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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新续藏第 84 册 No. 1583 续灯正统

续灯正统卷二十六

  南海普陀嗣祖沙门西蜀 性统 编集

  临济宗

  大鉴下第二十四世

  天童一禅师法嗣

  杭州府径山呆庵敬中普庄禅师

  台之仙居袁氏子。依天童左庵芟染。久之不契。出游参了堂于天宁。堂问何来。师曰天童。堂曰。冒雨冲寒。着甚死急。师曰。正为生死事急。堂曰。如何是生死事。师以坐具作摵势。堂曰。敢来者里捋虎须。参堂去。一日室中举庭前柏树子话。师拟开口。堂劈口便掌。从此悟入。初出世抚州北禅。后迁云居。洪武癸酉。诏徴天下高行沙门。师应诏。对扬称旨。是年秋衔命祀庐山。礼成。诏主径山。僧问。如何是云居境。师曰。路转溪回空院静。曰如何是境中人。师曰。太平时代自由身。曰人境已蒙师指示。愿闻一句接初机。师曰。无毛鹞子贴天飞。

  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时如何。师曰。达道者方知。曰和尚何得干戈相待。师曰。捉贼不如吓贼。曰明眼人瞒他一点不得。师曰。情知你不是好心。

  问新到。我者里虎狼塞路。荆棘参天。上人到来。有何忙事。曰特来礼拜和尚。师曰。入门一句则不问。脚跟下草鞋。甚处得来。僧拟议。师便喝。又问。昨离何处。曰庐山。师曰。不劳再勘。

  师尝勘僧曰。近奉公文。务要打点上座。僧曰。某甲不是奸细。师曰。也须勘过始得。曰和尚莫倚势欺人。师展手曰。把将公验来。僧拟议。师便掌。一僧曰。久闻和尚有此机要。师曰。山僧失利。一僧问。承闻和尚有打点之机。是否。师熟视曰。汝来自首那。曰学人掀倒禅床去也。师曰。汝是甚处人。曰高着眼。师曰。者依草附木底精灵。

  铲草次。僧问。者片田地。几时刬得干净。师举起锄头曰。未审上座唤作甚么。僧无语。师抛下锄头曰。者片田地。几时刬得干净。

  问。骑虎头收虎尾。中间事作么生。师曰。渠侬得自由。曰只如古人道。我也弄不出。意旨如何。师曰。入水见长人。

  径山上堂日。僧问。九重天上承恩泽。五髻峰头据祖关。四海禅流齐侧耳。愿闻一曲万年欢。学人上来。请师举唱。师曰。须弥顶上击金钟。曰与么则过量人明过量事。太平时唱太平歌。师曰。毫厘有差。天地悬隔。曰和尚远辞京国。近到径山。如何是不动尊。师曰。待钵盂峰?跳。即向汝道。曰适闻疏中道。千年枯木逢春。一代昙华现瑞。可谓诚实之言。师曰。汝用许多心识计较作么。曰龙象筵开当此日。等闲掣取锦标归。师曰。不是龙门客。切忌遭点额。

  僧请益。师曰。汝自己分上。少个甚么。却来请益。僧拟对。师曰。只知贪程。不觉蹉路。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钵盂口向天。曰此是古人底。师曰。老僧用得恰好。曰如何是奇特事。师曰。千年田八百主。曰学人不会。师曰。至今将不去。留与老农耕。

  问。如何是道。师曰。木落崖石出。曰只如先德云。山上有鲤鱼。井底有蓬尘。意作么生。师曰。见之不取。思之千里。

  上堂。举云门曰。平地上死人无数。出得荆棘林是好手。时有僧曰。恁么则堂中上座有长处。门曰。苏嚧苏嚧。师曰。云门与么道。云居则不然。平地上活人无数。入得荆棘林是好手。忽有人出来说长说短。拈拄杖劈脊便打。何故。水流湿火就燥。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示众。宗师家不得已一言半句。无非为学者抽钉㧞楔。解粘去缚。如善舞太阿。自然不伤其手。近代据师位训学徒。记持文字。崇饰语言。夸耀后来。增长恶习。不知有自己出身路。如衣坏絮行棘林中。不能自由。少林直指之宗。于此坠地。良可痛伤。汝辈行脚。各须带眼。莫教堕他网中。出头不得。只如古人道。入此门来莫存知解。若约山僧见处。直饶知解顿忘。犹是门外汉。到者里。须辨缁素始得。珍重。

  上堂。触目不会道。运足安知路。古人与么道。大似劳而无功。山僧见处。也要诸人共知。蓦拈拄杖卓一下曰。但得雪消尽。自然春到来。

  浴佛上堂。真佛无形。浴个甚么。毗蓝园里妄见空华。云门令行不到今日。蓦拈拄杖召大众曰。今日事作么生。昆明池里失却剑。曲江江上捞得锯。卓拄杖下座。

  上堂。老僧开荒时。于法堂基上。掘得一个鈯斧子。久聚兄弟。若有用得著者。两手分付。若是荷负不去。老僧收得来。着甚死急。不如飏向擸?堆头。从他日炙风吹去也。蓦拈拄杖卓一下曰。鞭起铁牛耕大地。谁能井底种林檎。

  上堂。举盘山示众。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复是何物。洞山曰。光境未忘。复是何物。师曰。二尊宿。弄物不知各。各与二十拄杖。不见道。见义不为。何勇之有。

  冬至上堂。举洞山冬夜。与泰首座吃果子次。问曰。有一物。明如日。黑如漆。常在动用中。动用中收不得。过在甚么处。坐曰。过在动用中。洞山令侍者掇退果桌。师曰。当断不断。反招其乱。若是径山。见他道过在甚么处。便与掀翻果桌。亦使旁观知有宗门爪牙。虽然。也须脚踏实地始得。拈拄杖曰。不向蓝田射石虎。何人知是李将军。卓拄杖下座。

  上堂。一迷一切迷。一悟一切悟。一暗一切暗。一明一切明。所以道。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圣人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同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到者里。尘劳烦恼菩提解脱。缚作一块。且道。非非想天。即今有几人修因证果。拈拄杖曰。一年三百六十日。一日日从今日始。拄杖子亦从今日始。卓拄杖曰。击碎三玄三要门。普天匝地清风起。

  上堂。举玄沙因鼓山至。画一圆相。山曰。人人出者个不得。沙曰。情知你向驴骀马腹里作活计。山曰。和尚又作么生。沙曰。人人出者个不得。山曰。为甚和尚恁么道却得。某甲恁么道却不得。沙曰。我得你不得。师曰。玄沙与鼓山。难兄亦难弟。若要出得者个。总欠悟在。雪窦曰。只知贪观白浪。不知失却手桡。缁素眼何在。蓦拈拄杖画一画曰。一把柳丝收不得。和烟搭在玉阑干。

  浴佛上堂。举药山因遵布衲浴佛话。师曰。药山能纵不能夺。布衲能夺不能纵。总未具超宗眼在。黄龙南曰。二尊宿一出一入。未见输赢。三十年后。不得错举。早是错下名言。径山见处。也要诸人共知。今日殿中普请浴佛。者个那个。不得动着。杓柄到手。更莫颟顸。击拂子曰。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永乐癸未十月二十三日。示寂于不动轩。世寿五十八。僧腊四十五。阇维。烟焰所至。舍利如贯珠。塔于凌霄之阳。

  寿昌源禅师法嗣

  宁波府天童元明原良禅师

  宁海周氏子。初住瑞岩。后迁天童。有侑宏智祖塔辞曰。呜呼山不让尘。故能成其高。海不让流。故能成其深。师非宿备六度万行之愿轮。则曷由树斯大法之功于古今。圣人出兴。作百世师。千载一时。惟师得之。巍巍窣堵。镇兹东谷。洞上一宗。真规复复。昭告菲词。深勒崖谷。愿师再来。为法作则。

  径山悦禅师法嗣

  宁波府慈溪定水见心来复禅师

  南昌丰城王氏子。至正壬午。祝发于邑之西方寺。走双径谒南楚。久之乃得证入。无何避兵会稽。遂主慈溪定水。凡废者焕然一新。以干戈间阻。不能省母。作室于涧东名蒲庵。取陈尊宿义。后迁鄞之天宁。杭之灵隐。

  举马祖遣人送圆相上径山话。颂曰。缄回特地谢殷勤。海月山云见处亲。莫怪南阳太饶舌。乾坤谁是不疑人。

  举僧问马祖离四句绝百非话。颂曰。一幅冰绡五色新。玉梭巧织凤池春。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

  举文殊维摩各说不二法门话。颂曰。妙喜天中问疾过。机先勘破老维摩。刹尘常说虚空听。一默相酬早是多。

  举文殊令善财采药话。颂曰。是药拈来会得么。神方不必问耆婆。若言杀活全工巧。大地群生病转多。

  举灵云见桃花玄沙未彻话。颂曰。尽向长安踏早春。紫骝随处逐芳尘。年年歌管东风里。解识桃花有几人。

  洪武戊申。召至京。赐食内庭。慰劳优渥。适建钟山大会。敕师升座说法。复命蜀王椿。从师问道。有答蜀王问参禅法要书。一千余言。又答晋王问禅要书。五百余言。所著有蒲庵集。及蒲庵外集。行世。

  灵隐明禅师法嗣

  杭州府净慈休庵无旨可授禅师

  台州临海李氏子。年十二。依季父沙门仲智于石门寺。十九得度为大僧。参普觉于灵隐。问答之顷。疑情顿释。至正丙戌。出世台州安圣。阅五年。迁隆恩。又二年。补真如。明年行宣政院。选主龙华。一坐十三夏。洪武癸丑。杭郡侯命主中竺。至则净慈诸勤旧。相与力争。屡却不听。不得已强居二载。退卧竹院。一日示疾。召左右曰。吾逝矣。左右进觚翰。师麾去曰。吾宗本无言说。泊然而寂。世寿六十九。僧腊五十。火浴。齿牙贯珠不坏。设利光莹。色如金晶。其徒敛诸不坏。并遗骼。归龙华塔而藏焉。

  天界信禅师法嗣

  温州府江心觉初慧恩禅师

  久依孚中信。信居护龙河上。师尝分座说法。后信示寂。师出世建业之圣泉。次迁永嘉雅山。未几江心虚席。牧守请主之。所著有三会语录。

  天目本禅师法嗣

  金华府义乌伏龙无明千岩元长禅师

  萧山董氏子。年七岁。从诸父比丘昙芳于富阳法门院。十九剃发。受具戒。学律于灵芝。会行丞相府饭僧。中峰适在座。遥见师。呼而问曰。汝日用如何。师曰念佛。峰曰。佛今何在。师拟议。峰厉声叱之。师作礼求示法要。峰以狗子无佛性话授之。缚茅灵隐。胁不沾席者三年。一日闻雀声有省。亟往见峰。峰复叱之。师愤然归。夜静。忽鼠翻食猫器。堕地作声。恍然开悟。复往质峰。峰曰。赵州何故云无。师曰。鼠餐猫饭。峰曰未也。师曰。饭器破矣。峰曰。破后如何。师曰。筑碎方甓。峰乃微笑。嘱曰。善自护持。时节若至。其理自彰。师受嘱。隐天龙之东庵。笑隐主中竺。力荐起之。宣政院脱欢。亦遣使见迫。师皆不诺。居亡何。诸山争相劝请。师度不为时所容。遂杖锡逾涛江。东至义乌之伏龙山。山如青莲华。乃卓锡岩际曰。山有水吾将止焉。俄山泉溢出。作白乳色。师遂依大树以居。时泰定丁卯十月也。初山有禅寺名圣寿。久荒废。师入山。乡民咸梦异僧来。遂相率为伐木构精庐。寻因旧号。成大伽蓝。朝廷三遣重臣降香。锡号佛慧圆鉴普济禅师。并赐金襕法衣。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师曰。野马入牛栏。

  问。如何是佛。师曰。今日好雨。曰如何是道。师曰。此去义乌不远。

  问。如何是宾中宾。师曰。当胸叉手问他人。曰如何是宾中主。师曰。堂上坐来日正午。曰如何是主中宾。师曰。有时欢喜有时瞋。曰如何是主中主。师曰。横按镆鎁无佛祖。

  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师曰。草里卧。曰甚么人骑得。师曰。无髭须胡子。曰三身中那身说法。师曰。卖油婆子水梳头。曰德山棒临济喝。意旨如何。师曰。恶人先做大。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师曰。无力竖拳头。

  问。达磨面壁意旨如何。师曰。有口开不得。

  问。浩浩尘中。如何辨主。师举拳示之。曰辨后如何。师曰。你主在甚么处。

  问。释迦弥勒犹是他奴。未审他是阿谁。师曰。粪扫堆头破苕帚。曰学人不会。师曰。问取净头。

  上堂。僧问。如何是第一句。师曰。有口如哑。曰如何是第二句。师曰。有眼如盲。曰如何是第三句。师曰。棒折也未放你在。乃掷下拂子曰。此是老僧第二句。如何是第一句。便下座。

  上堂。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日照山河影动摇。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曰。背水阵圆增勇健。曰如何是人境俱夺。师曰。任是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闲闲。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曰。野老不知尧舜力。冬冬打鼓祭江神。僧礼拜。师曰。有麝自然香。何用当风立。乃曰。转山河国土归自己则易。转自己归山河国土则难。拈了也。父母未生前。道将一句来。

  示众。今朝初一。上殿已毕。喝啰怛那。西方日出。

  示众。举德山托钵因缘。拈曰。末后句子。德山岩头雪峰。总跳不出。乃喝一喝曰。大丈夫当作真王。何以假为。

  示众。良久曰。大众会么。会则事同一家。不会则万别千差。临济道。我在黄檗吃六十痛棒。如蒿枝拂相似。如今更思量一顿。谁为下手。时有僧出曰。某甲下手。济度杖与僧。僧拟接。济便打。看他的的显示。者些子无你近傍处。岂常情所能测。老僧寻常痛口骂你。痛棒打你。你不作无明会。便作佛法会。又何曾梦见我先祖门风。所以古人云。临济之道。将坠于地。痛哉。正与么时。合作么生。超群须是英灵汉。敌胜还他师子儿。

  示众。傅大士曰。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分毫不相离。如形影相似。欲识佛去处。只者语声是。玄沙曰。大小傅大士。祇认得个昭昭灵灵。洞山聪曰。且道。衲僧家日里。还曾睡也无。保宁勇曰。要眠时即眠。要起时即起。水洗面皮光。啜茶湿却㭰。大海红尘生。平地波涛起。呵呵阿呵呵。哩哩哩啰哩。三尊宿。大似徐六担版。傅大士又俗气不除。若论向上宗乘。总欠悟在。且道。无明具甚么眼目。不见道。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

  示众。今朝腊月二十五。云门一曲曾无谱。争似无明调转高。等闲唱出千山舞。大地为琴。虚空为鼓。拍拍相随。声声相助。汝诸人须听取。白雪阳春何足数。个中端的孰知音。寥寥永夜松风度。

  示众。举文殊普贤起佛见法见。被世尊威神。贬向二铁围山。师曰。大众不起佛见法见。还免得贬向二铁围山么。世尊也是怜儿不觉丑。

  示众。举琅玡觉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好一堆烂柴。大慧曰。作贼人心虚。虽然如是。恩大难酬。师曰。一人作佛法商量。一人作世谛流布。检点将来。总欠悟在。无明见处。也要诸人共知。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响。

  示众。江月照。松风吹。面面青山展笑眉。经有经师。论有论师。莫怪老僧无法说。劳汝诸人立片时。

  示众。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要会个中意。日午打三更。诸禅德。与么说话。四棱塌地了也。乃喝一喝曰。且道。是宾是主。是照是用。又喝一喝曰。只者是宾。只者是主。只者是照。只者是用。又喝一喝曰。且不是宾。且不是主。且不是照。且不是用。是个甚么。又喝一喝曰。进前求解会。特地斩精灵。

  示众。龙门水急。一句截流。茅屋风高。千山起浪。三世诸佛望风结舌。六代祖师斫额有分。天下老和尚仰羡不及。是汝诸人。到者里。作么生与无明相见。蓦拈拄杖曰。与么与么。人境俱夺。不与么不与么。照用同时。卓一下曰。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喝一喝。

  示众。世尊拈华。眼里撒沙。迦叶微笑。全身落草。达磨面壁。皇天苦屈。二祖安心。老鼠居金。德山行棒。莽莽荡荡。临济下喝。吃盐止渴。伪山水牯。泥里洗土。仰山插锹。性命难逃。俱胝竖指。是何道理。雪峰辊毬。老不知羞。石巩张弓。诳呼盲聋。赵州勘婆。大有誵讹。玄沙未彻。话作两橛。者一队不唧?老冻脓。生前卤莽。死后颟顸。罪犯弥天。髑髅遍野。无明忍俊不禁。与渠一坑埋却。拈拄杖卓一下曰。直得十方世界风凛凛地。法堂前何止草深一丈。汝诸人向甚么处出气。良久曰。拟心凑泊。二铁围山。放之自然。七穿八穴。复卓一下。

  客至上堂。披衣登法座。道者是高僧。将谓多奇特。元来百不能。西风吹细雨。落叶满空庭。有客来相访。青山自送迎。

  日本国请法衣上堂。举石门聪曰。西天二十八祖。尽得传衣付法。东土六祖之后。得道者多。只传其法。不传其衣。无明则不然。衣以表法。故谓之法衣。人能弘道。故谓之法身。无处不遍。无处不明。故谓之法眼。高峰老祖法衣一顶。今日对众请。与高丽国金刚山供养去也。幻住先师法衣一顶。我得来三十年矣。如今大拙首座。又要请归供养。虽然如是。从上诸祖各各有三十棒分。无明亦有三十棒分。众中莫有下得者般毒手者么。有则出来。如无。他时后日。不得向背地里叫苦叫屈。击拂下座。

  元顺帝至正丁酉六月十四日。示微疾。沐浴更衣。集众说偈曰。平生饶舌。今日败阙。一句轰天。正法眼灭。奄然而逝。世寿七十四。僧腊五十六。弟子用陶龛奉全身。瘗于青松庵。谥佛慧鉴禅师。

  苏州府师子林天如惟则禅师

  吉安庐陵谈氏子。受业禾山。得法中峰。住后僧问。佛佛授手。祖祖相传。毕竟传个甚么。师曰。脚未跨门。与你三十棒了也。

  问。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还有为人处也无。师曰有。曰如何是为人处。师曰。浴院里灯笼。笑破半边口。曰莫便是学人转身处么。师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曰今日多幸。得闻师子吼也。师便喝。僧礼拜。师曰。拜则任你拜。者一喝不曾倒地在。

  问。如来一音演说法。众生随类各得解。未审和尚如何为人。师曰。虾蟆?跳上天。蚯蚓蓦过东海。曰恁么则超佛越祖去也。师曰。你向那里见得。曰今古应无坠。分明在目前。师曰。杜撰禅和。

  华严会。僧问。无边刹境。自他不隔于毫端。既有自他。如何不隔。师曰。怀州牛吃禾。益州马腹胀。曰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既有始终。如何不离。师曰。天下觅医人。灸猪左膞上。曰此会翻宣教典。毋劳说禅。且望和尚直谈教文。师曰。山僧无两个舌头。曰一真法界。十种玄门。还有自他终始也无。师喝曰。那得许多骨董来。曰既无许多骨董。毕竟华严所说何义。师曰。说华严。曰离却法界玄门。华严经在甚处。师曰。在你诸人手里。曰与么则信受奉行去也。师曰。赠你三文买草鞋。

  问。德山小参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意作么生。师曰。我者里不打。有问即答。曰无法可说。是名说法。又作么生。师拈棒。僧便走。师曰。作贼人心虚。

  问。禅门一派。分为五宗。其间还有优劣也无。师曰。五五二十五。曰临济一宗。儿孙遍地。他有何长处。师曰。细鱼咬断鸬鹚脚。白鹭惊飞上树梢。曰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明。五宗异同。请师开示。师曰。退身三步。

  示众。赵州道个无字。开口见心肝。因甚诸人自生障碍。有僧请益曰。蠢动含灵皆有佛性。为甚狗子独无。师曰。莫说狗子。直饶你问他释迦弥勒还有佛性也无。他也道无。僧曰。赵州禅在口唇边。因甚只会道个无字。师曰。赵州见处只到者里。僧曰。和尚不肯赵州那。师曰是。僧曰。赵州是古佛。因甚不肯他。师曰。赵州在那里。随后便喝。

  示众。诸方有海蠡禅。海蚌禅。铁刬禅。老僧者里。却似水上葫芦。触着便动捺着便转。活鱍鱍地。无你奈何处。昨日一阳来复。见说生根了也。诸人为我提起看。

  示众。有时伸出佛手。有时放出驴脚。错。有时拍禅床。有时击香桌。错。有时舌生毛。唇生醭拄杖长年靠壁角。临济德山鼻孔。一时穿却。错。诸禅德。向者三个错处。认得老僧。请你吃无面䬪饦。

  示众。临济大师道。我者里是活祖师西来意。一切临时。要用便用。遂拈拂子摇曳曰。我者里也是活底。要用便用。一切临时。且道。与临济底。是同是别。击一击掷下曰。临济大师。犹欠者一着在。

  示众。佛祖行不到处。行取一步。佛祖说不到处。说取一句。召众曰。一铺是九里。三铺廿七里。者个是佛祖行不到处。老僧行到。今日初三。明日初四。后日初五。者个是佛祖说不到处。老僧说到。喝一喝曰。宁与有智人厮骂。莫与无智人说话。

  示众。举譬如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惟有尾巴过不得。师曰。者个是东山演祖不了事处。老汉参方三十年。也有两件不了底事。是甚么两件事。饥来要吃饭。困来要打眠。

  示众。跛者命在杖。渡者命在舟。有来由没来由。一身还有一身愁。衲僧门下。夺食驱牛。拟着眼看。便与闭却户牖。拟开口道。便与塞却咽喉。夜廊无月不点火。露柱从教撞破头。

  示众。慈悲不是佛。忿怒不是魔。明州布袋横拖竖拖。人人自屎不觉臭。净洁地上正好放屙。金窠草窠相去几何。岁寒落叶无人扫。一任门前堆积多。

  示众。天如老汉一个呆僧。争奈诸人认他不着。道他卓卓巍巍。他却藞藞䕢䕢。道他藞藞䕢䕢。他又卓卓巍巍。或时做善知识模样。谈玄说妙。或时现三头六臂。发瞋发恶。如是等处。一一认他不着。殊不知。老汉不在诸人眼睛里。却在诸人鼻孔里。诸人不信。伸手摸看。总饶摸他不着。也摸着自家鼻孔。

  示众。举临济道。我在黄檗先师处。吃六十痛棒。如蒿枝拂相似。师曰。好个顽皮癞骨。不知痛痒底粗汉。何似近代儿孙。个个皮下有血。动着他丝毫不得。也奇哉。

  示众。举百丈野狐因缘。师曰。前云不落。后云不昧。引得野狐。随群逐队。喝。当时若下得者一喝。前后五百生。一时粉碎。

  示众。释迦老子推不开。达磨大师赶不出。引得一亩之田。三蛇九鼠。尽道呼蛇易。遣蛇难。拍膝曰。有甚么难。家有白泽之图。必无如是妖怪。

  示众。女子临出嫁时。治家作活之法。一一请教父母。惟有生子养子。不待教而自能。所以俗书曰。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诚哉。近代宗门衲子则不然。先学说法。然后学做佛。宁可不做得佛。不可不会说法。怪哉。

  师不领院事。居恒随机开导。行省平章。咸稽颡执弟子礼。屡起浙江诸名山。坚却不赴。遁迹吴淞间。弟子就吴中构地结屋。如丛林规制。名师子林。居十有三年。道价日振。元至正甲午。帝师锡以佛心普济文慧大辩禅师号。兼赐金襕法衣。示寂后。塔于水西原。

  日本国建长古先印原禅师

  本国相州藤氏子。藤为国中贵族。师生有异徴。年十三。父母顿舍出家。航海南询。初谒无见于天台。见指参中峰。峰命给侍。师屡呈见解。峰呵之曰。根尘不断。如缠缚何。师退而悲泣。食寝俱废。峰怜其诚。因语之曰。此心包罗万象。迷则生死。悟则涅槃。生死之迷。固是未易驱斥。涅槃之悟。犹是入眼金尘。当知般若如大火聚。近之则焦首烂额。惟存不退转一念。生与同生。死与同死。自然与道相符。脱使未悟。千释迦万慈氏。倾出四大海水。入汝耳根。总是虚妄尘劳。皆非究竟。师闻悚然汗下。一日有省。趋告峰曰。印原撞入银山铁壁去也。峰曰。既入银山铁壁。来此何为。师释然领解。峰因嘱曰。善自护持。复参虚谷陵。古林茂。东屿海。月江印诸老。咸以师子儿称之。会清拙澄归国。载师同返。遐迩钦敬。初出主甲州之慧林。历迁八刹。后住相州之建长。一日示疾。谓侍者曰。时至矣。可持觚翰来。乃曰。吾塔已成。未书额耳。大书心印二字。端坐而逝。时甲寅春正月也。初门人欲画师像。预索赞语。师作一圆相。题其上曰。妙相圆明。如如不动。触处相逢。是何面孔。世寿八十。僧腊六十七。

  般若诚禅师法嗣

  建宁府高仰山古梅正友禅师

  贵溪丁氏子。依末山本受业。后参绝学。发明宗旨。流寓江淮。垂三十年。入闽。初主南浦之天心。泰定甲子。建阳簿蒋德懋。洎长者陈益宗。舍园作庵。迎师开山。敕额大觉妙智。室中每举狗子无佛性话。钳锤勘验。不少假借。

  结制上堂。仰山结制。寻常活计。眼里放光。鼻孔斢气。遇饥而餐。遇困即睡。诸方撒土扬沙。高仰心空及第。

  解夏上堂。九旬禁足。特地成错。三月安居。无绳自缚。布袋解开。乾坤寥廓。放去若龟毛。收来悬兔角。试将两眼挂虚空。一阵凉风生殿角。

  上堂。九旬禁足。又过一半。心地未明。如牵火钻。光阴莫虚度。了却闲公案。平地无端捉得贼。老僧出来为汝断。

  小参。月落山头惨。云横谷口阴。欲明生死事。直见本来人。还有会得本来人底么。良久曰。夜静不劳重借月。玉蟾常挂太虚空。

  师生于元至元乙酉。寂于元至正壬辰。说法二十九夏。住世六十八秋。全身塔于本山。

  智者义禅师法嗣

  杭州府净慈德隐普仁禅师

  兰溪赵氏子。年十岁。依宝石秋潭受业。十四祝发。二十参方。时了然义。弘道智者寺。师往叩。机锋触发。旋命侍香。复见南楚于双径。分座说法。至正乙未。出世西峰净土。戊戌。明高帝亲帅六师至婺州。幸智者寺。诏师主之。甲辰。迁净慈。一日示微疾。屈指计曰。今夏五月矣。左右曰然。师曰。八月八日最良。吾将逝矣。至期。整衣端坐而逝。世寿六十有四。僧腊五十。有山居诗。三会语录。行世。

  净慈林禅师法嗣

  杭州府止庵德祥禅师

  本郡人。与同庵俱为平山嗣。德业风雅。为时贤所重。一日将涅槃。众请说偈。师忽倚座曰。者一队噇酒糟汉。我争如你何。竟趋寂。

  江宁府天界同庵易道夷简禅师

  洪武戊午。主南屏净慈。兵燹之余。殿堂钟鼓。为之一新。父子继席。传为盛事。二十五年壬申。奉旨主大天界寺。

  海门则禅师法嗣

  湖州府弁山白莲南极懒云智安禅师

  嘉兴沈氏子。出家海宁净妙。谒天真。发明别传之旨。韬光晦迹。交聘不赴。晚居弁山之白莲示众。万法归一。无孔铁锤当面掷。一归何处。抹过西天并此土。青州布衫重七斤。寒岩古木璚华春。仁者殷勤问端的。娘生鼻孔从来直。倘然言下解知归。九九方明八十一。后退归净妙示寂。塔于弁山之南阡。所著有南极语要。

  华顶睹禅师法嗣

  处州府白云福林智度禅师

  丽水吴氏子。年十五。从禅智寺空中假剃染。习定楞伽庵。越数夏。出游七闽。旋还里之白云。筑室以居。曰福林。后参灵石芝于净慈。谒断崖义于西峰。俱不契。闻无见说法华顶。往叩之曰。西来密意未审何如。见曰。待娑罗峰点头。却与汝道。师拟进语。见便喝。师曰。娑罗峰顶。白浪滔天。华开芒种后。叶落立秋前。见曰。我者里无残羹馊饭。师曰。此非残羹馊饭而何。见颔之。遂服勤数载。辞去。见嘱以大法。师佩服之。复往长沙见无方普。云居谒小隐大。至正甲午还福林。寻主龙泉之普慈。移茆山。迁武峰。明洪武己酉。诏徴天下高僧。建法会蒋山。师应诏。事解。严还至杭居虎跑。秋趋华顶。明春示微疾。仍回福林。五日忽沐浴。索笔书偈曰。无世可辞。有众可别。太虚空中。何必钉橛。掷笔而逝。寿六十七。腊五十三。阇维舍利五色。齿牙数珠皆不坏。建塔瘗于西院。

  天童砥禅师法嗣

  宁波府大梅护圣无作文述禅师

  明之慈溪人。幼不御不洁。读书入口成诵。子史百家无不遍览。一日阅佛书。忽心融神会。如素习者。白父母。从东溪牧落发。就大用諿具戒。首参元叟东屿。皆以器许之。然不自许可。遂入天童见怪石。与语契合。典藏钥。甚得深旨。出世住凤跃山等慈寺。次迁大梅。为众说法。脱略窠臼。一时名缁奇衲。风靡而至。帝师锡以觉智圆明号。后归老福昌。而士夫名宿。益勤过从焉。年七旬。畏烦退居花屿湖。居恒临众甚严。至接宾则又津津然。喜见眉目。示寂于元皇庆癸丑九月也。

  续灯正统卷二十六