稳坐。(笑岩别云。若会得者个无法。且请止居门外)示众○大众会么。月挂槐梢朗。痴人唤作弓。○会么。上弦犹不似。下弦亦非堪。○会么。一轮亲捧出。何处遇月星。示众。鹤爱青松云献玉。鸳眠紫蓼锦添花。渔歌混唱武陵溪。蹉过桃原休斯骂。会么。多少樵人烂斧柯。空使胄人奕象棋。示众。间花野草露真机。剑号巨阙。蛱蝶穿园拍板飞。珠称夜光。两岸芦茼齐点首。云腾致雨。一条江水伴鸥飞。露结为霜。山僧于此尽情吐露。更有一个消息又未明白。⊕会么。那边不坐空王殿。争肯耘田向日轮。
吉庵祚禅师法嗣
嘉兴府天宁法舟道济禅师
本郡秀水张氏子。参吉庵。偶行廊庑间闻佛殿磬响。豁然契悟。寻趋方丈。庵望见笑曰子着贼也。师曰贼已收下了。曰赃在甚处。师振坐具曰狼藉狼藉。曰者掠虚汉狼藉个甚么。师喝一喝便归众。庵喜印可之。嘉靖初住金陵安隐。上堂举拂子占大众曰见么。又击拂子曰闻么。既是举起便见。击着便闻。妙真如藏非思非议。应用冷冷。奇哉奇哉。汝诸人自不丈夫。顾乃傍人门户求知求见。韬晦家珍甘为寒乞。将谓诸圣别有奇特事也。广额屠儿飏下屠刀便云。我是千佛一数。岂有曲折作知见耶。丈夫子何不恁么便担荷去。住天宁。因群鸦鸣有士问。那一声好。那一声不好。师曰。我者里总是观音入理之门。吏部陆光祖问。画前无有易否。师曰。若无庖牺氏。将甚么画。陆曰画后如何。师曰元无一画。陆曰现有六十四卦何得言无。师曰莫著文字。陆曰诸师离文字发一爻看。师召陆。陆应诺。师曰者一爻从何处起。湖州别驾熊南沙问。设有人将剑来取师头。师还躲避否。师曰。若有不眨眼底将军。便有不怕死底和尚。沙作挥剑势。师放身便倒。沙曰好个阿师死在剑下。师起来呵呵大笑曰作么作么。问。无眼耳鼻舌身意。意旨如何。师曰父母未生前道得一句即答。问如何是佛。师曰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曰。此是报化佛。如何是法身佛。师曰莫著相。曰如何是法。师曰。玉轴琅函非是法。阇黎问处太分明。曰不会。师舀阇黎。僧应诺。师曰又道不会。曰如何是僧。师曰。衲衣拥雪千山外。锡杖拖云四海中。曰还有向上事否。师曰。向下也无。说甚向上。问达磨未来时如何。师曰古镜分明含万象。曰来后如何。师曰万象分明古镜中。曰用来作么。师曰祖师若不来埋没古镜。溪上坐次。僧问如何是随波逐浪句。师曰。两岸春风杳不断。一溪流水落花新。曰争奈学人不会。师曰。蜻蜓飞尚缓。蛱蝶舞偏忙。曰和尚将境示人。师振威一喝。僧礼拜。师曰未在更道。僧无语。师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一日示疾。或请说偈。师曰。此皆文饰。非无更也。以手摇曳而逝。
碧峰显禅师法嗣
湖州天池玉芝庵月泉法聚禅师
嘉兴富氏子。髫龂肄儒。淹通经藉。从师海盐资圣寺别构静室读坛经有省。后闻僧举僧问大颠如何是见性。颠曰见即是性。不觉一笑。寻结庐于悟空山。作湖光倚杖二首。参梦居。师问如何不落人圈缋。居与一掌。师即大悟。徙居天池玉芝精舍。上堂。迅速年光若流水。尽道三十六旬。今夜止争如山僧。有个陈年历日。直是无头无尾。虽然墨烂纸灰。争奈诸人本命元辰尽在里许。蓦然拈出绳床角头。打乱周天星纪。谁管他角亢危娄氐房箕尾。切忌颠拈倒举。如何是颠拈倒举。老者不减年。幼者非得岁。申生人不属猴。子生人不属鼠。吏部陵光祖问。东土一千七百善知识。即今向甚么处去了。师指庭树鸣蝉曰者里也有一个。曰声响便是么。师曰唤作声响即错过去也。又以手指石问曰无情说法只者个如何说法。师曰。说法且置。平常唤者个作甚么。曰唤作石头。师曰又道不说法。
金台觉禅师法嗣
杭州径山万松慧林禅师
郡之仁和沈氏子。投礼天目平舒老人。获闻心要。后入京师宿通堂。闻僧诵丹霞上堂语遂大彻。时伏牛空幻寓止广德。师诣陈所解。遂得法鸟。后住径山。一日书偈曰。七十六年萍踪何倚。本无去来。应缘而已。遂寂。
天目进禅师法嗣
野翁晓禅师
无趣参。师曰。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唯在直下体取。子若信得及。可放下万缘参个万法归一。趣有省。付以偈曰。非法非非法。非性非非性。非心非非心。付汝心法竟。
寿堂松禅师法嗣
建宁府斗峰古音净琴禅师
郡之建阳蔡氏子。年二十五礼赤石山主出家。便问曰。人言明心见性。莫不是我心起处便觉知者么。石曰。此妄心非真心也。若认此心是认贼为子。师曰恁么则我乃无心耶。石曰是汝知无所知觉无所觉者。师闻直下顿脱身心独见自性。非知非不知。非觉非不觉。遇泉州静晃禅师教看万法归一公案。后入蜀经南阳鸡鸣河。中途有省。参寿堂于巫山寺。遂承印可。有醍醐集行世。
南岳下三十世
天奇瑞禅师法嗣
随州关子岭龙泉寺无闻明聪禅师
邵武光泽奚氏子。依且隐庵出家。出入讲席。于大通智胜佛四句偈日参夜究。一日忽闻马嘶豁然大悟。参天奇。才礼拜奇便打。师曰。某甲适来草草。触忤和尚。奇曰老僧今日被上座勘破。师曰。和尚是在世忘世。在念忘念。某甲岂能勘破。奇曰在世忘世是如何。师曰了物非物。曰在念忘念是如何。师曰于心无心。曰心物俱忘时如何。师曰华山高突太行峨。住后。僧问如何是本来面目。师曰石香亭。曰便恁么去时如何。师曰丧却了也(笑岩云。放去较危。收来太速)。问。今朝四月八日天下丛林皆庆佛诞。未审如来何处降生。师于几上画一圆相。僧无语(笑岩代僧作礼云。尽界普瞻)。一日忽遁去。越二年复归山。七月朔夕谓众曰。因心不了又游方。吴越山川路渺茫。拄杖一条担日月。龙泉寺里话偏长。以拄杖掷地趺坐而逝。全身塔于寺右。
净庵素禅师法嗣
襄阳府大觉圆禅师
笑岩参。师举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外道遂悟佛旨因缘。乃曰既是不涉有无。良久亦是闲名。正恁么时。外道大悟。悟个甚么。岩拟对。师以手掩岩口曰。止止。犹更挂齿在。岩豁然曰。可谓东土衲僧不若西天外道。诚大远在。遂呈偈曰。自笑当年画模则。几番红了几番黑。如今谢主老还乡。那管平生得未得。师亦大喜曰。奇哉。斯偈是从上果地人之语也。
天宁济禅师法嗣
嘉兴府胥山云谷法会禅师
郡之嘉善怀氏子。依大云寺出家。时法舟掩关天宁。师往参。舟授以念佛话。一日受食碗忽堕地。猛然有省。寻阅宗镜录大悟。僧问如何是祖师意。师曰有水皆含月。无山不带云。曰莫更有奇特否。师曰不得将龟作鳖。
嘉兴府精严寺冬溪方泽禅师
嘉善任氏子。参法舟于天宁。一日舟举龙潭参天皇语。至何处不指示心要有省。解制秉拂。佛法虽遍一切世间。而未尝有丝发透漏。作么生结。虽未尝有丝毫透漏。亦未尝有丝毫囊藏。作么生解。故知百丈大师曲引初学。为此方便诳諕之辞。其实不能结不能解也。设有个孟八郎汉出来道。我能向百丈大师结不得处一结结断。直使天下衲僧忘前失后求出无门。亦能向百丈大师解不得处一解解开。直使天下衲僧七狼八藉窜身无地。却甚奇特。诸上座。彼既丈夫我能不尔。乃击拂子曰。吽。
野翁晓禅师法嗣
嘉兴府敬畏庵无趣如空禅师
郡之秀水施氏子。性仁慈。留心内典。同法舟参访八年。刻志参究。适野翁寓东塔。师往谒。令参一归何处。勇猛三载。闻鸡鸣有省。蒙翁印可。遂掩关。示众。三十余年参礼。请益十方宗匠。问法皆云无说。问佛皆云无相。幸得无相无说。不觉顿空伎俩。追昔脚跟失却便宜。今喜眉毛端在眼上。从斯去。去草鞋。即便拗折拄杖。拍双空手入玄关。坐看阴阳消长。偈曰。穷子还归长者宅。善财参遍杂华林。大千收拾毫端内。推出虚空掩上门。启关示众。自结玄关自活埋。自吾闭也自吾开。一拳打破玄关窍。放出从前者汉来。遂剃染。檀信请居敬畏庵。师行脚。时至杭城参封自然。值然补衲次。师问曰。和尚补者个遮寒遮热。封仰视。师礼拜。封曰点茶来。师作舞而出。吏部陆光祖举僧问夹山。承和尚有言。二十年住此山。未尝举着宗门事。至束装潜去因缘。乃曰。此僧前日掀床后日潜去。一言无措。和尚可代一转语得么。师曰者两个有头无尾汉。夹山当此僧问时。即曰我向来不曾道着。唤侍者摈出此僧。不失乎有前无后贼过张弓。者僧次日当夹山举话处即向空中打两拳。推一推埋了也。亦免阵败逃回。曰是。师曰且道者僧埋自己埋夹山。曰俱埋了也。师曰仔细切莫累我。陆大笑。师曰出也。陆曰妙妙。小参。众集。师良久喝一喝曰。祸出私门。便归方丈。七夕示众。今日佳节七月七。通身收拾巧来吃。绝妙奇能一并吞。净尽勿留些影迹。向来弄巧丧天真。从今抱拙守愚直。腾云驾雾总成空。百巧不如一老实。如何是老实一句。二便二。一便一。竖拂子曰者个不曾花巧。万历庚辰八月六日示微恙。说偈曰。生来死去空花。死去生来一梦。皮囊付与丙丁公。白骨断桥随众。呵呵。明月清风吟弄。(佛日方曰。皮囊既付丙丁。白骨交归断桥。毕竟将甚么吟风。将甚么弄月。良久云。为见烟霞生背面。因知星月绕檐楹)示寂。塔于本庵。
石门海禅师法嗣
随州七尖峰大体宗隆禅师
青州益都贾氏子。依郡之石佛剃发。一日寓成都府北寺为典座。出大街挑水。忽地忘行。头撞壅壁有省。作偈曰。大地山河体性空。那分行走与西东。偶然撞着无私句。万水千山总一同。就河南乾明寺无尽室中盘桓。针芥相投。印以偈曰。道高不假修。德重事理周。一枝正法眼。付与隆大休。住后垂三关语以示学者曰。吹毛宝剑被石人持去挂在万仞峰头。曰壁无路如何取得。有一如意珠被木人擎来抛向大海波中。不假舟航如何觅得。尽大地是个火坑烧却了也。惟有一茎眉毛在。未审是何人见得。师在茄园架瓜次。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指茄曰黄瓜茄子。僧不契再问。师曰莫劳道黄瓜茄子。僧终不契。下山别参一尊宿。宿曰你从何处来。僧曰尖峰来。曰大休有何言句。僧举前话。尊宿合掌曰真大慈悲。嘉靖二十一年十一月八日集众书偈曰。三际握来为柱杖。十方原是旧袈裟。泥牛石虎知消息。踏破虚空便到家。置笔端坐而逝。
斗峰琴禅师法嗣
建宁府斗峰天真道觉禅师
郡之建安张氏子。看万法公案有省。作偈曰。一手拍兮一手鼓。无位真人出格舞。口中唱出无腔歌。三千诸佛同一母。呈似古音。即承印记。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四上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四下
明支提山嗣祖沙门 净柱 辑
临济宗
南岳下三十一世
龙泉聪禅师法嗣
北京笑岩月心德宝禅师
金台吴氏子。世族锦衣。母于晴昼忽闻巨雷震地。俄顷乃诞。幼而孤苦。既冠不甘处俗。年二十二遂礼广慧寺大寂为师。祝发受具唯道是慕。上关子岭谒无闻问曰。十圣三贤已全圣智。如何道不明斯旨。闻厉声曰。十圣三贤尔已知。如何是斯旨。速道。师下语不契。一日提篮水边洗菜。忽茎菜堕水。逐水圆转捉不着。师忽有省。踊跃。携篮归入见闻。闻曰是甚么。师曰一篮菜。曰何不别道。师曰请和尚别问来。次参大觉。归侍无闻。值围炉次。闻问。人人有个本来父母。子之父母今在何处。师曰一火焚之。曰恁么则子无父母耶。师曰。有则有。只是佛眼觑不见。曰子还见么。师曰某甲亦不见。曰子何不见。曰若见则非真父母。曰善哉。师遂成偈曰。本来真父母。历劫不曾离。起坐承他力。寒温亦共知。相逢不相见。相见不相识。为问今何在。分明呈似师。闻曰如是如是。直入终南。后出世高座牛首圆通等处。上堂拈拄杖曰。有么有么。时有僧出作礼。师劈脊便打曰多口作么。曰。某甲一言也未。何为多口。师复打曰再犯不容。上堂。趣庭露湿阶笞滑。行道藤牵山径迷。禅者多询祖师意。夜来携履独归西。拈拄杖指曰。看看祖师又越山门而来也。唤行童与我即便逐出。且道正欲觅祖师。祖师亲来。为甚么亲逐出。良久曰。是你诸人分上。著者等闲家具不得。上堂。当门一只箭。来者看方便。拟进问如何。穿过髑髅面。上堂。夜半好大风。庭砌舞残红。悉达无巴鼻。为人话苦空。僧问婆子烧庵意旨如何。师曰不奈船何打破戽斗。问如何是和尚昔年获益事。师以拂子倒悬视僧曰会么。曰某甲已识和尚做处也。师曰你道荆州黄四娘礼佛求个甚么。僧无对。师乃打出。师于汉楚之间寓夏。时当季秋。一日于金沙滩阳濵塌地而坐。有两衲子随侍师侧。忽见一沙门执锡杖缘濵而来。貌古奇雅。逼前卓立。朗声问曰。仁者可识从上相承密论义否。师从容曰。仁者。密则非论。论则非义。彼乃退后一步。以锡横担肩上。翘足独立曰。是甚么义。师于地上书一更字。彼以锡画地一画。阔两胫立上。复以锡横按腹上。亚身而视曰。是甚么义。师于地上书一嘉字。彼即卓锡地上。以两手叉腰。悬翘一足。切齿怒目作降魔势曰。是甚么义。师于地上书一之字。彼复分手指天地。以身周旋一匝曰。是甚么义。师于地上书一尤字。彼复进前一步。叉手作女人拜。复分手指两衲子曰。者个是甚么义。师于地上书一蚕字。彼方绕师三匝。于前作礼。立于师右。师于地上书[佛/(佛*佛)/魔]字示之。曰会么。彼方进语。师复曰。设到此地更须有[魔/(魔*魔)/佛]者个时节始得。彼忽欢喜合爪面师叹曰。咦真摩诃衍萨婆若上士耶。仍作礼。浩然而去。时两衲子皆惊喜罔测。请问彼是何所沙门。所为复何义耶。师良久乃曰还识此人否。两衲子俱曰不识。师曰此是应真[癸-天+贝]圣。所呈乃是金刚王变相三昧及三昧王三昧。用来勘吾。然彼尚将有新证尔。万历五年丁丑师结庵西城柳巷。辛巳师示寂。塔于城西之小西门。世寿七十。腊四十八夏。
大川洪禅师法嗣
代州五台龙树庵宝印禅师
一日晨起望明霜有省。偈曰。日出东山。月沉西嶂。昨日今朝。曾无两样。
楚峰禅师
居秘魔崖十余载。日食苍术。五谷不入口。人不堪其苦。师嚣嚣自得。一日闻火爆声忽悟。偈曰。眼睛突出死柴头。赫赫神光照四洲。触处分明人不委。几回春去又逢秋。
玉堂和尚
僧问如何是道。师曰脚下底。曰如何行履。师曰直去不迷。
敬畏空禅师法嗣
苏州车溪无幻性冲禅师
喜兴秀水张氏子。参无趣。诲以教外别传之旨。朝夕参究有所契入。遂剃染。结庵径山。集无趣语录往见趣。趣问子一向在甚么处。师曰径山。曰做得甚么事。师曰。某甲买得一段田。收得原本契书。请和尚佥押。即将集本呈上。趣接得展看曰。者个是我的。汝底聻。师曰和尚莫抢夺行市。趣掷下集本。师便出。已而呈偈。趣曰非语言文字。也是汝作底么。师曰。某甲豉粥饭气。若谓有所得。辜负和尚不少。趣点首。后住车溪二十余年。日与衲子辈商确大事。罔不悦服。两客下棋次。僧请益。师曰。若论此事如两家着棋。用心鲜有不克者。何则。若也未知局面。举必全乖。不善权宜。触途遭丧。祇为他意马散失。狂象无钩。兵车不识。机关心粗。常行险地。不惟重重纳败。将见皮破血流。若是主将威严。士途平坦。如是而炮不虚发。匕则打破重围。兵不乱行。谁肯直前退后。天马而追风八面。神车而竟没遮拦。不唯致胜奏功。毕竟风行草偃。良久曰。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万历三十八年径山建禅期。请师领众。示众曰。大道无向背。至理绝言诠。迥出三乘。高超十地。万法不到处持地光辉。生佛未分时灵源独耀。不落见闻。不随声色。直下无一丝毫头。遍界全彰奇特事。直饶棒头取证。喝下承当。犹是曲为。今时更或光景俱忘。契心平等。毕竟亦非的旨。所以道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到者里绝行绝解绝照绝用绝理绝事。若倚天长剑凛凛神威。如铁牛之机罗笼不住。今日明眼人前不敢囊藏被盖。八字打开去也。拈拂子曰。诸上座还委悉么。耀古腾今即者是。大千沙界一间身。经半载而脾疾作。复归车溪。疾益甚。僧问和尚百年后向甚么处去。师曰。千株松下角湾湾。白草头边乱?跳。辛亥冬示寂。奉灵骨塔于径山。
南岳下三十二世
笑岩宝禅师法嗣
常州龙池幻有正传禅师
应天溧阳吕氏子。十九剃发于荆溪显亲寺。看父母未生话。一夕闻灯花爆有省。直抵神京参笑岩。方具述所以。岩忽趯出只履曰。向者里道一句看。师茫然。中夜旁皇。岩晨起见师犹立檐下。蓦唤师。师回顾。岩翘足作修罗障日月势。师有省。一日岩持拄杖入堂曰。我者杖要与人。有要底么。首座曰某甲要。岩曰汝要作么。座曰要他铲断天下人舌根。岩以杖架肩转身曰。楖?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师跃然下禅床曰。若果如是。须分付某甲可也。往前迎取。岩微笑曰。汝当久久执持一番。始可打草去也。已而辞去。岩署正宗付焉。赠一笠曰无露圭角。师栖息五台一十三载。会太常唐鹤徴请住龙池。上堂。无上法王有大陀罗尼门名为圆觉。蓦竖起拂子曰。汝等会得者个么。鹞子已飞云外去。痴人犹向月边寻。久立珍重。上堂。山漉漉。水漉漉。四天王昨夜忽被无明逐。算盘子打过了八万四千九百九十零九遍。众兄弟为什么累我厨下火头。直至如今睡不足。下座曰。参。上堂。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但得安身处。天空放白云。便下座。上堂。一切法不有。一切法不无。若能如是会。水上按葫芦。有客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曰东山水上行如何会。师曰无孔笛没人解吹。曰学人试问和尚得否。师曰得。曰如何是诸佛出身处。师曰西河火里坐。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曰屋北鹿独宿。曰不会。师曰溪西鸡齐啼。问如何是佛祖奇特事。师曰虾蟆捕大虫。曰恁么则不为奇特也。师曰猫儿捉老鼠。僧礼拜起。师振威一喝。曰和尚为甚么放某甲不过。师曰老僧有事你且去。万历四十二年甲寅示疾。先一日示微疾。众知师厌世。因请遗训。师举所著帽者三。众无对。师乃拍膝。奄然而逝。
代州东台瑞峰和尚
寿昌参问。某甲于古德机缘数则有疑。乞师指示。师曰请道。昌曰。临济道佛法无多子。毕竟是个甚么。师曰向道无多子又是个甚么。昌曰。玄沙谓灵云敢保老兄未彻在。何处是他未彻处。师曰大是玄沙未彻。昌曰。赵州云台山婆子我为汝勘破了也。勘破在甚么处。师曰却是婆子勘破赵州。昌更请颂。师曰。知是般事便休。老僧不解恁么。
高阳灵谷昙芝禅师
参笑岩问。古人云打破镜来相见。既打破镜。拟向甚么处相见。岩曰惭愧杀人。师忽有省。顿领厥旨。遂忘礼拜。舞蹈而出。
车溪冲禅师法嗣
嘉兴府兴善寺南明慧广禅师
盐官韩氏子。出家本寺。于无字话有疑。请益无幻。后入双径。于地上拾片纸。有观方知彼去去者不至方之句。有省。往呈无幻。幻可之。后首众莲居双径。示众。前年年。鼻孔无半边。去年年。两眼不能全。今年年。三十精骨献青天。我禅已说了。汝等作么生参。示众。个般奇特事难言。蓦直皋亭跳上天。帝释鼻梁遭磕破。波斯痛倒海门前。闻谷问。了即业障本来空。为甚么师子尊者被罽宾国王斩却。师曰本来空。曰争奈头何。师曰本来空。曰为甚么罽宾国王一手堕地。师曰本来空。泰昌改元仲冬二十七日嘱后事毕。奄然而逝。骨?于径山普同塔。
南岳下三十三世
龙池传禅师法嗣
宁波府天童密云圆悟禅师
常州宜兴蒋氏子。甫离襁褓。气度庄凝。不妄言动。八岁兴世相无常之感。恒诵佛号。长事耕获。偶得六祖坛经。时释锄而观之。始知宗门事一日。过山径忽见积薪。恍然有省。二十九岁安置家室。遂依龙池祝发。二六时中看得心境两立。与古人天地同根万物一体语。不能契合。因请益。池曰。汝若到者田地。便乃放身倒卧。师益昏惑。一日过铜棺山豁然大悟。时年三十八矣。会池移锡燕都。师特往省。池问。老僧离汝三载。还有新会处么。师曰。一人有庆万民乐业。池曰汝又作么生。师曰某甲特特来省觐和尚。池曰念子远来放汝三十棒。师珍重便出。一日侍次。池问恶有人问汝如何祇对。师即向前竖起拳。池曰老僧不晓得者个是甚么意思。师曰。莫道和尚不晓得。三世诸佛也不晓得。池曰汝又作么生。师便喝。池曰三喝四喝后又如何。师即连喝退。池曰宛有古人之作。师复喝。于是南还遍访。会池再徙龙池。师徒觐。池上堂。举拂问曰。诸方还有者个么。师震威一喝。池曰好一喝。师连喝两喝归位。池顾师曰更喝一喝看。师即出法堂。池归方丈。师随入曰适来触杵和尚。池乃挝鼓上堂。授师衣拂。复命入室。嘱累扶持佛法。师呈偈曰。若据某甲扶佛法。任他○○○○○。都来总与三十棒。莫道分明为赏罚。迨池示寂。师守龛三载。万历四十五年众请继席开法。次住台之通玄禾之金粟闽之黄檗明之育王天童。因雪上堂。昨日青山。今朝白雪。众兄弟。好消息。野鹿行人步步成迹。唯有挂角羚羊绝气息。从来猎犬难寻觅。高着眼始得。上堂。师不升座伫于座前曰。危僧气喘不能说话。遂咳嗽吐痰于地曰。众兄弟试道看。良久无有出者。师以脚抹却。归方丈。上堂。当头一着坐断要津。才然侧耳。丧却家珍。从来佛法不顺人情。所以道出群须是英灵汉。敌胜还他师子儿。上堂。默时说。说时默。大施门开无壅塞。争如临济小厮儿。赤手全提白拈贼。喝一喝。上堂。举拄杖曰。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着落在第二。掷下拄杖曰。老僧落二去也。且一又如何举。便下座。上堂。三世诸佛不知有从空放下。狸奴白牯却知有凭地升高。从空放下无众生可度。从地升高超佛越祖。超佛越祖众生度尽。恒沙佛无众生可度。诸佛何曾度一人。虽然如是。忽若两头坐断中间撒开。突出难辨一句又作么生道。披蓑侧笠千峰外。引水浇蔬五老前。上堂。未到天童不妨疑着。已到天童冰消瓦解。何故聻。不见道闻名不如见面。面既见矣。诸人分上成得甚么边事。一翳在眼空华乱坠。上堂。今朝五月五日。知事头首乞老僧升座应个时节。老僧无计可处。何以雄黄烧酒固也不可。要且无个铜钱买糯谷。思量到计穷力极。忽然得个富不有余。贫无不足。真可谓是个平等法门。正可与世移风易俗。遂竖起两拳曰。只将者两个大粽子供养大众。一任横咬竖咬。忽然咬着自家底。直得人人饱足。免得穷厮煎。饿厮炒。为甚如此。到底输却自家宝。上堂。诸人尽道解制。殊不知天童之制结解不。结解总不必论。祇如老僧终日赶着大众。不是挑砖便搬瓦。不运土便抬石。见你们稍迟缩。不是喊便是骂。汝诸人意作么生会。还知天童老汉为人处么。三生六十劫。僧问。狭路相逢髑髅粉碎。当恁么时。无位真人在何处安身立命。师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曰恁么则万里无云一轮迥照去也。师曰脚跟下好与三十棒。问。曹溪一滴直透龙池。如何是直透龙池底事。师曰穿过髑髅。曰源远流长一句作么生道。师曰但与么去。问如何是金粟境。师曰四野桑田。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金粟峰头望。曰。人境已蒙师指示。击鼓升堂事如何。师曰瞻之仰之。问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师便打。曰犹是古时家风。师便打曰汝作古时家风会。问如何是三宝。师曰一顿胡饼两顿粥。曰不问者三饱。师曰老僧日日奉持。问大悟底人还有憎爱也无。师曰能爱人能恶人。曰。此是儒家世间之说。岂是大悟出世之事。师曰汝是甚么人。僧拟议。师喝出。问如何是无上菩提道。师曰俗人头戴僧官帽。曰毕竟有何方便。师曰自家摸取好。师主法二十五年。以本分接人。无论初机积学。惟据令而行。故席下英杰多脱颖而去。崇祯十四年辛巳师有退居之志。曳杖出山。壬午正月至通玄。遂止而体焉。先是戚畹田公入天童为皇贵妃田氏赍紫衣请师说法。后至陪京。礼报恩寺知寺。为 二祖孝思所系。疏请新之举师荷其事。得 俞旨。展人迎师。师固辞。有自幸居山。正足修持。以报 国恩之语。而师厌世之意亦露于此矣。七月四之日示微疾。至七日午时上匡床坐。片晷泊然而寂。寿七十七。腊四十七。塔于天童之南山。
常州磬山天隐圆修禅师
郡之宜兴闵氏子。依龙池剃染。参父母未生前话。偶展楞严佛咄阿难此非汝心处有所证入。值池北行。嘱师掩关。涉历古人因缘无不透露。独僧问乾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话有疑。忽闻驴鸣大彻。偈曰。忽闻驴子叫。惊起当人笑。万别与千差。非声非色闹。解关趋燕觐池。以偈进曰。人说北地寒。我说南方暖。寒暖不知人。穷人知寒暖。池颔之。一日室中。师问历历孤明时如何。池曰待汝到者田地与你道。师便喝。池曰汝还起缘心么。师拂袖便出。又一日因事池穿褊衫。举椅子作女人拜。向师曰。汝上座。待我拜你为师。师笑呈偈曰。木人提喝笑呵呵。更着衣衫谁识他。昨日覸求是男子。今朝还作老婆婆。池笑曰此偈甚惬老僧意。万历四十八年住磬山。晚住报恩。上堂。一尘不立犹在半途。截断众流尚居门外。且道到家一句作么生。顾视左右曰。观音菩萨将钱买糊饼。放下手时原来是个馒头。到者里直得如天普盖似地普擎。耳里藏得须弥山。眼里着得四大海。方有语话分。恁么则此人浑身坐在甚么处。委悉么。数声清磬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上堂。禅非解会。道绝功勋。妙体湛然。真机独露。不可以心思。不可以意想。不可以言宣。不可以默照。不可以色见。不可以声求。但一念回光便同本有。恁么则释迦老子睹明星时见个甚么来。者里透得。顿越三祇。坐断报化佛头。随时着衣吃饭。还有向上一路。即今释迦老子在甚么处。咦。在诸人眼睫毛上放光动地。只是不得动着。动着则三十拄杖。何故。不见道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如来行处行。卓拄杖。示众。老僧住个破院子。多病不能时时为众提持佛法两字。赖土木瓦砾与诸人转大法轮。发诸人大机大用。诸人切不得当面蹉过。若蹉过。只知事逐眼前去。不觉老从头上来。僧问如何是理藏锋。师曰虚空扑落地。曰如何是事藏锋。师曰湖州萝卜宣州姜。曰如何是理事藏锋。师曰。有水皆涵月。无花不带春。曰如何是俱不涉理事藏锋。师曰无手人行拳。问如何是句到意不到。师曰言言见谛步步迷踪。曰如何是意到句不到。师曰只在舌尖头尽力吐不出。曰如何是意句俱到。师曰。有时独倚庭栏上。闲看梅花四五枝。曰如何是意句俱不到。师曰落花流水去。空负浪游人。一日叹曰。积久病躯。羸瘠殆甚。将无补于时矣。乃集众嘱付后事。谆谆不少置。趺坐而逝。塔全身于磬山之右。
湖州净名庵抱扑大莲禅师
杭之临安骆氏子。幼失怙恃。出家于青山妙严院。入云栖受具。听讲后弃教参禅。寓双径结制。一日尿桶边㘞地大彻。作偈曰。自幼失亲娘。遍觅于他乡。蓦然一相见。更不再商量。参龙池。进方丈。以坐具打圆相。展具三拜。收具一拂便出。午后再进方丈。池曰汝是何方人。师曰古杭云栖弟子。池曰云栖说何法。师曰云栖不说法。池曰老僧者里也不说法。师曰。某甲自远瞻风而来。云何不说法。池曰老僧牙齿疏缺了。师曰道不在牙齿上。池曰不是者个时节了。师曰道无古今。池曰者样上座明白了。师曰不知还许明白否。池曰已道过了。师即礼拜。出曰将错就错。又曰大家草里[涳-工+(衣-〦+ㄙ)]。住后。僧问如何是杀人刀。师曰垂帘关乳燕。曰如何是活人剑。师曰穴纸出痴蝇。僧问香严上树话。师高声叫曰一个人。问香严跌死了。曰是只是大惊小怪。师曰人命不是小事。崇祯二年八月即示微恙。临行众请师末后句。师曰我有日用相应颂在。趺坐而逝。颂曰并行黑白却同年。[○@牛]芳草茸茸到处眠。○一时秋空云翳尽。●夜深何处是家园。
径山语风庵雪峤圆信禅师
宁波鄞县朱氏子。九岁闻诵弥陀经水鸟树林悉皆念佛念法念僧。自此发心。至二十九岁出家便行脚。每日痴呆。唯有一个不明白的念头。二年苦无入处。后访秦望山妙祯山主。主举他心僧因缘。一僧参心曰那里来。僧曰天竺来。他心曰。我闻有三天竺。你那一竺来。速道速道。其僧无语。师自是疑情顿发。次日捏拄杖至石头上。高提曰。那一竺来。速道速道。忽前后际断。如空中逆出日轮。说偈曰。石贴背脊骨。翻身胁肋骨。仔细思量来。动也动不得。复喝一喝曰。张三杀人。李四偿命。返天台寻人印证。抬头见古云门三字乃大悟。途中作偈曰。一上天台云更深。脚跟踏断草鞋绳。比丘五百无踪影。见得他时打断筋。因入双髻诛茅次。参云栖宏龙池传。万历四十三年住径山千指庵。崇祯八年杭州司理黄端伯请于大殿。上堂。咄咄咄。径山乃唐宋已来之径山。击拂子曰。八十一人在此经过。非今日之径山。非一日之径山也。千年常住一朝僧。今朝祖令当行。十方坐断。且道还有祥瑞也无。钟楼生耳朵。佛殿又怀胎。黄公出问如何是钟楼生耳朵。师拈生香示之曰会取者个。曰如何是佛殿又怀胎。师曰产下也。公礼拜曰须是大师说法始得。师乃曰今承众檀越同为命老人登狮子座。理荒残之祖席。扶陈烂之颓纲。者个唤作狗尾续貂。那管家家门前火把子。钓渔船上谢三郎。即不问媳妇骑驴阿家牵。道将一句来。还有人道得么。一拂击开金殿月。万家无个不光明。即日开府余大成众居士延师斋于寒翠楼。师曰老人今年六十六。复自轮指曰。丙丁戊己庚。良久曰。怪见得把人牵来拽去。原来水牯牛入命宫。拖泥带水东触西触。虽然。且喜水足草足。黄公问水足草足时如何。师曰饱杀人。曰水牯牛还瞌睡也无。师曰扑面秋江白月飞。鹭鸶撞入芦花里。余公曰恁么一色边去也。师曰芦花变作黑灰飞。鹭鸶不撞芦花队。余曰今朝六月初一大师还有六月曾也无。师曰有你还见么。余曰果好雪片片可惜落在雪里无人识得。师曰用识作么。余曰将来妆作雪狮子被人推倒又如何。师曰不消推倒我自踞地。黄曰还须扶起始得。余曰。被人推倒被人扶。何不翻身出窟去。师曰推倒扶起总无心。余曰若恁么大师到处世界成就。师曰谁。次住开先。师两次开堂。拈香俱供匡真偃禅师。盖师行脚时抬头见古云门大悟。发愿欲弘云门一宗。癸未冬开法东塔。瓣香之祝始嗣龙池云。晚住云门。一日示疾。书偈曰。小儿曹。生死路上须逍遥。皎月冰霜晓。吃杯茶坐脱去了。时丁亥年八月二十六日也。塔全身于本山。
兴善广禅师法嗣
建宁府普明鸳湖妙用禅师
杭州海宁郑氏子。出家嘉兴兴善寺。受业于南明。先谒无幻。蒙示禅要。一日于径山禅堂中阅思益梵天经注有省。即呈无生偈曰。䥫壁银山谁敢摧。贼身蓦地拶将来。相看原是旧相识。当下惭惶笑脸开。明见而呵之。执侍数载。值明病笃。师早晚问候。明以无起色为对。一日明举香严偈问师。师才开口。明便喝。师复拟开口。明又喝。师点首。明付偈曰。无传无受法。无传无受心。付与无手者。掣断虚空筋。后阅白云提省五祖因缘始脱然无碍。与雪峤大师玩新月次。峤指月曰者半个在那里去了。师良久曰会么。峤曰也只得半个。师曰者半个在那里去了。峤亦良久。师曰也只得半个。崇祯十二年住普明。示众。若论佛法。病僧无下口处。今日偶见新山门。拿我拄杖子浪荡游戏。穿过果子岭直到火烧桥。失脚一跌落在深溪。幸有旧佛殿肯来相救。不惟相救抑且骑却项。归来新山门叫屈。未免要病僧判断。新山门好与三十拄杖。旧佛殿也合三十拄杖。理不曲断。良久。掷下拄杖曰。拄杖勃然动嗔色。大家归去暖房中。总宪黄承昊升任广东入山作别。问曰临行一句乞师指示。师曰三千里外逢人不得错举。师与佛日友善。值日住雪峰。师以普明敦请开法。日同诸檀护请师出世。师托疾固辞。后访佛日于灵峰。升座举拂子曰。会么。即心即佛犹是誵讹。非心非佛可无趋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穿花蛱蝶深深见。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恁么得点水蜻蜓款款飞。普明恁么举扬。抓着灵峰庠处。忆知抛家散宅?步大方。峭巍巍孤迥迥净裸裸赤洒洒。踏倒诸圣顶?。把住要关。有时地住有时放行。有时地住中放行。有时放行中把住。还知栴檀林里纯是栴檀。师子窟中无非狮子么。众中有伶俐汉出来道。普明无端露布灵峰蕴底。山僧但向伊道。祇因曾与同床睡。是故深知被底穿。卓拄杖下座。一日示疾。索笔书偈曰。生也错。死也错。䥫狮掣断黄金索。掷下笔曰咄。遂寂。时崇祯十五年十月十一日也。
南岳下三十四世
天童悟禅师法嗣
五峰如学禅师
关中人也。参天童于金粟。一晚话次童蓦伸脚曰你作么生。师以脚踢之。童笑曰未在未在。师曰和尚道看。童倒卧。师曰也只是困。童曰你又与么去也。师礼拜。师辞童。握拂曰。唤作拂子则触。不唤作拂子则背。不得拈起。不得放下。不得下语。不得无语。不得错举。若不错举则分付汝。师则连跳两跳曰不要不要。童曰。犹是乱叫乱跳。更试举看。师转身曰某甲去也。童乃付。
苏州邓尉山汉月法藏禅师
梁溪苏氏子。年十五披剃于五牧山之德庆庵。受戒于云栖。参万法归一话。会窗外有二僧夹篱。折大竹声若迅雷。顿得心空。作偈曰。一口棺材三只钉。声声斧子送平生。自从薤露悲歌断。赢得朝朝墓柏青。闻天童出世金粟。师䇿杖从之。命师为第一座。童上堂举僧问古德曰朗月当空时如何。德曰犹是揩下汉。僧曰请师接上揩。德曰月落后相见。童乃顾师曰。且道月落后又如何相见。师便出法堂。次日童上堂。师问海众云从。慈霖天霪。现跃飞腾即不问。如何是驱雷掣电底句。童便喝。师曰恁么则金粟花开宝林果熟去也。童又喝。师礼拜归众。天启六年住杭之安隐。崇祯二年诸檀护请住天寿圣恩禅寺。上堂以拂子结却竖起曰。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山河大地。世出世间。一切诸法缚作一团千牢百结。掷向诸人面前。还有决裂汉一击粉碎者么。出来道看。便掷下。僧问。昔羊万峰于此转大法轮。今日三峰到来。祖道重光。未审和尚唱谁家曲调。师曰龙碑钟王气。曰恁么则临济中兴雷轰电掣去也。师曰凤岭蔚青霞。进语未出。师打曰住住。便礼拜。问威音王佛一金圈。抛向当阳事若何。师曰湖洗千秋月。曰得意忘言即不问。横三竖四是何宗。师曰山擎万古天。将再进。师曰礼拜着。曰谢和尚指示。问。诸佛未出世。祖师未西来。说个甚么。师曰三头六臂。曰再示其祥。师曰四面五身。僧礼拜。师打曰者一棒放你不过。良久乃曰。诸佛未出世。祖师未西来。威音王未有名字以前。还有生死也无。各人父母未生。三缘未合。天地未分。觉明未咎以前。还有四句。两头是非好反言思识路也无。昨宵正睡着时无梦无想无见无闻还有现前许多理会也无。若向者里了得。则从朝睡醒下床洗面吃粥迎宾送客嬉笑怒骂。是有心耶无心耶。若有心则前来三处心不是有。若无心则现前是谁主持。若向者里透过。则山出波中。树撑殿角。正好摇扇。乘凉过夏。何等自在。虽然如是。犹未梦见向上事在。直须一向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额上亚目。顶中出头。超佛越魔始得。会么。卓拄杖三下。上堂。攀跻不住忽然翻。打破吾宗向上关。剩得一双穷相手。始知无法向人间。法座成上堂。岩岩狮座涌堂中。老衲披衣坐法空。跨下狻猊忽翻掷。一声哮吼见威雄。喝一喝曰。狮子踞地吼。佛祖倒身走。出头天外者。只有万峰叟。喝一喝。上堂。心休不说法。骨瘦上堂艰。分明都说尽。湖水洗山巅。喝一喝。下座。崇祯八年七月示疾。侍者问如何是身后事。师曰。床头老鼠偷残药。壁上孤灯照旧衣。众黯然。侍者复欲问。师举手曰放下幔子着。遂酣睡。至中夜索浴更衣而逝。塔全身于丈室后。
破山海明禅师
蜀之蹇氏子。出家姜家庵。听讲楞严。至一切众生皆由不知常住真心。遂出蜀参叩。住破头山。一日到万丈悬崖上立定。自誓曰。悟不悟。性命在今日了。辰时立起立到未时。眼前惟有一平世界。更无坑坎推阜。举意欲经行。不觉堕崖损足。至夜翻身忽痛有省。天明叫曰屈屈。一居士曰师父脚痛么。师劈面一掌曰非公境界。寻参博山云门。后参天童于金粟。童问。内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时以何为界。师曰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童颔之。出住禾之东塔。上堂。东风解冻百草萠芽。行脚衲子似粟如麻。拖泥带水兮草鞋狞似虎。混俗和光兮拄杖活如蛇。向有佛处不可住。无佛处急走过。方称英俊作家。切不可向万里无寸草处去虚度生涯。大众。且如山僧者里。九旬禁足。三月调心。今日解制。临行一句作么生道。摘杨花。摘杨花。上堂。金锄削尽千峰雪。露出天涯星月孤。照得世间人廓彻。都来依样画葫芦。大众。朱审还有依样画得者么。有则不妨好手手中呈好手。红心心里射红心。其或未然。且待山僧自画去也。以拄杖打圆相于中掷地曰。层落落。影团团。千古万古与人看。上堂。福城东际烟水涨。大塔庙前楼阁开。千手大悲扪不住。无端放出善财来。大众。且道善财来作甚么。随行踏断流水声。纵观写出飞禽迹。卓拄杖下座。
宁波府天童费隐通容禅师
福州福清何氏子。十四依镇东三宝殿出家。随其师住华林寺。值云门往寺过夏。师窃聆教诲。一日闻指南禅师随指参禅。师发愤参寿昌提狗子无佛性话。一日昌上堂与僧问答。师在傍不觉发奋身心。遽忘?食。一朝身世俱空。话头脱落。目前虚逼逼地。问昌曰今日看破和尚家风了也。昌曰汝有甚么见处。师便喝。参博山及云门久之。一晚师问如何是超然不借借。门曰我听不清汝再问。师一喝。门曰此是借。师又喝。门曰亦是借。师曰推散大众去也。门曰汝伎俩只如此。闻天童寓吼山。师冒雨往谒便问觌面相提事若何。童便打。师曰错。童又打。师又喝。童祇管打。师祇管喝。至第七打。所有伎俩知见一咄冰释。童问。薰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汝作么会。师曰。水向石边[凉*尤]出冷。风从花里遇来香。曰离了此又作么生。师曰放和尚三十棒。曰除却棒又作么生。师便喝。曰喝后聻。师曰更要重说偈言。童休去。童住黄檗。上堂曰。还有冲浪金鳞么。出众相见。师以坐具覆顶出曰和尚还会么。童打曰一钓便上。师喝一喝归众。崇祯六年十月住黄檗。西堂隐元问大制从来无解结。如何特地起风波。师曰被阇黎带累。曰恁么则翻腾去也。师便打。元喝。师曰乱作。问。打着背年旧痛处。于今犹恨棒头轻。请师末后一顿。师打曰旧疮瘢上着艾。曰恁么则彻骨彻髓去也。师曰如何是彻底意。元一喝。师曰喝后聻。曰时清休唱太平歌。师曰祇引一半。上堂。今朝初一好个消息。若还不会又是明日。所以道举一不得举二。放遇一着落在第二。山僧举一了也。是汝诸人如何委悉。便下座。次住建宁之莲峰温之法通禾之金粟。上堂。全身担荷。赤体提持。要是夙有器骨英灵汉子。于寻常日用洛卓卓地。不将奇特言句贴于额头。玄妙理致蕴于底里。专用格外钳锤。独[跳-兆+目]宗门牙爪。生擒猛虎活捉狞龙。纵有言超佛祖行过舍那。入此阃域未免横身拶出。其余之辈观心作念着意思惟。尘寂发生而有神颖妙慧。自作去就。毕竟构他语脉不上。要有者等丁卓始可别行教外单传直指。主捋棒喝全行正令。而与从上瞎驴蹄角相肖。且正当恁么时。回机就位一句作么生道。本来不借修因得。那官心明与法通。小参。举雪峰示众曰南山有一条鳖鼻蛇汝。等诸人切须好看。蛇无头不行。长庆曰今日堂中大有人丧身失命。张开蛇口。云门以拄杖撺向面前作怕势。露出蛇班。僧举似玄沙。沙曰须是我棱兄始得与蛇揩痒。虽然如是。我却不与么。僧曰和尚作么生。沙曰用南山作么跳出蛇窠。乃曰当昢雪峰会里者一群蛇。今日被山僧挑向拄杖头上。要教他生也得。要教他死也得。要教他不生亦得。要教他不死亦得。所谓把住则四方无路。放行则草丛里辊。现前兄弟还有与古人出气者么。有则出来为蛇画足。无则山僧放者一群蛇咬杀汝诸人去也。以拄杖一咄。打退现住天童。上堂。入大宝刹。登大法擅。?大法螺。击大法鼓。演大法义。显扬临济宗猷。提持向上一路。指纵则万别千差。透脱固一字也无。到者里先师面目现在。太白风规犹古。所以法随法行。法幢随处建立。遇缘即宗。随处作主。摧邪挽正。据真锄伪。直得四海沸腾。五岳起舞。佛祖于时欢呼。龙象自此奔驰。乃至若贵若贱是圣是凡。四众普集俱在一处。人天交接两得相见。都教个个机契单传。人人悟同本得。然则即此大宝刹大法擅。钟鼓喧天法雷震地。灵山胜会宛然见。深沐 皇恩不等闲。
嘉兴府金粟石车通乘禅师
金华米氏子。偶阅庞居士问石头不与万法为侣因缘有疑。后依天真剃落。禀具于云门。次寓龙居禅堂。闻僧举六祖曰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忽然有省。述偈曰。正当恁么时。面目未尝迷。善恶都不到。独露两茎眉。参博山。复觐云门。师问三世诸佛即今在甚么处。门曰没处去。师曰甚么人觑得。门震威一喝。师礼拜出。后参天童于金粟。童问那里来。师曰云门。童曰几昢起身。师打一圆相。童曰莫乱统。师曰千里同风今日特来亲领痛棒。童曰既是千里同风又来作么。师翘左足。童曰者还不是。师翘右足。童曰错也。师曰又被风吹别调中。童休去。入室次。童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意作么生。师曰白日穿针。童连棒打出。师豁然。怀香礼谢。童遂举平曰我手何似佛手。师拂衲便出。复呈偈曰。我手何似佛手。赤脚蓬头便走。直得透上玄关。官取合著狗口。童问曰。内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么昢以何为界。师曰。家贫未是贫。路贫愁杀人。童拈拄杖曰者个是出是入。师一掌。童亦打。崇祯四年住杭之童光山。上堂。喝一喝曰。大众还知落处么。三世诸佛于此转大法轮。真风不坠。历代祖师于此广度群迷。正脉流通。山僧于此为众提持。只要眉横鼻直。汝等诸人赤肉团上有个圆明妙体。彻头彻底。佛眼觑不见。圣智难量。十方容不得。真机独露。直得绝踪绝迹。塞却诸人咽㗋。无处出气。虽然如是。事无一向。更与诸人当阳显示。遂拈拄杖作钓势曰。大众还见么。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次年从金粟。僧问和尚今日升座说甚么法。师曰松枝挑夜月。照尽世间人。孝廉唐祈远问。经云一切恶鬼尚不能以恶眼视之况复加害。凭个甚么得恁有力。师曰天魔胆丧。曰恁么则家家观世音。师曰还见观音么。曰虽然未见却也叫得应。师曰现三十二相看。曰今日亲为学人升座说法了也。师曰且莫锴认。上堂。诸佛出世为一大事因缘。达磨西来指人见性成佛。金粟不谙老婆禅。祇要诸人棒下见血。若也恁么会得。触处逢渠纤尘不立。垂手人间和光化物。既然触处逢渠。且道渠是阿谁。毫厘有差天地悬隔。喝一喝。下座。司理黄元公参府吴升初请上堂。公礼起曰谢和尚说法。师曰那一句是法速道看。曰人前不可吐露。师曰也不可埋没。曰请升公道。师曰各与一顿。乃曰一句截流全心即佛。万机不到全佛即心。到者里心佛俱忘复是何物。喝一喝曰。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上堂。少室真机人天普育。直指父母未生面目。大众。在眼曰见在耳曰闻。且道作么生是父母未生面目。良久曰。墙外鸟啼声已碎。尽在摇头不语中。喝一喝。崇祯十一年二月十二日示疾。僧问此后向甚么与和尚相见。师曰遍界不曾藏。僧作礼曰恁么则向者里与和尚相见去也。师曰且莫错认。泊然而逝。
贑州宝华朝宗通忍禅师
常州人。二十二岁出家。参天童于金粟。童举大千垂语问曰。山中猛虎以肉为命。何故不食其子。师被一拶通身汗下。经两日。偶从外进寮。推入寮门蓦然除去碍膺之物。遂入方丈通所得。童举前问。师曰推人自肯乃方亲。童曰与么下语亦未在。师笑曰和尚只做得大千儿孙。便出。三日后闻童自答曰自肉食不尽。更猛省。得下悟亦未之肯。翌日童上堂。师出问。直下知归即不问。如何是大用现前一句。童拟拈棒。师指曰。者老汉伎俩不忘。一钓便上。拂袖而出。初住灵祐屡迁名利。崇祯十四年住曹溪。上堂。诸佛诸祖唯以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据实论此一大事因缘。不用开口不用动念。直下一一天真一一明妙。祇责直截契证。超越死生。不离见闻缘。超然登佛地。所以世尊于明星祇得一睹。六祖于金刚经直用一闻。诸公若也得恁么一回去。便堪传佛心印。方为佛祖嫡骨儿孙。所以灵山会上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便乃亲传世尊之印。谓之正法眼藏。西天四七东土二三。传至三十三世。本山六祖大师谓之吾有一物。后得南岳让禅师道个唤作一物即不中。便乃亲传六祖之印。自让为始直下传至三十五世。不肖孙通忍于天童和尚自肉食不尽言下。打破漆桶亲蒙印授。潜心操履有年。方乃深契佛祖之道。方不愧为六祖嫡孙。所以本山乃六祖说法之地。今日承南都诸护法会合本省现任诸护法命。本山耆旧不远三千余里迎不肖归祖师旧室。登祖师旧堂。升祖师旧座。举扬祖师底现成旧公案。直令千年旧事顿现目前。曹溪一会俨然未散。试问诸人。既是现成旧公案。又用举作甚么。回机同本得。一举一回新。小参。僧问明历历露堂堂更有甚么。师曰犹是鬼窟里活计。僧打一圆相曰脱体无依去也。师曰依旧跳不出。僧一喝。师曰三喝四喝后如何。僧又喝。师曰野狐精。问譬如本色真金未入䊺炉煅炼时如何。师曰光明灿烂。曰煅炼后如何。师曰灿烂光明。曰石头土块还堪煅炼也无。师打曰且道是真金是土块。僧礼拜曰恁么则情与无情一昢成佛也。师曰见个甚么道理便恁么道。僧一喝。师便打。问。日轮正当午。虚空绝点埃时如何。师曰唤甚么作日轮。曰更无别个。师曰添了一点也。僧一喝。师打曰。更无别个。尚道添了一点。又喝作甚么。僧无语。师乃曰。日轮正当午。虚空绝点埃。若道更无别个。早添一点了也。所以认个明历历露堂堂犹是鬼窟里活计。到者里有个透脱处。方得光明灿烂灿烂光明。情与无情一时成佛。真金土块煅与未煅向甚么处分。若也未透。须是全身放下不教一物存留。自然一踏到底。傥放不下。未免迷头认影。若已透得。亦不可放过。傥一放过。所谓一刻不在如同死人。直得大死却活一般。无一点气息。无一毫渗漏。二六时中似水合水似空合空。方有少许相应分。曹溪今日说平实禅。汝等诸人还委悉么。庵内不知庵外事。归家稳坐绝商量。僧问倩女离魂那个是真底。师便打。僧无语。师曰会么。僧拟议。师又打曰切忌私奔。
常州龙池万如通微禅师
嘉兴秀水张氏子。出家兴善。谒闻谷大师开发无字话。参云门。门上堂曰众兄弟且道一切放下阿那个是主人公。竖拂子曰举头天外看谁是我般人。师于此有省。后参天童于金粟。有僧问童曰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童曰近前来。僧近前童便打。僧曰。上根大器直下承当。中下人来如何。童曰老僧从来未曾眼花。僧罔措。师闻之豁然。遂回嘉禾住静。乙亥冬再上天童。入门便喝。童曰胡喝乱喝。师又喝。童曰胡喝乱喝。师礼拜。童打曰你再喝喝看。师曰苍天苍天茶毕礼出。童曰。万如我直下疑你者两喝。道道看。师曰歇歇与和尚道。便行。一日侍次。童问。薰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汝作么生会。师曰严霜初降彻骨皆寒。童曰乱道。师拂袖便出。复呈颂曰。薰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遍体寒毛竖。将身衲被藏鼻息。鼾鼾一觉省。从来越国是南乡。童目之便休。崇祯十三年冬开法如如禅院。次住莆之曹山。上堂。前三三后三三。个中消息许谁谙。春风处处花成锦。秋水澄澄月一湾。唤作真如不坏法。此人曾未踏乡关。唤作无常生死法。官教累劫受余殃。敢问诸人毕竟作么生。即是以拂子打圆相曰。生佛未形消息在。不知几个肯担当。掷拂下座。癸未夏住龙池。上堂。有一人在孤峰顶上目视云汉。把三世诸佛一口吞尽。不见有众生可度。好与三十拄杖。何故。事上不足。有一人在十字街头三头六臂。合水和泥随机接引。亦好与三十拄杖。何故。理上不足。有一人不离孤峰顶上目视云汉。尝在十字街头和泥合水。有一人不离十字街头和泥合水。尝在孤峰顶上目视云汉。二人到龙池门下。正未有语话分在。且道龙池为人在甚么处。远委悉么。时携揤栗当门据。狮象狐狼一并敲。僧问如何是结制底意。师曰涧深流水聚。曰学人则把住牢关去也。师曰山峻鸟飞迟。问如何是破砂盆。师曰风不来树不动。问对凋叶落昢如何。师曰。过蚁难寻穴。归禽易见巢。问日落西山去林中事若何。师曰。虎行樵子迳。鸟宿故枝头。
宁波府天童寺山翁道忞禅师
粤之潮州人。茶阳林氏子也。幼沉毅有宿慧。读书一目五行俱下。总角以艺文擅名。乡曲试为弟子员。然性不耽世好时。飘然有尘外想。及冠读大慧语录。忽忆前身云水参方历历如见。即日走匡庐裂章缝。从开先明法师剃染。明以师志慕禅宗为举台山婆子话。遂于言下荐得赵州意旨。自验生死关头未破。遍见尊宿如憨山清黄檗有辈数人。终不自肯。后参悟和尚于金粟。机缘不契。直趋双迳谒语风信。信问曾到金粟否。师曰曾到。曰曾问话否。师曰不曾。曰你怕打那。师曰。某甲一向不曾置得问头。请师处借转问头。信乃开示。师不肯。复回金粟。举前话。悟曰你吃饭还问人借口么。师拟议。悟便打。由是服膺。一日侍立次。悟谓博山嗣寿昌。昌承洞上无来源。恐后裔不蕃。师曰。黄檗不云乎。今日因师举。得见马祖大机之用。且不识马祖。若承嗣马祖。恐他后丧我儿孙。悟大笑起去。师愕然。自惭无所容者累月。后因殃崛产难因缘打破疑团。始明得从上古人关键。凡居侍司掌记室亲炙悟者一十四秋。日臻玄奥。崇祯十五年悟圆寂。众请继悟席开法天童。上堂。目击道存锋铓不犯。头头显露物物全彰。犹是因高就下曲为今时。况复言中取则句里呈机。举古明今拈三播两。大似郑州出曹门。何异南辕而北辙。殊不知当人脚跟下。立地一着子。如天普盖似地普擎。抽一机则千机顿赴。展一目则万目毕张。透声透色绝遮拦。亘古亘今无处所。还生死得伊么。还污染得伊么还。荣枯得伊么。还推迁得伊么。纵有德山棒如雨点也则打他不着。临济喝似雷奔也只无伊下口处。更说甚么百问云兴千酬瓶泻。一毫端际出现无尽身云。一举步间游历无边国土。正是泥里洗土块。虾跳不出斗。诸仁者。从上既有如此广大门风稳密田地。何不推他阿爷向后放出渠侬一头。与么直截承当去。正恁么时。接续流通一句作么生道。卓拄杖曰。天高群象正。海阔百川潮。上堂。天童寺里开炉。以虚空为炉床。浮幢王刹为炉脚。须弥卢为火箸。七金山为炭团。其余森罗万象日月星辰赤县神州山川人物为引火黄叶。且道火种聻。以拄杖划一划曰。饶尔向者里荐得透脱分晓。及乎施用未有其方。也则是个守死善道。要得发焰联辉正未可在。当恁么时。发焰联辉一句作么生道。喝一喝曰。八万四千非凤毛。三十三人入虎穴。上堂。昨晚南岳与匡卢两山争论佛法。一山道南岳让和尚及曹溪嫡子。一山道青原思大师实宝林正宗。一山道卢陵米价传千古。一山道砖镜磨穿古佛心。互相竞争不已。罗浮山闻得出来约住曰。莫争莫争。饶你青原思大师南岳让和尚。少不得从我岭南者里去。山僧蓦头与罗浮山一棒。天台合掌道善哉。和尚打者一棒不妨透顶透底畅快杀人。山僧遂与震威一喝咄缩头去。于是四山各各懡㦬而退。拈起袈裟角曰。还见么。自从卢老收归后。须信人人总有之。 毅宗烈皇帝小祥升座。黄阁帘垂紫罗帐。合体极尊贵未尽。今时须知向上更有一人。逍遥行鸟道。摆手出玄途。混迹类中。华冠从教下。却藏身炭里宝殿。一任苔生。然而虽不存正位。九州四海悉禀威灵。虽不守大功。匝地普天咸承恩力。所以道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且道此人即今作么生奉重。随缘观自在。何处不称尊。问古镜未磨时如何。师曰玲珑嵓寺旧传灯。曰磨后如何。师曰法堂佛殿常相对。曰此去汉阳不远聻。师曰。罕逢穿耳客。多见刻舟人。曰黄鹤楼前鹦鹉洲又作么生。师曰。姹女已归霄汉去。?郎犹自火边蹲。僧礼拜曰谢师指示。师打曰打破镜来好相见。僧参。师问那里来。曰宜兴来。师曰长桥下蛟周处斩后近日如何。僧罔措。师笑曰参堂去。问僧你还梦见临济大师么。僧曰某甲五年前不作是梦矣。师曰恁么则衲衣在空间假名阿练若去也。僧拟议。师便打。又如前问一僧。僧趋前曰今日亲见和尚。师曰你道山僧生缘甚处。僧曰劄。师曰临济大师来也。僧拟议。师曰元来不是。连棒打趁。问虚空粉碎甚么处安众星。师曰。昨夜三更半。石人斗礼拜。丙戌孟秋谢事。退居五磊会台之广润革应。为禅道俗坚请不已复迁住焉。师有语录二十卷。布水台文集十九卷。并行于世。
宁波府雪窦石奇通云禅师
崇祯辛巳住灵鹫。上堂。炉鞴宏开烹佛祖。圣凡齐煅辣钳锤。者回莫作寻常看。大众应须高剔眉。当炉莫避见义勇为。分明觑透真奇特。脱体风流更是谁。蓦竖拄杖曰。还见么。直得万象光辉乾坤独露。纵横杀活总不由人。把住放行全归自己。如或不然。山僧不免重重指点去也。还委悉么。杖头有眼明如日。要识真金火里看。掷拄杖下座。上堂。群阴已极一阳生。万汇齐资露本真。觌体圣凡无二致。虚空充塞等乾坤。所以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圣人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任运腾腾。既然任运腾腾。不妨向一阳未生之前。葭灰未动之际。直下坐断千圣顶?。不与一尘作对。净裸裸赤洒洒。然后向者边行履。头头上明物物上显。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于一毫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虽然。未是衲僧本分事。竖拂曰。若向者里觑得透。目前无法心外无机一。切临时处处显现。正恁么时。应时及节一句又作么生道。分明觌面阳和动。彻底冰河焰自生。上堂。适才过月旦。今朝又十五。时节不相饶。光阴何迅速。初非法尔如然。岂是人情催促。灵鹫结制九十日来。滴水滴冻。大众钵囊高挂。不许动着一丝头。今日檀越作斋。诸人一齐打开钵袋。馒头䭔子。三德六味供佛及僧。法界人天普同供养。一饱便休。还会么。大方独步无拘官。南北东西信自繇。上堂。春山叠乱青。春水漾虚碧。寥寥天地间。独立望何极。古德恁么说话。大似在孤峰顶上等个人来。大众。且道他要等个甚么人。以拄杖击香几曰。还委悉么。定光金地遥招手。智者江陵暗点头。移雪窦。上堂。当阳一着独露无遮。八面玲珑十方轩豁。明眼作证岂敢囊藏。直得琼楼玉殿百草头上全彰。千丈报身瓦砾推边顿现。尘尘尔。刹刹尔。突出无位真人。发明现成公案。直饶三世诸佛历代老古锥到来。个个退身有分。正当恁么时如何。水归大海波涛静。云到苍梧气象闲。
嘉兴府古南牧云通门禅师
苏州尝熟张氏子。二十岁礼虞山洞闻为师。初参博山。次参天童于金粟。童问即今事作么生。师拟议。童以数珠便打。师礼拜。童又向背筑一拳曰。你若作打。会入地狱如箭射。留入记室。寻受大戒。异日童举薰风自南来殿角生微凉验众。师呈三颂。童看至末首曰不亲切。师曰前二首聻。童曰此不亲切和前都不亲切。师便问如何是亲切处。童便掌。师即竖一指曰某甲也有。童曰你犹未知落处在。师隐隐怀疑。后上天童题万松关偈曰。古路松阴廿里长。过时谁觉骨清凉。童曰何不道过时谁不骨清凉。师于言下有省。又作活眼泉偈。寮中思索偶然停笔。右手将左臂一触。忽然触发。直下湛然。前所疑一掌落处不言而喻。一晚将行繇呈似曰诣实供通。童曰。者些都不是实消息。你再供通实消息看。师进前展两手。童曰不是不是。师曰和尚如今瞒某甲不得。童曰。瞒即瞒不得。且惑乱你一上。崇祯十三年住古南满华严会。上堂。华严法界理事无碍。忏罪消灾一彩两赛。蓦拈拄杖曰。大众杜顺和尚来也。在拄杖头上口喃喃道。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膊上。诸人还见么。若也见。未免头上安头。若不见。日用堂堂无盖覆。本来同是遮那身。岁旦董文学诞日上堂。大年初一。光风霁日好。大众。自从威音王已前。直至如今。有佛世界无佛世界。于中有不可说日月。不可说不可说岁数。不可说不可说国土。无不尽从者一日子流出。直得皇风荡荡八表无垠。野老讴歌万方无极。且有个人出世。恰好撞著者日子。又如何。既承礼乐诗书后。定作顶冠束带人。上堂。抛下拄杖曰。扑落非他物。复擎起作舞曰。纵横不是尘。汝诸人还见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么。复击香几曰。一片榆楠木。敲来响杀人。天童山扫塔上堂。太白峰头千差坐断。清关桥下一脉常流。虽为列祖道场。固是先师重扶家业。山僧昔预此会。法乳亲尝。今日重来。墓木拱矣。可胜凄怆。虽然。须知恁么中不恁么。砂盆未破堂构依然。幸我堂头法兄寅夕不倦。流慈于此方。广座上劈开面门。放出先师形相与诸人描邈。直得钵盂峰点头。玲珑岩起舞。正恁么时。敲唱双行主宾互换。且如何道得恰好底句。良久曰。妙舞会须夸遍拍。三台须是大家催。
苏州报恩寺浮石通[癸-天+贝]禅师
嘉与平湖李氏子。十九芟染于普陀。往云栖圆戒。看父母未生前话。初参云门于东塔。寻上鹰窠顶?七女游尸陀因缘有省。偈曰。一池蛙鼓夜喧喧。历历明明道口边。通报五湖林下客。从今不必更加参。再参云门于天宁。问曰达磨一宗只者是还别有么。门曰还别有。师一喝曰还别有么。门曰还别有。师即合掌进前三步曰还别有么。门曰还别有。师曰。某甲祇如此。还别有请和尚道。门曰。我要去拜客。待我转来与你道。后参天童于金粟。童问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汝作么生会。师不能答。连呈数偈童俱曰未在。一日入室曰某甲会也。童曰如何是你会处。师曰鹞子过新罗。童曰未在。还我偈来。师呈偈曰。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我今看破处。也只是寻常。童曰不是不是。师曰和尚自不是。礼拜而出。初住平湖之青莲。上堂。当阳显露更不囊藏。就体知归和声揭示。黄鹤楼中吹玉笛。不堕宫商。江城五月落梅花。岂同春色。到恁么地可谓知归。若到青莲门下一点也用不着。且道用个甚么。拈拄杖曰。拄杖?跳上三十三天。筑着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若能恁么滴水兴波滔天作用。便是撒手悬崖洞明大法的汉。已过关者闻恁么举。撩起便行。未过关者闻恁么举。且听新青莲为汝道破。良久曰。横按镆鎁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卓拄杖。住报恩上堂。假使顶戴经尘劫。身为床座遍三千。若不传法度众生。毕竟无能报恩者。掷下拂曰。新报恩今日传法了也。大众一时担荷。僧问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师曰犹为贪饵客未是绝求人。曰如何是绝求的人。师曰。衲被蒙头睡正浓。此时山僧都不会。问如何是密移一步看飞龙。师曰。过得荆棘林。方名是好手。问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尽何处更有众生。自代曰。平地上死人多少。
台州通玄林野通奇禅师
合州蔡氏子。依黔之莲峰出家。未几出蜀。寓当湖掩关。偶检天童参禅偈曰一念未生前试看底模样。疑情猛发。一日失足堕楼。口占一偈曰。一念未生前。六户绝消息。瞥尔扬双眉。大似眼无力。即破关参天童于苏之清凉。随童住育王。童上堂。世尊初生下地。便解指天指地。汝等诸人犹向老僧拟讨甚么碗。拽拄杖下座。一时打散。师自此全身脱落。结制日师问。今日四海衲僧云集。各各壁立千仞。还许他诸人悟么。童曰你还梦见么。师曰悟尚不悟梦个甚么。童打曰你即今是迷是悟。师曰学人不在迷悟里。童曰且道打你在甚么处。师便礼拜。崇祯十六年住通玄。上堂。鼓已击。座已登。争奈无禅可说。无理可伸。幸喜时逢结夏。绿树垂阴。水流碧涧。鸟啭幽林。历历无回互。分明没两人。所以昔日韶国师道。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先师亦道。通玄峰顶别是人间。只缘不荐错认青山。此二老宿与么吐露。山僧与么举扬。大似熟处难忘。汝等诸人还荐么。若然荐得。方知不费纤毫力便登解脱场。脱或未然。山僧不免再为显示。玉竹高高挥骤雨。杨柳纷纷舞翠烟。喝一喝。卓拄杖下座。上堂。历祖出兴各有施陈。拈拄杖曰。怎如山僧。拄杖敲几曰。信手击开不二门。复举召众曰。者是山僧拄杖。且道不二门在甚么处。若向者里辨得出。不妨紧捎草鞋。如辨不出。莫道通玄山势险。前头尤有最高峰。上堂。第一义谛迥绝安排。才拟分疏便成窒碍。所以道心若不异万法一如。眼若不?诸梦自除。若是英灵汉。闻山僧恁么道。向文彩未彰以前直截担荷却较些子。苟若涉于尘思。未免困于途辙。祇如不历程途一句作么生道。一气不言舍有象。灵万何处谢无私。
磬山修禅师法嗣
镇江府夹山林皋本豫禅师
初参云门。次博山。山曰。未入金笼贮。谁家野鸟儿。师曰。鹤有九皋翀碧汉。马无千里谩追风。山曰运斤非郢未免伤痕。师曰。祇如诸方竖拂扬眉。又得甚么边事。山曰。片云横海岳。樵子尽思归。师曰。怪来岩下虎。特地暗惊人。便出参磬山。入室次。山曰我疑你不会廓侍者与华严相会因缘。师曰。不但和尚疑某甲。尽大地人疑某甲。山曰。尽大地人疑你则可。莫使老僧疑你。师曰恁么则某甲罪过。山曰。只如兴化与旻德宾主四喝。化曰适才若是别人三十棒一棒也较不得。何故。为他会一喝不作一喝用。那里是他会一喝不作一喝用处。师曰。放某甲别通个消息。山曰不要下语。师遂颂曰。主宾相逢。纵夺作家。喝下从云见活蛇。棒头突出通无犯。岂作亲承解撒砂。山然之。后开法石湫。过报恩谢法。山将如意付曰。此是老僧四十年用不尽底。将去揩磨。不得有忘。师秉如意入堂曰。者个是堂上老人为豫上座作用不尽底公案。敢问有同相证用者么。良久击板头一下便出。开山次。握枯藤谓理侍者曰。此是曹家女子。理曰却少谢家郎在。师曰但得有女何愁没郎。理曰。虽然。也要完全始得。师拈藤与理。理拟接。师即掷下。笑曰却不相当。上堂。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顶天立地汉。打开心印。印定本有光明不从他得。净裸裸赤洒洒。自繇目在。放下屠刀便曰成佛。一闻刬草深能领悟。不落第二头。岂落第二见。疾焰推中当处安稳。大洋海底无方不现。只如末后一句又作么生会。道在不疑方有彻。理无曲断是真修。上堂。若论此事。心不可求。智不可学。捏断百匝千重。于中下机一时飏却。突出孤危方教峻峭。都卢收拾将来。非色非心非如非异。要用即用要舍即舍。要行即行要藏即藏。拟思一毫地。便落生死关头。到者里作么生相救得。复曰。五蕴山头自在身。了然物物应天真。顿教直下无思议。玄要全分见本人。卓拄杖一喝。上堂。般若无知。假黄鸟而有声。法身无相。应翠竹以彰形。尔时金焦二岳忍俊不禁。将海门一口吸尽。直教水泄不通。山僧拄杖子款款向道。尽你神力吃怒还知法身无为不堕诸数么。由是金焦二岳只得懡㦬而退。依旧山是山水是水。蓦拈拄杖曰。你看山僧拄杖子。得恁么奇特。千峰顶上挑明月。万壑溪头探水澜。复卓拄杖下座。
湖州报恩玉林通琇禅师
蓉城扬氏子。澄冱请磬山不赴。师破关来见。叉手曰。狂儿国土父不容遇。者个峰头还是老汉住处么。山曰。你且站下脚。我与你道。师掀倒香案便出。山高声曰将拄杖来。师遥应曰剑去久矣。住后上堂。师举拄杖示众曰。我见灯明佛。本光瑞如此。众仰视。师掷拄杖下座。先报恩两周年上堂。先师不从乙亥生。先师不从乙亥死。识得先师面目真。灼然不可须臾离。召大众曰。高着眼。九月二十三多道是先师示寂之晨。琇上座虽无时不见先师。无刻不事先师。但不敢轻以语人。今日远近檀护一切弟兄靡不悉集。不可囊藏被盖。便乃当阳指示。冀大家同见先师。大家常事先师。蓦竖拂召众曰。容颜甚奇妙。光明照十方。往昔曾供养。今复还亲觐。上堂。拈拄杖曰。奇特因缘须奇特人拈出。惊群句子于惊群处举扬。今日既遇奇特人。有奇特缘。真是惊群处。且道惊群句作么生举。蓦召大众曰。吴中石佛大。上堂。白云千顷。老屋数间。一榻高眠。令土木瓦石为大众转大法轮。者是先师和尚向日家风。诸檀越建大禅堂。众道侣大家托钵在此同居。应时及节。请山僧提持个事。者是新报恩今日行履。且道先和尚向日家风是。新报恩今日行履是。竖拄杖曰。若也会得。释迦不在前。弥勒不在后。大众与诸佛同证一相三昧。山僧与大众寿量无殊。若也不会。父少而子老。举世所不信。掷拄杖下座。元宵上堂。我有一灯无暗无明。通身是眼遍界分形。不由造作岂属生成。天不能盖地不能擎。无幽不彻无远不存。个中磨日月。随处立乾坤。阿呵呵。笑倒人。社舞村歌未了音。恼得金刚忍不住。掷碎虚空火焰增。烧断西江万丈声。跳起颠狂庞老子。临风高叫道。有口如哑眼如盲。便下座。
杭州理安箬庵通问禅师
小参。当阳辉赫。洞底无私。一句截流。万机不到。不可以有心得。不可以无心求。不可以语言造。不可以寂默通。祇贵当人超越情谓。脱略见闻。扫荡根尘。顿忘知解。所以云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到者里德山棒临济喝是甚热碗鸣声。云门饼赵州茶总是残羹馊饭。事绝理绝融古融今。既然如是为甚么诸人不瞥地去。只为你识想未干。见解为碍。自己分中一段大事却向知识口边寻觅。见人道恁么便作恁么会。见人道不恁么便作不恁么会。见人说是便作是会。见人说不是便作不是会。恁么参学有恁么交涉。山僧此间却也别无甚长处。只是识得汝诸人。去即印住。住即印破。直饶你不去不住犹未是到家消息。靠拄杖曰。善财别后无余事。楼阁门开竟日闲。晚参。大丈夫英灵汉。向猛虎口里横身。毒蛇头上揩痒。也不为分外。若也迟疑不决拟议不前。磕着髑髅尸横万里。所以作家战将奔流度刃疾焰过风。换斗移星轰雷掣电。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如王秉剑杀活自由。狮子游行不求伴侣。还有恁么人么。不见当时临济大师吃黄檗三顿痛棒便会。向大愚肋下还拳。且道因甚如此。喝一喝曰。男儿自有冲天志。不向他人行处行。复喝一喝。雪峤大师至。问你是那边为甚么又在者边。师曰一点水墨两处成龙。雪曰不会与云作霞在。师曰今日放大师过。茶次。雪曰我平日只教人诵金刚经。师曰多少人错会大师意。雪曰直饶不错会大远在。师曰大师莫瞒人好。山门前行次见狗子吠。雪曰者无佛性底东西。师曰却搔着大师痒处。雪呵呵大笑。大众作礼次。雪左右顾视。众伫立。师曰都是老实头。雪曰。狮子窟中无异兽。为甚么却是老实头。师曰大师面前谁敢出手。山茨禅师问。释迦掩室。净名默然。尽属化门边事。不落今时。请师道一句。师曰未问以前答了也。曰阿谁证明。师曰十字街头廖胡子。又问。先师不了事你我共知。作么生与先师了却。师曰苍天中更添冤苦。曰非兄不委。师曰逢人切莫错举。又问。十年同学唱拍不相离。此去理安兄还见我否。师曰无人处斫额相望。曰渠无面目望个甚么。师曰草贼大败。问。拈椎竖拂即且置。斩新条句道将来。师曰一掌一握血。曰须老兄始得。师曰是我罪过。又问。谭玄说妙先哲所诃。瞬目扬眉今时禅弊。去此二途如何是兄的的为人处。师曰我不教坏人家男女。曰忒煞婆。师曰龙蛇易办衲子难瞒。
南岳隐身岩山茨通际禅师
磬山问如何是就理藏锋。师曰梁皇殿上道不识。山曰如何是就事藏锋。师曰今朝雨落地不干。山曰如何是理事俱藏锋。师曰行不出户坐不当轩。山曰如何是俱不涉理事藏锋。师曰八角磨磐空里走。
五灯会元续略卷第四下(终)
音释
奫(于云切。水深广也) 趱(积产切。逼也)
1566 80.P0443 五灯会元续略(卷首八卷)〖明·净柱辑〗
- 说明
- 分类:20.中国撰述·史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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